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昭懇切的道:“陛下,此時此刻,只有去了尊號,向洛陽請降,才能免去一劫了。”
“免了尊號,就能免劫了嗎?”袁世凱淡淡的說道,張昭道:“不行的話……還可以向曹操進兵!”
以關羽的能力,劉備並不在意他變成孤軍,只要關羽願意,劉備相信,關羽是能夠從任何險地衝出來的,但是關老夫人就在漢中,劉備害怕的是一但關羽無路可去,會乾脆投降漢軍,而一但關羽投降,那怕他不上陣向蜀軍進攻,蜀軍也會受到他強大的衝擊,而整個跨掉的。
劉備閉目片刻,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傳令張飛,出兵荊州!記住,一定要打得狠,要把漢軍西路的人馬,給吸引回去!”他一直不肯出兵荊州,就是因為他對丁立十分了解,這個人用兵小心,十慮十一,猶懼有缺,雖然自己願意冒險,但是用兵卻是不夠大膽,他做為掌控全局的人物,是絕不會犯這樣的錯誤,在自己的中心,留出那麽大的一個土破綻的,但是他現在無路可走,為了抓住關羽,只能用冒險了。
消息傳到了張飛那裡,張用力一掌拍在桌子上,叫道:“早就該出兵了!”
當下就命嚴顏率水軍兩萬沿中路而進,而他率陸軍於北路而進,一齊到江陵匯齊,隻留了偏將霍峻鎮守忠縣隘口。
嚴顏接到張飛將令之後,不敢態慢,就命自己的兩個女婿李義、賈熙押軍,立刻出兵,蜀中的水軍實力不足,但是在大軍出兵之前,嚴顏已經派人打探過了,漢軍的水軍都在東邊,和周瑜、楊素的水軍對峙,所以他們可以毫無顧忌的出兵。
嚴顏是川中名將,雖然對丁立重用女將一事,一向不以為然,在他看來,女人再強大,也不可能是男人的對手,所以他和張飛,都認為荊州實力空慮是高夢鸞犯的一個錯誤,而並不是一個圈套,所以一心想要出兵,打漢軍一個措手不及,因此水軍一出兵就全力行駛,借著順水之力,整隻船隊就像是漂起來一般的向著荊州攻去。
大軍行進一日,將到晚間,才出三峽,嚴顏對速度頗為不滿,隨行參軍彭羕勸道:“三峽水道堅難,我們雖然有多年的老船工工,但是仍不能速行的時候,保證就都躲開那些暗嶕,這才走得慢了,只要過了三峽,水路再無阻礙,自然就能行得快了,老將軍倒也不必焦急。”
嚴顏是川中人,自然知道這三峽水路的難走,隻得長歎一聲,道:“老夫非是不知三峽之難,只是那張飛仗著是陛下的義弟,一向對老夫不太恭敬,老夫就要給他看看,老夫的能力,是不是比他弱了!”
彭羕笑道:“這有何難,他走陸路,就是再快,也要在我們之後,到時候,我們先拿下江陵,看那黑廝還有和話說!”
嚴顏這才露出笑容,當下就命三軍在三峽之外停歇一晚,明早再行。
夜色漸深,蜀軍睡得正香的時候,上百隻漁家小舟,向著蜀軍的大船而來,這些小舟白天就蜀軍戰船邊上晃過了,蜀軍還和他們買過魚蝦來吃呢,由於船上的人,都說著一口流利的川中土話,所以並沒有引起下面人的注意。
此時小舟將近,雖是逆水,卻是一點聲響都沒有,而且舟身之上,覆蓋了濃色的大布,給人造成了視覺的錯誤,看著好像眼前只有水,而沒有船一般,就這樣向前駛進,
蜀軍的哨探完全就沒有看出來,而且蜀軍也沒有想到會有人在他們剛出川的時候向著他們進攻,因此放哨也不嚴謹,就這樣,小舟眼看著就要貼近大船了。將將臨近,小舟突然加速,這在逆水之中,幾乎就是不可能,但是小舟不知道怎麽的,就成功了,猛的向著對面的大船撞了過去,轟的一聲,小舟和對面的大船狠狠的撞在一起,那小舟的前端,是流線型的,整個包著一大塊的鐵,打磨的鋒利無比,這會借著船行之力,猛的就把大船給劈開了,跟著小舟之中,立時火起,隨後不住的爆炸聲此起彼伏的起來,蜀軍的戰船立刻陷入了大火之中。
嚴顏的船在正中,沒有被小小舟撞到,但是巨大的爆炸還是把他驚醒了,急衝衝的出來,看著前軍已經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不由得怒聲叫道:“怎麽回事?怎麽回事!”
賈熙匆匆過來,叫道:“嶽父,我們都不清楚發生了什麽,前面的大船突然爆炸起火,姐夫正在礲面指揮著救火呢,但是這火不知道用什麽做燃料,我們根本就熄滅不了啊!”
嚴顏叫道:“敵人何在?”
賈熙苦著臉道:“找不到敵人,甚至到了現在也看不到江面上有人啊!”
嚴顏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就見前面已經是一片火海了,那些船上的兵士哭爹喊媽的嚎叫著,身子都被火給裹住了,不住有人向著水中跳下去,但是沒有任何的作用,那火到了水裡,根本不熄,就那樣瘋狂的燒著。
嚴顏花白的胡須不住的顫動著,連聲叫道:“傳令,傳令!立刻向後退,著火的船不要了!”雖然看不到敵人,但是嚴顏相信,放火的人,是不會就這麽看著的。
咚、咚咚、咚咚咚!一陣陣的戰鼓聲響起,跟著數十艘中號戰船向著蜀軍衝了過來,正是情服中說得那種漢軍的巡邏船,但是這船的速度卻快得驚人,從看見到船隊靠近,不過才是幾個呼吸的時間,這就是順水而下也不可能這麽快啊。
原來這些船都是丁立提供線索,劉慧英把總大方向,由孟康建造出來的車船,他們腳踩的車輪加速,可以在短時間之內,發揮出強大的速度,那些小船就是用了這樣的辦法,而小舟上藏著火藥,又有無數的油桶,這才使得爆炸之後,那火讓水無法熄滅的情況。
此時對面的大船之上,一抹大旗升起,旗上一個老大的高字迎風飄揚,高夢鸞就站在旗下,指揮著船隊向前衝鋒。
嚴顏接到手下的回報,不由得都傻了,在他和張飛看來,就處是漢軍知道了他們進攻的消息,高夢鸞也只能在江陵等著和他們打陣地戰,怎麽也想不到,高夢鸞竟然到了水軍前線了。
彭羕這會也到了甲板上,就向著嚴顏道:“老將軍,現在應該怎麽辦啊?”
嚴顏咬牙切齒的道:“還能怎麽怎麽辦,立刻後退,漢軍放得火我們救不得,他們也過不來,只等火去,我們再來交戰!”
彭羕頓足道:“那前軍八千多人啊!”
嚴顏這會疼得心都在滴血,叫道:“只能是不要了!”
此時李義接到後面的將令,開始指揮著人馬向後的來接應的船上轉移,他的坐船這會也著火了,不過他這個火是被其他的船給牽連的,急著救,還能把火給撲滅了,但是這會也顧不得了,只是任那船燒著。
突然空中發出呼呼的響聲,天上巨大的石彈飛砸下來,漢軍的船是過不來,但是他們的回回炮卻是打得過來。
石塊借著落下的力量,威勢重了一倍,紛紛砸在船上,只要落下,蜀軍的船立時就被砸得出一個大洞,十幾彈下來,就會有一艘船失去控制,而且在一波石彈之後,火彈也跟著到了,沒有著火的船一但被火彈打中,也立刻著起那熄不滅的火來。
嚴顏打了這麽多年的仗,這是第一次遇到只能挨打,不能還手的事,急得他須發戟張,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空中的石彈還是不住的落下。
賈熙眼看石彈越打密集,急得向著嚴顏叫道:“嶽父,你向後面的船上退吧!不然……。”
“老夫不退!”嚴顏暴怒的叫著,就在這個時候,一顆人頭大小的石頭飛射過來,就向著嚴顏打過來,賈熙驚呼一聲,一把推開了,嚴顏,那石頭就砸在他的頭上,立時把賈熙的腦袋給打爛了。
嚴顏就看著自己的女婿死在自己的眼前,自己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不由得暴嘯一聲,一口血噴了出來,翻身倒地,氣死過去了。
彭羕眼看情況不對,讓人抬了嚴顏,向後船而去,後軍還二十來條戰船,彭羕也不管李義還在前面,就指揮著那二十來條戰船向著忠縣退去,只是黑夜急走,向導又都在前軍,過三峽的時候,又有七、八條船都觸嶕沉沒,彭羕連人都不救,隻管逃走,一口氣逃回忠縣,進了城之後,立刻閉門閉戶,嚴陣以待。
蜀軍後軍撤走,前軍都被籠罩在回回炮的射程之中,完全無法撤走,就在那裡承受著漢軍的掃射,漢軍直打了一個時辰左右,石彈都射光了,這才停止射擊。
這會李義就帶著百來個殘軍,據一艘破船而守,這是蜀軍前軍最後一艘船了,別的船都被打沉了,這艘船雖然失去了動力,但幸好還能不沉。
漢軍之中,一艘包鐵的大船駛了出來,就向前行駛過來,船上的兵士一個的土袋子,向著被火籠著的殘船上丟去,把火勢給壓了下來,然後鐵殼船把堵路的船都給撞到了兩邊,硬開出一條路來。
高夢鸞的帥船跟著駛來,看著下面的蜀軍,高夢鸞大聲叫道:“下面的蜀軍,可還有將官嗎。”
李義整了整軍衣,就上前來,拱手道;“大漢天子,平東都督府,執節中郎將,李義在此!”
高夢鸞一笑道:“吾乃是大漢平西司司令,高夢鸞!”
李義殘笑一聲,道:“看到帥旗,就知道是高帥到了,高帥名動天下,被丁丞相譽為諸女帥之首,果然了得!”
高夢鸞一笑道:“其實這一戰已經錯了,當初丞相安排,讓我們在江陵城下阻擊,只要把你們打敗,就可直接西進,與此同時,你們的陸軍也無法及時退軍,就會被我們伏殺,但是現在張飛將很快得到消息,立刻退回去,我們再西進只怕還要在忠縣和你們的殘軍一戰了。”
說到這裡,高夢鸞笑道:“說起來我們會有這個差誤,還都是因為你們,我們這個局做了也不是一天了,可是你們就是不動,這才讓我們等得不耐煩了,開始不得不引軍西上,沒想到就在這裡碰到了你們,這才打了起來的。”
李義苦笑一聲, 心道:“這也能怪我們嗎?”
高夢鸞這會又道:“李義,你若是肯降,我赦你無罪!”
李義冷聲道:“李義漢將,您是漢帥,您希望大漢的將官,是那貪生怕死之輩嗎?”
高夢鸞搖了搖頭道:“你這是何苦啊,留著有用之身不好嗎?”
李義冷聲道:“若是高帥憐惜,就請給李義一個可以一戰的機會!”
高夢鸞輕歎一聲,回頭道:“哪位將軍,去與李將軍一戰?”
“末將阮桂英願往?”一個皮膚白嫩的少女閃了出來,高夢鸞笑道:“昨天就是你帶著小舟衝擊的,好,那今天就再看你立上一功!”
阮桂英一縱身,跳進水裡,就向著李義的船上遊了過來,李義沉聲向著那蜀軍吩咐道:“你們不要管我,我死之後,你們立刻投降,留一條命回家去吧!”說完也跟著一躍入水。
阮桂英使一條九節鏈子鞭,這樣的軟兵器本不適合在水中使用,但是她的這鞭子前端是一根半臂長的鏢頭,一入水中,阮桂英就把鞭子向著手臂上一纏,握著那鏢頭,外人看去,就好像她拿著一把匕首一般。
李義拿著自己的長劍,就向著阮桂英衝了過去,他的水性並不是很好,就那樣挺著劍猛衝,阮桂英身子一側就讓過去了,跟著用力一抖手,鞭子一節節的解開,那鞭柄上的套索就在她手腕上,看著李義向上一換氣的工夫,阮桂英抖打去,長長的鏢頭,就穿過了李義的左胸,如果是在岸上,李義也許還能鬥個幾合,可是這會,他連一合都沒有,就死在阮桂英的手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