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接過信,將信一展開,狹眸裡立即溢起一縷濃濃的肅殺和冷戾,嘴角邪冷的勾起,眉宇間透著陣陣嗜殺之氣。
後邊的將士們一聽,全都迅速站起身,個個青筋暴露,雙眸凌厲,氣憤的道:
「可恨的老妖婆,竟然騙人說王被刺殺,由此可見,上次的刺殺事件,就是老妖婆幹的。」
「老妖婆和怪道仙人聯合,先弄了個假王后,現在為求保命,竟然散佈這種謠言,等王和王后回宮,一定將老妖婆碎屍萬段。」
「沒想到連大將軍也跟著老妖婆造反,他們倆不是不和嗎?」
「太可恨了,太令人氣憤了,王,咱們領著萬獸踏進王宮,把太后就地正法。」
「就是,謀反乃誅九族的死罪,這次一定要把東方太后一黨全部誅盡,肅清老妖婆的所有心腹。」
「還說找到王和王后的屍體,怪道仙人那麼擅長易容,說不定那些屍體都是易了容的。既然怪道仙人給假屍體易了容,那我們前去沁陽,太后一定會指責王和王后是易容假扮的」
「糟了,到時候咱們回去,百姓們不相信怎麼辦?」
「氣死老子了,那妖後怎麼還不死,詛咒她早點死。」
「現在沁城一定早已傳得滿城風雨,相信過不了兩天,這消息會立馬傳遍四國,到時候,咱們王要想扳回王位,應該有些難度。」
眾將士你一言我一語,全都忿忿不平的鐵青著臉,個個皆握緊武器,雙眸威武凌厲,恨不得當場就殺進王宮去。
就在這時,那批沒有跟上姻緣山的將士也由沁阿大迅速帶了過來,璃月粗略看了眼對面的人數,沒上山和上山的加起來,也就四、五百人。
這樣的隊伍,如何殺進王宮?
而且,隊伍裡大多數將士都要運送黃金珠寶,到時候沁城一定戒備森嚴,別說殺進王宮,她們想進沁城都難。
沁阿大一臉古銅色肌膚,也是從小就跟在沁陽王身邊的,他身著一襲青灰色盔甲,腰繫寶劍和長弓,雙眸炯炯有神。
他一率軍過來就聽到消息,眼裡立刻嵌起濃濃的氣憤,朝轎上男子恭敬的道:「王,我先飛鴿傳書,聯繫孫右相,牟將軍和戶部尚書等心腹,咱們再出發趕回沁城,調動牟將軍他們殺進王宮,取下太后等人的狗頭。」
「速去傳書。」男子冷洌雙眸,眸子裡閃過一縷精芒,紅唇似血,灼灼狂戾的睨向眾人。
「是,王。」沁阿大說完,立即和幾名副將商量傳書事宜。
璃月細細思索一下,雙眸冷洌逼人,傲然挺立,整個人透著濃濃的涼意,朝男子沉穩道:「恐怕牟將軍等人已經被太后軟禁或控制住,我們得趕緊製造一些軍用武器,比如袖箭、雷彈、煙霧彈之物,這些武器能以一敵十,威力大些的能以一敵百;還要合理利用萬獸,將它們的威力凝聚到最大,到時候殺進王宮。」
「對,上次我們看王后的袖箭就十分厲害,裡面能同時裝幾十支箭矢,這樣的話,咱們不就以一敵幾十?」
「唯今之計咱們先用扶風城作後盾,務必在一天之內製出這些武器。」
「王后不是有架非常厲害的心絃琴,如果王后心境平和到一個高度,便能駕馭心絃琴劈海斬山、毀城破軍、以一敵萬?」
「對,以前就看王后彈過心絃琴,能以一敵幾十,只要王后稍加訓練,一定能以一敵萬。」
將士們一說完,全都期待的看向璃月,眼裡閃爍著陣陣光芒。
璃月聽完眾將士的話,眼裡溢起一縷自信與滿意,看來,沁驚羽這批將士頭腦不錯,他們能在第一時間想到心絃琴。
剛才連她都差點忘記,幸好他們提醒。
而且,這批將士想的計策都很正確,不像有的將士只會拿起武器就橫衝直撞,沒有半點頭腦。
只要將士配合,那她要行動起來,也不是難事。
可是,她手上並沒有心絃琴,想到這裡,璃月淡漠的伸開手,「心絃琴固然厲害,但它此刻不在本宮手上,得潛回沁陽去取。」
雪兒一聽,立即驚奇的瞪大眼睛,正要說話,一名將士已經插話道:「那怎麼辦?咱們只有先潛回沁陽,潛進王宮將琴偷出來,才能發揮它巨大的威力。」
「不用!心絃琴在箱子裡,莫無吟帶來的!」雪兒大吼一聲,終於蓋過眾人,才說完,便迅速跑到馬車裡,不一會兒,便將那柄朱紅色的琴抱了下來。
璃月一見,眼裡立即溢起濃濃的欣喜,朝雪兒誇道:「想不到雪兒也有爆發力,今天多虧了你。」
雪兒一聽,立即將心絃琴放到璃月手中,有些自豪的道:「這琴是王后的寶物,奴婢們自然會好好保管,當時莫無吟為了裝得更像,就把琴也帶上了。」
璃月輕輕撫摸著懷裡的寶琴,一股熟悉的感覺溢進心裡,心絃琴,她終於再次見到它了。
副鎮守許業早守在一旁,在聽到沁陽出事之後,立即站出來道:「沁陽王,那老太后做得太狠,連咱們都看不下去。說不定就快有人來扶風城刺殺你們,你放心,我一定會嚴守城門,不放一個可疑的人進扶風城。」
「多謝許鎮守,唯今之計是以城主府邸為據點,先造袖箭、雷彈等武器,許鎮守,扶風城可有火藥?」璃月雙眸緊睨,凌厲冰冷的看向許業。
許業微微斂了斂眸,思索一下,忙拍了下頭道:「兩月前我們才從沁陽運了一批火藥,準備製造過年用的煙花爆竹等物,現在看來,可以派上大用場了。」
「有就好!」璃月沉穩說完,朝眾人繼續道:「大家一定要有信心,現在連上天都幫我們,我們一定能成功奪回王位。」
沁驚羽那妖冶的紫眸此刻更加邪魅狂戾,十指微微握成拳頭,斂眸道:「來人,速速通知寐生、寐銀,讓他們領著萬獸在南陽關與孤王會合。」
「是,王。」
等一切吩咐完,所有人都馬不停蹄的趕回城主府邸,墨玉、雪兒、無心等人全都幫著璃月畫圖制袖箭等物。
許業等扶風城的官員則四處去打探消息,又將火藥、武器、糧食等軍用物資運到城主府邸,從午時開始,所有人都小心戒備的忙碌,直到傍晚。
璃月粗略的將袖箭設計圖畫了出來,叫將士們照著做,一人做幾把當作自己的武器。
然後,她再考慮如何做炸藥包,現在只有一晚上的時間,她得迅速設計出炸藥包製作辦法,在明天之前將炸藥包背到將士們身上。
許業已經運了幾車火藥來,璃月由雪兒扶著,看了看庭院裡的火藥,心下暗暗思索,這裡的火藥大概可以治上各個炸藥包。
幸好這個時期有火藥,如果沒有的話,她還得花時間發明火藥,那很費力。
此時,許業已經又運了幾車鐵釘子、鐵片子、鐵砂子等物,璃月吩咐雪兒、無心找來粗糙的棉布、捆紮繩、棉線等物。
等棉布找到之後,璃月將炸藥、鐵釘子、鐵片子塞到裡邊,再將浸了油的棉線放到裡邊,留一截棉線露出來。
最後,她再將棉布裹成一個小方格的形式,在棉布多層包裹中,均加了鐵砂子、鐵片子,有了這些鐵砂子,到時候炸藥包一炸開,這些鐵片子、鐵砂子的殺傷力十分巨大,可以一擊斃命。
等綿布裡的鐵砂子和火藥塞好,璃月用繩子將炸藥包捆好,最終這個炸藥包像小書包似的,可以背在背上,方便攜帶,到了戰爭用火折子一點,即可引燃爆炸,威力無窮。
因為時間有限,許業也領著將士幫著製造,一整個夜晚,大家都在爭分奪秒的忙碌著。
書房裡,男子一襲白色絲絨軟袍,冷然坐在案台後方,案台前方,站著此次隨行出使北齊的沁阿大、陳升等七、八名文官武將。
「王,飛鴿傳書已傳出,恐怕要明日才有消息。」
男子淡淡抬眸,眼裡浸著冰冷的寒意,狹眸犀利且陰鷙,邪佞的看向眾人,「寐生那裡有何消息?」
「回王,寐生、寐銀將軍已將萬獸領至南陽關,明日午時就可與咱們結合。」
沁阿大回答完,邊上的陳升則上前拱手道:「王,以城管為名的五千秘密軍隊正潛伏在城西,由張巾大將軍統領,他傳來消息,說太后已經發現他們的位置,正派人四處搜尋,想將他們一舉誅殺。不過,他們已攻破城西關卡,正朝南陽關行來,以期與我們會合。」
男子雙眸緊擰,手是玉指緊緊握成拳頭,頭上玉冠簌簌作響,冷啟朱唇:「傳令下去,所有人無條件服從王后的命令,配合她的工作。」
「是,王。」
男子說完,冷地起身,拂袖走出廂房。
來到西邊廂房裡,正忙忙碌碌的將士全都停下手中的活計,紛紛躬身朝男子行禮。
沁驚羽眼若寒星,在凌厲冰冷的睨過眾人一眼後,朝廂房裡走去。
當他看到正和雪兒們忙碌的璃月時,烏紫的瞳孔裡瀲灩著陣陣心疼,與此同時,璃月也看到了他。
璃月一看到他,便抬眸朝他走來,「你來了?」
沁驚羽微微沉眸,攸地,大掌早已將璃月的小手給扣住,星眸深邃且溫熱的看向她,「璃月。」
千言萬語,只化著這一句,男子說完,已經不顧現場有人在,把女子霸道的擁進懷中,溫熱的大掌輕輕摩梭著她的髮絲。
「羽,不要擔心,會沒事的。」璃月將頭輕輕枕到男子胸膛處,輕柔的道。
男子輕輕斂眸,深吸一口氣,溫潤的在她耳旁低喃,「孤王不擔心其他,只擔心給不了
你安定自由的生活。」
說到這裡,男子將她擁得更緊,似乎很怕她飛走似的。
正在兩人緊緊相擁之時,突然,身後傳來一陣清柔的聲音,「薇雨見過王、王后。」
璃月一聽,立即抬眸,淡淡看向蘭薇雨,「有什麼事?」
蘭薇雨身著一襲紫衣,頭髮挽成個雲羅髻,眉宇間溢起濃濃的擔心的憂愁,朝璃月道:「王后,不知道薇雨能不能和大家一起幹活,薇雨也想為王出一份力。」
「去吧!」璃月微微斂眸,人家要搶著幫忙,她就讓她去,只要不搞破壞就行,省得別人說她小氣。
男子在看了蘭薇雨一眼後,雙眸是說不出的銳利,卻又溢著淡淡惆悵,好像多年未見的母后正在眼前,擔憂哀憐的看著他。
蘭薇雨與男子對視一眼,便走到雪兒旁邊開始幫忙。
雪兒見蘭薇雨走過來,略有些不爽的退到無心邊上,和無心一起做事,不理會蘭薇雨。
就這樣,所有人都沒有睡覺,堅持的忙碌了一夜,沁驚羽和璃月一起設計和檢視,累了
就幫對方擦擦汗,冷了就幫對方添添衣。
終於,一夜過去,天空漸漸泛白,天色慢慢亮了起來。
此時,所有人都已經有些疲倦,不過大家都仍舊堅持的將做好的袖箭、炸藥包等物運上馬車。
許業聯同其他官員們,在「阿璃城主」的帶領下,送了好多糧草等物資,最後,所有物資運上馬車,馬車足足排了半條街,加上之前的金銀珠寶,起碼有三十來輛。
此時的阿璃城主則是墨玉扮的,墨玉將扶風城的事宜交代許業和無心後,又任命無心為副城主,由她暫代扶風城城主一職,管理扶風城一切事宜,便隨隊伍踏上馬車。
城主府邸外,男子換上一襲銀白亮色的鎧甲,頭戴玉冠,腰繫一柄削鐵如泥的落霜劍,肩上罩著一件火紅的雲霞披風,整個人高大俊削,顯得威武陽剛,丰神俊朗,又美得引人注目。
男子將一頂白色斗篷戴到璃月頭上,溫柔的替她撫了撫髮絲之後,再與她一同踏上馬車。
璃月手裡抱著心絃琴,腰繫那把上古第一的七星寶劍,身著一襲火紅如瀑的華麗鳳袍,整個人顯得大氣恢宏,頗有威嚴,如同一朵妖嬈翻飛的紅蓮。
兩人皆剛強犀利的坐上馬車,凌厲冷漠的睨向前方,攸地,男子在與璃月深邃的對視一眼後,沉聲命令道:「出發。」
「是,王。」
霎時,天慢慢亮了起來,隊伍已經如閃電般朝南陽關行去。
將士們個個鏗鏘有力,雖然勞累了一夜,不過他們全都精神充沛,沒有一人叫苦叫累,個個都銳利剛強的跟在隊伍後邊,氣勢恢宏。
只要有他們的主心骨王和王后在,他們就什麼都不怕,跟著王和王后,他們一定能打敗太后,替王奪回屬於他的沁陽。
大約行了半日,此刻已近午時,北風依舊凜洌,呼呼在迎風沉嘯,天氣陰沉,道路上積雪深深,將士們仍舊堅持咬牙跟著隊伍。
璃月微微思忖一下,這個時候,寐生、寐銀應該到南陽關了,思及此,她輕輕撩開玉簾,朝轎外看去。
看了一眼,發現四野茫茫空寂,大約還有一會才能到南陽關。
又趕了約摸半盞茶的時間,突然,璃月聽到一陣空曠的嘶吼聲從不遠處傳來。
身側男子似乎也聽到那陣聲音,大掌則緊緊握住璃月的手,朝她驚奇的道:「璃月,我們到了。」
「嗯,到了!」璃月也欣喜的看向男子,兩人四目相接,眼裡皆嵌著無盡的關切。
只聽前邊隊伍「吁」的一聲,立即有人大聲道:「王,南陽關到了,寐生公子正領著萬獸侯在那裡。」
說罷,早已有人前來掀開簾子,在璃月她們看向外邊時,四野又響起巨大的虎吟獅嘯聲。
只見那南陽關關卡處,一群猛獸黑壓壓的聚集在那裡,寐生、寐銀騎著猛虎坐在前邊,兩人皆是一襲戎裝,模樣威武,神采飛揚。
猛虎群一看到轎子裡的兩人,立即仰天狂嘯起來,那聲音氣勢磅礡、如排山倒海、拔地參天般朝車轎狂奔而來。
霎時,便是萬獸奔騰的局面,萬獸群氣勢如宏,一躍便彈跳到車轎前方,在朝璃月和沁驚羽乖巧的搖了搖頭後,迅速聽話的排到四周,形成一群保護牆。
其中一頭猛虎一隻守在轎子下邊,熒熒的目光一直盯著轎內的男子,男子一看它身上的斑紋,便知道,這是他曾經騎過的坐騎。
「驚雷,列隊!」璃月突然蹦出一句,說完又朝那頭猛虎道:「以後你就叫驚雷,她叫閃電!」
說完,她指向驚雷旁邊的一頭雄獅,這獅子她也騎過。
一虎一獅一聽,立即嗷嗚低嗚一邊,乖巧的一左一右站在馬車旁邊。
寐生、寐銀也持著簫管迅速奔了上來,兩人一看到毫髮無損的主子,忙躬身道:「參見王、王后。」
行完禮後,寐銀立即臉色鐵青的咬牙道:「王,咱們這就領萬獸殺進王宮,打太后一個措手不及。」
才說完,前邊的沁阿大已經迅速策馬上前,一下馬,便朝男子拱手道:「王,屬下收到飛鴿傳書,太后將支持王的一干大臣軟禁到王宮,準備明日一早就立沁驚鴻為新王。」
男子一聽,狹眸裡立即溢起陣陣寒潭,嘴角冰冷的勾起,沉聲道:「傳令下去,即刻啟程,務必在天黑前趕到沁陽。」
「是,王。」
寐生、寐銀說完,兩兄弟立即騎上猛虎,領著一批猛虎在前邊開道。
璃月則有些擔心的輕皺眉頭,她們必須在明日之前趕回沁陽,否則讓沁驚鴻做了新王,一切已成定局,要再扳回來,就難了。
接著,又是一陣風塵僕僕的趕路,不過這一次,隊伍熱鬧許多。
有那麼多狂嘯的萬獸作伴,將士們全都精神十足,萬獸群昨日在南陽關好好休息了一夜,今日更是氣勢滔天。
經過寐生、寐銀的訓練,那些將士都能一人乘一匹猛虎,只了如此凌厲的坐騎,他們全都不再疲憊,個個也頓覺輕鬆起來。
金雕一直在天空盤旋,它時而鑽進沁溥和藍玉的馬車裡玩一陣,時而又飛去瞧瞧璃月,最後又蹲在馬車頂上,跟著隊伍一齊朝沁陽奔去。
車裡,男子一直緊緊篡住璃月的手,將她輕輕擁入懷中,兩人皆一時不言,兩顆心早已漸漸挨到一起。
攸地,男子輕輕佻起璃月的臉,深邃且溫潤的看著她,「璃月,你知道嗎?孤王怎麼愛你都愛不夠,不准離開我。」
說完,在她唇上印上一吻後,又將她輕輕擁入懷中,輕聲道:「璃月,你相信孤王,孤王只愛你一個。」
璃月一聽,立即朝男子露出個精靈的笑容,「我知道你不是那種男人。」
「哪種男人?」男子訝異的輕佻眉梢,不解的看著他的小妻子。
璃月微微抬眸,眼裡溢起一縷明澈的光芒,輕聲道:「總之,我相信你,知道你是什麼人。」
「璃月,我也信你。從今以後,我們再也不要分開,彼此信任。」
「嗯,無論如何,我都信你。」兩人說完,心裡的抑鬱全都揮散,一顆心頓時放鬆起來。
璃月則在心底暗忖,她從來沒懷疑過沁驚羽會背叛自己,看來,她的相信是值得的。
以前她與沁驚羽發生那麼多誤會,一切都緣於不信任,如果她們互相信任對方,便不會如此。
兩人一起經歷了這麼多事,她還不明白他是什麼人嗎?
她曾經聽一個男性朋友說起,說男生對於像自己母親的女人,都非常有好感,甚至希望她做自己的女人,這是男人與生俱來的一種天性,也是男人愛母親的體現。
但她相信,她的驚羽不是一般的男人,既然覺得蘭薇雨像於菸王后,他也不會被她迷惑,如果輕易就被女人給迷惑,他也不叫沁驚羽了。
剛才他的那句「孤王只愛你一個」,是表明,他對蘭薇雨沒興趣嗎?
正思忖時,男子突然霸道的挑起她的唇,冷聲道:「要是你敢跟墨曜走,我就立馬要了你,讓你一輩子困在我身邊。」
嘎?
璃月猛地抬頭,男子濕熱掠奪的唇已經覆了上來,將她的一切都吞沒到心裡。
她愛的是驚羽,不愛墨曜,如果有機會,她一定不會離開他。
她會努力把握住自己的幸福,絕不讓會輕易放棄這來之不易的幸福與溫情。
大約行了半日,天已漸黑,這時,隊伍已經快到城西關卡。
一快到城西關卡,男子便緊緊扣住璃月的手,沉聲道:「城西關卡一定有埋伏,娘子小心。」
才說完,隊伍已經迅速駛到關卡處,只見那關卡處,十幾名侍衛正守在路口,個個手持長槍,一看到猛虎隊伍過來,嚇得全都瞪大眼睛,一動也不敢動。
原本埋伏在四周的將士們,一看到這洶湧如潮的猛虎奔來,全都驚奇的瞪大眼睛,他們只聽說沁陽王能馭獸,並沒親眼見過。
如今全都親眼看到這種場景,個個嚇得身子抖了抖,領頭的黎平在看到奔騰而來的猛虎群後,臉色攸地變得慘白,不過仍舊硬著頭皮朝眾人道:「所有人,射箭,格殺勿論!」
「是,黎副將。」
將士們說完,全都起身持弓開始射箭,霎時,密密麻麻的箭雨朝猛虎群射去。
猛虎們見狀,全都一躍起身,虎牙猛地將箭矢接住,然後辟里啪啦的咬碎成幾段。
這時,馬車裡的將士將早已準備好的袖箭取出,架到車窗前便朝四周射去,頓時,更多更密的弓箭朝對方射去。
不一會兒,便聽到對方一陣陣慘烈的叫聲,登時,那被惹怒的猛虎群,全都一湧而上,朝黎副將等人兇猛的衝去。
黎副將正指揮人射箭,冷不防的,面前已經有一隻猛虎竄了上來,那猛虎一竄上去,逮到黎副將就咬。
馬車裡,馬車外騎在猛虎上的將士全都搭好袖箭,朝對方「呼呼」凌厲的射去。
這時,璃月和男子對視一眼,兩人一躍飛出馬車,雙雙持寶劍朝黎副將追去。
「兄弟們,擒賊先擒王,殺了黎平!」璃月才吼完,將士們全都朝黎平逼去,那頭一直在和黎平較量的猛虎一個狂撲,嗖的一跳,虎口便咬住黎平的脖子。
此時,將士們的利箭已咻咻朝黎平射去,登時,黎平還沒開口說話,便瞪大眼睛重重倒在地上,死都不瞑目。
其他將士見黎平脖子上血紅的虎印,登時魂都給嚇落了,個個拔腿就往前邊跑,可那群猛虎矯健的一躍朝前跳,朝這上千名將士追去。
將士們被追得屁滾尿流,哭爹喊娘的,一邊打滾一邊求饒,樣子別提有多狼狽。
果然,猛虎的威力就是巨大。
這時,四周突然又冒起一群黑壓壓的黑衣人,璃月還以為又是太后的人,沒想到領頭人一躍上前,朝兩人跪下,恭敬的道:「王,張巾來晚了,請王降罪。」
璃月再一看,張巾領著大約五千名將士簌簌而來,這五千名將士曾經是城管,如今正真派上了用場。
「張巾,列隊聽命。」
男子紫眸冷挑,犀利陰沉的吩咐道。
「是,王。」張巾說完,領著隊伍慢慢退到一旁。
這時,男子見猛虎仍舊在追趕那群黎平的手下,玉手輕執銀簫,剎時,一陣悠揚且激烈的簫聲破空響起,猛虎群立即停了下來,不再追趕,紛紛往男子方向退。
璃月見狀,朝那群叫爹叫娘的將士冷喝道:「沁陽王駕到,你們這幫反賊,還不上前請罪?」
那幫將士一聽,全都誠惶誠恐的爬起身,迅速跑到男子面前,全部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求饒道。
「王,小的知錯,求王饒小的一命。」
「王,小的等人都是聽太后之命,和黎平大將軍來伏誅你們,如果我們不來,全都得死。」
「如果我們不服從軍令,一個都活不了,求王開恩,小的等人根本不想背叛王。」
「砌詞狡辯!」男子雙眸緊睨,居高臨下的看向眾人,眉宇間溢起濃濃的肅殺之氣,如同地獄裡的修羅般站在原地,「張巾不也被太后追殺,他們怎麼沒背叛孤王?孤王要讓所有人知道,背叛孤王的人,都沒好下場。擋我路者,遇神殺神,遇佛殺佛。來人,將他們就地正法,其他人跟孤王殺進沁城。」
「是,王。」
男子陰冷犀利的說完,與璃月一躍躍上虎背,領隊氣勢恢宏的前進。
這幫叛國賊,該殺,他要殺雞儆猴,要讓所有人知道,背叛他沁驚羽的下場。
璃月眼裡浸著冰冷的寒光,黎平的人個個忠於他,也順帶忠於沁驚鴻,這些叛賊如果不除,留下來只會禍害沁陽。
今天她們不殺這群叛賊,就輪到這群叛賊來殺她們。
那駐守在王宮裡的十萬將士,他們大多都不知情,被太后和沁驚鴻所蒙蔽,以為她們已死,才會守在那裡。
這群被蒙蔽的將士,她相信他們一定忠於沁陽王,真正忠心的,她會拿他們當朋友,真正想背叛的,全都是她的敵人。
接下來,萬獸打頭,後面是車隊,車隊左右是保護的五千將士,一行人很輕易的就闖過城西關卡,氣勢非凡的朝沁城走去。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隊伍慢慢進入沁城大街,沁城大街,許多商舖正準備收攤關門,一些百姓也匆匆往家裡趕。
這時,隊伍領頭的將士猛敲鑼鼓,大喝一聲:「沁陽王率萬獸回城!」
「沁陽王回城,沁陽王還活著,這一切都是太后和大將軍的陰謀。」
將士們一邊走,一邊挨家挨戶的喊,聽到風聲的老百姓全都不解的圍到大街,不出一盞茶的時間,大街上已經圍了黑壓壓的一片人。
「什麼,沁陽王沒死?」
「王宮不是發訃告出來,說沁陽王和王后均被刺客殺死,還叫我們身著素衣悼念王,怎麼又沒死?」
「聽說屍體都抬到王宮去了,許多將士都看見了,這來的究竟是不是沁陽王?」
「如果沁陽王真的沒死,那太好了,我們都擁護他。」
「我聽剛才打鼓的將士說,這事是太后和沁驚鴻主謀,他們的目的是篡位奪權,先派刺客刺殺沁陽王,刺殺行動失敗後,就到處散播沁陽王死掉的消息,好趁此機會登上王位。」
「你們快看,那領隊的英俊男子不是沁陽王是誰?」
「對,還有威風凜凜的王后,兩人都風華絕代,我一眼就看出來是他們。」
「人都在這裡,這還能有假?沒想到太后竟然這麼陰險,找兩具假屍體扮王和王后。」
「大家別信,這不是沁陽王,這是易了容的刺客,他們根本不是沁陽王,是北齊刺客。」
這句話一出來,所有人都往邊上的中年男子看去,一臉疑惑的看著他。
那中年男子吼完後,朝身後幾名同伴使了使眼色,一名同伴迅速跑回王宮報信,其他的繼續跟著他造謠。
「你們別上他們的當,他們根本不是沁陽王,沁陽王早就被刺客殺了,他們是想吞併沁陽的惡人,是北齊帝皇的走狗。」
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繼續奔走在人群中相告,而隊伍前邊,許多將士紛紛敲鑼打鼓的宣佈。
一時間,兩種不同的聲音在百姓群中響起。
「糟了,他們說那是假的沁陽王,怎麼辦?」
「聽說有些世外高人擅長易容,會不會那兩人真是惡人易容的?」
「我相信他是沁陽王,因為除了他,沒人能馭獸。」
「你們看,那些將士都以虎當坐騎,說明人人都可以馭,這可能是假的王。」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皆持兩種意見,你一句我一句的爭執起來。
璃月騎在閃電上,雙眸犀利的睨向人群中,發現人群裡有許多中年男子在傳謠言,且那些男子皆長得高大魁梧,一看就是練家子。
身側男子在看一眼後,也明白這些是太后的人,攸地,男子接過寐生手裡的袖箭,將袖箭拿在手上比了比。
這時,幾名造謠的男人已經閃至跟前,仍舊和百姓們爭論,又趁機散步這是假沁陽王的謠言。
突然,只聽「咻咻」幾聲,利箭如弦般噴薄而出,嘩拉幾聲朝幾名壯漢射去。
那幾名壯漢一中箭,有的當場倒地而亡,有的則猛地拔出腰間匕首,幾個輕功朝男子飛去,準備與他決一死戰。
璃月見那些假扮百姓的男人全都手持匕首躍過百姓,膽子大的騰著輕功朝猛虎群襲來,忙朝百姓大聲道:「百姓們,現在誰是惡人你們還分不清嗎?如果他們真是普通百姓,手中怎麼會有匕首,又怎麼會武功?這些造謠的男人根本是太后的手下,意圖迷惑民心,妄想再次刺殺沁陽王。」
身側男子則不緊不慢的拿穩袖箭,狹眸冷睨,冷啟朱唇道:「來人,把這群假冒百姓造謠的東西全部就地正法,一個不留。」
男子冰冷出聲,身後的將士拿起武器一躍上前,登時,人群裡打鬥一片,百姓們嚇得驚慌失措,全都找地方躲了起來。
百姓們一邊躲,一邊議論起來。
「原來那些造謠的人是太后派來的,怪不得覺得好面生。」
「我們大家差點上當了,虎背上的就是沁陽王和王后,要真是易容,哪有這麼像的?」
「沁陽王天生有王者風範,是別人模仿不來的,況且後面好多將軍大家見過的,如果真是易容,不可能個個都易容吧?」
幾名大嬸正在議論,這時,兩名二十多歲的小兵一個箭步衝上去,朝兩人叫道:「娘親!」
「虎子?」一大嬸在看到自己兒子時,立即抬眼道:「虎子,你說這個究竟是不是沁陽王?」
虎子一聽,立即白了他娘一眼,「我跟沁陽王一起去的北齊,這不是他是誰?」
眾大嬸一聽,也不管虎子了,個個氣憤的站起身,拿起籃子裡的雞蛋道:「原來那群男人真是大惡人,鄉親們,咱們上,幫王爺除掉這堆狗賊。」
「對,一起上。」
登時,無數雞蛋朝正在中間和將士搏鬥的假百姓飛去,雞蛋一出,菜心、石頭、瓦片等紛紛飛了過去。
一時間,所有百姓都幫著打那群殺手,一看到人堆裡有可疑造謠的人,百姓們抓起雞蛋就打,有的三五一群,幾個一夥的將壞蛋扭打在地。
璃月看到這種場面,眼裡溢起一縷濃濃的自信,看來,沁驚羽在百姓心目中印象很好,要不然,百姓是不會用自家雞蛋幫他砸人的。
不一會兒,這群假扮百姓的殺手已被眾人合力伏誅,抓的抓,打的打,綁的綁,好不歡樂。
等收拾完這一堆混蛋之後,百姓們全都舉手高呼:
「沁陽王千歲,王后千歲,千歲千歲千千歲。」
「沁陽王威武,沁陽王威武。」
「殺進宮,一定要將太后一黨拉下台,我們只要真正的沁陽王。」
璃月見百姓一個傳一個,個個皆支持她和沁驚羽,心裡溢起滿滿的感動,看來,沁驚羽平時積累的人氣不比沁驚鴻少。
而且,沁驚羽有個特別大的優點,他有沁陽王室最尊貴的身份,百姓們向來支持王家正統繼承人,對於那些半路上位的,她們只會認為是篡位和謀反。
在百姓的歡呼聲中,隊伍迅速朝王宮行去。
隊伍到了王宮宮門口,一些膽大的百姓也跟了來,此刻,天已漸黑,一簇簇火紅的火把照亮夜空,將這個夜晚照得如白晝一樣亮。
王宮城門口,早已守著一排排威武佇立的將士,將士們還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全都沉緬於昨日看到的那兩具屍體。
昨日午時,太后命人從城外抬了兩具屍體回來,屍體用白布包著,慢慢運進王宮,這一幕,看得眾將士潸然淚下。
這時,街道上傳來敲鑼打鼓的聲音,眾將士一聽,全都疑惑的看向前方。
只見一群金黃色的猛虎率先踏進王宮主幹道,接著,便是騎在猛虎上的寐生、寐銀等人,黑壓壓的將士和百姓跟在隊伍後面,個個神情肅穆,英武挺立。
此時,沁驚羽和璃月已經坐進馬車裡,朱紅色的圓頂馬車在隊伍的簇擁下朝前駛去,隊伍前方的將士繼續吶喊著沁陽王的名字。
守城士兵見狀,全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舉著火把的火抖了抖,其中有兩人一步躍上前,大聲喝道:「來者何人。」
「大膽,沁陽王駕到,還不退下?」寐生冷喝一聲,一個凌厲翻身躍下虎背,手中那把銀光閃閃的寶劍已經架到守衛的脖子上。
那背後黑壓壓的守宮侍衛見狀,全都猛地抖了抖手中武器,這時,一名騎著高大駿馬的將軍策馬前來,眾人一看,竟是滿臉陰鷙的徐飛大將軍。
徐飛策馬走到隊伍前頭,在看清對面的寐生時,眼裡立即閃過一縷精芒,沉聲喝道:「竟然擅闖王宮,來人,給本將上,將他們就地正法。」
「慢!」突然,中間的轎子傳來一陣陰冷狂戾的聲音,接著,轎簾被人輕輕掀開,一雙輕執銀簫的玉手伸了出來。
再然後,便是男子那張妖嬈無雙的容顏,男子烏紫的冰眸嵌著濃濃的肅殺和冷意,整個臉龐如斧削刀闊,整個人看起來英姿卓絕,氣宇軒昂。
眾將士一看到轎子裡活生生的沁陽王和王后,眼珠子都嚇得瞪了出來。
這……這是他們的王?
所有人都倒吸了口氣,周圍突然安靜下來,靜得落針可聞,男子緊緊篡住璃月的手,眼若寒星,冷駭陰鷙的睨向眾人,冷啟朱唇道:「徐飛,你想弒君?」
徐飛眼裡閃過一縷害怕,瞬即恢復如常,故作鎮定的道:「人人都知道沁陽王被刺殺身亡,你究竟是誰,竟敢冒充我們王。來人,將這群冒充沁陽王的亂黨就地正法,都給本將上!」
徐飛陰冷的喝完,他身後幾百名擁護他的手下一躍站出來,全都手握武器,準備一躍而上。
而後邊那些不明就裡的將士全都愣在原地,個個都朝馬車上熟悉的男子看去。
沁陽王經常來軍營巡視,他是什麼模樣,大家都認得,面前的這個沁陽王,絕不會是假的。
活生生的人站在眼前他們不信,要信那看不見的屍體嗎?
正在徐飛的人要衝上前時,璃月突然冷地抬眸,朝眾人凌厲冰冷的道:「將士們,沁陽王才是沁陽真正的主人,太后聯全沁驚鴻意圖篡位,先派人刺殺王,刺殺失敗後,又命人四處散播王被刺身亡的消息,再趁這次時機,將大家調到王宮門口,以對付殺進王宮的我們。將士們,你們看看寐生、寐銀、張巾等將軍,他們和我們一樣,都是活生生的真人,難道事實擺在眼前,你們還執迷不悟,要與太后同流合污,心甘情願被她利用篡位?」
璃月冰冷的聲音如玉珠般墜落到眾人心裡,字字句句鏗鏘有力,聽得眾將士恍然大捂。
他們不是傻子,孰是孰非自己能分辯。
徐飛見璃月在煽動將士們,立即高舉武器,沉聲道:「沁陽王和王后已經死了,屍體就擺在王宮,你是哪裡來的野丫頭,敢膽砌詞狡辯,強詞奪理,插手我們沁陽的內政?」
「孤王看你才是砌詞狡辯、強詞奪理!」男子殺氣騰騰的說完,身形已經攸地竄出馬車,登時,一襲白影在空中翻飛,攸地朝馬上的徐飛飛了過去。
只聽「啊」的一聲,徐飛發出一聲慘叫,而此時,男子早已收簫回坐,定定的坐在馬車上,眼裡是濃濃的嗜殺和狂戾。
「背叛孤王的人,只有死的下場。」
男子說完,眉梢冷挑,狹眸冰冷且狠嗜的看向眾人,嚇得眾人身子顫了顫。
沁陽王果然是果敢狠辣,手段凌厲,嗜血無情。如此犀利的沁陽王,誰敢背叛他?
再看那馬上的徐飛,脖子上溢出一大串鮮血,瞪大眼睛,慢悠悠的栽倒在地,將地上的白雪濺起幾尺高,那周圍的雪,早染成一片嗜人的深紅色。
後邊那些徐飛的手下,一看到這種場景,全都嚇得慢慢向後退。
「這就是沁陽王,就是他。」
「對,除了他,沒人有這麼狠。」
男子冷冷睨向外面眾人,狹眸半斂,如鬼魅般的聲音沉聲響起,「還有誰懷疑孤王的?站出來!」
「我們……我們沒懷疑,你就是沁陽王,是沁陽真正的王。」
將士們嚇得渾身顫抖,對面的男子氣場十足,王后也一臉冰冷,還有那黑壓壓誓死守護的將士,和那些仰天狂嘯的猛虎,早已將在場眾人嚇得瑟瑟發抖。
如此凌厲的男子,不是沁陽王,還能是誰?
「王,我相信你,你才是沁陽真正的王,你沒死,你還活著!」
「屬下等人該死,屬下連沁陽王都沒認出來,錯信了太后的謠言。」
「求沁陽王饒命,屬下等人將誓死追隨沁陽王。」
守城的大約有幾千將士,全都在意識到面前的男子是沁陽王時,撲通一聲跪到雪地上,個個皆臉色慘白,嚇得身子發抖。
二品大將軍徐飛就這樣人頭落地,此時此地,誰還敢背叛沁陽王?
所有人眼裡只有虔誠和愧疚,他們從來對這個王是既敬又怕,他有君王生來的威嚴氣質,又有一顆隱藏在冰冷下善良的心,他從不濫殺無辜,只殺該殺之人,只對敵人狠。
對敵人的狠辣程度讓眾人膽戰心驚,所以天下人才說他殘暴嗜血。
惹到他的人都死得很慘,這句話果然說得對。
飛羽殿
太后身著一襲大紅鳳袍,頭戴金冠,凌厲冰冷的坐在鳳椅上。
大殿上,站著一襲青色戎裝的沁驚鴻,和一干大臣,大臣分為左派和右派。
左派全是支持太后的,臉上全都是陰沉和冰冷,右派全是一臉憤怒,因為他們的家人全被太后軟禁起來,他們不得不暫時向太后妥協。
沁驚鴻烏黑的眸子裡映著一汪冰涼的影子,只是淡漠的佇立在原地,暫時一言不發。
而座上的太后,早氣得「啪」的一聲拍在鳳椅上,身子一晃動,頭上的玉冠就簌簌作響,她也冰冷出聲:「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殺進王宮,李恢,速速派人死守城門,並在城門用火攻攻擊他們,千萬別放任何人進來。」
「是,太后。」李恢說完,下準備轉身出殿。
這時,一名副將連滾帶爬的衝進大殿,一進來就下跪道:「太后,不好了,徐飛大將軍被沁陽王殺了。」
「什麼?」太后一聽,雙眸裡立即嵌著冰冷的暗芒,眼神如刀子似的掃向那副將,咬牙切齒的道:「他們不僅殺了黎平,還殺徐飛!」
徐飛是她最得力的將領之一,沒想到這麼輕易就被殺了,沁驚羽究竟有多少她看不見的實力。
「太后,現在沁陽王和王后正領著人在攻城門,她們手裡有種很奇怪的炸藥包,一炸過來,那城門就起幾個窟窿,估計不到一會兒,她們就能殺進廣場。」
「什麼?」太后又是猛地一震,氣得差點吐血,炸藥包是個什麼東西,竟然能將城門炸出幾個窟窿。
如果真是這樣,那沁驚羽和南宮璃月不就天下無敵了?
連這麼厚重堅實的城門都能這麼容易就炸掉,那她們攻進王宮不是一瞬間的事?
沁驚鴻雙眸冷睨,一個側身睨向身側的劉副將,沉聲道:「劉副將,你速速領軍前去抵抗,誓死也要守住城門,別讓他們殺進來。」
「是,將軍。」劉副將拱手領命,夥同幾名副將隨著李恢迅速趕了出去。
太后一臉憤懣的坐在鳳椅上,樣子已經有些頹然,突然,她冷地抬眸,不服輸的道:「咱們有十萬將士駐守廣場,難道還怕他幾千人?」
這時,對面忠於沁陽王的蕭尚書冷哼一聲,仰天大笑道:「太后,你的死期馬上就到了,還在這蠱惑他人。支持你的人今晚必亡,我敢用命作擔保。」
此話一出,對面原本就有些忐忑不安的大臣們全都縮了縮身子,這篡位的事已經鬧得人盡皆知,他們現在只有兩條路可走。
一是殺掉沁陽王,與太后一為武,扶持沁驚鴻上位;二就是死!
看沁陽王氣勢洶洶殺進來的樣子,所有人都嚇得直冒冷汗,看來,與沁陽王比起來,太后的心計和手段顯得不足為懼,搞不好,今天就是他們的忌日。
想到這裡,所有人都瞪大眼睛,有的身子已經發起抖來。
「太后,聽聞王后發明了好多先進的武器,那些武器能以一敵百,還有那炸藥包,竟然能炸開城門,城門都這麼容易炸掉,要是換成人……」
「胡說!她再厲害也是個女人,而且他們人數少,咱們有十萬將士,你們怕什麼?」太后冷喝一聲,雙眸犀利的睨向剛才說話的蕭尚書,朝一旁的侍衛冷喝道:「來人,把亂嚼舌根的蕭尚書就地正法。哀家倒要看看,你們這群人究竟有多忠心。」
才說完,就有幾名侍衛衝上去,將蕭尚書拉了出去,正在大家心驚之時,只聽外面傳來蕭尚書痛苦的慘叫聲,接著,聲音便無聲無息的消失。
太后鳳眸冷睨眾人,其實這裡,最害怕最擔心的是她,因為她擔心驚鴻會因為自己受到傷害。
她沒想到沁驚羽能力這麼厲害,以為光靠人數就能贏他,可是,他現在如有神助,漸漸佔上風。
如果他真的殺進王宮,她的驚鴻要怎麼辦?
想到這裡,太后有些淒厲的看了自己兒子一眼,起身朝眾人道是:「來人,將傳國玉璽拿來。」
「太后,現在就要新王登基?」朱林迅速抬眸,眼裡儘是焦急,眼神閃爍,整個人彷彿突然老了十歲似的。
眾人也不解的看向太后,原定的是明早登基,沒想到現在沁陽王殺了進來,難不成,太后要在沁陽王殺進來扶新王上位?
但是,如果沁陽王真的殺進來,就是扶持新王上位,新王也會被拉下去,而且會死得很慘。
太后此刻已經接近瘋狂,朝眾人怒喝道:「反正這沁陽是驚鴻的,現在登基怎麼了?咱們有十萬大軍,根本不怕他沁驚羽。來人,拿傳國玉璽。」
傳國玉璽在沁驚羽失憶時,就被太后拿回青鳳宮,她就等待兒子登基這天到來,沒想到,她的夢想終於成真了。
看著樣子有些瘋狂的女人,沁驚鴻眼裡浸著淡淡的孤寂,他從來沒懷疑過璃月和驚羽的能力,他知道他們能殺進來。
但是,他依舊陪母后站在一起,什麼都聽母后的,就是想誓死保護她。
朱林一聽,立即朝眾人招手道:「大家還不快參拜新王?」
說完,所有大臣伏地而跪,全都齊聲賀道:「參見新王,新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太后聽到這些人都在參拜他的兒子,臉上的笑意更濃,太好了,她的兒子終於當上沁陽王了。
城門外,大批將士迎著風雪肅穆站立,個個雙目炯炯有神,氣勢逼人,正驚奇的看著他們的王和王后。
只見在城門前方,幾包炸藥包已經朝城門轟去,只聽嘩啦一聲,城門上赫然又起了幾個窟窿。
此刻,石沙玉珠四處飛濺,發出巨大的砰砰聲。
突然,一襲戎裝的李恢、劉副將領著眾將士站在城樓上,所有人手裡都拿著熊熊燃燒的火箭。
李恢大手一揮,下令道:「來人,給我放箭!」
才吩咐完,密密麻麻帶火的箭雨便朝城樓下的璃月們射來。
只聽啊的幾聲,幾名正在攻城的將士身中火箭,發出痛苦的怒吼聲,攸地倒地。
男子見此情景,一把將璃月給抱在懷裡,兩襲人影迅速朝車轎裡閃去。
等將璃月抱到車轎裡坐定,男子深邃的看向她,關切的道:「你乖乖呆在這裡,不要亂跑。」
璃月迅速搖頭,堅定的看向男子,沉聲道:「我很感動你的保護,可我不是弱女子,我要攻城!」
璃月說完,不再理會沁驚羽,一把抱起轎裡的心絃琴,氣勢逼人的踏下馬車,朝前方走去。
男子見璃月如此堅定,便冷挑寶劍,隨時守護在她身側。
快走到城門前,璃月已看到城樓上簌簌射下的火箭,有的箭射到猛虎身上,痛得猛虎全都仰天長嘯,全部擠到一團。
因為這是城樓,樓上的人因為有風力相助,箭又帶火,暫時處於上風,而城樓下的將士們,大多沒有足夠的箭矢,只得一邊抵禦,一邊後退。
看到城樓下一片水深火熱的局面,璃月攸地呵氣,一個沉身,將心絃琴架到腿上,樣子凌厲冰冷,玉指冷挑琴弦。
霎時,一陣輕微的樂聲從璃月四周溢出,聲音由低到高,漸漸有如雷霆之勢,十分鼓舞人心,激昂恢宏。
好久沒彈琴,璃月還有些生疏,不過,她現在是擁強勁內力的人,輕輕一撥動琴弦,那琴所發出的利芒就如排山倒海之勢朝城樓上竄去。
銀色的利芒伴著凌厲的《鏗鏘行》,如吞著銀芯的蛇攸地射向城樓上將士的心口,冷風吹拂著璃月烏黑的秀髮,將她一頭烏黑的頭髮吹得四處飛散,一襲紅衣翩翩飛舞,此刻的她顯得嗜血而冷酷,光芒萬丈,凌厲逼人。
這時,沁驚羽雙眸犀利,玉手在璃月背後輕地助力,只聽嗖的一聲,一束巨大且凌厲的銀芒朝城樓上噴射而去。
接著,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只聽「砰」的一聲,城樓頂登時被那陣利芒戳穿。
璃月見這琴真能毀城,立即加快撥弦的速度,男子也在後邊為她輸送內力助力。
城外的人打得起勁,城內廣場上的大批將士早有耳聞,個個皆懷疑的看向城樓,他們早就懷疑沁陽王沒那麼容易死,沒想到,這真是太后的陰謀。
這時,那城樓上的人看到光芒萬丈的王后,全都驚惶失措的愣在原地忘了射箭,突然,一股如海潮般的銀芒迅速捲向城樓。
只聽「砰砰」幾聲,那城樓當場被炸得粉碎,城樓上的人全都如死魚般被炸了到地上,紛紛七竅流血,倒地而亡。
而璃月,則巋然大氣、不緊不慢的抱著琴朝前方走去,男子始終守護在側,為她保駕護航。
後邊的將士見城樓已毀,城門已開,全都拿起武器跟著璃月衝了進去。
廣場上,所有將士皆手持長矛等武器,在看到端著心絃琴,頭髮被飛得紛飛四散,正沉穩不迫走進來的女子時,全都驚得瞪大眼睛。
登時,許多忠於太后的將士一湧而上,璃月則毫不懼怕,不緊不慢的撥動手中琴弦,只聽砰砰幾聲,那些迎上來的將士全都被銀芒穿透,一個個被飛射到人堆中去。
「糟了,王后殺進來了,她好厲害!」
「沁陽王來了,他們終究還是來了。」
而一些被蒙在鼓裡的將士,在看到沁陽王完好無損的走進來時,全都明白是怎麼回事,大批人當即一湧上前,和太后那堆將士拚殺到一起。
璃月與沁驚羽沉穩不迫、巋然大氣的並排走在最前方,兩人皆氣勢逼人,凌厲冰冷,身上罩著濃濃的肅殺和嗜血。
「擋我者死!」璃月冷喝一聲,攸地將手中心絃琴在半空劃了一圈,接著繼續彈奏琴弦,那些妄想撲過來的敵人,全都被銀芒擊飛,一個個如同小雞般毫無招架之力。
「這琴太厲害了,太厲害了!」
有人已經開始退縮,一步步朝後邊撤去,而更多的人,則大聲歡呼起來。
「屬下恭迎沁陽王,恭迎王后。」
大批將士在喊完之後,全都恭敬的跪在地上,個個皆是一臉欣喜之色。
男子冰眸冷然睨向眾人,沉聲喝道:「現在,還有誰懷疑孤王不是沁陽王?」
「沒有!」
將士們全都高呼回答,之前外面打鬥時,沁陽王殺進王宮的消息已經傳了進來,所有人登時明白,外面的才是真正的沁陽王,才是他們該追隨的人。
「忠於孤王的全都退後,其他人,一律殺無赦!」男子冷然說完,身後發了狂的虎群一湧而上,逮到進攻的人就咬。
飛羽殿裡,一名打探消息的將士一跑進去,就朝太后道:「太后,李將軍的火攻已經重創王和王后,現在王的人已經死傷大半,相信過不了多久,他們全都會死在城外。」
太后一聽,眼裡立即溢起一縷驚奇,「太好了,你再去打探。」
那將士聽完,立即一溜煙再跑出去打探,當他跑到東北角宮樓上,在看那殺氣騰騰殺進來的人時,身子突然僵在原地。
前一剎那他們這方才贏了,沒想到沒過一會兒,他們竟然殺進來了。
而飛羽殿裡,一臉高興的太后迅速接過太監手裡的傳國玉璽,朝座下冷然站立的男子道:「驚鴻,從今天起,你就是沁陽的新王,是真正的沁陽王。」
朱林等人一聽沁陽王的人暫時落敗,全都高興的看向太后,而對面被逼臣服的右相等人,則全都一臉憤怒,恨不得上去撕了太后。
沁驚鴻星眸冷睨,眼底閃過一縷驚愕,他沒想到,驚羽會落下風,在他心中,驚羽永遠不會落下風。
要落,也是暫時的,這群人似乎高興得太早了。
太后穩穩站起身,將玉璽緩緩舉到胸前,滿意的看了自己兒子一眼,點頭道:「驚鴻,哀家這就把傳國玉璽傳給你,從現在起,你就是沁陽的王,是沁陽真正的主宰……」
就在這時,那大殿口處,突然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隱隱還有武器碰撞的鏗鏘聲。
太后握緊玉璽,正驚愕的看向大殿口處,這時,一襲火紅的人影如蛇般急竄而來,在所有人都還沒看清的情況下,人影已經簌簌飛至太后面前。
太后冷地抬眸,在看清踏著輕功飛過來的人是南宮璃月時,女子早已冷冷抬眸,揚起手就「啪」的一掌朝她打來。
太后被璃月狠狠煽了一巴掌,還沒反應過來,璃月已經一把奪過她手中的玉璽,右手再冷冷揚起,朝著太后那張老臉又「啪」的一聲煽了下去。
「老妖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璃月說完,又是啪啪幾掌,打得太后七葷八素,眼冒金星,疼得她齜牙咧嘴,頭上頓時冒出幾顆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