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林點頭道:“我看出來了,其實在你們幾個兄弟之中,他是最不安心的一個了。”
父子兩個人正在說話的時候,馬鈴聲響,跟著一隊人馬閃了出來,當先一人正是魏文通,他一眼看到楊林不由得驚呼一聲,急忙縱馬過去,離得近了,就滾下來,單膝跪倒,叫道:“父帥,您這是怎麽了?”
楊林冷哼一聲:“為什麽沒有守住蛇頭?”
魏文通猶豫不決一會,才道:“父帥,我們南下,去投曹操吧,現在也就只有他能收留我們了。”
楊林點頭道:“不錯,現在只有曹操那裡,才能讓我們安全停留了。”三個人商量完出路,就一齊南下,只是他們並不知道,杜鳳招揚早就料到這一切了。
再說丁良救了楊狐兒之後,就在楊狐兒的指點下,一路尋來,找到了押著楊林軍中資財的楊道源,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楊道源眼睛傷了,不能騎馬,就躺在地上,眼看到楊狐兒他們回來,立刻焦急的道:“找到父帥了嗎?”
殷嶽怒火衝胸,就像惡虎一般的向著花易撲過來,手裡一對镔鐵狼牙棒揮起,向著花易的頭上劈了下來。
花易長矛挺起,就架在狼牙棒上,轟的一聲雙方都是以硬打硬,殷嶽悶哼一聲,雙棒一下彈了起來,身子差點從戰馬上滾下去,花易冷聲道:“好力量!”說著朱龍獸飛馳向前一下衝進去,跟著矛交左手,右手燦花金鉤飛舞,就劈在了殷嶽的小腹上,鉤尖把殷嶽小腹上的皮甲生生給撕了開來,前端的尖吻就刺進殷嶽的肚子裡,一上把他肚皮給撕開了。
殷嶽慘叫,丟了雙棒,來捂自己的肚子,可是花易的馬向前跑,他的馬也向前跑,巨大的撕扯,把殷嶽肚子一下就給扯開了腸子什麽的就被腹壓給擠得從側腹部噴了出來。
殷嶽慘叫著從馬上摔了下去,那馬飛奔向前,殷嶽是滾下來的,馬蹬子裡的腳還撫掛在上面呢,就被拖著出去,先還能聽到招殷嶽的慘叫聲,到了後來,就什麽也聽不到了。
楊明遠腦子嗡的一聲,眼睛瞪得血紅,衝過來輪戟就劈,花易手裡的燦花金鉤翻起,那上面還帶著殷嶽的血呢,用力一劈,正好鉤尖和大戟的月牙就掛在了一起。
楊明遠奮力向回拉大戟,只是花易單手抓鉤,楊明遠用足了力氣,也不能把大戟給拉回去,但是了花易卻也一時甩不開對方,情急之下,花易就一挺戟,猛的向前刺去,金矛迅疾如雷,一下就穿透了楊明遠的前胸。
楊明遠的身子一僵,本來用力回奪的大上,遠足的力氣,一下散支,花易用力一扯,楊明遠整個人從馬上倒了下去。
殷嶽、楊明遠二人一死,立時大陣就徹底癱瘓了,攻打蛇頭的羅亞特一行正好趕到,就與花易會和,向著蛇衝去。
此時蛇腰處杜鳳揚已經和楊林鬥了幾十個回合,楊林越鬥越是心驚,雖然他看得出來,杜鳳揚遠遠不是他的對手,人,但是能堅執這麽久,也讓他不由得掛目相看了。
楊林一生愛才,只要有才之士他都會放在心上,所以看到杜鳳揚是真有本事,不由得手裡的雙棒松了一松,這樣一來,杜鳳揚揚鬥得更加狠了。
劉玉萍、秦梅娘二人眼看著蛇頭,蛇尾都被打碎,不由得心下急躁起來,看著那大陣,手裡的兵器都要握斷了,但是杜鳳揚有過吩咐,中軍的主要目的,就是拖住楊林,讓楊林有一個錯覺,就是他在這裡打贏了,就能把失敗給扳回來,而能給楊林造成這種錯覺的,就只有杜鳳揚了。
杜鳳揚的安排的確是成功的,楊林對七寸處的安排十分放心,所以才敢在蛇頭破碎,蛇尾混亂的情況下和杜鳳揚纏鬥,只要擒住杜鳳揚就能重奪勝局。
雙方又鬥了十幾個回合,楊林越來越佔據上風,就在這個時候,蛇尾轟然炸碎,田豫率一軍衝了過來,辛文禮和關老夫人祖孫三人打得昏天黑地,已經偏離戰場,而守蛇尾的副將謝萬統、馬展在陣法指揮的能力上不強,被田豫殺得大陣散裂,向著中軍敗了過來。
楊林眼見蛇尾破碎,情知不好,雙棒加力向著杜鳳揚頭上打去。
“動手!”杜鳳揚尖叫一聲,劉玉萍、秦梅娘二人率領軍馬直衝過來,兩軍攪在一起,殺得層煙滾蕩,殺聲四起,早就忍耐不住的漢軍好如下山的猛虎一般,把楊林軍殺四得四散開來。
秦梅娘、劉玉萍兩個就和盧芳、薛亮鬥在一起,就在這個時候謝萬統、馬展二人趕到,楊林的兩路人馬合在一起,陣腳重新穩住了,馬展一馬一擋住田豫,同時大聲叫道:“九哥,你去助父帥拿下那個杜鳳揚,我來擋住田豫!”
謝萬統回馬就向著杜鳳揚這裡殺了過來,杜鳳揚已經擋不住楊林了,哪裡還能再加上一個,看致謝萬統過來,立刻虛晃一戟,撥馬就走,楊林催馬就追,謝萬統拉馬就向杜萬揚前面而去,準備在杜鳳揚前方擋住她,
就在這個時候,一員小將閃了出來,就與薛亮鬥在一起,同時叫道:“將軍去接應杜將軍,這個交給我了!”劉玉萍也顧不得來得是誰,撥馬就走,向著楊林追去。
四匹馬你追我趕飛襲而走,你追我趕,誰也不肯放松,眼看著楊林離著杜鳳揚只有十幾步了,劉玉萍的馬慢,卻是離得遠了,急切之間,劉玉萍就從馬身上站了起來,拉弓搭箭,向著楊林射去,而就同一時刻,楊林一揮手,一條囚龍棒向著杜鳳揚的後心擲去。
杜鳳揚聽到後面疾風破空的聲音,用力一拍馬頭,她坐下的金眼玉花虯就向地上一趴,囚龍棒擦著她頭頂九曲纓絡盔上的纓子飛了過去,而劉玉萍的箭跟著射到,就鑽進了楊林帥字金盔上十三曲簪纓的孔子裡,把十三曲簪纓給帶得飛了出去,然後又扯得帥字金盔飛了出去,露出那一腦袋花白的頭髮。
謝萬統大吼一聲,揮掌中混鐵槊向著杜鳳揚的頭上劈去,此時金眼玉花虯還沒有站起來,杜鳳揚被囚龍棒帶得頭上發暈,也來不及招架,眼看著那大槊就要砸到她的頭上了。
就在這千均一發之際,一聲暴吼聲響起,跟著一條燦花金鉤飛擲而來,就眾謝萬統左肋下進去,右肋下出來,把謝萬統帶得橫飛出去,重重的倒在地上,卻是花易到了。
花易催坐下的朱龍獸飛馳而至,一手裡的兩刃金鳳矛向著楊林刺去,楊林揮單棒相隔,二人以快打快,片刻工夫就鬥了七、八個回合,楊林丟了一隻囚龍棒,招架困難,一個不濟,被花易一矛傷左胸,痛呼一聲,撥馬就走,花易就在後面緊緊的追了過來。
杜鳳揚已經清醒過來了,指揮著羅亞特四將一齊向著陣中衝去,同時下令搖動大旗,一直沒有動的辛憲英、文蕊、顏子晴就帶著大軍衝了過來。
盧芳、馬展眼看不是頭,丟了對手就走,一旁的薛亮也要走,卻看到呼延雙拍馬趕來,手上慌亂之機,與他交手的文欽一刀過去,把他的腦袋給劈了下來。
漢軍一擁而至,如同潮水一般的把楊林的軍馬拍在了浪頭之下,楊林軍馬無一再呀,只顧著四下逃命,整個一字長蛇陣都山崩潰了。
駐守蛇尾辛文禮正和關家祖孫三人鬥得發狠,聽到喊殺,再看看己軍大亂的樣子,情知再打下去也沒有什麽意思了,於是擺手中四楞鐵方槊把關家祖孫的三口刀都給蕩開,也自逃命去了,關家祖孫三人勒馬以立,隻覺得手臂生疼,不由得暗暗苦笑,關月就道:“娘,這個家夥太狠,我們要是追上去,被他尋機擊破,單獨碰到,不管是誰也不是他的對手啊。”
關老夫人冷哼一聲,道:“既然如此,我們還追他幹什麽,大陣還在,我們隻管去破陣就是了。”
徐妙錦嬌笑道:“還是祖母說得對!”說完一馬當先向著已經殘破的大營衝了過去,一字長蛇陣的壞處這個顯現出來,散成一個長條的軍馬,在頭尾被牽扯之下,相呼根本無法呼應,幾乎就是任人攻擊,強大的攻擊之下,楊林的軍馬全部潰散,連一點反抗的余地都沒有。
楊林胸前受傷,最開始的時候還能忍受,時間一長,人就開始發暈了,眼看著就要從馬上摔下去了,盧芳、馬展兩個衝了過來,正好把他護住,隨後就有馬展開路,盧芳護衛,向南逃去。
又跑了一會,一隊人馬閃了出來,馬展大吼一聲,擰槍來刺,楊狐兒用刀把槍格住,叫道:“十二哥,是我!”
馬展收了大槍,有些戒備的看著楊狐兒,楊狐兒尖聲叫道:“你們保著爹爹快走!我來擋住追兵!”
馬展這才拱手道:“好,這裡就交與賢妹了!”說完招呼了人馬,就向南逃去。
林中跟著殺了過去,楊狐兒二話不說,舞盤鳳雙刀就衝了過來,與林中鬥在一起。
林中看出楊狐兒心慌如麻,瞪著眼睛,隻管拚死,於是就賣了個破綻,放楊狐兒的兩口刀砍入來,林中把蛇矛逼個住,把楊狐兒的兩口刀逼斜了,隨後輕舒猿臂,款扭狼腰,一腳踹在楊狐兒的坐騎身上,楊狐兒的馬被踹得斜翻過去,就連楊狐兒都被摔在地上,林中的蛇矛疾刺下來,就指向楊狐兒的心口,同時大聲叫道:“別動!”哪知道楊狐兒竟然跳起來,向著他的蛇矛撞了過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騎快馬飛射而至,馬上的正是丁良,他手裡的八楞熟銅鐧一剪,向著林中的矛上剪了過去,林中也不想殺了楊狐兒,於是由著他剪住了自己的長矛,然後把長矛給蕩了起來。
丁良拍馬過來,把楊狐兒抓起來,按在自己的馬上,拍馬走了。
盧芳、馬展兩個保著楊林逃出來十幾裡地之後這才停了下來,盧芳把楊林從馬上扶了下來,給他上了傷藥,又喂了一些水,楊林這才恢復過來一些精氣,他睜開眼睛,看看盧芳,長歎一聲,道:“逃出來多少人馬?”
盧芳道:“我們這一路只有不到一千人逃出來,其余的人……我們現在不知道。”
楊林慘笑不已如果不是他堅執一戰,怎也不會落到這個田地啊,盧芳看出他的心情低落,小聲勸道:“父帥,我們退入河北,就去投大公子,有了大公子的幫助,我們還拉起一支人馬的。”
楊林慘然的:“若是沒有敗的時候,大公子還會重視我們,現在我們敗成了這個樣子,大公子心胸狹窄,一定會借機報仇的,我們要去了那裡,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盧芳不由得撓頭道:“那我們去哪裡啊?”
馬展沉聲道:“八哥的未婚妻東方玉梅就在的兩個哥哥就在漁陽,他必然去那裡了,我們也去漁陽吧。”
楊林再次搖頭道:“東方家公孫度來往甚密,當初我就不許老八和他們來往,現在我們落魄了,對方又那裡肯收留我們啊。”
馬展低頭不語, 他辛文禮一向關系不錯,想著若是去投辛文禮,必得重用,卻沒有想到,楊林竟然拒絕。
馬展看著楊林那幅樣子,不由得從心底泛起一絲厭惡,猛的站了起來,向著楊林一禮道:“父帥,不如我先去漁陽探探他們口方,若是可以父帥也好有一個落腳的地方。”
楊林猛的睜開眼睛,兩隻渾濁的老眼冷冷的看著馬展,馬展先是被他盯得心下局促,低下頭去,但是隨後又抬起頭來,就和楊林對視,眼中閃過一絲意味莫名的光華。
盧芳打仗不行,但是看人還是有幾分本事的,他看出馬展的目光狠,急忙道:“父帥,不如就讓他去看看吧,不然我們這樣流浪也不是辦法。”說著盧芳用力的捏了一下楊林的手。
楊林長歎一聲,微微閉眼,道:“好吧,就讓他去吧。”
盧芳這急忙抬頭,向著馬展道:“十二弟,父帥答應了。”
馬展收回了目光,輕歎一聲,道:“義父、大哥,謝你們成全了。”說完上馬自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