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周末回老家看望父母了,今天傍晚剛回來,明天恢復加更。』
————以下正文————
齊國通往魏國,倘若是走水路,其實並不需要耗費太多的時日,只不過往年走「大河」並不是很安全,很有可能遭遇韓國水軍的封鎖罷了,而如今,隨著「梁魯渠」的開通,來往齊魏兩國就變得愈發便利了。
就比如這次齊國出使魏國的使節田鵠、鮑叔二人,走水路逆梁魯渠而上,不到一個月的工夫,便從齊國臨淄抵達了魏國江域。
在臨近「宿胥口」時,齊使的船隊遇到了魏國封鎖江面的船隊。
魏國暫時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水軍,因此,駐扎在宿胥口的船隊,與其說是水軍,倒不如說是安置在船隻上的漕運監管人員,主要隻負責檢查來往船隊是否夾帶違禁之物,順便也防止走私。
正因為並非真正意義上的水軍,因此,這些魏國的戰船在某些地上難免不盡人意,讓齊國田鵠在船隊遭受檢查時心中很是鄙夷:一兩百個人外加幾艘破船,這也配稱作水軍?
要知道,雖然在中原各國中,以楚國境內分布的水域最廣,但論水軍,卻是齊國最強,齊國的巨鹿水軍——中原有兩支巨鹿水軍,一支屬於韓國,由巨鹿守燕縐統帥;而一支屬於齊國,由臨淄田氏的田驁、田武父子統帥——由於裝備了魯國工匠研發的機關火弩,堪稱在水戰中罕有敵手,哪怕是老宿敵、韓國的巨鹿守燕縐,在非必要情況下,看到齊國的巨鹿水軍也得繞著走。
巨鹿守燕縐那是何等人物?
此人可是北原十豪之一,是當年「魏韓北疆戰役」時期,在水戰中令魏國的臨洮君魏忌都幾乎要抓狂的名將。
聽著田鵠在那喋喋不休地評價魏國那幾艘“破船”,副使鮑叔在旁搖頭不已。
魏國的這支水軍——姑且稱作水軍——難道當真如田鵠所說的那樣不堪一擊麽?怎麽可能!難道那些戰船上明晃晃的機關連弩都是擺設?
雖然魏國的水軍建設經驗比騎兵方面還要缺乏,但魏國研發的機關連弩——確切地說「機關三發重弩」,卻稱得上是中原一流的戰爭兵器,哪怕是在堅固的戰船,只要被這種戰爭兵器打上幾發,怕是也免不了沉入河底的命運。
只可惜,驕傲自大的田鵠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在經過檢查之後,田鵠、鮑叔二人所在的船隊被魏國的水軍放行,在又經過了約一日余的路程中,終於抵達了博浪沙河港,抵達了這座目前整個中原規模最龐大的河道港塢。
不得不說,博浪沙河港,這座魏公子趙潤當年計劃「十年完成」、實際七年左右便竣工的河港,如今亦是魏國最為知名的地標性建築,也是魏人如今最為值得驕傲的建築。
哪怕是從富饒齊國出身的田鵠與鮑叔,在船隊駛入博浪沙河港的那一刻,心情亦不由地緊張起來。
因為博浪沙河港的港塢實在是太龐大了,仿佛是一頭虎踞在此的巨獸,而來來往往的船隻,則好比是在這頭巨獸口中進進出出。
“還、還算像樣……”
盡管眼睛已看得發直,但田鵠仍嘴硬地嘀咕了一句,聽得在旁的鮑叔搖頭苦笑不已。
倘若說博浪沙的港塢已令田鵠與鮑叔大開眼界,那麽,博浪沙港市的繁華,則讓他有種仿佛回到了齊國臨淄的錯覺。
確切地說,博浪沙港市並未是一座城池,但是港市內來來往往的人,卻絲毫不少,哪怕是借用當初世人評價齊國臨淄的「比肩繼踵」、「揮袖成雲」這些驚歎之詞,亦毫不為過。
『原來魏國已經是如此強盛、繁榮了麽?』
這一刻,縱使是鮑叔亦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吃驚起來。
這些年來,魏國強勢崛起,他心中對此多少是有數的,但是要細說魏國究竟是已強盛到什麽地步,鮑叔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直到他親眼目睹博浪沙港市的繁榮,他這才恍然:這裡,已毫不遜色他齊國王都臨淄的繁榮。
這也難怪,畢竟臨淄是齊人的王都,臨淄的繁榮,十有**都依靠齊人,細說下來其實外來商賈並非很多,尤其是當齊國與韓國、楚國交戰的時候,韓楚兩國的商人就更少了。
而博浪沙河港則不同,魏國的東宮太子趙潤曾親筆寫下了「商無國界」四個字,保證魏國日後哪怕與韓楚兩國交戰,亦不會驅逐或加害兩國的商人,雖然仍有許多人對此將信將疑,但不能否認,魏公子趙潤是第一個敢提出這個理念的。
由於肩負重任,田鵠與鮑叔並未過多地欣賞博浪沙河港的繁華,只是在經過時瞅了兩眼。
相比較鮑叔是由衷地感歎博浪沙河港的繁華,田鵠則純粹就是用批判的眼光看著這座河港,一會兒說港市魚龍混雜、治安不好,一會兒說港市的建築毫無美感,總而言之,反正就是不如臨淄。
聽到這些不負責任的言論,鮑叔甚至有些懷念前右相田広——雖然田広與他們政見不合,胸襟亦狹隘,但此人卻不乏才能,至少在趙昭入齊之前,齊國一半以上的國務都由田広在打理,也未見鬧出什麽差錯。
而相比之下,田鵠這個田広的堂弟,則顯得有些昏昧。
對此鮑叔只需提一樁事:你在魏國的領土上,當著那麽多魏國巡邏禁衛的面,數落魏國繁華的市集,你真以為頂著使臣的頭銜,這些魏人就不敢動手揍你?
至少,鮑叔已經多次看到巡邏路過的魏國禁衛軍(博浪尉署),在聽到田鵠那些話後,一個個皆投來了不善的目光,就連路過的一些他國商賈,也用看待傻子般的目光看著田鵠——在如今的中原,還有比博浪沙港市更繁華的地方麽?
為了防止好端端的被魏人拖到無人之處暴打一頓,鮑叔趕緊拉著無口遮攔的田鵠離開了繁華地段,到車行租借了幾輛馬車,踏上了前往魏國王都大梁的旅途。
大梁,距離博浪沙僅半日的車程,因此在當日臨近黃昏時,田鵠與鮑叔便抵達了大梁這座魏人的王都。
必須承認,相比較博浪沙河港的繁華,大梁這座魏國的王都,它本來的光芒難免有所被遮蓋,這讓田鵠抓到了機會,坐在馬車中好似指點江山般數落大梁城內的建築,將其貶得一無是處。
說實話,鮑叔其實也是一名驕傲的齊人,但此刻聽到田鵠的話,卻羞得有些無地自容——雖然他也想誇誇自己的國家,但也沒有像田鵠這樣,直將臨淄說得天下絕無僅有。
好吧,倒退十年,臨淄的繁華或許還真是無可匹敵,可問題是如今又不是十年前,這不,魏國的博浪沙河港,就已經呈現出並不遜色臨淄幾分的崢嶸了麽?
待等田鵠、鮑叔等人來到城內的驛館,說明了來意,自有驛館內的人聯絡禮部。
大概半個時辰左右,就在田鵠在入住的驛館廂房內抱怨住所的設施環境時,禮部左侍郎朱瑾親自帶人來到了驛館,為了防止田鵠在來到大梁的首日就得罪魏人,鮑叔並沒有知會他,單獨與朱瑾這位魏國的禮部左侍郎見面,一方面遞上國書,一方面則詢問面見魏王的日期。
期間,禮部左侍郎朱瑾告訴鮑叔:“我國陛下如今已不管理國事,國內大小事物,皆由太子殿下裁斷。”
一聽這話,鮑叔便知道魏國正處於王權交接的時期,遂詢問道:“貴國太子殿下,莫非就是趙潤公子?”
朱瑾微笑著點點頭,畢竟他也知道,東宮太子趙潤在齊國還是頗具名聲的。
見朱瑾點頭承認,鮑叔亦感慨地說道:“對於趙潤公子,敝下亦是仰慕已久,可惜當事無緣拜會,直到此次,終於得償所願。”
在寒暄了幾句後,禮部左侍郎朱瑾便提出了告辭,他要立刻入宮拜見東宮太子趙潤,將齊使送達的國書呈獻。
其實這會兒,趙弘潤早已經得知了田鵠、鮑叔這兩位齊國使臣的到來,確切地說,是在齊國使臣的隊伍還未抵達大梁的時候,青鴉眾就已經將這件事上報了,包括田鵠在博浪沙港市口無遮攔地數落這數落那。
他對田鵠、鮑叔這兩位齊國使臣的到來毫無意外,相反地,心中還有種「總算是來了」的念頭。
甚至於,對於這兩名齊國使臣的來意,趙弘潤亦是心知肚明:對方乃是為了宋郡之事而來,並非單純是為了鞏固齊魏兩國的關系。
在隨意瞥了兩眼那份毫無營養的國書後,趙弘潤吩咐禮部左侍郎朱瑾道:“朱侍郎,明日你禮部先去探探那兩名齊使的口風,倘若齊國已確定支持宋雲複辟的「偽宋」,那麽,就讓那兩個齊使在本王動怒之前趁早滾蛋。”
禮部左侍郎朱瑾知道眼前這位太子殿下沒有那個閑情逸致與那兩名齊使扯皮談判,當即拱手領命:“臣遵命。”
次日,由禮部尚書杜宥親自出面,左侍郎朱瑾與右侍郎何昱二人作陪,在禮部本署接待了田鵠與鮑叔這兩位齊使。
而對此,田鵠心中很是不滿,因為在他看來,他此番乃是受國命而來,按照規矩,當由魏王趙偲接見,再不濟也得是如今魏國的東宮太子趙潤,至於設宴接風,那更是不必多說。
可這些魏人倒好!
出於心中的不忿,田鵠在坐下後陰陽怪氣地說道:“敝使此番前來,乃是奉我大齊君主之命,與公子趙潤商議要事,且不知,公子趙潤現在何處?”
禮部尚書杜宥當然看得到田鵠那張臭臉,不亢不卑地說道:“我國太子殿下日理萬機,我等臣子能解決的事,就無需驚動太子殿下了。”說著,他意有所指地說道:“據杜某猜測,尊使口中的要事,恐怕也不過是小事而已。”
聽聞此言,鮑叔不由地仔細打量了杜宥幾眼,心中暗暗說道:人家早就猜到了。
不過他對此倒也不感覺意外,畢竟這個時期出使魏國,魏人肯定能猜到是為了宋地的事。
而此時,田鵠卻板著臉說道:“事關齊魏兩國的友誼,這位大人,你覺得這是小事?”
這話,非但讓杜宥、朱瑾、何昱三人一愣,就連鮑叔亦暗暗稱奇:這廝,原來並非是不學無術的草包啊,這說話還是很有水準的嘛。
不得不說,鮑叔也是小瞧了田鵠,後者能成為濱海田氏推出來取代田広的代表人物,當然不可能會是草包。
面對著田鵠的有意苛責,杜宥微微一思忖,便爭鋒相對地說道:“若日後齊魏兩國的情誼果真受損,杜某以為,多半是因為兩位尊使此番的來意所致……但願是杜某杞人憂天。”
老實巴交的鮑叔眨了眨眼睛,他感覺面對這個叫做杜宥的魏人言辭更是犀利,叫他難以插嘴。
想來,只有田鵠不認為他們此番的來意會使齊魏兩國的情誼受損,在他看來,魏國就應該接受他們齊國提出的要求,因此他毫不客氣地問道:“本使此番前來,乃是代我大齊君主與貴國的趙潤公子商議宋地歸屬之事,似這等大事,杜大人做的了主麽?”
聽聞此言,杜宥不怒而威地掃了一眼田鵠,心下暗暗冷笑。
不得不說,如今的杜宥,身兼「禮部尚書」與「垂拱殿內朝首輔」兩個職位,在魏國朝廷中,儼然已經是百官之首,近期他也曾接見韓國、秦國的使者,但還真沒有誰敢這般不客氣地對他說話。
“宋地?”杜宥輕哼一聲,渾不在意地說道:“果然是一樁無關緊要的小事……這件事,想來本官還是做的了主的!”
聽聞此言,田鵠微微有些意外,可就在正準備開口之際,卻聽禮部左侍郎朱瑾便沉著臉插嘴道:“恕朱某不敢苟同尊使的言論。宋地乃是我大魏之國土,尊使卻說什麽請我國太子殿下與貴國陛下「商議宋地歸屬」,這恐怕是名不正言不順吶!”
從旁,禮部右侍郎何昱的話更是直接:“敢問尊使,貴國有何名義可談論宋地歸屬?”
還別說,隨著禮部隱隱成為六部之首,禮部的這三位長官,說話的底氣都足了許多,不知情的人,還以為的兵部的官員在跟這兩名齊使談判。
可能是見屋內的氣氛變得糟糕起來,鮑叔不敢再放任田鵠獨自與對面的魏國官員交流,連忙道出了來意,即將宋郡一分為二,郡西歸屬魏國,郡東歸屬宋雲複辟的宋國。
說實話,這個提議,還真是出於杜宥等人的意料,畢竟他們原以為齊國要麽站在他們魏國這邊,要麽就站在宋雲複辟的宋國那邊,沒想到,竟然是這種和稀泥的方式。
還別說,縱使是方才口口聲聲表示可以做主的杜宥,這會兒不禁也有些躊躇,畢竟鮑叔所說的那一番話,也不是就沒有道理:反正魏國如今放任宋雲與桓虎佔據宋郡的東部,正為即將與韓國爆發的戰爭繼積蓄力量,何不乾脆就認可宋雲複辟的宋國呢?
說實話,杜宥其實是傾向於這個觀點的,在他看來,他魏國如今應當做的事,是積極備戰,準備即將與韓國爆發的那場戰爭——這場戰爭將直接關系到魏國與韓國在整個中原的霸主地位,是目前魏國最為關鍵的事,相比較而言,宋雲複辟的宋國,不過是疥癬之疾。
說得再通俗點,倘若魏國在那場戰爭中能夠擊敗韓國,那麽,整個中原就再沒有能夠阻擋他魏國成為中原霸主的國家,到時候他魏國騰出手來,隨隨便便就能摁死那個「偽宋」。
然而在這件事山,東宮太子趙潤異常堅決,定要維護魏國對宋郡的主權,說實話,杜宥是反對的,只可惜,那位太子殿下雖然平日裡疲懶沒個正行,可一旦認真做出了決定,卻沒有人能夠左右,因此到最後,杜宥也只能坐視浚水軍、汾陘軍、成皋軍那三支駐扎在宋郡的魏軍,代表朝廷正式與宋雲的北亳軍以及那個偽宋開戰。
當日,在禮部與齊使做了初步的接觸後,禮部尚書杜宥親自前往東宮拜見太子趙潤,道明了田鵠與鮑叔那兩名齊使的來意。
待聽說齊國有意將宋郡一分為二之後,趙弘潤也很意外。
可意外歸意外,並不代表他就願意接受齊國的這個提議:“轉告他們,絕無可能!”
聽聞此言,禮部尚書杜宥猶豫一下,舊事重提道:“太子殿下,臣以為,這件事亦無不可……終究我大魏如今當務之急,乃是在於籌備與韓國的戰事,只要戰勝韓國,則大局已定,縱使齊國最終不肯承認,但世人亦會認可,我大魏將取代齊國成為中原霸主。相比之下,宋雲不過是跳梁小醜,偽宋不過是疥癬之疾,若因這微不足道的存在而使我大魏在與韓國爭雄時失卻先機,甚至於失利,臣以為,此乃不智之舉。……請太子殿下三思。”
趙弘潤聞言搖了搖頭,坦誠地解釋道:“杜大人放心,本王當然明白如今我大魏的當務之急是積極籌備與韓國的戰事,因此,也沒有想過大舉出兵征討宋郡,市井間那些所謂「我大魏將出動幾十萬大軍征討偽宋」的傳聞,不過是本王有意放出去的消息,這只是為了叫某些人明白一個道理,宋地是我大魏的領土,我大魏絕不會放棄這塊土地。”說到這裡,他壓低聲音補充道:“這塊肉,爛也要爛在我大魏的鍋子裡,縱使我大魏暫時吃不到全部,但誰敢伸手,那就剁誰的手!”
杜宥點了點頭,旋即又擔憂地說道:“臣唯恐因此而交惡了齊國……”
倒不是畏懼齊國有多麽多麽強大,杜宥只是不希望在他魏國即將與韓國爆發決戰的時候節外生枝,畢竟那可是他魏國不知等了多少年才迎來的、可以染指中原霸主的機會,豈能不加以重視?
想了想,杜宥還是勸說道:“臣還是覺得,我大魏當全力備戰,不可因宋雲與偽宋而分心。”
聽聞此言,趙弘潤搖了搖頭,笑著說道:“杜卿,你信不信,倘若我大魏全力備戰,縱使韓國到時候也已做好了完全準備,十有**也不敢貿然挑起那場戰爭……”
杜宥聞言點了點頭,對於趙弘潤的這個猜測,他倒並不否認,畢竟恐懼戰敗的,又不只有他,難道韓人就不會擔心麽?要知道近幾年,盡管韓國與魏國實際上國力相當,但出於種種原因,韓國迄今為止已經在他們魏國這邊吃了好幾場敗仗,事實上,韓人對此的壓力更大。
也正因為這樣,去年魏國在解決林胡之後,縱使那時候韓國也已經擊敗了東胡,但還是急急匆匆地假借送賀禮的名義,暗示魏國,無非就是想延後這場事關兩國地位的宿命決戰而已——或許韓人還在暗暗祈禱著,最好魏國突然爆發天災人禍,那麽,這場勝負各半戰爭就不需要再打了。
見杜宥點頭, 趙弘潤笑著說道:“所以說,我大魏與韓國的那場全面戰爭,雖說是隨時都有可能爆發,但正所謂麻杆打狼兩頭怕,我方會擔心戰敗,而韓國也會擔心戰敗,這會導致什麽結果?……如若按杜卿所言,怕是魏韓這場全面戰爭,來臨遙遙無期,而宋地那邊,我大魏卻白白丟了國土。……不錯,偽宋不過是疥癬之疾,但杜卿要知道,宋郡這盤棋,我大魏的對手乃是齊國,而非宋人,齊人還沉寂在他們「齊王呂僖時代」的春秋大夢中,自以為天下之首,此番若我大魏退縮,只會助長那些人的氣焰。”
說到這裡,他長長吐了口氣,沉聲說道:“有必要讓那些自以為是的齊人認清現實,齊國稱霸中原的時代早已經結束了,如今,由我大魏,立於中原之巔!”
看著眼前這位豪情萬丈的太子殿下,杜宥激動地雙手哆嗦。
平心而論,趙弘潤的那番言論,並沒有說服這位老臣,但前者那最後那一句豪言,卻打動了杜宥,使他胸腔內縱使有千言萬語,此時亦仿佛不受控制般匯聚成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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