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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宮廷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動亂升級(2)【2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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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賤宗首席弟子 分类:军事 更新时间:2024-08-26 20:44:51 来源:搜书1

好景不長,兩日後,曾經在太原馬陵擋下魏南梁王趙元佐麾下軍隊的韓陽邑侯韓徐,兵出離石城,跨越壺口山,直逼魏國北屈城。

新上任的北屈令霍洌與北屈尉竇広,一方面率領新建立的北屈軍奮力抵擋,一邊緊急向臨汾與安邑兩城求援,蓋因這兩座城池駐扎著整個河東郡最強大的兩支魏軍桓王趙弘宣麾下北一軍與上將薑鄙麾下的北三軍。

不過,桓王趙弘宣目前並不在安邑,統帥北一軍的將領,乃是桓王趙弘宣的宗衛兼北一軍副將張驁。

在經過短暫的會晤後,張驁與薑鄙取得默契:北一軍前往支援汾陰,而北三軍北上支援北屈。

而與此同期,在韓國邯鄲郡那邊,韓將、蕩陰侯韓陽,與靳黈、司馬尚、馮頲等諸位韓將,兵出鄴城,直取淇關。

這個消息,讓淇縣、沫邑兩地邊市的韓人商賈們亦是驚愕萬分,當即結束了與魏人的交易,在一陣陣針對邯鄲當權者的咒罵聲中,盡可能地帶著貨物逃離。

而在得知這個消息後,身在山陽縣的燕王趙弘疆,大罵韓國“背信棄義”,當即率領三萬山陽軍趕赴淇關。

九月初六,韓國撕毀協議的緊急消息,便傳到了魏國王都大梁。

頓時間,大梁朝野氣憤填膺,紛紛痛罵韓人言而無信。

“蕭鸞果然勾結了韓國……”

在得知北疆的戰況消息後,魏天子趙元偲面色陰沉。

事實上,並非只有介子鴟是明眼人,前兩個月蕭氏余孽在繼中陽叛亂、大梁叛亂之後,又在魏國境內各地方發動叛亂,看似仿佛是蚍蜉撼樹,可笑地企圖用那點微薄的力量動搖魏國的根基,但事實上,明眼人都能看出,蕭氏余孽這一系列的叛亂,只是“真正的危難”前的鋪墊而已。

“韓國興不義之師,我大魏應該將《邯鄲協議》告知天下,譴責韓人背信棄義的行為。”

被召見的三衛軍總統領李鉦嚴肅地說道。

聽聞此言,魏天子失笑般搖了搖頭,淡淡說道:“譴責又是如何?倘若此事果真是蕭鸞蓄謀已久的詭計,那麽絕不止韓國出兵討伐我大魏……”

趙元偲心知肚明:此番韓國不惜背上背信棄義的汙名,毅然撕毀協議攻打他魏國,那麽就意味著,這是一場以覆滅魏國為最終目標的國戰。

倘若他魏國最終無法在這場國戰中存活下來,那麽,不痛不癢的譴責又有什麽意義呢?

勝利,即是正義!

只要取得了戰爭的勝利,韓人有的是辦法與時間掩蓋真相,蒙蔽天下人。

就在魏天子與李鉦談論之際,有一名中年太監急匆匆地來到了甘露殿,附耳對大太監童憲說了幾句,只聽得童憲面色變幻不定。

“你先退下吧。”

在遣退了那名太監之後,童憲轉身面向魏天子,沉重地說道:“陛下,內侍監剛得到青鴉眾齊楚分部派人傳來的消息,言……楚王熊胥,任命壽陵君景舍為帥,上將軍項末與邸陽君熊商為副將,起兵數十萬,號稱百萬,進攻宋郡。”

“……”魏天子的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幾下,他勉強笑道:“呵呵呵,看來楚國的內亂已經平定了嘛……”

然而,

三衛軍總統領李鉦卻笑不出來。同時與韓國、楚國這兩個強大的國家開戰?要知道,就算是其中任意一個,對於魏國來說亦是強敵啊。

然而,蕭鸞為魏國準備的盛宴遠遠不止如此。

三日之後,川雒聯盟送來消息,言烏須部落糾集羯部落、羚部落,進攻河南在羷部落投奔川雒部落之後,羷部落的現任族長鄂爾德默,便將整個部落從華陰遷到了河南。

倘若單單只有烏須王庭與羯、羚兩大部落的叛亂,強大的川雒聯盟還不至於如臨大敵,真正讓川雒聯盟忌憚的,是卷土重來的秦國軍隊前兩年被魏公子姬潤屠戳了二十萬軍隊的秦國,再次組織了軍隊,企圖報復當年的血債。

九月十一日,情況更為惡化,宋郡實際上的統治者,原宋國降將南宮垚,面對著楚壽陵君景舍率領的那支號稱百萬的軍隊,非但不做抵擋,竟然趁機舉旗反叛,打著複辟宋國王室的旗號,公然起兵造反。

在聽到這一系列的噩耗時,魏天子起初還能強裝鎮定,可當得知繼韓、楚兩國之後,秦國以及宋地的南宮垚亦加入了與他魏國敵對的陣營,他再也難以控制心中的不安與憤怒,眼前一黑,竟昏厥於甘露殿。

頓時間,皇宮大亂,宮內的禦醫紛紛趕到甘露殿,為魏天子診治。

在進過一番診斷後,禦醫們告訴李鉦,魏天子主要是因為長期殫精竭慮,兼之此番又急怒攻心,因而昏厥。

對此,李鉦不敢大意,畢竟古往今來,急怒攻心往往是暴斃的最主要原因,這種因為心理上蒙受重大打擊到引起的病症,幾乎是難以靠服藥來治愈的,只能靠長時間的調理來改善,否則,又怎會留下心病還需心藥醫俗話呢?

在昏迷了足足半日之後,魏天子幽幽轉醒,看到了在床榻旁滿臉擔憂之色的大太監童憲與三衛軍總統領李鉦。

“朕還不能倒下,若此刻朕倒下了,我大魏就完了……”

似喃喃自語般,在童憲與李鉦的竭力阻止下,魏天子掙扎著在床榻上坐了起來,喘著粗氣說道:“李鉦,封鎖皇宮,今日有關於朕昏厥的事,決不可泄露……”

聽聞此言,李鉦抱拳說道:“陛下放心,臣已封鎖了皇宮,並告誡那些禦醫不得泄露……”

“唔。”魏天子點了點頭,沉聲說道:“非常時期,當用重典……你吩咐下去,皇宮內膽敢有妄議朕病況者,殺!”

“遵命!”李鉦抱拳而去。

看了一眼李鉦離去的背影,魏天子又對大太監童憲吩咐道:“童憲,派人傳召南梁王、韶虎,還有我兒弘潤。”

“是!”童憲當即召來幾名小太監,吩咐他們前往傳召南梁王趙元佐、上將軍韶虎以及肅王趙弘潤。

而與此同時,在宗府的宗族監牢內,肅王趙弘潤在堂兄趙弘旻的指引下,見到了監牢內的六王叔趙元俼。

鑒於怡王趙元俼在中陽行宮做出了逼宮的行為,他的宗令職位已然被魏天子免除,宗府的權柄,再次回到宗正趙元儼的手中。

當然,這並不是怡王趙元俼陷身在宗府宗族監牢內的最根本原因,事實上,是怡王趙元俼主動要求關押在這裡的。

“要不要愚兄準備一些酒水、菜肴?”在將趙弘潤領到看押趙元俼的監牢後,趙弘潤的堂兄趙弘旻低聲問道。

“不必了,多謝堂兄。”趙弘潤搖了搖頭,拱手謝道。

見此,趙弘旻點點頭,說道:“既然如此,愚兄就不打攪你們了,有什麽需要,可派人通知我。”

說罷,趙弘旻轉身離開了。

目送著趙弘旻離開監牢,趙弘潤這才將目光投向監牢內的怡王趙元俼。

宗府的監牢,是專門用來關押那些犯下大過的姬趙氏子弟的,因此,這裡的監牢自然不會像大理寺以及刑部監牢那樣簡陋,就好比怡王趙元俼此刻身在的那間監牢,青磚砌地、上鋪竹席,書櫃、案幾、床榻、燭台,一切應有之物盡皆齊全,若非那錚錚的鐵欄杆,否則,簡直就像是一間精致的書房。

“六叔,聽說你要見我?”

打開了鐵質的牢門,趙弘潤邁步走了進去,他發現,他六王叔正坐在那張案幾後,聚精會神地繪製一副畫像。

畫中那位貌美的女子,趙弘潤不用猜都知道是誰無疑是這位六王叔至今念念不忘的女人,南燕侯蕭博遠之女,蕭寧。

片刻後,趙元俼放下手中的筆,在端詳了畫像一陣後,抬頭看向趙弘潤,問道:“弘潤,玉瓏的近況如何?”

趙弘潤微微吐了口氣,說道:“那件事,對她的打擊……暫時我讓蘇姑娘與羊舌杏陪著她,慢慢的會好的。”

在說這番話時,趙弘潤心中很是心疼玉瓏公主:生母被生父錯手殺死,生父又殺了她外祖父,親弟弟不知生死,而她的親舅舅,又成為了魏國最大的惡黨,怎是一個亂字了得。

趙元俼幽幽歎了口氣,說道:“我本不希望你們小輩參合到這件事……抱歉,弘潤,我並非是你想象的那樣,不配是你憧憬的人……”

“六叔?”趙弘潤眼中閃過幾絲不忍,勸道:“六叔,你只不過是被蕭鸞所騙……”

“你無須為我脫罪。”趙元俼搖搖頭打斷了趙弘潤的話,苦澀說道:“說到底,我終究是將大魏推入了萬劫不複的火坑……”

“六叔,你在說什麽?”趙弘潤眼眸微微一動,笑著說道:“那些都過去了不是麽?”

怡王趙元俼抬頭看了一眼趙弘潤,搖頭說道:“弘潤,你不用瞞著我,縱使我在這裡,卻也能得知外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韓、楚、秦、川、宋,呵呵呵,五方起兵聯合討伐我大魏,好大的場面……”

說到最後,他的笑聲中已摻雜了幾分哽咽。

“六叔……”趙弘潤張了張嘴,的面色微變,聰明的他,已經隱隱猜到這位六王叔此番請求見他的原因。

只見他臉上露出了不以為然的神色,笑著說道:“呵,說起這事,那蕭鸞還真有點能耐,居然能鼓動這五方聯合起來對付我大魏……不過,他難道不知,無論韓、楚、秦、川,皆是我的手下敗將麽?縱使此次又多了一個南宮垚,又能對我大魏如何?六叔,你大可放心,有我趙弘潤在,他的注定不會得逞!”

看著豪氣萬千的侄子,怡王趙元俼似欣慰般笑了起來,他點點頭說道:“好、好,這樣,我也就放心了……”

聽出了趙元俼的言外之意,趙弘潤面色微變,強顏歡笑道:“六叔,你且等我,待我擊破五路伐魏的敵軍,生擒蕭鸞,到時候……”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他再也裝不下去了,他已經猜到,眼前這位六叔已經萌生了以死謝罪的決心。

忍著心中的悲痛,他懇求道:“六叔,不要,事情仍有轉機的……”

聽聞此言,怡王趙元俼幽幽歎了口氣,搖頭說道:“當日在中陽行宮,我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逼宮的舉動,等同於謀逆作亂……你知道的,弘潤,我姬趙氏祖製所定,謀逆作亂者,誅!無論是誰,無論什麽身份,一旦牽扯到謀逆,就絕無赦免的可能。……今朝我若不死,則國法難以服眾,或有人效仿我今日所為,則我大魏永無安寧之日。這個先例,不可開!”

趙弘潤聞言急聲說道:“可六叔你並非是謀逆叛亂,你只是……”

“不要再說了,弘潤。”打斷了趙弘潤的話,趙元俼低聲說道:“弘潤,有件事,我從來都沒有告訴你,你曾經說六叔我活得灑脫,花天酒地、醉生夢死,偎紅倚翠、犬馬聲色,仿佛是男人就應該像我這樣活著,那麽如今我告訴你,這些年來,我過得渾渾噩噩,絲毫也不曾感到愉悅……我再告訴你,我最早與你接觸時,彼此情投意合,當時我說是因為你的性子像我,但事實上並非如此。”

“……”趙弘潤張了張嘴,一言不發。

看了一眼趙弘潤的表情,趙元俼眼中閃過幾絲愧疚,繼續說道:“這些年來,這些年來,並不只有蕭鸞在尋找那名男嬰,我也在尋找。畢竟玉瓏以及那名男嬰,是她的兒女。……當時據我所知,那名男嬰在南燕侯蕭博遠手中後不久,蕭博遠、蕭鸞父子便帶著趙元伷父子的首級來到了大梁,那名男嬰,當時蕭博遠將其托付給南燕蕭氏的族人撫養。而後來浚水軍襲了南燕後,那名男嬰便落到了衛穆手中……衛穆是不敢殺害那名男嬰的,因此,那名男嬰有很大可能落入了你父皇手中。……起初我懷疑可能是你,因為你當時不受四王兄待見,就跟玉瓏一樣。後來我才發現,你的歲數與玉瓏並不一致,且你的生母乃是衛姬……但不可否認,我一開始接近你,初衷並不純粹。”

趙弘潤聞言沉默了片刻,隨即哂笑說道:“原來如此,事實上,我一直都覺得奇怪,當初以六叔的身份地位,為何會那般看重一個不受待見的侄子……”說著,他長吐一口氣,看著趙元俼說道:“但即便如此,仍無法改變一個事實。六叔你,是從小到大對我最好的人。”

看著趙弘潤那真摯的目光,趙元俼不禁動容,半響後,他借自嘲掩飾著心中的激動:“呼,深藏多年的秘密今日終於說出口,心中果然輕松了許多。”

趙弘潤默契地配合道:“深藏多年的秘密?就這?……得了吧,其實我就懷疑六叔你當初接近我是不安好心了!”

在一陣玩笑過後,趙元俼逐漸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深深端詳著趙弘潤,微笑著說道:“弘潤,如我當初所言,一方水榭,就交給你了,還有我那些女兒……夜鶯。那都是些苦命的娃兒,答應我,善待她們。”

“六叔……”趙弘潤面色微變,正要開口再說些什麽,卻被趙元俼抬手給打斷了。

“我承認,我最初接觸你,心思並不純,但這些年來,你在我眼中就像親子一般,若不是你父皇執意不允,我都想把你過繼給我,呵呵呵。”在輕笑了幾聲後,趙元俼又歎了口氣,苦笑著說道:“幸虧不曾過繼給我……”

說著,他抬頭看向趙弘潤,正色說道:“弘潤,倘若你在心中亦曾視我為父,亦曾視我為憧憬,那麽,就莫要阻攔我……我犯下了過錯,就必須得到應有的處罰。”

看著態度堅決的六王叔,趙弘潤啞口無言。

此刻他的心中萬分掙扎:倘若此番犯禁的不是眼前這位從小憧憬的六王叔,他絕對支持以勾結蕭逆、圖謀不軌的罪名將其處置,畢竟正如這位六王叔所說的,但凡是與謀逆作亂沾邊的,哪怕是情節稍輕都不能姑息,因為一旦開了先例,日後將無法杜絕效仿者;但問題是,此番犯禁的,恰恰正是這位六王叔。

那麽多年來,在趙弘潤的心目中,這位六王叔的地位一直與沈淑妃平起平坐,縱使是這些年來關系轉好的魏天子,也要排在這位六王叔的後頭。

這讓趙弘潤如何割舍這份感情,眼睜睜看著這位六王叔步上死路?

不止過了多久,趙弘旻邁步來到了監牢,對趙弘潤說道:“弘潤,內侍監派人傳召,命你立刻前往甘露殿。”

說罷,趙弘旻便離開了,想來他也感覺到監牢內的氣氛過於凝重。

“去吧。”

看著默不作聲的趙弘潤,趙元俼微笑著催促道:“你父皇此刻傳召你,想必是為了出兵禦敵之事。”

趙弘潤聞言抬起頭來,神色複雜地看著趙元俼,他知道,今日一別,恐怕此生再沒有機會相見。

“六叔……”

“你已經長大了,弘潤,去做你應該做的事,而六叔……也會去做我應該做的事。”

“……”趙弘潤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麽,神色低落地站起身來,他知道,他勸阻不了這位六王叔。

“六叔,那我……那我走了……”

“嗯。”趙元俼微笑著點了點頭,隨即叮囑道:“弘潤,莫要小看蕭鸞,此人有上將之才,若非當初蕭氏一事,他必定能成為我大魏的上將,不遜魏忌、韶虎。”

“……”趙弘潤默默地點了點頭,隨即邁步走向牢門。

待等到趙弘潤即將邁步走出牢門前,他忽然聽到身背後傳來了趙元俼滿帶歉意的聲音:“抱歉,弘潤,終究還是把你牽扯進來了……”

“……”趙弘潤死死捏著一根鐵欄杆,深深吸了口氣,邁步離開了監牢。

待等趙弘譽離開之後,兩名宗衛羽林郎走了進來。

待等他們來到牢門前,其中一名羽林郎從懷中取出的鑰匙,看樣子是準備將牢門鎖上。

而就在這時,這兩名宗衛羽林郎突然同時將手中帶有刀鞘的刀,朝著對方劈了過去。

“啪”一聲脆響,兩個刀鞘重重擊在一起。

此時,那兩名宗衛羽林郎的眼中,皆閃過幾絲驚愕:“你……”

在不約而同地說了一個字後,他們仿佛忽然達成了默契,在打開牢門後,單膝叩地。

其中一名宗衛羽林郎說道:“怡王爺,您還認得小人麽?當年家母重病,家貧無錢醫治,全賴王爺仗義解囊。”

“哦。”趙元俼微微一笑。

其實他根本不認得這名宗衛,因為類似的義舉,趙元俼不知做過千千萬萬,早就不記得了。

另外一面宗衛看了一眼同伴,隨即低聲說道:“怡王爺,宗正大人已決定判處王爺,此地不可久留, 請速速隨我離開。”

前一名宗衛也說道:“我已召集了一些可以信任的宗衛,拚死亦會將王爺送離大梁。”

看著這兩名滿臉擔憂的宗衛,趙元俼搖了搖頭,忽然笑著問道:“有酒麽?”

那兩名宗衛面面相覷,其中一人當即離開,拿了一壺酒,還有一隻酒杯。

不顧這兩名宗衛的勸說,趙元俼倒了一杯酒,隨即取下玉冠上的發簪,取下上面一枚珍珠似的東西丟入酒杯中。

隨即,他將發簪重新插回玉冠。

而只是這點工夫,那枚“珍珠”便已在酒水中融化了。

我又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過錯,但是……

在深深看了一眼案幾上的畫像後,趙元俼端起酒盞,一飲而盡。

隨即,他正了正衣冠,正襟危坐。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頭無力地垂了下來。

從始至終,那兩名宗衛單膝叩地跪在那扇敞開的牢門前,一動不動,仿佛是為眼前這位怡王爺送行。

而與此同時,在距離大梁大概三十裡的官道上,有一輛馬車正飛快地行駛著。

在旁,十幾騎護衛守護著這輛馬車。

忽然,馬車內傳來了夾雜著咳嗽的吩咐:“沈彧,停車。”

“是!”駕駛馬車的馬夫當即勒住了韁繩,將馬車停了下來,他笑著問道:“您是覺得乏了麽?禹王爺?”

在他的詢問聲後,一名穿著白衣的中年男子拄著拐杖下了馬車,用手帕捂著嘴咳嗽了幾聲,隨即抬頭眺望著大梁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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