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我有沒有完全取決於我的能力,倒不一定要塞到我的肚子裡,只要我能塞到別人的肚子裡就行了。”丁立乾咳一聲,一邊坐下一邊說道,慧梅聽懂了他的意思,不由得臉蛋飛紅,低下頭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衛勇娥取了酒杓盛了一杓酒,就那樣遞了過去,說道:“丁公子,請先滿飲此杯。”
丁立雙手執杯接了這杓酒,心道:“小娘皮,不愧是女扮男裝二十年,什麽瘋話都見識了過了,竟然臉上不紅不白的。”只是他剛把酒送到嘴邊,衛勇娥接著一句:“你能就在這給我表演一下嗎?反正你帶了工具來。”丁立的一口酒立刻噴了,訕訕的看著衛勇娥道:“這事私密,表演不了。”
衛勇娥點點頭道:“啊,就是你不行。”
丁立咬牙切齒的說道:“十五公子,請你記住,最好不要說男人不行,省得以後你碰上的男人真不行。”
衛勇娥接著彪悍的說道:“沒事,他不行,我行。”
丁立隻覺得特麽的三觀盡毀,心道:“不行,我實沒有辦法再和她說下去了,我流氓不過她。”
“那個;不知道十五公子招丁某來見,有何見教?”
衛勇娥端起酒爵小飲一口,然後道:“我說過了,就想看看,你沒有見到丁先生會是什麽樣子。”
丁立皮笑肉不笑的道:“丁先生老了,一臉的褶子,和他相比,我更願意看到十五公子。”說到這裡丁立拍案道:“可惜啊!”
衛勇娥奇怪的道:“可惜什麽?”
丁立沉聲道:“衛公子豐神秀異,玉潤冰清,誠所謂珠玉在側,覺我形穢,可惜的是,十五公子不是女人,不然的話,就是拚個一死,我也要一親芳澤了。”
衛勇娥臉上的笑意減少了許多,淡淡的道:“丁公子過譽了。”
丁立嘻嘻笑著說道:“絕對不過,難道:“十五公子沒有聽說過,蔡家昭姬不如衛家一兒嗎?”
丁立說得讚譽詞,全是《晉書》裡《衛階傳》裡誇一代壁人衛階的,只不過略微的改動了一些,但是改動的這些,正好直指衛勇娥女兒的身份,說得衛勇娥臉上泛起一絲紅暈,有些疑心的看著丁立。
丁立笑嘻嘻的看著衛勇娥,不再說話,只是在心裡發狠:“小婊砸,讓你看看,究竟是你們女人流氓還是我們男人更流氓,不對,這個東西好像沒有可比性,誰更流氓都不光彩。”
衛勇娥沉聲道:“丁公子,咱們實話說了吧,你不是護送我家二嫂子回來的,或者說你不單是護送我家二嫂子回來的,你的目的是我手裡的兩個人,對不對?”
“沒事了。”丁立一擺手道:“我原先擔心他們,所以才匆匆趕來,現在知道她們兩個跟著大姐姐,我自然就不在意了。”
“你這話什麽意思?”衛勇娥猛的站了起來,目光如電的看著丁立,歷聲斥問道,而他一站起來手掌按在了腰間斜跨著的一對匈奴彎刀的柄上,殺氣外溢,張森跟著進來,手裡提著一口出了鞘的巨大馬刀,圓睜怪眼的看著丁立。
慧梅緊張的拔劍護在了丁立的身前,但是丁立卻還是那麽平靜,他呷了一口酒,才道:“我家那是兩個小妹,十五公子不會派男人侍候她們吧?應該也不會派比她們小的丫頭,那不就是跟著大姐姐了嗎?這……有什麽錯誤嗎?”
衛勇娥皺緊了一雙細細的眉毛,
半響冷笑道:“只怕丁公子言不止此吧?” 丁立一臉的笑,連連點頭的說道:“正是、正是。”
衛勇娥的臉色變得鐵青,冷哼一聲,道:“丁公子可敢與我走一趟?”
“是去十五公子的府上嗎?”丁立先問了一句,然後起身向著衛勇娥真誠的一禮,說道:“洛陽離亂,我和兩個小妹一別數月,家母日夜思念,心神苦累,沒想到她們被十五公子收留,得以安全度過這些時日,丁立這裡給十五公子道謝了!”
衛勇娥冷笑一聲,道:“我也不是看你的面子。”說完起身向外走去,張森把大刀向腰間一插,粗魯的道:“跟著過來!”
四個人分前後下樓,慧梅瞅一個沒人注意的工夫,低聲向丁立道:“公子,就這麽跟她走嗎?”
丁立小聲道:“放心,梨花那裡我們就是不回去,她也不會亂了陣腳,而且本來我們不就商量著今天要是有可能就和郭太一路嗎,所以應該是沒有事的。”
慧梅擔心的道:“可是……和他們進府……?”
丁立一笑道:“傻丫頭,他要是害我們,那就是在府外,我們也一樣逃不得啊。”
四個人到了衛家三房的府宅,一進府衛勇娥就下令道:“傳令單洪,全府警戒,不許任何人隨意走動,有人來也一律不見!”隨後帶著丁立、慧梅到了內堂書房,留了張森在外面守門。
一進入書房,衛勇娥突然拔刀,身子如風車一般的旋轉過來,一刀向著丁立的頭上劈了下去,以丁立的能力,這一刀下來,他還沒有明白是怎麽回事呢,呆呆的站在那裡,彎刀貼著他的臉頰劈過去,把幾綹頭髮給斬落空中。
慧梅尖叫一聲,伸手把丁立給扯了開來,鴛鴦劍一動,左手劍向著衛勇娥左胸指去,右手劍斜掠劈斬,衛勇娥冷笑一聲,道:“好劍法!”左手的彎刀在胸前一立,右手的彎刀找準了慧梅的劍鋒劈了過去。
叮當一聲,衛勇娥右手刀和短劍一碰既斷,左手立在胸前的刀被鴛鴦劍給刺出一個小洞來,好在她的彎刀也是好鐵,鴛鴦劍雖然刺出一個小洞,但再也不能向前,只是被卡在那裡了。
書房門被一下撞開了,張森提著大刀進來,怒吼一聲,輪刀向著慧梅的頭上劈去,丁立大叫一聲:“站住!”手裡霍頓偵察兵弩牙扳動,一支弩箭就射在了張森的腳下,可是張森對這些全然不管還向前衝,丁立嚇得手忙腳亂的裝箭,只是張森已經到了慧梅的身前了。
“下去!”衛勇娥怒叱一聲,張森強行收刀,有些擔心的看著衛勇娥,衛勇娥冷冷的道:“怎麽?還要我再說一遍嗎?”
張森不敢再留急忙退了出去,只是門讓他撞壞了,半歪半扭,怎麽都關不嚴了。
丁立找了一個小幾過去,把門給堵上,回頭的工夫,就看見窗戶口好像有人影一晃,他馬上另提了一個小幾放到窗戶下面,仔細的向外看去,只是外面只有兩棵梧桐樹,再沒有別的了,丁立搖了搖頭,轉身下來,向著衛勇娥道:“不知道十五公子為什麽要對我動刀?”
衛勇娥把斷刀給丟了,坐到長幾的後面,回手在身後的書桌裡面取出一柄長劍來,放在幾上,道:“你怎麽知道我的秘密的?”
丁立嘿嘿一笑,道:“我會算命,又會寫詩,當初我曾給一個女扮男裝的人寫過一首詩,是這樣說的‘颯爽英姿五尺槍,曙光初照演兵場。巾幗女兒多奇志,不愛紅裝愛武裝。’我現在就把它也送給十五公子好了。”
“狗屁不通!”衛勇娥冷哼一聲斥道,丁立不滿的叫道:“別胡說啊,你可以看不起我的人,不能看不起我的詩,這是我抄的,寫詩的人是天下第一大英雄,你個偽漢子惹不起。”
衛勇娥哭笑不得的道:“你抄人家的詩還這麽理直氣壯?你不嫌臊得慌。”
丁立嘻嘻一笑道:“沒事,我這人臉皮厚。”
衛勇娥目光複雜的看著丁立,半響才道:“張森,去把先生和雙喜、蘭芝都請過來。”
張森在門外答應一聲離開了,丁立把霍頓偵察兵放下,隨意翻著書架上的書,慧梅則是著急向外看著,衛勇娥連著乾咳幾聲,見丁立都沒有回應,隻得道:“我二伯要殺你們,是我用老師給得阿芙蓉把二哥的病給拖住了,這才讓二伯能暫時不向你們動手,不過……阿芙蓉那種東西,只能是拖著,時間長了還會讓人中毒,二哥應該是拖不了幾天了,一會先生來了,你就帶著他們馬上離開吧,至於二嫂我會想辦法在這一兩天之內偷出來,你們不要走得太遠,我讓張森把人給你們送過去就是了。”
丁立有些奇怪的道:“那些消息是你讓八重傳出來的?你怎麽知道八重是我的人?”
衛勇娥又恢復了那幅懶懶的樣子,道:“是雙喜說的。”雙喜和蘭芝也是見過八重的,衛勇娥知道了丁立的名字,回來和她們一說,他們立刻就猜出了八重是丁立帶來得了。
丁立猶豫著,心道:“我要不要把我們訂得計劃告訴她呢?只是她必竟姓衛,能不能不讓我這麽做,再讓人伏擊郭太啊?”
丁立在哪裡苦思冥想,衛勇娥看在眼裡,惱火的道:“你又在想什麽壞主意呢?”
丁立乾笑一聲,道:“沒;沒想什麽,就是搞不懂十五公子為什麽要這樣幫我。”
衛勇娥的臉上泛起一絲淡淡的紅暈低下頭道:“我……我自然有我的道理。”
丁立笑道:“是我八叔的原因嗎?”
衛勇娥急忙點頭道:“就是他的原因,他是我的老師。”
丁立眼看衛勇娥神色不對,剛想追問下去,書房的門被推開了,蘭芝穿著一身嫩黃衣裙快步跑了進來,一眼看到丁立尖聲叫道:“哥!”飛奔過去,撲到了丁立的懷裡。
丁立把蘭芝給抱了起來,欣然的叫道:“好妹妹,哥總算是把你給找到了!”
這會李鑫(‘雙喜’以後只有家人才叫,正式稱呼為‘李鑫’),和一個滿面紅光,留著半部長髯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丁立和李鑫打了個招呼,然後伏身向著那中年男子一拜,道:“無用晚輩見過八叔!”
來人就是植入之後,取表字中一個‘璜’字為名的丁寶禎,他伸手把丁立扶了起來,讚許的道:“好孩子,你的事十五公子都和我說了,能有你這樣的好孩子,是我們丁家的福氣!”
衛勇娥向著丁寶禎恭謹一禮,道:“師父。”然後回手在蘭芝的小臉上捏了一把,說道:“好丫頭,你看到哥哥就不理我了嗎?”
蘭芝貼著丁立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 說道:“怎麽會呢,蘭芝最喜姐姐了,而且姐姐以後還是蘭芝的嫂嫂,蘭芝怎麽可能不喜歡啊。”
衛勇娥被蘭芝當面叫破不由得一張臉紅得就像是大紅布一樣,丁立亦震驚的看向衛勇娥,衛勇娥被他的目光灼得羞惱,急忙扭過頭去。
丁寶禎暗暗發笑,開口道:“立兒,你和郭太來往,可是想要借助他的能力出城嗎?”
丁立雖然不好對衛勇娥說明,但是對著丁寶禎他不好欺騙,點頭道:“衛家已經派了人馬準備襲殺我們,我只有六十來個女兵,正好郭太受了衛榮的侮辱,想要報復回來,所以我就找了他聯手,準備趁他大鬧安邑的機會把你們接出去,然後逃走。”
丁立話剛說完,就聽窗口砰的一聲,似有重物落地,衛勇娥臉色一變,急忙到了窗口,匆匆的只看到一個人影一晃,她立聲叫道:“張森,剛才誰在外面!”
張森在門前站著,自然看到了,沉聲道:“回十五公子,是單洪。”
衛勇娥臉色微沉,道:“你去找到他,不管他剛才聽到了什麽,都不許他胡亂說話!”
張森答應一聲離開了,衛勇娥回身道:“沒事,張森和單洪都是和我從小玩到大的玩伴,我是女兒身的事,他們也都知道,剛才我安排他巡視府中,不許人隨意走動,可能是巡視到這了。”
丁立眉頭緊皺,總覺得哪裡不對,可是又說不出來,卻是他看書不認真,忘了在原本《龍鳳再生緣》裡,單洪是背叛了衛勇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