在女隊的後面,是大單於於夫羅,他這會神智清楚了,自帶三千甲士,控制著關押小燕子、柳紅的馬車,呼廚泉自帶一萬五千精甲,跟在女隊的後面。
第二隊是以老弱開路,切裡迷自帶右王庭諸軍與楊醜,在後面跟隨,這些老弱倒是都乾心用自己的性命去給兒孫開一條路出來,只是他們已經射不準弓箭了,所以也沒有拿弓箭,而是用得大號的彎刀。
第三隊是傷兵開路,他們雖然受傷,現在無法治療,但都是正當年的壯漢,所以手裡提著長矛,身上背著箭,在他們的後面,劉豹和他的妻子呼延氏,帶著五千人在後面,他們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決死的神態,他們這一路,與其說是突圍還不如說是吸鐵石,不管擋在他們面前的時哪一路人馬,他們都要盡力衝擊,盡力衝毀對方的攔截,把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的這一邊來,然後盡力拖住追兵,死亡將是他們最後的歸宿。
於夫羅掌中掣著一口神鷹首長彎刀,向著天空一指,大聲叫道:“諸軍聽命,願天神和祖宗都來護佑我們,讓我們能逃出升天!給、我、衝!”
隨著於夫羅的叫聲,三路兵馬一齊衝了出去,第一路開路大將孛堇哈哩,第二路開路大將楊俊,此人是同名事件進入的,本身是十六國仇池君主,有萬夫不當之勇,代替魏臣楊俊,植入身份為楊醜的弟弟,第三路開路大將就是張兆奴。
這三員大將都得了劉豹的重托,此時不顧自己的性命向前殺去,在他們的前面,就是並州軍營寨,三路都被他們封死了,只有向前衝,用人命填出一條血路這惟一的笨辦法了。
並州軍左右兩個大營,都豎起了高高的刁鬥,樊梨花、高夢鸞各在一個刁鬥之上,在他們身後分別站著一名小校,背著各式的小旗,只等小旗一晃,就開始交戰。
衝向左面樊梨花大營是切裡迷的人馬,衝向右面高夢鸞大營的是劉豹的人馬,眼看著匈奴大軍越來越近,兩處大營埋伏的兵將都等得急喉喉的了,可是兩處刁鬥上的主將,卻仍然不肯發令,劉寵在高夢鸞的刁鬥上不住的轉著,不時的大聲叫道:“高夢鸞,快發令啊!”可是上面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樊梨花佩著雙劍站在刁鬥上面,平靜的向下看著,雙手各按著一柄劍的劍柄,淡淡的道:“這高夢鸞,很有幾分本事啊。”
突然下面鼓躁起來,白繞飛步跑到了刁鬥的上面,叫道:“回府君,繆尚的人馬亂起來了!”
樊梨花平靜的道:“秋葵會去處理的,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許動!”說完之後,向著高夢鸞那邊望望,道:“我看看我們誰能抗得住!”
高夢鸞這個時候也在等,可是她的臉上卻沒有樊梨花那麽輕松,雖然她自認自己不會輸給樊梨花,但是她兵馬到手的時僮太短,沒有把握,能做到令行禁止,尤其是劉寵還在下面,那是一個不受高夢鸞控制的人。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匈奴大軍離著寨門也越來越近了,小校不停的跑上刁鬥向樊梨花、高夢鸞報著距離,以及下面軍士的變化,高夢鸞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的人馬已經浮躁起來了,她必須在大軍全亂之前,發出攻擊,這樣才能讓軍士穩定下來,而現在來看,她要輸給樊梨花了。
就在這個時候,突兀的一陣喊殺聲響起,眾人都驚異尋聲看去,就見鹿腸山上飛奔下來,一哨人馬,斜刺裡衝開了匈奴女子組成的隊伍,向著南王庭的中軍衝去,這支小隊的人數不多,只有不到百來人,雖然勇猛的,但是隻衝了不遠,就被裹住了。
樊梨花狠狠的一拍刁鬥的隔板,叫道:“哪裡來的廢物,怎麽會在這個時候殺出去!”
丁立把自己的人馬交給了樊梨花之後,就去了鹿腸山,樊梨花在接到直江兼緒派人送來的消息之後,連夜把兩路人馬合一,故意放開了鹿腸山一處為口子,就是為了讓匈奴喪失拚死血戰的心思,可是鹿腸山現在就有人殺出來,卻很容易給丁立帶來危險,樊梨花歷聲叱道:“這些土匪果然不守軍令!紅旗!”
隨著樊梨花的叫聲,小校摘下背上的小紅旗揮舞起來,立時一片箭雨向著匈奴兵射出過去,而就在樊梨花下令的一刻,高夢鸞也下令了,這一面也是紅旗,飛舞而下。
匈奴人死傷大半,樊梨花的營門打開,劉慧娘、李雍容、高覽、張鼐四路人馬一齊殺了出來,向著匈奴兵衝了過去,切裡迷手中抓著一對八面漢劍,看到樊梨花的人馬殺出來,立刻叫道:“楊將軍,快讓你的人衝鎮!”
按著約定,這會魏文通應該帶著一路人馬向前衝殺過去,趁著對方出擊,弓箭不放便施射的機會,衝進對方的大營,撕開一道口子,楊醜雖然心裡藏私,但是這會是逃命的時候,自然不敢留力,急下令衝擊,可是傳令兵下去,找了半天,魏文通蹤影皆無,被他選出來最精銳的三千衝陣軍也沒有了。
楊醜情知不好,大聲叫道:“傳孔彥舟,讓他衝營!”只是這會時間已為來不及了,張鼐一馬長槍,帶著他屬下的五千精兵衝了過來,上黨張家的長年和匈奴打交道,對他們非常熟悉,那些老幼根本就擋不住他們,被踩踏而死無數,讓張鼐的人馬衝了過去。
繆尚一馬雙刀,邊走邊大聲叫道:“我上堂軍的士卒,你們都是老府君的手下,每一個人受過老府君的恩惠,你們被楊醜所騙,罪猶可恕,少府君來接你們了!”
楊醜聽得又驚又怒,大聲叫道:“速速把這支人馬給我擊潰,我要讓他們父子都死!”說話間下令手下快去把張揚的囚車給押過來。
楊醜的部下有一個叫孔彥舟的,卻是救牌卡植入的將領,系統給得記憶是,他是黃巾出身,怕自己的行為汙了祖宗名聲,所以隻用字為名,不說籍貫,他是眭固的部下,只是這個人一向沒義氣,反覆無常,早早的攀上了楊醜,把眭固就給丟開了,這會眼看不好,高舉手裡的渾銅棍,大聲叫道:“賊子楊醜,叛逆背德,我們受他節製,不得不聽他將令,現在少府君既然來了,我們正是去逆從順的時候,還等什麽!”說完輪開手裡的渾銅棍,從裡面向外殺去,一時之間隻殺得昏天黑地,楊醜眼看不是頭,也顧不得等張楊過來了,向著切裡迷的大纛逃去。
切裡迷又急又氣,大聲叫道:“給我擋住他們,不要讓楊醜衝了我們的……。”切裡迷的叫聲未絕在他的身後一直的一個護衛伸手把他給抓了過來,然後催馬就走,不管是切裡迷還是周圍的那些親衛,一時之間都有些發傻,隨後親衛清醒過來,急匆匆來救切裡迷,那人擺開一條丈二鋼杖,一隻手輪得好如風車兒相仿,打得那些護衛哭爹叫娘,那裡還能湊上去,把人搶回來啊。
切裡迷眼看由於他被抓了,沒有人再去擋著楊醜,右賢王大纛硬生生被衝開了,不由得恨極怒吼:“你是什麽人,竟敢來擒我!”
那假護衛大笑道:“某乃並州牧帳前祝公道,卻是奉了我家將軍之命,受你女兒所求,來請你回去做個將軍的。”
切裡迷猛的閉嘴,向著女隊的方向看去,心中叫道:“怪不得他要去做女隊的統隊將軍了。”想明白之後,長歎一聲,不再掙扎,任由祝公道挾著他,衝出陣去了。
左路兩位主將都出了事了,那些老匈奴還能一戰,小的早就驚慌失措,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而孔彥舟的反水很快就調動了更多的人反水,側翼裡亂成了一鍋粥,完全沒有再向前衝殺的可能了。
楊俊在前面衝了一會,眼看事情不對,剛要要突圍,正好碰上了李雍容,這女人一擺手裡的四指丈二蛇信銀光苗,叫道:“好個利市,卻不要走,讓我發一注財才好!”說著過晃苗過來,與楊俊鬥在一起,楊俊心慌,胡亂用槍亂,李雍容看出楊俊失魂,瞅個機會,一記喪門釘飛去,卻是用了黑釘,正中楊俊的腦門,把他打下馬去。
樊梨花的大營這會又殺出一隊人馬來,樊梨花當先開路,掩月囚龍刀起處,死屍飛散,竟無一人能擋得住她的,在她的身後,李鑫帶著楊排風、沙秋葵以及三千人馬衝了出來,順著樊梨花開出來的血路,向著鹿腸山方向衝去,卻是去接應丁立了,本來李鑫有傷,丁立吩咐過,不讓她參戰,只是這妮子坐不住,死求活求的出來,聽到丁立可能有危險,就再怎麽也坐不住了,非要跟上來不可。
三員女將,李鑫是青金盤龍棍,楊排風是煙火大棍,沙秋葵是裹銅大鐵棍,並騎同行,三條棍一齊敲了下來,打得人頭破血流,魂飛魄散,哪裡能攔得住他們啊。
就在樊梨花全營出戰的時候,高夢鸞的人馬也跟著殺了出來,秦明當先向前,揮舞著狼牙棒,正和張兆奴撞在一起,兩個人誰也不肯讓人,一個咬碎了鋼牙,一個把鋼牙咬碎,大斧對鐵棒,拚盡全力的鬥了起來。
高夢鸞早在刁鬥上就看到了,這路人馬的靈魂都在劉豹身上,於是大聲叫道:“哪一個過去,把他劉豹斬了!”
隨著高夢鸞的叫聲,劉寵一橫手裡的鳳凰單殿翅,叫道:“孤王前去!”奮力向前衝去,嚇得高夢鸞渾身發軟,急聲叫道:“周泰,你給我護住王爺,若是王爺無事,就是跑了劉豹,你也是大功一件,若是王爺有事,就是抓了劉豹你也是罪不可恕!”
周泰答應一聲,輪手裡大刀追著劉寵衝了過去。
劉豹這會正在聲嘶力竭的指揮著兵馬,完全沒有看到有人衝營,但是呼延氏卻是看到了,急忙叫道:“劉豹小心,快退!”只是就在這叫聲中,劉寵已經衝過來了,手裡的單戈好一如潑風一般的舞開,劉豹的部下都被他劈翻在地。
呼延氏不顧一切的挺槍擋住了劉寵,尖聲叫著讓劉豹快走,而周泰則被鵑眼郎君給擋住了,一時之間殺不過來,劉豹看看劉寵的瘋狂,還有他背後那些往來無阻的騎射手,不由得更為灰心,狠狠的一帶馬,轉身逃了。
這會匈奴都發現了鹿腸山沒有埋伏,甚至都沒有兵馬,所以爭先恐後的向著這邊趕來,只是人一多起來,卻難以翻山,開路的大將孛堇哈哩不住的臭罵,甚至拿了大刀驅趕,也不能把人都趕開,眼看著那些漢軍越來圍得圍緊,孛堇哈哩氣得大聲叫道:“你們還沒看出來嗎?這些漢賊,這是要把我們都困死在這裡了!還不讓路!”只是不管他怎麽喊,就是沒有人讓路,孛堇哈哩氣得大聲叫道:“給我殺!”說完當先輪刀砍了過去,隻殺得人頭滾滾,血光橫流,開路的那些匈奴女子都像被嚇住了一樣,竟然沒有一個再向前的了。
突然一個老者大聲喚著女兒的名字過來,只是跑著跑著,一跤跌倒,孛堇哈哩舉刀就斬,人群之中一個女子飛奔出來,大聲叫道:“爹爹!”一邊說一邊用身體把老者給擋住了。
孛堇哈哩怒聲斥道:“臨機脫陣,也當斬!”隨著話音長刀劈落,把那個女子和她的爹爹都被劈死了,一時之間群情嘩然,那些匈奴女人都用恨極的目光看著孛堇哈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