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傳令兵急急匆匆地策馬奔至項末跟前,翻身下馬,抱拳稟報道:“啟稟將軍,衛魯兩軍不知因何攻擊我軍!”
項末嘴唇微動,卻不知該說什麽。
想他戎馬半生,經歷過諸多大風大浪,可即便如此,亦對擺在眼前的局勢弄懵了:衛軍倒戈?魯軍也倒戈?他聯軍的右翼,徹底完了?
衛國的軍隊向魏國倒戈,此事項末倒是還能理解,可能是衛人得知了「韓國覆亡、且魏軍正在攻伐齊國」的消息,試圖再投靠到魏國那邊,可魯國的軍隊呢?魯國不應該是與齊國利害一致的麽?既然如此,魯軍為何倒戈?
還是說
項末回頭瞧了一眼己方軍隊背後的齊隊,眼眸中閃過幾絲不信任的神色。
“將軍!”
在旁,項末的近衛見項末遲遲不曾下達命令,連忙提醒催促。
“鎮定!”
項末抬手製止了這名近衛的催促。
衛魯兩軍倒戈,這固然是一件出乎他意料的事,但事已至此,驚慌失措又有什麽用?
項末冷靜地做出分析。
前方魏將侯聃率領的魏軍,暫時被侯榆、公羊簡二將率軍擋住,而後側倒戈相向的衛魯兩軍,目前正在攻擊項末軍麾下的糧募兵,項末麾下的符離塞正規軍,其實損失倒也不是很大。
在這種情況下,項末最想弄清楚的,是在他身後的齊隊的態度,是齊將田耽的態度。
倘若連田耽都向魏國倒戈了,那這樣仗,他聯軍就徹底失去希望了。
想到這裡,他沉聲說道:“來人,立刻前往中軍,向田耽詢問個究竟,魯國的軍隊,為何倒戈相向。速去!”
“是!”項末的護衛連忙撥馬而去。
而與此同時,齊將田耽亦收到了有關於「衛魯兩軍倒戈相向、對楚軍展開進攻」的消息,對此震驚不已。
衛國的軍隊倒戈也就算了,何以連魯國的軍隊也倒戈了?
那季武在搞什麽鬼?!
等等!
田耽皺著眉頭仔細思忖。
按照他對季武的了解,他不認為季武能在他眼皮底下暗通魏國,畢竟季武這個人城府不深,至少田耽輕易就能看出他心中所想。
忽然,一個面孔浮現在田耽心間。
桓虎!是桓虎!
田耽下意識地攥緊了手中的韁繩,神色鐵青。
平心而論,田耽從未想過「桓虎是否會倒戈魏國」這個問題,因為據他所知,桓虎是不被魏國所赦的通緝要犯,他與魏國兩代君主趙偲、趙潤父子皆有恩怨,按理來說是幾乎不可能會倒戈魏國的,可是相比較「季武倒戈」,田耽更傾向於是桓虎、陳狩二人背叛了他們。
正在田耽思忖之際,忽見遠處奔來一名騎兵,在靠近田耽後,抱拳說道:“田耽將軍,項末將軍命小的前來詢問將軍,魯國的軍隊何以倒戈相向?”
田耽心說,你問我?我也不知啊。
不過在仔細想了想之後,田耽認為項末派人來質問的本意,恐怕是想試探試探自己的態度。
於是,他沉聲說道:“勞煩你立刻回去轉告項末將軍,恐怕是”
剛說到這裡,他微微皺眉思忖了一下,又說道:“田某親自去與項末將軍解釋。”說罷,他對身旁的護衛叮囑道:“立刻傳令至仲孫勝、東郭昴二將,令其代為指揮。若魯軍進攻我軍,則給予還擊!”
說罷,他示意那名項末的護衛帶路,親自前往前軍,前往項末所在的位置。
大約半柱香過後,田耽便親自來到了項末所在的位置。
待瞧見這位齊國上將後,項末心中便松了口氣:好在田耽還是站在他們聯軍這方的,
否則,這場仗別說無法取勝,可能他楚軍會再次出現「百萬大軍覆亡」的局面,就像當年壽陵君景舍討伐魏國時那般。不過既然田耽敢在這種時候親自來到他楚軍的陣列,來到他項末的跟前,就足以證明,田耽以及齊國的軍隊,並沒有倒戈魏國的意思倘若田耽的膽量大到敢在這種時候跟他玩心眼,那他項末也認了。
待等田耽策馬靠近後,項末正色問道:“田耽將軍,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田耽搖了搖頭,沉聲說道:“季武沒有那個膽子背棄我大齊、背棄聯軍,必然是桓虎!”
“桓虎?”
項末愣了愣,方才他無暇細想其中的蹊蹺,但此時經田耽這麽一說,他亦醒悟過來。
他氣急反笑道:“這個桓虎,他故意在我等面前與那衛國的衛邵發生衝突,不曾想,竟是刻意為之”說到這裡,他驚悟道:“我明白了,他故意說衛邵會背棄聯軍,又說什麽要盯著衛邵,莫非就是為了讓楚水君將魯軍安置在衛軍一側此人真乃心機深沉之輩!”
田耽亦點了點頭,感慨道:“真是沒有想到,我輩竟被一個巨寇擺了一道。”
聽聞此言,項末亦不禁有些尷尬。
想他聯軍人才濟濟、猛將如雲,可竟然卻被桓虎這個盜賊出身的家夥玩弄於股掌之上,實在是豈有此理!
“通知楚水君了麽?”田耽問道。
項末點了點頭,他方才在派人聯系田耽詢問究竟時,就已經派人將此事稟報了楚水君。
不過在想了想後,他隱晦地說道:“在等待楚水君的命令前,你我最好先想想如何應付眼下的這個局面。”
田耽看了一眼項末,微微點了點頭。
誠然,楚水君並非是一個庸才,但此人擅長的,卻只是如何的勾心鬥角,對於兵事,未必有多麽擅長,否則,去年也不會被魏王趙潤在那種局面下翻盤,使聯軍顏面喪盡。
那一日的戰敗,田耽至今都耿耿於懷,因為在他看來,那本是不會輸的局面,哪怕當時聯軍內部也深藏著桓虎這個內奸。
“就目前的局勢,你說我等是暫時退兵重整旗鼓,還是”
項末壓低聲音詢問田耽道。
田耽沉默了片刻,隨即低聲說道:“田某也不想誆騙項末將軍,今日無論是敗是退,我大齊的軍隊都無力再跟隨聯軍複戰事實上,就算此戰擊敗了魏軍,田某本來亦曾打算就此返回齊國,畢竟我大齊目前正在被趙疆、龐煥等人攻擊”
項末微微點了點頭,目視著衛魯兩軍的方向惆悵地說道:“也就是說,縱使是眼下這等不利的局面,我聯軍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支撐”
在內心深處,項末亦認可田耽的觀點。
暫且退兵、重整旗鼓?
開什麽玩笑!
眼下若撤兵,他聯軍就徹底完蛋了!
到時候,衛魯兩軍倒向魏軍,與魏軍匯合,而齊隊又全軍返回齊國,諸國聯軍就只剩下楚越兩國的軍隊,這還打什麽?必敗無疑!
與其遭受慘敗,被魏、衛、魯三國的軍隊追殺,步上壽陵君景舍的後塵,還不如拚死一戰,哪怕與魏、衛、魯三隊同歸於盡!
衛、魯兩國暫且不說,倘若此戰能拚死魏國那三十余萬青壯,相信魏國亦會元氣大傷,終歸魏國的人口不如他楚國眾多。
想到這裡,項末對田耽說道:“田耽將軍,項某允許你齊軍保存實力,但是,希望貴軍堅持到最後,倘若我楚越兩軍果真不敵魏軍,再行撤軍拜托了!”說著,他鄭重地向田耽抱了抱拳。
田耽聞言不禁有些吃驚,他怎麽也想到,項末竟然會允許他齊國的軍隊保存實力。
不過仔細一想,他便明白了項末的意思,點點頭說道:“田某明白了,項末將軍且放心,只要楚越兩隊尚在奮戰,我大齊的軍隊,絕不後撤!”
“多謝!”項末抱拳說道。
片刻後,待等田耽火速返回其齊軍的防區,項末身邊有護衛不解地問道:“將軍,眼下衛魯兩軍倒戈,我軍正需要齊軍相助,何以將軍竟會允許田耽保存實力?”
項末搖了搖頭,說道:“眼下我聯軍已在潰敗邊緣,此時要求田耽陪我軍與魏軍死戰,相信田耽必定不會同意,畢竟他齊國目前正遭到魏軍的進攻,他能陪我軍奮戰到最後,實屬仁至義盡,又豈會為此賠上其麾下的齊隊?”
頓了頓,項末又說道:“暫且不說田耽不會答應,我亦不希望田耽的軍隊遭受太大的傷亡。若田耽的軍隊在此戰中損失慘重,他未必還有余力回援臨淄,倘若因此使齊國被魏軍攻陷,那對於我楚國而言,才是最最不利的局面。既然如此,索性就允許田耽保存實力,在此基礎上給予我軍一定程度的幫助,協助我軍與魏軍拚至最後的一兵一卒。”
是的,在項末看來,就這場仗眼下的局勢而言,魏國已立於不敗之地,他聯軍想要擊敗魏軍,已難如登天。
因此,項末當機立斷,決定與魏國相互拚耗士卒既然他聯軍已注定潰敗,那麽,也決計不能讓魏國討得什麽便宜,最起碼也要魏國付出相應的代價。
而在這個前提下,項末允許田耽率領的齊軍保存實力,那是因為項末考慮到齊國本土的安全倘若田耽麾下的齊軍損失慘重,致使其無力回援齊國、而導致齊國被魏軍攻陷,那才是徹底完蛋的局面。
魏國已經擊敗了韓國,將韓國綁上了魏國的戰車,倘若齊國亦被魏國擊敗,徹底臣服於魏國,介時,魏國集魏、韓、齊三國的力量,再加上今日倒戈的衛國與魯國,順勢組成「魏韓齊衛魯五國聯盟」,到那時,楚國也將陷入「舉世皆敵」的處境。
反過來說,倘若齊國能夠在這場仗中保存一定的力量,日後借這股兵力擊退趙疆、龐煥等人的魏軍,保全了齊國,那麽,他楚、齊、越三國日後緊密抱團,尚有余力與魏國一拚。
不得不說,項末確實是一位眼光卓越的統帥,哪怕是在這種危機時刻,亦能冷靜地分析,做出最符合他楚國利益的決定。
“傳令下去,以我項末的名義傳告我楚軍各營兵將,衛魯兩軍已倒戈魏軍,已成為我軍的敵人,無需留情,傾盡麾下兵力先將其鏟除,然後一致對抗魏軍!縱使戰至最後一兵一卒,亦不可後退一步!”
“是!”
在項末附近的傳令兵們,紛紛應命離開。
見此,項末又緊急派人將他的決定轉告楚水君。
而與此同時,在聯軍的後軍本陣,楚水君正因為衛魯兩軍倒戈之事而大發雷霆,怒罵衛邵、衛鄖、衛振、季武、桓虎、陳狩等人。
但正如項末所猜測的那樣,楚水君憤怒歸憤怒,但一時半會,卻想不出什麽對應的良策。
好在項末很及時地就派來了傳令兵,將他的建議稟告了楚水君。
在得知項末的決定後,楚水君臉上驚疑不定。
畢竟項末的決定,乍一看確實有點匪夷所思居然允許齊國的軍隊保存實力,同時卻要他楚越兩軍與魏軍拚個你死我活。
但不可否認,楚水君亦非愚才,在仔細一想後,便明白了項末的意思。
項末這是要我軍與魏軍拚個同歸於盡麽?唔倘若如此的話,魏國又將損失三十萬青壯,元氣大傷,恐怕數年內難以複戰,介時我大楚仍可聯合齊、越,對抗魏國否則,若齊國一亡,我大楚便將陷入舉世皆敵的局面
想到這裡,楚水君連忙說道:“就按照項末將軍的意思!”
說罷,他長長吐了口氣,面色陰晴不定。
此番他說服楚王熊拓任命他為聯軍的統帥,亦有他自己的一番私利,可結果,他的謀算皆未能得逞。
比如他原本想扶持固陵君熊吾,結果熊吾這個蠢材在睢陽被魏將博西勒給殺了。
在此之後,他原本又想借擊敗魏國的功勞,提高他在楚國的地位,可沒想到,在這場關鍵的決戰中,衛魯兩軍竟然向魏軍倒戈,以至於他聯軍即將步上傾覆的結局。
事事不順心,這讓楚水君心中惱怒非常。
而最糟糕的是,此番若他打了敗仗,逃回楚國,保準會遭到丞相溧陽君熊盛等人的攻殲熊盛等人一直在尋找機會,試圖說服楚王熊拓將其鏟除。
介時,他該如何自保?
而與此同時,項末派出的傳令兵,正紛紛奔走於楚軍各營軍隊之間,一邊擊打著手中的銅鉦,一邊大聲呼喊。
“上將軍項末有令,令各營兵將自主攻擊衛魯兩軍,衛魯兩軍已倒戈魏軍!重複一遍,衛魯兩軍已倒戈魏軍,項末上將軍命各營兵將自主攻擊衛魯將軍,不得後撤!重複一遍”
楚軍各營兵將聽到這個軍令,頓時嘩然。
他們怎麽也沒想到,在今日他們聯軍與魏軍決戰的日子,衛魯兩軍竟然倒戈相向,投靠了魏軍。
怎麽會這樣?
新陽君項培皺緊了眉頭,因為他曾親眼看到魯國的桓虎與衛國的衛邵等人起矛盾,然而今日,桓虎、衛邵二人居然一同倒戈相向,要說這他娘的是巧合,項培死都不信。
很顯然,是桓虎、衛邵二人演了一場戲,騙過了他聯軍的諸將。
豈有此理!
新陽君項培心中暗罵。
暗罵之余,他心中不禁有些慶幸,慶幸於他麾下的軍隊,被楚水君安置在聯軍的右翼後軍,因此在眼下這種局面,他尚有機會挽回劣勢只要他能擊潰前方魯國的軍隊。
想到這裡,他立刻下令道:“無須驚慌!衛魯兩軍不過十余萬人而已,而我楚、齊、越三軍仍有近百萬之眾,何須驚慌失措?傳令項成、項合二將,令其率軍襲擊魯軍的側翼!”
“是!”傳令兵接令而去。
片刻後,項成、項合二將便接到了新陽君項培的命令,毫不猶豫地率領麾下兵將,朝著前方的魯隊展開了進攻。
此時,由於魯國的上將季武被桓虎挾持,陳狩成為了魯軍的最高指揮將領,統領季武的曲阜軍,以及桓虎的薛城軍。
當項成、項合二將率軍對魯隊展開進攻的時候,亦立刻有魯軍的士卒將此事稟告於陳狩。
“將軍,聯軍右翼後軍,對我軍發動攻勢!”
“”
陳狩聞言轉頭瞧了一眼聯軍右翼後軍的方向,心中不以為意。
因為他很清楚,他麾下魯國的軍隊,雖然進攻能力並不算強悍,但論打陣地戰,卻不比魏軍遜色多少,畢竟魯隊擁有大量的戰爭兵器,比如機關弩匣、機關弩、床弩、拋石機等等,盡管這些戰爭兵器的射程與威力未必有魏國的戰爭兵器那樣強勁,但倘若攻擊的對象僅僅只是楚國的軍隊,尤其是像糧募兵那種僅僅只有武器的烏合之眾,那卻是綽綽有余。
就好比他方才下令對項末麾下的軍隊展開弓弩齊射,那些楚軍士卒仿佛被狂風卷襲的麥子一般,一片片地倒地,雖說這是佔了出其不意的便宜,但由此也足以證明,魯國的戰爭兵器亦不可小覷。
不過話說回來,他麾下魯隊同時面對兩個方向的楚軍的反擊,這壓力還是很大。
這讓他暗自慶幸,慶幸於還有一側乃是衛國的軍隊,否則,倘若同時遭到三方楚軍的圍攻,縱使他麾下魯軍擁有諸多戰爭兵器,恐怕亦要陷入首尾難顧的窘境。
“報!”
又有一名士卒來到了陳狩面前,稟報道:“楚新陽君項培麾下,項成、項合二將,正率軍攻打我軍側翼,我軍側翼吃緊,薛承將軍懇求援助!”
陳狩聞言微微皺了皺眉。
這個薛承,乃是曲阜軍的將領,也就是季武的部下,與他有過幾面之緣,是一名中規中矩的將領這裡所謂的中規中矩,也可以理解為毫無出彩之處,統兵平平、武力平平,很符合世人對魯國那「其國無擅戰之將」的評價。
不過即便如此,陳狩還是沒想到這個薛承居然這麽廢物。
早知道,應該派我薛城軍去抵擋新陽君項培
陳狩暗自搖了搖頭。
他與桓虎麾下的薛城軍,其前身乃是宋郡的睢陽軍,相比較曲阜軍這種弱旅,薛城軍的戰鬥力可不止高出一點半點。
不過仔細想想,就算讓曲阜軍去進攻項末軍,其實情況也差不多,這種弱旅充其量只能在遠處憑借戰爭兵器對項末軍的士卒造成殺傷,卻很難真正威脅到項末軍。
因此相比較之下,還是派出薛城軍去圍攻項末軍較好,畢竟這樣,才能盡快殲滅項末麾下的兵力,只要項末麾下的軍隊覆亡,聯軍基本上就可以宣告敗北了。
桓虎那廝,怎麽還不回來?
陳狩皺著眉頭心下暗暗想道。
畢竟桓虎如果回到了軍中,他就能抽身而去,親自去對付項成、項合二將。
就在陳狩暗自嘀咕之際,正巧瞧見桓虎騎著馬徐徐返回了軍中。
待桓虎走近後,陳狩皺眉問道:“季武將軍呢?”
桓虎舔了舔嘴唇,笑著說道:“還在衛軍指揮戰事呢”
陳狩一聽就明白了:顯然,季武是被衛邵等人給挾持了。
想到這裡,他對桓虎說道:“新陽君項培派項成、項合二將襲我軍側翼,這裡交給你,我去對付那二人!”
“唔。”桓虎面色嚴肅地點了點頭,隨即,在見到陳狩撥馬欲離開時,忍不住提醒道:“楚軍眼下乃是絕地反撲,你小心點。切記,不可衝動。魏軍勝勢已成,無需你逞勇增添勝勢。”
陳狩回頭瞥了一眼桓虎,嘴唇微微一動,旋即淡淡說道:“顧好自己吧。”
說罷, 他撥馬而去。
看著陳狩離去的背影,桓虎長長吐了口氣,將注意力投向項末軍的方向。
在那邊,魏將侯聃,以及衛國將領衛邵、衛鄖、衛振等人,已匯合了各自麾下的軍隊,對項末軍展開猛攻。
從目前來看,魏軍的優勢已相當大,但桓虎不解的是,魏方本陣的魏軍,卻遲遲沒有跟上。
魏軍在做什麽?
桓虎心下有些不解。
的確,在聯軍陣腳大亂的眼下,魏軍的主力確實沒有及時跟上,實在很難想象魏王趙潤居然會出現這樣的疏漏。
不過,倘若桓虎此刻知道魏軍主力現在的狀況,他就不會心生這個疑慮。
“好!”
就在桓虎暗自困惑的同時,在魏軍前軍的陣前,魏王趙潤正握緊拳頭,暗自慶賀。
他的謀劃成功了,衛魯兩軍的倒戈,致使項末無暇關注他弟弟項孌的境況,以至於魏軍悄無聲息地,便將項孌與其麾下昭關軍給團團包圍了。
倘若說項末、田耽二人麾下的軍隊,乃是捍衛聯軍的磐石,那麽項孌,便是聯軍的利牙,只要拔除了這顆利牙,聯軍好比是失去了爪牙的老虎,幾乎再無反撲噬人的能力。
而與此同時,楚將項孌亦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
由於相隔較遠,卻中間又有魏將侯聃的軍隊擋住了項孌的視線,以至於項孌並未看到衛魯兩軍倒戈的變故,因此他十分意外,意外於他兄長項末遲遲沒有派來援軍。
怎麽回事?莫非聯軍出現了什麽變故?
回頭眺望著聯軍前軍方向,項孌心下很是不解。
他不相信,他兄長項末竟然會犯下這種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