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丁立早早的請教了沈雲英,立刻就讓禮部準備天子萬壽節,一項項繁文縟節鬧得劉寵都想打人了,但是在丁立和沈雲英兩個的苦勸下,也只能是忍了下來。
坐在寶座下,看著下面丁立他們一齊下脆行禮,劉寵翻了一個白眼,半天也不說話,杜憲英眼看不對,立刻大聲叫道:“平身!”
眾大臣這才起來,劉寵則是狠狠的瞪了杜憲英一眼。
冼英正看得頭疼的時候,韓寶英就在到帳門前,拱手行禮道:“都督,韓寶英覲見!”
韓寶英和冼英都在士燮手下,也都有些交往,這會聽了冼英的話,微微笑笑,走進來,道:“百合姐,我要軍情相報。”
冼英把炭筆丟在了桌子上,道:“說吧。”
韓寶英指了指地圖道:“我知道一個人,她能知道這裡的道路。”
冼英驚喜的道:“噢,是誰?”
韓寶英道:“就是那洪秀全的妻子,賴蓮英。”
冼英眉頭微皺,道;“我怎麽不知道這麽一個人啊?”
韓寶英道:“姐姐在交州府的時候,洪秀全還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士子,後來姐姐出嫁,他才得到了交王的重用,故此姐姐對他們夫妻都不了解。”
冼英道:“那你給我說說,這賴蓮英是什麽人,為什麽會知道這烏戈國的道路。”
韓寶英道:“那賴蓮英本是九真郡人,家裡是行商,洪秀全沒得到重用之前,落魄無依,正好路過賴家,賴家的長房老爺看到他,就說他非是俗輩,日後必有大作為,於是就把自己的女兒,也就是賴蓮英嫁給了他,而這賴家因為是行商,賴蓮英少年就隨著父、兄行走於南中、烏戈國等地,對這些地方的地形地理,無不了如指掌。”
冼英眉頭微皺,道:“我聽朱九妹說,當初洪秀全敗在唐帥的手裡,一路南逃,被朱九妹他們給殺了,賴蓮英被逼無奈,隻得遠走他鄉,殺夫之仇,賴蓮英還能幫我們嗎?”
“姐姐有所不知。”韓寶英道:“那洪秀全不過是一個小人,用吹捧之術,得到了交王的重用,實既上全無本事,偏又是一個好色之徒,一得了志,就不停的納妾,女人弄了一屋子,隻做牛馬一般的看待,賴蓮英本來是他恩人,沒有賴家,也就沒有他後來的日子,可是因為賴蓮英不過是中人之姿,所以洪秀全得勢之後,立刻就拋棄了她,賴蓮英對他深恨不已,不然也不會在朱九妹他們殺了洪秀全的時候,獨自離開。”
冼英聽得微微點頭道:“你說得倒也不差,只是……我們現在到哪裡去找這賴蓮英啊?”
韓寶英道:“也是天機湊巧,我這幾天就在附近打聽道路的時候,聽當地的百姓說起,就在離這裡不遠的地方,有一處八頭山,那裡新來了個女大王,聽人說那樣子,應該就是說賴蓮英了。”
冼英眼睛一亮,道:“既然如此,我們這裡卻安排人去請她就是說了。”
韓寶英一拱手道:“小妹願意為姐姐分憂!”冼英猶豫片刻,韓寶英只怕她反對,又道:“小妹在交王手下的時候,家父和洪秀全一起開嗆這嶺南的太平道,他們長有往來,小妹也和這賴蓮英有過些交往,相信還是能勸服她的。
”“那好吧。”冼英道:“你就走一趟好了。”
韓寶英喜上眉梢,就向著冼英一禮,然後退了出去,冼英就讓人備了禮物給韓寶英,隨後韓寶英帶了兩個伴當,離開了大軍,就向著八頭山而去,兩天之後,就到了八頭山,才走過山下,早有嘍囉過來,大聲叫道:“來得是什麽人?”
韓寶英拱手道:“我叫韓寶英,卻請上山回稟一聲賴大王,就說往日的故友來了。”
嘍囉聽了,急忙回去通報,過了一會,那嘍囉重新下來,惡狠狠的叫道:“大王說了,綁了上去!”
韓寶英的從人立刻就要拔刀,韓寶英急忙把他們攔了下來,道:“不可造次,你們就在這山下等著,不要上去!”從人還要爭辯,只是說不通順,無奈隻得應了,韓寶英就讓從人把禮物給了嘍囉抬著,然後自己下馬,任由嘍囉把她給綁了,蒙了眼罩,跟著嘍囉上山。
一路直走到了山上大寨,進了聚義廳,嘍囉這才把韓寶英給放開,韓寶英把眼罩給扒了去,向上看去,就見上面坐著兩個女子,左面的正是賴蓮英,右面的女子生得面目焦黑,膀大腰闊,一腦袋的黃頭髮,瞪著兩隻凶眼,看著韓寶英,大聲叫道:“你就是那降了漢的賊臣石達開的女兒嗎?”
韓寶英不卑不亢的道:“小女子正是石將軍的女兒韓寶英,只是家父與這位夫人不是一朝之臣,降與不降,也輪不到姑娘來罵!”
“大膽!”那女子咆哮一聲,叫道:“來人,給我拉下去,丟到油鍋裡炸一炸,然後端下來吃肉!”
兩個嘍兵扯了韓寶英就走,韓寶英尖聲叫道:“賴嬸嬸,你也要炸了我嗎?”
一直沒說話的賴蓮英這會擺手道:“好了,先放開她!”嘍兵依令退下,那黑面醜婦叫道:“賴姐姐,你別忘了,殺夫之仇,卻不可就這樣放了過她!”
賴蓮英長歎一聲,道:“殺我丈夫的,又不是她,我和她父親平輩輪交,他父親也是沒有辦法,才降了的,難不成她一個孩子來了,我還能害了她嗎?”
那醜婦氣得哼了一聲,不再說話,賴蓮英看著韓寶英道:“寶英啊,我知道你來的意思,但是我是不會降了漢軍的,你回去吧。”
韓寶英道:“賴嬸嬸,我奉了我家冼都督之命,特來勸你,你又何必這樣固執呢?”
賴蓮英苦笑一聲,道:“你叫我賴嬸嬸,卻是從我家亡夫那裡論起,若是沒有我家亡夫,我也可以就這樣降了,但是;現在我怎麽能就這樣降了啊。”
醜婦這會大聲叫道:“小賤人,你都聽到了吧!回去告訴冼英那個賤人!我是趙國達沒進門的媳婦,我叫征葛,是當初抗漢的征側、征二的後人,我和你們大漢有一天二地,三江四海之仇,你們現在被困在這裡,進不得去不得,我要看著你們活活被餓死在這裡,好了,給我滾吧!”
韓寶英還要再說什麽,賴蓮英走過來,推了她一把,道:“還不快走!”同時把一張被揉散的布片塞到了他的手裡
韓寶英心知不對,隻得就這樣下山,到了山下,只看了一眼那布片,就嚇得渾身發軟,急忙趕回了漢軍大營,就把那布片呈給了冼英。
“兀突骨正率他的藤甲軍趕來!”冼英輕輕的念著布片上的字,微微一笑,道:“看來那賴蓮英想降,但是卻不得不受那片葛的的控制,這才不得不這樣給我們通信啊。”
韓寶英拱手道:“現在看來,應該就是這樣的。”說完又頓了一下,道:“都督,那兀突骨的藤甲兵極為厲害,其甲用烏戈國特有的老藤泡油而成,刀槍不入,水沒不沉,三萬兵卒,生食毒蛇猛獸為飯,凶猛無比,當日在領方縣,他就仗了這藤甲兵,護住了士文的殘兵,此番前來,就在他的國中,都督還要小心才是。”
冼英冷笑道:“我來這裡,就想過怎麽對付他們這些藤甲兵。”說完向著朱九妹道“朱九妹,你找部下的探事,能探到最遠多遠的地方?”
朱九妹上前行禮道:“只能探出兩天的路程。”
冼英點頭道:“這就夠了!你現在就派出人去,只要探到兀突骨的人馬,就立刻回報!”
朱九妹依令退下,冼英又叫呼延赤金、杜金娥、孟金榜、遲昭平、董月娥五將,都一一吩咐了,五將各自領兵下去,隨後冼英就令退帳,自此也不再商議,只等著兀突骨將來。
七天之後,探馬回報,兀突骨的大軍過來了,冼英立刻下令,全軍後退近百裡,又命韓寶英帶路,樊玉鳳、李定國二人,趕往八頭山。
白壽雖然知道冼英連著派出去呼延赤金她們五將,但是心中還是不放心,向著冼英道:“都督,要不要我帶一路人馬,去接應接應?”
冼英笑道:“白將軍放心,如果不是這道路不清,我都不用退兵,現在只看呼延將軍他們立功就是了。”
再說兀突骨,他回到烏戈國之後,娶了趙氏貞,此番就是聽了趙氏貞的意見,這才帶著大兵過來的,打算趁著冼英找不通道路的工夫,就把他們一鼓作氣,殺出烏戈國去。
大軍急速向前行前,兀突骨騎在一頭白象上,正走得急得時候,統兵的俘長土安就到了象前,叫道:“大王,前面都是高林密樹,大王的象不好過去了。”
兀突骨笑道:“這有什麽,我從上面下來就是了,若沒有這些高林密樹,只怕那冼英就要殺到我們的國都了!”說著讓那大象伏下,自己從象上下來,提著一條大斧,就跟著軍馬向前行,留了另一俘長溪泥率軍在後接應。
大隊人馬走進了樹林之中,南亞大地,這種沒有被人開發的原古森林極為茂盛,此時天已經到了冬季了,雖然南國還在溫暖之中,但是天氣卻是幹了許多,這些大樹都已乾得透了,發出一股股濃濃的樹木香氣來。
又走了一會,大軍堪堪都進了林子了,就聽一個聲音響起,那聲音四面擴散,就好像有無數人,一齊大叫一般,可是仔細聽下來,卻又只有一人。
“兀突骨,我是漢軍大將呼延赤金,你今天死在這裡了!”
兀突骨猛的抬頭,四下看尋找,卻是看不到喊話的人在哪裡,土安飛奔過來,叫道:“大王,漢人多詭計,我們還是先退出去吧!”
兀突骨還在猶疑,突然聽到有人叫道:“這樹上是什麽?不好,這樹上是油!”
兀突骨心向下一沉,叫道:“速往外退!”
藤甲兵你擠我挨的向著林子外面就走,只是哪裡還等他們退出去,林子後面杜金娥、孟金榜,林子前面遲昭平、董月娥一齊點火,無可相救的森林大火立刻衝天而起,漢軍這幾天一直在準備,因為不清楚兀突骨究竟會從哪一條道來, 所以左近的樹林子外圍,都被潑了油了,一時之間,紅火飛天,黑焰衝地,大火滾滾而流的燒了起來。
這會不要說藤甲兵身上的藤甲易燃,就是穿著絕緣服也別想安全的從大火之中出去,本來兩路漢軍還打著攔殺逃出來的藤甲兵,但是火勢太大了,而且不住的向外曼延,漢軍已經沒有辦法再在邊上待著了,不得已之下,隻得向著呼延赤金所在那處山坡上退去,到了後來,連山坡都待不了了,一路向後退,遠遠的退得和冼英他們合兵一處,這才算避開大火,這會也顧不得那些藤甲兵是是不都被燒死了,只能是看著,完全沒有辦法靠近。
大火一連氣燒了七天,到了第八天的時候,一場瓢潑大雨下來,整下了兩天,這才把大火澆滅。
漢軍小心翼翼的向著火場前進,一路撲滅了數處暗火,這才到了火場,只見三萬藤甲兵,包括兀突骨、土安、溪泥等人,都被燒死、熏死在火場之中了,那些屍首痛苦不堪,骨焦肉碎,隻所以能分辯出來兀突骨他們,是因為他們被藤甲兵護在了人群之中,完全是被煙給嗆死的,沒有燒到,這才能認出人來。
漢軍清理了兩天的死屍,這才重新向前上路,樹木被燒,不但把藤甲兵給燒光了,還開出來一條大路,一直向著烏戈國的國都而去。
烏戈國裡,趙氏貞、士文、劉巴等人聽說兀突骨連交手都沒有交手,就都被燒死了,不由得都傻了,無奈之下,一面由趙氏貞整頓兵馬,準備大戰,一面由劉巴繞路北上,去向劉備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