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大家皆恭敬跪下時,突然,那兩名去抬太后屍體的侍衛大聲驚叫起來,「娘娘,太后還有一口氣在。」
說完,那名侍衛像不敢相信似的,右手繼續往太后鼻息前探了探。
在探完之後,他倆立即將太后放下,朝男子拱手道:「啟稟王,太后還沒死。」
「沒死?」男子冷冷睨緊雙眸,有些不解的看向地上閉緊雙眸的屍體,明明看到太后胸口中刀,嘴角也溢出了血,樣子也跟死了沒兩樣,怎麼會沒死。
「回王,還有一口氣,可能撐不了多久。」
「讓本宮看看。」璃月眸若寒星,鳳眸緊睨,慢慢走到侍衛面前,看著地上胸膛湧血的太后。
只見太后兩手穩穩篡住與柄,那刀正刺入她左胸處,人的心臟位於身體的左方,那刀已經刺了進去,這麼久還有氣,有點奇怪。
不管如何,她都要檢查清楚,畢竟太后是殺害這麼多人的罪魁禍首,不能讓她輕易逃脫。
想到這裡,璃月慢慢彎下身子,正當她彎下去時,那地上的太后突然猛地睜開眼睛,與此同時,手中的匕首利落的朝璃月刺去。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以為璃月會被太后偷襲時,突然,璃月一個抬腿,朝太后肘部猛地踢去,這麼一踢,太后手裡的刀子便被璃月踢飛出去。
「不自量力,竟然裝死偷襲本宮。」璃月冷然說完,身側的男子的長劍早已冰冷的架到太后脖子上。
太后杏眼圓瞪,憤怒的瞪著兩人,正想說話,那寒光閃閃的長劍已經抵到唇前,她只得兩眼噴火,右手緊緊拽住左胸處的匕首。
男子狹眸半斂,犀利凌厲的睨向地上沒死的太后,沉聲道:「太后的心臟長在右邊,自殺卻往左胸刺,以為這樣就可以瞞天過海?」
男子說完,大臣裡突然有人恍然大悟的道:
「王不說,剛才還真沒注意,大部分人的心臟都長在左邊,少數人長在右邊,而太后正是那部分少數人。」
「這麼說,太后根本不想自殺,她是詐死,然後想偷襲王。」
「也許她還想裝死逃出宮,沒想到,還是被逮個正著。這點功夫也來偷襲,真是異想天開。」
見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璃月這才明白,為何剛才她看著那傷口會覺得有些怪異,沒想到太后與常人不一樣,心臟長在右邊。
她這點小伎倆,也太遜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她就知道,像太后這種自私陰險的人,怎麼可能輕易自殺。
她要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她才不捨得死。
太后冷冷睨向璃月,又看向手握寶劍的沁驚羽,眼裡滿是不屑與恨意,心裡只有璃月剛才說的那句「說不定大將軍還有救」。
這句話穩穩迴盪在她耳旁,想到這裡,她有些後悔剛才詐死刺殺璃月的蠢舉動。可是她剛才實在是氣炸了,看到兒子死在地上,她怎麼能不為他報仇?
可是才回過神來,她驚覺,她現在四面楚歌,隨便一個人都能把她捏死,她剛才刺殺的蠢舉動,無疑是雞蛋碰石頭,使自己陷入更悲慘的境地。
想到這裡,太后微微斂眸,眼神有些閃爍,又迅速低下頭,裝作一臉沉痛的樣子,立即跪直身子,朝男子哀求道:「哀家知錯了,王兒,你饒驚鴻一命。所有事都是我幹的,與驚鴻無關,求求你,不要傷害他。」
現在驚鴻有生還的可能,她一定不會放棄,求沁驚羽饒他一命。只有驚鴻還在,不怕他不為自己報仇。
可是,一想起驚鴻主動自殺時的樣子,她的心就疼得要命,她是不是真的是一個非常狠心的女人。
男子長身玉立,一想起懷有身孕被沉湖的母后,紫眸裡就湧起陣陣怒意,攸地,男子朱唇冷冷揚起,冷聲道:「孤王不殺他,但孤王會讓他為造反的事付出代價。」
東方太后一聽,眼裡突然浸起濃濃的驚恐和害怕,大聲道:「王,求你饒驚鴻一命,他是你大哥,你們是好兄弟。我……我願意為奴為婢,用餘生來作補償,求王看在驚鴻為沁陽付出那麼多功勞的份上,至少留他一命。」
璃月冷冷看向太后,不緊不慢的道:「太后手裡沾著那麼多鮮血,光是為奴為婢就能作補償?你作惡多端,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三番五次刺殺本宮。沁驚鴻是罪臣,本宮想救就救,不想救便不救,何時輪到你說話?大家說說,該如何懲罰太后?」
璃月冰冷說完,底下眾臣全都開始討論起來。
「太后這種人,該讓她沉湖而死,再將屍體扔到亂葬崗餵狗,讓她死無全屍。」
「太后害死那麼多人,還害死懷有身孕的於菸王后,讓她輕易死去,豈不是便宜她了?依臣看,太后既然那麼喜歡偷情,就把她嫁給宮裡最醜的韋公公,讓她和韋公公對食,貶她為低等賤奴,讓她為自己犯下的過錯贖罪,直到死去。」
「還有,貶為低等賤奴後,讓太后去浣衣局幹活,要是幹不好,就沒飯吃,天天挨打。她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嗎?讓她嘗嘗做奴婢被主子欺凌的滋味。」
「太后還懷了野種,該把她的野種打掉才是,否則,這王室威嚴都沒了。」
「就是,如果不打掉,難不成還要太后生下來?」
大家為什麼要讓太后嫁給韋公公呢?因為宮裡的韋公公長得又肥又醜,滿口黃牙和痘痘,是人看了都鄙夷。
還有一個原因,以前太后最討厭韋公公,見到韋公公必定打他一頓,再命令他離青鳳宮遠點。
所有人你一言我一語,大多是說如何懲罰太后,卻沒人想她立馬就死,因為對太后來說,輕易死掉太便宜了,讓她生不如死才是最重要的。
璃月看了看眾人,神情淡漠冰冷,睨向地上身子微微發抖,臉色慘白、頭髮凌亂的太后,厲聲道:「就依大臣們意見,貶太后為低等賤奴,下嫁韋公公,明日午時,東方一族盡數誅滅。」
太后聽璃月要將他嫁給韋公公,嚇得臉色更加慘白起來,「王后饒命,求王后饒命,哀家……奴婢不要嫁給韋公公,不要。」
「由不得你,來人,拖下去。」男子厭惡的睨了地上太后一眼,他連看都不想再看她,看到就覺得噁心。
將太后貶為奴婢拖了下去之後,眾大臣又全都跪下,朝沁驚羽和璃月三呼千歲,交代好朝堂上的一切,才退朝。
此時,天色早已深黑,男子溫柔的牽起璃月,兩人並排朝星月宮走去,在最後邊跟著的,是蘭薇雨、墨玉、雪兒、無心等人。
雪兒和無心在羨慕的看了眼前邊的俊男美人後,便不屑的睨向身側的蘭薇雨。
最後走到星月宮殿門口時,蘭薇雨也要跟著雪兒她們進去,雪兒立即不悅的轉眸,沉聲道:「蘭姑娘,請留步,閒雜人等不能進星月宮。」
此言一出,前邊的沁驚羽和璃月同時回眸,皆淡然看向兩人。
蘭薇雨見雪兒瞪自己,又看前邊的男子回頭,立即有些楚楚可憐的低下頭,咬唇道:「雪兒妹妹,我進宮是為了伺侯王,報答王,懇請你不要為難我。」
雪兒一聽,立即有些惱怒的瞪向蘭薇雨,聽她的口氣,現在是她雪兒在為難人了?
璃月漠然睨向蘭薇雨,烏黑的眸子浸著淡淡瑩光,暫時不言,只是冰冷犀利的看著她。
身側男子也頗有意味的看向蘭薇雨,那眼神似乎能將人看穿看透,看出她是什麼人一般,冷漠且邪魅。
蘭薇雨見眾人皆有些討厭的看向自己,忙更加可憐的跪在地上,朝男子道:「王,薇雨只是個可憐的孤女,只想跟在王身邊伺侯王,除此之外,別無其他,請王相信薇雨。」
「伺侯孤王的人太多,孤王不需要。」男子淡漠出聲,他倒要看看,這女人能耍出什麼花樣來。
起初,在看到和母后有幾分相似的蘭薇雨時,他的確一時怔然,陷入最深的回憶,可越看蘭薇雨,他越是討厭。
因為他討厭別的女人頂著母親的容貌和舉止,做一些令他討厭的事,這樣真是侮辱母親。
如此別有用心的接近自己,不是另有所圖,還是什麼?所以他也將計就計,看她究竟能耍個什麼花招。
蘭薇雨見男子態度有些冰冷,微微咬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璃月實在看不下去,冷冷抬眸,淡漠冰冷的道:「除了伺侯王,你還想做什麼?」
目前蘭薇雨還沒露出什麼馬腳,不過,等她套出她的話,便知道,她混進宮來究竟為何。
她生平最討厭這種裝可憐,裝柔弱,以博取同情的女人,而且,蘭薇雨裝得太過,更加令人反感。
蘭薇雨微微斂眸,在有些懼怕的看了璃月一眼後,輕聲的道:「回王后,奴婢能吃苦耐勞,可以伺侯王和王后,以報答王和王后的救命之恩。」
說來說去,不都想插到她們身邊,以取得她們的信任,然後做些什麼事?
璃月冷冷挑眉,眼底溢起一縷淡淡的涼意,冷聲道:「既然能吃苦耐勞,去浣衣局洗衣裳。」
「這……」蘭薇雨一聽,立即有些傻了眼,隨即,她立即將目光求救似的看向男子,小聲道:「奴婢只想伺侯王,求王成全。」
「再廢話,拖出去砍了。」男子冷然出聲,當他這王宮是客棧,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還能想幹啥就幹啥?
「王……」蘭薇雨萬萬沒想到,昨日進宮前還救了她的男子,今天就變得如此冷漠,是他本性就冷漠,還是哪一步出了問題?
難道,她哪裡露陷,被他們發現了?
想到這裡,蘭薇雨立即慌忙的點頭道:「奴婢遵命。」
隨後,雪兒叫來浣衣局四名管事的嬤嬤,管事嬤嬤們把細皮嫩肉的蘭薇雨帶了下去。
兩人回到星月宮,璃月微微打量一下宮裡的擺設,那種悵然之然慢慢溢了出來,記得上次離宮,她最後呆的地方,就是星月宮。
當時她告訴沁驚羽,她不是星兒,不是真的南宮璃月,而是那名叫歐若蘭的女孩。
原以為離開後便不會再回來,沒想到,沒過多久,她又回來了。
星月宮跟以前一樣,一樣的繁華,一樣的安靜,一樣的美麗,宮裡面梅香四溢,沁人心脾,很是好聞。
她們,終於奪回了屬於自己的東西,剷除太后一黨,現在沁陽所有人都臣服於沁驚羽,接下來,只要解決掉風麟,找風麟報了仇,其他的就簡單了。
不過,還有最令她痛心的一件事,就是墨曜。墨曜只有三年的命,她得盡快和沁驚羽除掉風麟,在除掉風麟的同時,還要找靈蠱老人,希望他能治墨曜的蠱毒。
男子在微微掃視一下四周之後,將目光移到璃月臉上,眼裡透著淡淡溫潤。
兩人一對視,璃月就有些不好意思的將眼睛移開,冷不防的,男子輕輕佻起她的下顎,溫潤而深邃的盯著她,淡淡的道:「璃月,以後,你就住星月宮吧。」
璃月淡淡抬眸,心裡則有些緊張,要跟他做在一起,她還真有些不習慣。
正在男子愣神之際,突然,門外響起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接著,寐生領著一名白髮老者走了進來。
男子抬眸一看,在看清進來的老者時,眼裡溢起一縷濃濃的驚喜,當即大喜道:「師父!」
原來師父真的沒死,他就知道他還活著,沒想到師父真的在世。
璃月也同樣抬眸,見寐生身後的老者白髮髯髯,不過卻十分有神采,整個人看上去精神抖擻,充滿活力,骨格精奇,頗有世外高人的風範。
靈蠱仙人一襲白衣,手裡拿著一串烏黑的玉珠,在看到男子的同時,又將目光移向璃月,輕輕打量璃月一眼後,在看到她眼梢上的月牙印記時,眼裡立即溢起一縷悲涼。
「師父,驚羽好想你,這麼多年,你去哪裡了?」沁驚羽一見到靈蠱仙人,當即整個人活躍起來,沒了平日的威嚴和淡漠,此刻的他,更像個孝順的孩子。
靈蠱仙人輕歎了口氣,抬眸道:「為師一直隱身在靈蠱山,為的就是研製千山雪蠱丸的解藥,好為你解蠱毒。沒想到解藥沒研製出來,為師倒聽到那個孽障又給你的王后種了蠱毒,這才匆忙下山,前來沁陽見你。」
一聽到這件事,男子立即將璃月拉到靈蠱仙人面前,朝璃月溫柔的道:「月兒,這位就是我常提起的師父,靈蠱仙人。」
說完,男子將雙眸看向靈蠱仙人,繼續道:「師父,她是徒兒迎娶的妻子,璃月。」
璃月聽完,立即溫婉的朝靈蠱仙人行了個禮,輕聲道:「師父好。」
靈蠱仙人和善的看向璃月,滿意的點了點頭,抬眸道:「璃月姑娘溫婉賢淑,謙和有禮,能嫁給驚羽,是驚羽的福。」
聽了靈蠱老人的話,沁驚羽立即溫潤的看向璃月,與她對視一眼,璃月也溫柔的回他一眼。
見徒兒和徒兒媳婦雙方都溫和有禮,靈蠱仙人很是欣慰,只是,他總覺得,他們兩個有心事,因為她們不是真正的甜蜜相愛。
難不成,他們遇到了什麼難題?
「驚羽,為師此次下山,是來看看璃月的蠱毒,好再回靈蠱山繼續研究,希望能幫你們化解這個劫難。」
「劫難?」男子雙眸冷睨,略有些疑惑的看向靈蠱仙人。
靈蠱仙人眼裡浸著淡淡的沉痛,點頭道:「這個劫難為師現在不能說,等為師研製好解藥,到時候再說也不遲。」
「師父的意思是,現在還沒有千山雪蠱散的解藥嗎?」璃月微微抬眸,有些期翼的看向靈蠱仙人。
如果沒有解藥,那墨曜三年後是必死無疑的了。
靈蠱仙人有些淒苦的搖了搖頭,神情孤寂淡漠,淡淡道:「沒有。中了千山雪蠱散的人,眼梢處都會有一枚月牙形的紅色印記,只有這印記消除,才說明蠱毒得解。」
璃月一聽,登時有些不解的看向靈蠱仙人,「師父的意思是,只有中毒的才有印記,如果沒有印記,是不是代表沒中毒?」
說到這裡,璃月與沁驚羽迅速對望一眼,兩人眼裡皆閃過一縷驚奇。
該不會……
「的確,你們兩個眼梢處都有印記,代表你們中了蠱毒。只有中蠱毒,眼梢處才有印記,如果沒中,當然沒有了。」
靈蠱仙人有些不解的看著兩位小徒弟,自然的道。
一聽到這裡,璃月烏黑的冰眸再次看向沁驚羽,而身側的男子,汪如清泓的眸子早看向靈蠱仙人,淡漠的道:「師父,北齊太子為救璃月,運功將她體內的蠱毒移到自己身上,然後他告訴我們,他只能活三年,但他臉上並沒月牙印記……」
男子話還沒說完,面前的靈蠱仙人立即氣憤的道:「簡直是胡說!只有臉上有印記的人才有蠱毒,如果沒有印記,他就是健康正常的。所謂的三年根本不對,真正得了蠱毒的後果是……」
說到這裡,靈蠱仙人似意識到什麼似的,立即收住口,不再說,為了掩飾剛才的話,他繼續道:「你們說的那北齊太子,很有可能是騙你們的。他是名揚天下的神醫,豈會不知道千山雪蠱散的後果?哪裡什麼三年、五年的?」
璃月一聽,一顆心登時怦怦直跳起來,靈蠱仙人剛才說,說墨曜騙她們?
按靈蠱仙人這麼說,墨曜根本沒中蠱毒,既然沒中蠱毒,那他就是健康的,也並沒只能活三年的說法。
看靈蠱仙人的樣子,應該不會騙人,而且他不認識墨曜,也不知道她和墨曜之間的約定,他沒必要來栽贓墨曜。
那這麼說,真正騙人的,是墨曜!
墨曜為什麼要騙她,騙她離開沁驚羽,和他在一起!
還有靈蠱仙人欲言又止的中蠱毒的後果是什麼,這一切一切的謎,都困惑著她。
兩人一直處於震驚和疑惑中,對面的靈蠱仙人見狀,也遺憾的搖了搖頭,「你們年輕人的事老夫管不了,老夫只有暫時在王宮住兩日,等查清王后臉上的蠱毒成因再回靈蠱山。」
「師父,墨曜的確將我身上的蠱毒轉移過去,為什麼我臉上還有印記,他則沒有呢?」璃月很不解。
靈蠱仙人沉思片刻,擄了擄花白的鬍鬚道:「如果他真的運功了,也是白運功,因為根本轉移不過去。這千山雪蠱散是我師弟潛心研製出來的蠱毒,雖是毒,但因為還差一味藥,所以毒性不強,中毒的人根本不會立即死掉。當日就是墨曜不幫你轉移蠱毒,你也能活下去,一定是怪道老兒告訴墨曜,必須轉移蠱毒才能救你,你們上他當了,他只是拿你們做實驗。」
聽到這裡,璃月心裡突然有些不安,繼續道:「敢問師父,如果中了這蠱毒,會有什麼後果?臉上一直有印記,還是將來會發生什麼事?」
雖然她們現在正常,但她直覺,將來這蠱毒會引發些什麼出來。
如果沒事,那怪道仙人下這蠱毒不是白下了?
聽到璃月的問話,靈蠱仙人眼裡閃過一汪痛苦,不過轉瞬即逝,「這個,恕老夫現在不能說,那太子臉上沒印記,不會出什麼事,你們不需要欠他什麼情。」
不能說?
難道這又是什麼秘密?
有什麼是不能說的,難不成她和沁驚羽要因為這蠱毒遭受什麼劫難?
不管什麼劫難,她們一定會共同抵抗,不會害怕。
等靈蠱仙人走後,兩人皆怔怔對視,璃月微微斂眸,有些無奈的道:「難道,墨曜真的欺騙了我們,他並沒有中蠱毒。」
男子沉然垂眸,點頭道:「我相信師父,很有可能墨曜想擁有你,然後想出這個辦法困你在身邊。」
男子說完,一把拉起璃月的手,將她迅速擁進懷中,大掌輕輕摩梭著她的黑髮,在她耳際溫潤的道:「璃月,現在水落石出,不要離開孤王,好嗎?」
璃月才從震驚中慢慢回過神來,心裡則溢起濃濃的失望,難道愛情真的可以如此自私,自私到墨曜可以欺騙她的地步?
她甚至不敢相信這是事實,墨曜,多麼美好的一個男子,他怎麼會欺騙她?
可是,事實擺在眼前,他的的確確騙了她。
他是神醫,怎會不知蠱毒的後果,但他的確替她轉移了蠱毒,這份保護她的心,她很感激。
如今,知道墨曜欺騙自己,她並不是那麼的惱怒,反而,她心裡有一絲欣喜,因為墨曜不會出事,他會長命百歲的活下去。
但是,這次因為墨曜一事,她忽略了驚羽,而且忽略得很厲害。
想到這裡,璃月頗有些愧疚的緊緊抱住男子,貪婪的聞著他身上的清香,輕聲道:「驚羽,對不起。」
剛才聽到靈蠱仙人的話,她的心豁然開朗,現在她的心再也不用那麼愧疚,更不用時刻想著離開驚羽。
她和驚羽的心已經慢慢相連,兩人已經連成一體。
「傻瓜,不必說這些。妻子是用來疼的,不是用來怪的。」男子溫柔的說完,輕輕在璃月額頭印上一吻。
聽到男子關切的話,璃月心裡溢起一縷真正的溫暖,她緊緊抱著他,輕聲道:「驚羽,我不會離開你,不會去陪墨曜,我會永遠呆在你身邊。」
「嗯,這才乖嘛!」男子輕輕捏了捏璃月的小臉,眉梢輕佻,「孤王讓蘭薇雨進宮,只是將計就計,想引出她幕後的主使,你不會吃醋吧?」
璃月一聽,臉色攸地羞紅起來,溫柔的垂眸道:「我相信你,知道你不是那種男人。」
一聽到那種男人,男子當即明白她當時說的是什麼意思。
原來,她的那種男人,是三心二意的壞男人。
「我們去看看大將軍,不知道他能不能撐過這一晚,如果能撐過,就有救,如果不能,我也無能為力。」璃月烏黑的眸子嵌著溫情的光芒,霎時感染對面男子。
男子溫柔的點了點頭,兩人手扣手,朝偏殿走去。
偏殿裡,太監宮女們忙忙碌碌,所有人都進進出出,忙得滿頭大汗。
地上的盆子裡,血水將盆裡染得鮮紅,宮女們在將男子包紮過後,便開始打掃宮殿。
沁驚鴻安靜的躺在床上,烏黑的睫毛纖長濃密,雙眸緊閉,身上蓋了層絲絨被,邊上有兩名宮女細心的守著。
璃月被沁驚羽牽著,兩人在眾宮女的的注視下,慢慢踏進偏殿。
「參見王,王后。」
宮女們拂身行禮後,便安靜的退至一旁。
看著床上雙眸緊閉的大哥,男子狹眸如星,怔怔然的立在原地。
璃月見沁驚羽心裡有些不好受,立即輕輕握住他的手,朝他點頭道:「驚羽,你別擔心,他會沒事的。」
匕首刺進沁驚鴻的心口處,如果沒有她那顆護心丹,他很有可能會出事,現在有了她這顆丹藥,只要不出意外,沁驚鴻明早一定能醒來。
男子朝璃月溫柔的點頭,兩人相視,皆溫情的一笑,眼裡透著晶瑩的光芒。
現在沒有了墨曜插在其中,他們倆心裡都少了個包袱,彼此更加溫情起來。
「璃月妹妹。」
正在兩人含情脈脈的對視之時,墨玉的聲音出現在大殿門口,璃月一聽,立即朝墨玉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安靜些。
墨玉心神領體,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在走到璃月身側時,墨玉看到床上的俊逸男子,眼裡突然溢起一縷驚奇。
「沒想到大將軍竟長這麼好看,和沁陽王一樣好看。」宮變時,墨玉和蘭薇雨都侯在殿外,沒想到這傳說中的大將軍。
現在在看到床上安靜躺著的男子時,墨玉的臉有些微微紅,眼晴一直盯著床上的男人,一眨不眨。
璃月看向如花似玉的墨玉,又看了眼沁驚鴻,還別說,露出真容的墨玉長得水靈貌美,和沁驚鴻還真相配。
「我已經給他服了藥,如果你沒事,就留下來照顧他。」璃月微微抬眸,有些俏皮的看向墨玉。
墨玉一聽,小臉立即飛上一朵雲霞,小聲咕噥道:「人家憑什麼照顧他啊,又不認識他。」
「我不管,大哥就交給你了,你得好好守著他,相公,我們走。」璃月在墨玉肩上拍了拍,拉起沁驚羽就往外走。
見璃月竟然將自己推給一個陌生男人,墨玉羞得轉身就欲走,可是,她再看到床上孤寂的男子時,心裡攸地溢起一抹心痛。
這個叫沁驚鴻的,真可憐。
有個那樣的母親,自己還被逼得自殺,如此優秀的一個男人,竟然生活得如此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