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揮軍西進前,他將幕僚介子鴟喚到了跟前,將雒城托付給了後者,讓後者暫掌雒城。
為了方便介子鴟行事,趙弘潤還將宗衛高括、種招、穆青、何苗、朱桂五人以及一半的肅王衛留在了雒城,保護介子鴟的安全。
倒不是說趙弘潤不信任整個川雒聯盟,事實上,似祿巴隆、孟良等族人治理的羝族部落,還有古依古統領的川北部落聯盟,趙弘潤還是頗為信任的。
他不信任的,是那些羱族部落。
雖然說他已用威懾以及利誘,使川雒聯盟下的那些羱族部落暫時屈服,但難保其中不會有幾個一時頭腦發熱的家夥。
這次向西進兵,雒城是至關重要的後防,趙弘潤可不希望後院著火。
當然了,其實本來的話,趙弘潤還有更好的辦法,比如說,以魏西戰場主帥的身份,調成皋軍大將軍朱亥到雒城,讓其暫時接管城防。
但最終,趙弘潤還是選擇了介子鴟,他想看看,這位才學毫不遜色寇正的幕僚,究竟是否能夠穩定整個川雒聯盟。
當然,這裡所說的穩定,指的可不是會不會有人叛亂,而是指川民間的輿論,以及川民對魏國的看法與評價——有廉駁這位萬夫莫敵的上賓在,有誰能在雒城惹事?
這是趙弘潤托付給介子鴟的第一樁事,至於第二樁嘛,就是讓介子鴟繼續好吃好喝、百般迎合供著廉駁,趙弘潤要讓廉駁白吃白喝到他自己心中有愧。
在囑咐完這一切後,趙弘潤便帶著商水軍與鄢陵軍出征了。
當然,他出征的兵力,可不是只有商水軍與鄢陵軍那合計十萬兵馬,除魏軍外,他嚴令要求川雒聯盟下各部落必須出兵參戰。
在這件事中,他抬出了當年雒水之盟中那條同進同退的條例,只要那些部落不想退出川雒聯盟,不想被魏國視為敵人,那麽,他們就必須協同魏軍出兵,討伐烏須、羯、羚等幾個部落。
不過,讓趙弘潤感到有些意外的是,前幾日還強烈反對對烏須部落開戰的羱族白羊部落族長哈勒戈赫,在接到趙弘潤他必須出兵協同的命令後,居然並未再做反抗,老老實實聚集了五千名白羊族的戰士,這讓趙弘潤有些意外。
五千名部落戰士,就單部落而言,這已經是一個相當了不得的數字了,最起碼已達到了白羊部落一半的青壯年男丁。
別看羝族綸氏部落出動了六千名戰士,但事實上,這六千名戰士中,有一半是他族的奴隸出身,畢竟單靠本族的青壯年,綸氏部落是怎麽也湊不出六千名戰士的。
當然,這些奴隸出身的綸氏戰士,與奴隸是截然不同的,那是由祿巴隆親自從奴隸中挑選出來、並經過嚴格訓練的強壯戰士,作為族長的祿巴隆親自授予了他們綸氏部落子民的身份——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羝族綸氏部落在趙弘潤的扶持下迅速壯大,這只不過是近五年來的事,單靠本族的女人生育,綸氏部落無法在這短短五年內發展到如今這等規模,因此,吸收他族的強壯男人,這是必須的。
而除了綸氏部落外,其余羝族部落或多或少也采取了這種方式。只能說,羝族人可不像羱族人那樣時時刻刻將祖先的榮耀掛在嘴邊,他們並不介意從奴隸中補充族民,畢竟追溯數百年前,羝族人的先祖就是羱族人的奴隸。
這,正是川雒聯盟下羝族眾部落迅速壯大,已隱隱追趕上羱族部落的原因。
無論是威逼、利誘還是靠個人的魅力,
趙弘潤此番出征的兵力總數,已達到了十七萬,再加上碭山軍大將軍司馬安與川北騎兵統領博西勒所率領的先鋒軍,這次出征,趙弘潤麾下兵力已超過二十二萬。這還不是最極限的數字,只要趙弘潤願意,他還能再聚集最起碼五萬戰士,以及多達十幾萬的奴隸兵,將兵力暴增到四十萬。
當然,這沒有必要,畢竟在趙弘潤眼裡,奴隸兵根本不能算是戰力,只不過是戰場上的消耗品罷了,與其將這些奴隸白白浪費在戰場上,趙弘潤還不如讓他們去修路呢。更何況,二十二萬軍隊,也已足夠掃蕩整個三川。
十七萬大軍的開拔,不可否認場面很是壯觀,因為不影響行軍,趙弘潤將麾下十七萬大軍分為了三部,即商水軍、鄢陵軍,以及川雒聯軍。
其中,由他親自帶領川雒聯軍,而伍忌與屈塍,則分別率領商水軍與鄢陵軍,作為趙弘潤的副將。
而在行軍的途中,也是川雒聯軍居中,商水軍與鄢陵軍各在兩側,最大程度上抱持對川雒聯軍的威懾力。
為了方便指揮,趙弘潤將此番參與出兵的那些族長們都帶在身邊,在這些族長或族長代表中,他最信任的,無疑就是祿巴隆等羝族族長,還有就是他的大舅子,青羊部落的少族長烏兀——青羊部落的老族長,也是趙弘潤的老丈人,阿穆圖選擇留在了川雒聯盟,叫兒子烏兀率領青羊部落的戰士跟隨趙弘潤討伐烏須部落。
看著那些騎馬挎弓的川雒聯軍戰士,趙弘潤著實有些意外。
縱使是他也沒想到,人數為七萬人的川雒聯軍,居然有一半都是騎兵,而且還是弓馬嫻熟不遜色川北騎兵的騎兵。
因此,他很慶幸自己當初想出了魏川貿易這個建議,籠絡了這些部落,否則,他豈不是就失去了數萬騎兵的協助?
要知道,似川雒聯盟內的羝族人,他們非但不抵製魏國文化,而且十分熱衷於學習,因此從某種意義上,再過了若乾年,羝族人與魏人實際上是不會再有所區別的,而到那時,羝族騎兵其實也等同於魏國本土騎兵,這個情況,將極大改變魏國缺少騎兵的尷尬。
將部落子民並入魏人,可能羱族人會感到不適,但相信羝族人並不會過多抵觸,至少祿巴隆就不會,這位曾經滿身肌肉的勇士,如今滿身贅肉的胖子,據說正在琢磨讓族人取個姓氏,方便徹底融入魏國的貴族。
因為就目前來說,祿巴隆很有錢,但是他無法成為魏國的貴族,因為他是異族出身,但倘若他改成魏國的姓氏,雖然不能說就立馬能融入魏國貴族當中,但好歹減少了不少阻礙。
當然了,似這種事,祿巴隆自己改是沒有多大效果的,最好是由魏天子賜姓,哪怕不是賜姓趙,就算是賜名別的,也能大大改變祿巴隆這些川人在魏國貴族圈子的形象與地位。
趙弘潤很支持這件事,因此暗示祿巴隆,只要這次他們做得出色,他並不介意上奏垂拱殿,替他們說項,這讓祿巴隆、孟良等羝族部落族長們大為激動。
僅看他們身上那仿佛暴發戶似的穿著打扮就知道,這些川人族長對魏國貴族的身份是非常向往的——畢竟是盟主國的貴族嘛。
“報!”
一隊綸氏部落的哨騎從遠處返回,其中一名騎兵來到祿巴隆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祿巴隆皺了皺眉,撥馬靠近趙弘潤,又低聲在趙弘潤耳邊說了幾句,聽得趙弘潤亦微微皺眉。
在思忖了片刻後,趙弘潤搖了搖頭,說道:“不繞行,繼續向前!”
究竟是什麽事弄得這般神神秘秘呢?
原來,按照趙弘潤大軍的行軍方向,再往前大概四裡處,就有一座被魏方先鋒軍摧毀的部落駐地。
在經過碭山軍騎兵與川北騎兵的襲擊過後,那座不知是羱族還是羯族的部落,已成為一片廢墟,除了遍地的焦屍外,沒有一個活口。
若是在幾年前,趙弘潤會選擇規避,盡量避免川雒聯軍看到魏軍暴戾的一面,畢竟屠戳平民這種事,實在不算什麽武功。
但是今日,趙弘潤並不介意借此讓麾下的諸族長們認清現實,讓他們徹底明白與魏軍為敵、與魏國為敵的下場。
大軍,寂靜地經過那片部落廢墟。
看得出來,哈勒戈赫等族長們的面色都不是很好看。
其實這些族長早已知道,當他們在雒城聚集戰士的時候,博西勒所率領的五萬川北騎兵,跟隨著屠夫司馬安,早已先行一步到三川腹地,對那些不願臣服於魏國的部落展開了屠殺。
但是,聽說與親眼目睹,這顯然是兩回事。
川雒聯軍,在與那片廢墟僅相隔二十丈的距離,徐徐經過。
這個距離,能清楚地看到這座部落廢墟內遍地的焦屍,已經部落前那面碭山軍的旗幟上,那顆已被禿鷹、烏鴉啄食地幾近骷髏的人頭。
“呱、呱——”
幾隻烏鴉停在那片部落廢墟唯一保存的建築,一座仿佛門牌坊般的木架上。
這種在魏國文化中仿佛牌坊般建築,在三川主要是用來區別部落的——每個部落就會在這種建築上刻畫本部落的圖騰簡畫,並掛上一些羊骨所製的飾物。
而眼前這座仿佛門坊般的建築上,其中央就懸掛著一整塊的羊頭骨。
“羱族部落……”
祿巴隆似幸災樂禍般地嘀咕了一句,引起了趙弘潤的好奇。
趙弘潤很其外,祿巴隆一眼就看穿了這個部落的種族。
“這很簡單。”在聽到趙弘潤的詢問後,祿巴隆低聲對趙弘潤解釋起來。
原來,雖說羱族與羯族都會用羊頭骨作為圖騰物,但兩者稍有區別:羱族人一般隻采用整塊的羊頭骨,而羯族人呢,他們會將該羊的犄角也加上去,並在羊角上做文章。
畢竟三川草原上有不少種類的羊群,而這些種群的羊,羊角的形狀都是有所區別的。
而眼前這座門坊上的羊頭骨,只見頭骨不見犄角,那麽很顯然,這是一個羱族部落。
原來如此……
趙弘潤恍然大悟,隨即回頭瞧了一眼身後方,看了看哈勒戈赫等羱族部落族長們的面色。
果然,這些部落族長也辨認出了這座部落廢墟的歸屬,一個個面色非常難看,眼眸中充斥著憤怒、悲傷、無奈等種種複雜的神色。
但最終,這些族長們或低下頭,或撇開視線,一言不發。
……
深深看了幾眼這些族長們,趙弘潤繼續騎馬向前。
而在他轉過頭的時候,白羊部落的哈勒戈赫,則將視線轉到了趙弘潤身上。
包括哈勒戈赫在內,幾位羱族部落的族長心知肚明:面前這位肅王殿下,本可下令大軍改道,避開這片廢墟,但這位肅王殿下偏偏沒有,這其中的含義,已不言而喻。
這場戰爭後,我三川,就將成為魏國的屬臣了……
哈勒戈赫雙手緊緊捏著馬韁,黯然地歎了口氣。
不可否認,面前那位肅王殿下“收復”三川的手段還比較溫和,但即便如此,哈勒戈赫仍感覺有些不甘心。
但不甘心也沒有辦法,就像青羊部落的族長阿穆圖所說的,他們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被魏國同化的期間,盡量使本族的年輕人牢記本部落的文化與傳統,盡可能地留下傳承。
除此之外,他們還能做什麽呢?
當他們咬上魏川貿易這個由魏國投出來的香餌時,他們就已經失去了抗拒魏國的底氣了。
從某種意義上說,那位肅王殿下用武力打敗了他們之後,用金錢與財富打造了一副枷鎖,讓他們心甘情願地被束縛了。
懷著沉重的心情,哈勒戈赫等羱族部落的族長們,繼續跟著趙弘潤,跟著大軍向三川腹地前進。
隨著越來越深入三川腹地,魏軍留下的屠殺痕跡,逐一暴露在他們面前。
就連趙弘潤都嚇了一跳,他這才意識到,原來,部落廢墟中那遍地焦屍的一幕,根本不算什麽。
就比如說,當他們在經過一片林子時,林子樹枝上,用繩索吊滿了羯族騎兵的屍體。
一群呱呱直叫的烏鴉,將這些屍體啄食地幾近白骨。
得虧是白晝裡經過,要是晚上經過,非得被嚇死不可……
遠遠瞧著林子那些似吊蛹般的屍體,趙弘潤暗暗皺眉。
可是當他暗暗瞧向本隊中那些羱族族長時,卻發現這些人並無幾分惱色。
這是什麽情況?難道是因為對方並非羱族人?
趙弘潤眼中閃過幾絲困惑。
直到他詢問過祿巴隆,他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草原上本來就有一種叫做天葬的習俗,即是將死去的人放在高處,比如山頂之類的,故意讓飛鳥去啄食屍體。
草原人認為,這樣的話,那些飛鳥就會帶著死去那人的靈魂,讓後者回歸高原天神的懷抱。
正因為如此,似這種讓魏人感到不適的震懾手段,其實反而是嚇不住川人的。
看來,司馬安大將軍沒做好功課啊……
趙弘潤暗暗搖了搖頭。
他原以為,司馬安的手段也就只有這樣了,但事實證明,他錯估了司馬安的殘酷。
這不,當日下午,趙弘潤就在沿途看到了一座京觀,即一座用屍體、首級堆砌,封土而成的高塚。
遠遠看著那些密密麻麻的死屍,尤其是那些死不瞑目、面帶絕望的頭顱,縱使是趙弘潤都感覺胃裡有些翻騰,只是礙於威嚴,只能強行忍耐。
而哈勒戈赫等羱族族長們,幾乎快將眼珠子都瞪出來了——同樣是暴屍,文化的差異使得他們不介意飛鳥去啄屍戰士的屍體,但無法忍受川人戰士的屍體被築成炫耀武功的京觀。
有點過了啊,司馬安大將軍……
看著那座滲人的京觀,趙弘潤心底暗暗想道。
他早就知道,碭山軍大將軍司馬安是一位論統兵與殘忍,都毫不遜色齊國名將田耽的人屠,卻沒有想到,司馬安會將川人的屍體築成京觀。
畢竟,京觀這種炫耀武功的、不知該稱作建築還是什麽的玩意,早已在中原銷聲匿跡了,因為它實在太殘忍了,以至於中原人可以接受屠城,但卻不能接受京觀。
“肅王殿下,請允許我將其安葬。”
白羊部落的族長哈勒戈赫撥馬來到趙弘潤面前,神色複雜地懇求道。
盡管趙弘潤對司馬安所築的這座京觀亦有些抵觸,但從大局觀看來,他並不反對司馬安的暴戾,畢竟,三川境內的確是有不少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人,有時候,殘酷是必要的,它反而能盡量減少傷亡。
想到這裡,趙弘潤淡淡說道:“這些人是叛逆者,哈勒戈赫。”
“是……”聽著趙弘潤冷淡的語氣,哈勒戈赫猶豫了半響,誠懇說道:“即便如此,這些英勇的戰士,不應該遭到如此殘酷的對待,懇求您,肅王殿下。”
趙弘潤故作思忖了片刻,最終,他還是點頭答應了。
畢竟說到底,他對這座京觀的感覺也不好,怪滲人的,讓他感覺毛骨悚然。
“看在你誠心懇求的份上……”
“多謝肅王殿下!”哈勒戈赫一臉欣喜地說道。
大軍繼續向前。
似這般行軍了三五日,他們沿途遇到了不少魏軍故意留下的威懾痕跡,比如吊滿屍體的林子,用長槍戳起屍體形成的槍林,還有那讓趙弘潤都感覺毛骨悚然的京觀。
在經過的趙弘潤的首肯後,哈勒戈赫每次都會派人將那些屍體埋葬。
但是在隨後的幾天,魏軍屠戳川民部落的痕跡就逐漸變少了,甚至於,趙弘潤所率領的大軍還碰到了一支正在遷移的部落,只見該部落的族人像寶貝似的保護著那兩面旗幟:一面魏字旗,一面川雒盟旗。
“打聽到了,這支部落準備向我川雒遷移。”
派往打探情況的綸氏部落戰士,在返回時這般說道。
趙弘潤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麽,而哈勒戈赫等羱族部落的族長們,瞧見那支部落,面色也好看了許多——魏軍總算不是無意義地屠殺。
但是當想到那些被魏人屠殺的川人時,哈勒戈赫等族長心中還是頗為不好受。
而對此,趙弘潤只是淡淡說了一句:“被摧毀的部落固然遺憾,但能存活下來的川人,其實反而更多……”
哈勒戈赫想了想,覺得趙弘潤這句話倒也不是無的放矢。
畢竟,司馬安一開始殺得越狠,川人就越發恐懼,不敢與其抗爭,只能選擇臣服,而臣服就能活命,照這樣算下來,三川的人口損失的確要比這些部落都靠向烏須部落少得多。
果然,在隨後的日子裡,當大軍繼續向三川腹地挺進的途中,就逐漸沒有被魏軍摧毀的部落駐地了,這些在魏方先鋒軍屠殺下幸存的部落,有的選擇向雒城遷移,有的則決定繼續住在原先的土地上,但不管怎樣,這些部落皆完好無損地保留著那兩面旗幟,便將其高高懸掛在部落的最高處。
而此時,祿巴隆看了看四周的環境,對趙弘潤說道:“殿下,再往前就是盧氏了,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先在這裡修整一下,讓戰士們養足精力……烏須部落的炎角軍雖比不上我方的戰士,但也不可輕視。”
趙弘潤抬頭看了一眼天色,點頭說道:“唔,那今日就在此歇整吧。”
聽聞此言,祿巴隆抱了抱拳,隨即吩咐身後幾名戰士道:“你們到那個部落去,叫該部落族長準備食物,款待肅王殿下。”
那幾名綸氏戰士正要依令離開,卻見趙弘潤喊住了他們,說道:“不必了,本王就在軍中安歇。”
“這……”祿巴隆愣了愣,顯得有些猶豫。
仿佛是猜到了祿巴隆的想法,趙弘潤搖了搖頭,指著遠處那個部落高高懸掛著的那兩面旗幟,正色說道:“既然此部落選擇臣服於川雒,臣服於我大魏,那麽在本王眼裡,就與我大魏的子民無異,本王沒有任何理由去打攪他們。……傳令下去,全軍不得打攪該部落,違令者斬!”
他的話,讓哈勒戈赫等羱族族長們的表情變得更加怪異。
但不管怎麽樣,他們必須承認,這位肅王殿下是一位非常注重原則的人。
當晚,趙弘潤就像聯軍中其他人那樣,烤著篝火、裹著羊皮毯入睡。
待等次日,十七萬大軍離開了該地,繼續朝烏須王庭控制的盧氏草原前進。
從始至終,魏雒聯軍對那個部落秋毫無犯,沒有一名士卒到該部落打攪,以至於該部落的族人們在看到十七萬大軍浩浩蕩蕩來到又離開,神色很是詫然。
當日,待等趙弘潤率軍來到盧氏時,他驚訝地發現,原本居住在這裡的烏須部落,居然已經遷走了。
而此時,趙弘潤也受到了關於秦軍的消息,得知秦軍駐軍與函谷,一步都沒有邁入三川腹地。
怎麽回事?感覺這次的秦軍,氣勢有點弱啊,還是說……
“去查,秦軍這次的主帥是何人!”趙弘潤對隨行的青鴉眾吩咐道。
待等那幾名青鴉眾離開之後,趙弘潤皺著眉頭看向函谷方向。
他不怕在三川草原上與秦軍打野戰,畢竟據他所知的消息,秦軍這次僅出動了十幾萬兵力,雖然不知戰力如何,但在兵力上,是遜色於魏雒聯軍——共計二十二萬兵力的。
更何況,魏雒聯軍這二十二萬軍隊,還有七八萬是騎兵,趙弘潤怎麽想都不認為會在野戰中輸給秦軍。
但偏偏,秦軍駐軍函谷,擺出一副想在那裡與魏軍決戰的架勢。
是因為吃了上次的虧學乖了麽?
還是有秦軍另有圖謀?
趙弘潤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他只是覺得,論戰場氣勢比魏軍絲毫不弱的秦軍,不應該這麽慫。
拖延戰術……麽?
趙弘潤皺了皺眉,他最擔心的就是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