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外面傳來雪兒急促的腳步聲:「小姐,不好了,王和大將軍正率領侍衛朝廣離宮趕來,趕緊將墨公子藏起來,不然被王發現,咱們百口莫辨!」
璃月焦急的看了看殿外,隨即深吸一口氣。
突然,她瞥見寢殿裡冒著熱氣的大浴桶,眼眸微轉,隨即記上心來。
御花園處,一隊侍衛擁著兩名高大俊削的男子正急沖沖的朝廣離宮行去。
沁驚羽仍是一身瑩光溢彩的銀白鎧甲,頭戴銀白頭盔,頭盔後垂墜著紅色瓔珞一閃一閃,在夜裡發出淡淡的紅光。
右手輕執朱紅寶劍,銀白璀然的劍尖還滴有烏紅色的鮮血,鮮血滾燙的一瀉滴下,漸漸變得乾枯。
沁驚鴻也是一身鎧甲裝扮,身披藏青色披風,目光犀利的四處掃視,一雙漂亮的星眸冷如寒冰。
「王弟,你確定刺客往廣離宮方向跑了?」沁驚鴻眼底閃過一抹驚愕,冷聲道。
沁驚羽紫眸冰冷,唇角邪魅的勾起,冷戾的道:「確定。剛才孤王和他交過手,他武藝高強,輕功一流,能在上百人夾擊下逃掉,孤王怕他去廣離宮作亂。」
沁驚鴻心底攸地一驚,驚羽如此著急的趕往廣離宮,難道是擔心王后?
「刺客來王宮是為了偷《仙鶴丹書》,往廣離宮逃跑應該只是個晃子,他肯定又折回寶庫去了。」沁驚鴻勾起唇角,冷聲分析。
「孤王已經派重兵把守住寶庫,如果他還想去的話,那是自尋死路。」
沁驚羽輕哼一聲,《仙鶴丹書》表面是絕世武功秘籍,實則裡面有內容與寶藏有關,這麼多年來,來沁陽偷丹書的不止一個,有成百上千個,最終沒一人成功。
這次,他一樣不會放過那名刺客。
沁驚鴻眼裡閃過一抹奇異,正要開口,突然,兩名小宮女從御花園東邊處尋來。
一看到她們的王,兩人嚇得立刻跪了下來。
沁驚羽目光森寒,冷冷睨了她們一眼,「哪個宮的,為何如此驚慌?」
「回……王。奴婢們是廣離宮的,剛才聽聞王宮來了刺客,奴婢正在附近尋找娘娘,生怕娘娘被刺客傷到。」
小宮女瑟瑟發抖的說完,嚇得趕緊將頭低下。
看王這個樣子,要是王后有事,她們的小命也別想保了。
「什麼?王后在這附近?」沁驚羽雙眸攸地收緊,一顆心緊緊揪到一起,悶得快要窒息的感覺。
「將軍,你去廣離宮搜查刺客,孤王隨後就來。」
沁驚羽冰冷說完,攸地揮了揮身上大紅色披風,轉身朝御花園東邊走去,寐生也趕緊跟上。
「王弟……」沁驚鴻還想說什麼,男子已經消失不見蹤影。
思索一下,沁驚鴻朝身側的黎副將吩咐:「黎副將,你帶一隊人隨王去尋找王后,其他人隨本將去廣離宮。」
「是,將軍。」
黎副將拱手說完,猛地揮手上前,兩排侍衛立即跟上他。
沁驚鴻睨了眼剩下的兩排侍衛,眼裡閃過一抹冷意,「走。」
說完,隊伍迅速朝廣離宮走去。
一到廣離宮入口處,沁驚鴻突然瞥見地上有一滴殷紅的血跡,他立即吩咐侍衛先行前進,他在後面觀察一下。
等侍衛們全部朝前面走去,男子見四下無人,迅速扯下衣襟裡的白絹,蹲下身子,將地上的血跡擦乾淨。
隨後,他冷冷看了看四周,發現無人,才迅速折到隊伍前邊。
看到宮門處氣勢洶洶的侍衛襲來,雪兒急忙恭敬上前,朝沁驚鴻頷首行禮,大聲道:「不知將軍來廣離宮,所謂何事?」
「本將奉王命來搜查奪寶刺客,麻煩您通傳一聲,本將要見王后。」
「王后才從外面回來,天氣太熱,此刻正在寢殿沐浴,將軍能否等王后沐完浴?」
雪兒緊張的看向沁驚鴻,頭皮發麻的道。
沁驚鴻點了點頭,轉身冷聲吩咐身後的侍衛:「王后在沐浴,正殿不方便進去搜查,本將相信刺客也不在裡邊。你們去附近搜查,然後將情況報告本將。」
「是,將軍。」
侍衛們恭敬答完,四面八方朝王宮外邊的花園、小徑處搜尋而去。
看著沁驚鴻一臉冰冷的表情,雪兒吊起的一顆心才鬆了下來。
原以為大將軍一定會進正殿搜查,沒想到他輕易就答應自已的要求,這與傳聞中那個雷厲風行的將軍有點不一樣。
東御花園處,男子右手握緊劍柄,目光犀利的在花草叢邊一一掠過。
寐生也跟著四處尋找,讓他不明白的是,王明明執意要去廣離宮搜查,為什麼一聽到小宮女的話,又跑到御花園來了?
「寐生,去那邊看看。」沁驚羽攸地拔出手中寶劍,寶劍在月光的照映下,發出瑩瑩璀璨的銀光。
銀光映著他紫金色的瞳孔,折射出一汪孤寂的影子。
突然,兩名持劍侍衛從遠處急奔而來,一看到沁驚羽,忙躬身道:「王請放心,王后正在廣離宮沐浴,並無大礙。」
一聽此話,男子眼裡的擔心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眼冰冷,「你確定?」
「屬下確定,剛才屬下正在廣離宮外邊搜查,聽見大將軍和廣離宮宮女的對話,就立馬趕來給王報信了。」
「寐生,結合所有人,去廣離宮。」
男子翩然揮了揮紅袍,右手提著帶血的赤青寶劍,目光犀利如鷹,迅速朝廣離宮趕去。
一趕到廣離宮,沁驚羽就看到正駐守在門外的沁驚鴻。
「王弟,剛才我正要派人去尋你,告知你王后在廣離宮的事情,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趕來,王后正在沐浴,要不要現在進去搜查?」
「孤王親自去。」男子冷聲回答,玉靴踏上青石玉階,如鷹隼般的雙眸噴出野豹一樣的怒火。
雪兒見王要進去,忙領著邊上的宮女一齊跪下,躬身道:「奴婢給王請安。」
男子無視,逕直朝正殿走去。
雪兒見狀,立即跟上前,撲通一聲脆在大殿後,大聲疾呼:「王,您不能進去,小姐正在沐浴。小姐吩咐過,她不喜歡沐浴的時候有別人在。」
「閉嘴!孤王算是別人?」他是璃月的丈夫,丈夫連看妻子沐浴的權利都沒有?
剛才都還在御花園,現在就跑到寢殿沐浴,早不沐晚不沐,偏偏這個時候,恐怕裡面內有玄機!
邊上的晴秀,晴姑姑等人也疑惑的看向雪兒,剛才雪兒藉故把她們支出去找王后,後面又把她們叫回來,好生奇怪。
晴姑姑眼睛冷冷瞪著地上,上次被王罰掌嘴,這次她不能出頭。
思及此,她拐了拐身側的妹妹晴秀,朝她冷冷使了個眼色。
晴秀看了姐姐的模樣,立即小心翼翼的跪到地上,輕聲道:「王,奴婢有事稟告。」
沁驚羽冷冷掃了她一眼,眉眼微睨,沉聲道:「說。」
「以前王后沐浴時,雪兒、無心都在。剛才雪兒說王后不喜歡有人在,前後有些矛盾。」晴秀戰戰兢兢說完,雙臂微微抖了抖。
晴秀一說完,雪兒立即冷冷瞪了她一眼,晴姑姑則得意的睨向雪兒,一臉的肆意張狂。
沁驚羽將目光睨向微微發顫的雪兒,冷冷走到她面前,散發出銀光的寶劍冷冷抵到她下顎處,一言不發。
雪兒更是嚇得差點站不穩,身子晃動得更加厲害。
下巴下面就是削鐵如泥的劍尖,劍尖還帶著乾枯的血跡,說明剛才才殺過人。
想到這裡,雪兒嚇得冷汗涔涔,顫抖的道:「王……雪兒沒有撒謊,小姐的意思是……不喜歡不熟悉的丫頭伺侯,晴秀曲解了奴婢的意思。」
「帶孤王進去!」沁驚羽冰冷說完,攸地收回寶劍,地下的雪兒則嚇得大汗淋漓,身子差點軟到地上。
雪兒小心翼翼的走在前面,沁驚羽則持劍走在後邊,他犀利的目光四處瞟了瞟,最終在璃月寢殿門口停了下來。
雪兒輕輕撩開左旁的珠簾,故意放大聲音道:「小姐,王來看你了。」
說時遲那時快,沁驚羽已經一劍挑開右邊的珠簾,寶劍削鐵如泥,珠簾被齊齊斬斷,圓潤的珠子灑了一地,玉珠落地,發出清脆的鐺鐺聲。
一踏進寢殿,男子便愕然的愣在原地。
寢殿裡霧氣環繞,只著一襲白紗的女子正驚異的站在浴桶邊上。
身上的白紗若隱若現,將她完美曼妙的身形勾勒出來。
一頭烏黑的青絲散落在胸前,將她整片雪白的胸遮住,一雙筆直纖長的美腿潔白如玉,透著濃濃的性感和嫵媚。
「王后在沐浴?」沁驚羽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輕諷,眼晴卻看向那高大的浴桶處。
「是。」璃月沉穩不迫的輕應一聲,隨即將星眸看向沁驚羽,眼底蘊藏著淡淡的期待與仰慕,「難道……夫君也想來?」
如果她顯得十分慌亂、又拒絕他的模樣,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過來檢查。
不如另換一種方法。
「好啊!孤王正好想洗澡。」沁驚羽輕哼一聲,說完就揚起寶劍朝浴桶處走去。
看到沁驚羽上前的模樣,璃月心底攸地一緊,迅速竄到他面前,細嫩的雙手一把抱住沁驚羽的腰。
霎時,白衣飄飄,衣裾輕舞飛揚,腰間翻飛離。
璃月微微揚頭,踮起腳尖與沁驚羽對視,接著,雙唇也隨之覆上他的朱唇。
被這麼一吻,沁驚羽攸地瞪大眼睛,一陣痙攣自心口溢出,外加濃濃的悸動。
她的唇,好香、好軟、好甜,有些像淡淡的蜜桃糕點,記憶中像在哪裡嘗過一般,這種味道很熟悉。
他一直瞪著眼睛,瞳孔裡是女子緊閉的眼,眼上烏黑的睫毛濃蜜且纖長,上面似帶著淡淡的淚珠。
她身上還淡淡有股玉露花香的味道,很是好聞,剎那間差點迷亂他的心智。
剛才進來時還聞到一股鮮血的氣味,怎麼忽然變成了濃濃的玉露花香。
看著呆愣在自己面前的俊削男子,璃月正要慢慢移開濕潤的雙唇。突然,男子單手用力摟住她細嫩的腰,讓她緊緊貼在自己身上,手上的寶劍也微地滑落,發出鐺的一聲悶響。
在璃月還沒離開他的唇之前,他晶潤的舌已經順勢撬開璃月的貝齒,霸道且帶著濃濃佔有慾的吸取她紅若櫻桃的小嘴,璃月心裡攸地一緊,這一瞬間,像是雪花飄落在冰面剎那間凝結一般,令人心生悸動。
心裡小鹿亂撞,璃月想推開沁驚羽,可是他力氣太大,將她嬌小的身子緊緊困住,她只得任由他汲取嘴裡的芳香。
璃月驚愕的睜開雙眸,她甚至能看見男子微微顫抖的濃密睫毛,他的唇溫暖而熾熱,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加重禁錮她後腰的力道,兩人唇舌交織,心口漸漸發熱發燙,臉上早已泛起紅暈,耳邊的呼吸也越來越沉重,他似乎在不斷的索取,不斷的用力。
突然,男子一個用力,將璃月打橫抱起,穩穩朝大床邊走去。
璃月心裡驚呼一聲,正要推開他,男子碩大結實的身子已經壓了下來,把她壓了個嚴實。
而他熾熱的唇,仍舊霸道的吻上璃月。
璃月冷冷握住手中銀針,心裡怒氣更甚,該死的,她不該引誘他,不然,他也不會準備霸王硬上弓了。
攸地,她眼裡閃過一抹冷光,手中銀針嘩的欲出手,正在這時,男子突然移開禁錮著她纖腰的手,慢慢將唇瓣從她唇上移開。
見他將唇移開,璃月才將小手篡成個結實的拳頭,拳頭裡包著那閃閃發光的銀針。
一離開璃月的唇,兩人都激烈的喘著粗氣,璃月漲著紅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些輕惱的瞪著他。
而沁驚羽,原本冰冷的雙眸突然變得清澈如水,甚至滿眼無辜的樣子。
他唇瓣殷紅如珠,上面隱隱還留有璃月唇上的清香,一雙美目輕眨了下,一言不發的盯著嘴唇已經微微紅腫的璃月。
璃月輕輕捂著自己的唇,心裡十分惱怒,眼眸透著淡淡的幽光,呼吸微促,目光似針般瞪著沁驚羽。
看著璃月微微惱怒的目光,男子突然握緊拳頭,緊咬下唇,將差點迷失的心智攸地拉了回來。
星兒……
他剛才竟然為面前這個女人失了心智……
他目光深沉陡轉,冷然看向似在怪他的璃月,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痛苦。
雖然是她吻他在先,可是後面一切由他主導,他強吻了她,還將她壓到床上。
雖然沒做什麼,心底卻攸地閃過一抹自責。
是不是她的眼眸太像星兒,所以一瞬間他把她當成了星兒?
「剛才孤王一時情不自禁,所以……」很困難的,沁驚羽殷紅的朱唇溢出這句話,聲音輕而淡,卻有著濃濃的疏離。
這個男人,是在跟她道歉嗎?
璃月心底是濃濃的驚異,她萬萬沒想到,這個男人會如此說。
在她心中,他是霸道的、沉穩的、不可一世的,沒想到,他也知道剛才侵犯了她。
原以為他會反唇譏諷,嘲弄自己一番,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
「你放心,我不在意。」璃月清冷出聲,雖然剛才心裡蕩起陣陣漣漪,可不代表她會因為一個吻愛上面前的男人。
前世吃過愛情的苦,她早就發誓,今生,再也不嘗愛情這杯毒酒。
一個吻而已,她輸得起。
緊緊捏了捏拳頭,璃月想了想自己目前的處境,緊緊咬著下唇,冷然看向沁驚羽,「我需要你的幫助,我與你做個交易,如何?」
做交易?男子心裡攸地一緊,剛才那句她不在意,他的心已經輕輕刺痛一下。
現在,她說她要和他做交易。
難道,她們之間的關係只能是交易或者合作?
冷眸一轉,他心裡狠狠瞪了一下自己。他愛的星兒,怎麼總被眼前的女子牽絆。
「你憑什麼認為孤王會和你做交易?」男子淡淡出聲,目光深邃的盯著面前緊咬下唇的女子。
璃月輕抬下顎,目光鎮定,神情泰然自若,輕啟朱唇:「目前你地位尚未穩固,正處於四面楚歌,腹背受敵的狀態。一有昊雲風麟壓制、他無時無刻不想著奪你的權、搶你的財;二有太后一黨覬覦著你的王位,太后和景親王一黨勢力龐大,不是那麼容易對付;三有北齊、西涼、後周虎視眈眈。你是天下第一首富,四國都想蠶食沁陽、吞併沁陽、控制沁陽,利用你的財富發展自己的軍力,使自己崛起。我需要的並不多,只是一片安寧與自由,可是,似乎總有人不讓我好過。只要你給我和太后一樣的權力,我可以幫你扳倒她,鞏固你在沁陽的地位。將來,你要打天下,我依然可以與你合作。」
璃月分析得頭頭是道,樣子深著冷靜,波瀾不驚。
而對面的沁驚羽,也訝異於她如此精湛的心思,短短一習話,她已將沁陽的局面說得透徹,她比他想像的要心思玲瓏得多。
他一直認為她只是個會耍心計和小手段的狡黠女子,沒想到,如此多的心計後邊,為的只是一片安寧與自由。
為了她的一片安寧,她付出的代價還真不小。
他看得出,她並不是個貪戀權勢的女人,她只想保護自己和身邊的人。
有時候看人真的不能看表面,等真正瞭解,才會發現,原來自己當初有多麼的錯誤。
可是,他從不是希翼女子幫忙的男人,他想要的東西,可以憑自己的力量得到。
至於女人,那是用來保護,而不是用來利用的。
靠女人穩固江山,得到天下,並不是他沁驚羽的風格。
思及此,他微微抬眸,清淺的目光掠過一臉正色的璃月,清潤道:「我可以與你合作。你要的權力我可以給你,你可以安守你的嫻靜與自由。我不需要你幫我鞏固地位或者得到江山,我的女人,只要活得快樂就成,上殺場,是男人的事。與你交易,我只要一樣東西。」
「什麼?」璃月心裡咯登一下,這個男人竟和其他男人不一樣,不屑靠她得到天下。
以前在21世紀的時候,她和過太多男人合作,那些男人和她合作,不是為了金錢就是為了權力。
只有面前雙眸淡漠的男人,雖然樣子冷漠,卻對女人有種天生的保護和疼惜。
他認為女人只要活得快樂就行,意思是不用活得太累,能有這樣心思的男人,她還是第一次見。
和他合作,她是想了很久才做的決定,兩人各取所需,做表面夫妻,也不失為一件壞事。
但,她不知道他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你要什麼?」璃月淡然看向沁驚羽,目光如星,璀璨清洌。
男子微微打了她一眼,目光直抵她的衣襟處,淡啟朱唇道:「我要它!」
它?
璃月看了看自己的胸口處,心裡微微溢出一股涼意。
穩穩睨了沁驚羽一眼,璃月深吸一口氣,重重點頭道:「好,我可以給你。」
說完,她輕撫下胸前的頭髮,慢慢閉上眼睛,玉手滑到胸前腰帶處。
右手輕輕一拉,腰上的玉帶立即隨風散落。
玉手輕輕佻開肩上的薄紗,薄紗緩緩滑落,露出她精美白玉的鎖骨,白碧無暇的身體。
璃月一剝落衣裳,男子眼裡立即閃過一抹微愣,他怔怔然的看向那期待已久的地方。
可是,那玉胸處潔白無暇,下面潤澤晶瑩的酥胸處也一片白淨。
那朵瓊花胎記呢?
她怎麼沒有!
想到這裡,男子眼底攸地閃過一抹痛苦,目光緊緊盯著那白皙的胸膛。
為什麼那裡沒有瓊花胎記?
為什麼?
她的眼神明明很像星兒,就是剛才脫衣裳那空靈淡漠的眼神,都像極了星兒,可是,事實告訴他,她不是星兒。
開始的期盼變成濃濃的失望,面前這個眼神很像星兒的女人,不是星兒。
想到這裡,他玉靴輕點,抖地挑起地上的朱紅寶劍,劍尖攸地挑起那件薄紗,利落的披到璃月身上。
璃月感受到涼涼的薄紗,迅速將雙眸睜開,發現他並沒有做什麼。
心裡陡地思忖,看來,她猜得沒錯。
從在醫館那裡,沁驚羽想撕她衣襟開始,她就在懷疑。
之後聽到風麟關於沁驚羽一直尋找瓊花胎記女孩的傳言,又看他第一次看到南宮幽若胸前胎記所表現出的驚愕,外加之後在溫泉他撕她衣襟的事實。
她敢斷定,沁驚羽並不是想輕薄她,而是想知道她身上有沒有瓊花胎記。
據她所知,只要沁驚羽覺得有可疑的女人,他都會命人查看,連只蚊子都不放過。
雖然他不知道她是不是星兒,但是,每一個在他身邊的人他都會探查,有那樣的動作也不奇怪。
她本是不敢再談愛的女子,一切與愛情有關的她都會逃離,自由才是她最想要的東西。
沁驚羽太危險,被他愛上只會令自己多增束縛,將來不能全然而退的離開。
所以,為了自己的自由,也為了不碰愛情那杯毒酒,她早就用一種遮暇的藥膏將胸前的胎記遮住。
胸前的瓊花胎記因是天生的,她用藥物去不掉,只有用遮暇膏擋住,以造成沒有胎記的假象。
不過這遮暇膏遇水即化,每次洗澡之後她都得塗抹,有些不方便。雖然不方便,總比和沁驚羽糾纏的好。
現在看來,她得到了可以與太后制衡的權力,以後可以安靜的呆在廣離宮,過自己自由舒適的生活。
隨著沁驚羽走到正殿,璃月漠然站在原地。不一會兒,寐生迅速從殿外走進來,手裡端著一隻寶藍色錦盒。
一走到沁驚羽面前,寐生忙將錦盒打開,把裡面閃閃發光的金印拿了出來。
璃月看著寐生手裡的金印,眼裡也蘊含著些許微光,這是什麼印,和她的玉印有什麼不同。
看那金印,上面寫著漢文玉莇篆,印鑒上方是條盤旋蜿蜒的金龍。下方是金色平台,約方四寸,方四寸,通體皆由黃金打造,拿在手裡一定實沉。
沁驚羽將金印拿在手中,淡然遞向璃月,「孤王要的東西你已經給我,可惜,不是孤王想要的。這是於菸母后傳下來的『王后之寶』金印鑒,也是沁陽王宮除了孤王金印的唯一一方金印。金印是以證王后身份和地位的證據,統管太后玉印和王后玉印。無論是誰,只要見了金印,如見孤王,就算擁有玉印的太后,都得聽你的。除了將『王后之寶』金印交給你,孤王會加派五百侍衛保護你,侍衛們受你支配,只聽命於你。」
沁驚羽說完,當著沁驚鴻、寐生、黎副將和大批宮女的面,將金印交到璃月手中。
璃月緩緩接過這沉甸甸的金印,心裡也很是緊張。
難道,這是她在古代第一次擁有的權力?
果然,一看到她手中的金印,後邊的所有宮女、侍衛全都低下頭,包括晴姑姑她們,也滿臉驚慌的低著頭。
現在王后有了實權,以後明面上想要制她,恐怕比登天還難。
因為,先王曾經下過聖旨,整個沁陽國,擁有金印就相當於擁有王的權力。金印只有兩方,都由王管理,王願意把它交給誰,誰就是沁陽後宮真正的主人。
而玉印的權力遠不及金印,就像皇后的權力再大,也不及皇帝一樣。
這兩枚金印,王后的權力同樣遠不及諸侯王,一印壓一印。
璃月握緊手中金印,恭敬的朝沁驚羽拂身道:「臣妾謝過王。」
沁驚羽淡漠掃了璃月一眼,目光犀利的掃過大殿中眾人,眼裡有抹淡淡的複雜,朝寐生吩咐道:「傳令下去,派人重重看守金庫,加緊追查刺客。」
「是,王。」
等沁驚羽帶人離開後,璃月看了看手中漂亮的金印,目光朝晴姑姑等人看去,發現她們都微微低頭,雖然低著頭,眼眸裡似乎還有不服氣。
不服氣是嗎?
好,有了這個東西,還怕立不了威?
「全都給本宮退下,本宮要休息了。」璃月把玩著手中金印,目光深沉的睨向低著頭的宮女。
這些宮女,似乎還沒有給她下過跪,都是因為有個囂張的老太婆在。
好,很好!
她會讓她們知道,誰才是這後宮的主人。
眾人一聽王后吩咐,又瞥了眼她手裡權力無邊的金印,忙恭敬的退了下去。
沁驚羽賜的五百侍衛也會在今晚之內落實,只要以後她開口吩咐,這些侍衛全都得聽她的。
等眾宮女退下去之後,璃月趕緊把雪兒、無心叫過來,朝溫泉殿裡走去。
剛才之所以敢和沁驚羽在寢殿商量合作的事情,因為寢殿裡沒有墨曜,墨曜早被她移到溫泉殿去。
她把墨曜藏在溫泉殿,故意以沐浴的名義吸引沁驚羽注意。
如果剛才沁驚羽要去浴桶裡檢查,是什麼都檢查不到的。這叫聲東擊西,也叫唱空城計。
一踏進濕泉殿,璃月迅速朝屏風後走去,聽見男子嘴唇蒼白,一言不發的摀住胸口坐在地上。
即使受了重傷,面前的男子依然面若中秋之月,唇若三月桃花,俊美不輸往常。只是現在的他,多了股病弱書生氣而已。
「墨曜,你怎麼了?」
走到墨曜身邊,璃月見他氣虛血虧,臉上膚色越來越蒼白。
如此仙般的男子,她不相信他會為了一本《仙鶴丹書》闖沁陽王宮。
水墨山莊是天下第一大莊,墨曜有的是錢和權,根本不需要冒著生命危險來搶那本丹書,這件事,應該另有原因。
男子微微抬眸,輕咳一聲,雙手交疊運氣,漸漸的,臉色開始微微變紅,不復剛才的蒼白與虛弱。
見他氣色越來越好,璃月忙蹲下身子。
當她蹲下身子,看到墨曜胸前溢出的鮮血時,眼底竟閃過一抹濃濃的心疼。
沁驚羽劍法是出了名的快、準、狠,一刀刺進墨曜胸膛,那傷口一定很深。
剛才她只是給他服藥,簡單的止了下他正在流的血。
現在他自己運氣,又將那股血逼了出來。
剛才的藥有使人昏迷的效果,墨曜如此用力的逼內力,就是想衝破藥力,使自己清醒。
「墨曜,你別著急,我有這個。」璃月說完,從袖中摸出一顆藍色藥丸,陡地放進墨曜口中。
墨曜這才深吸口氣,額頭上滲著冷冷的汗珠,嘴唇呈淡淡的粉色。
「我要離開這裡。」墨曜冷然起身,眉宇間是淡淡的郁雲,久久化不開去。
「我可以幫你。但是,不是現在,你先養好傷,養好傷才方便出去。」璃月知道墨曜有心事,他似乎在隱忍著什麼。
墨曜淡然朝璃月點了點頭。清潤道:「多謝七小姐相救。」
「公子叫我璃月就行。」
「璃月……」墨曜輕喃出聲,嘴角揚起一抹清淡雅致的微笑。
把墨曜安置到雪兒廂房裡後,璃月才穩穩鬆了口氣。雪兒和無心住一間,她將墨曜暫時安排在雪兒房間,吩咐雪兒隨時給他送藥。
等他傷漸好時,她想辦法再送他出宮。
累了一個晚上,璃月終於倒在大床上沉沉的睡去,睡得十分香甜。
星月宮裡,沁驚羽一回去,便吩咐寐生把王宮最好最烈的酒給他找來。
一堆五花八門的酒瓶擺在星苑石桌上,酒氣四溢,香氣逼人,濃濃的縈繞鼻端。
「砰」的一聲,男子一掌將手中玉杯摔到石桌上,右手提起桌邊的利劍。
攸地,利劍映著月光的影子,將皎潔的光影折射到他淡漠的紫眸裡,發出嗜人的幽光。
食指和中指比在劍鋒上,雙指上還透著劍鋒銀白的光芒,微微起身,持劍男子翩然而立。一個皎潔翻飛,一襲白影已經迅速閃到瓊花樹下,醉飲舞劍。
蒼穹的影子孤傲挺立,俊削挺拔,一雙鷹眸迅速收緊,右手持劍快舞,驚起冷風一陣。他步子輕履,醉態翩然,眼珠淡漠無比,心裡千瘡百孔。
早知道她不是星兒,他不如不要去看,不要知道這個令人窒息的事實。
為什麼偏偏讓他生以熟悉的感覺,開始他一直沒強迫她找答案,一來這不是他沁驚羽的行事作風,二來他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果然,原有的期待絲絲剝落,現在只剩下濃濃的失望。
合作,交易?很好!他就再賭一次!
※
青鳳宮
金碧輝煌的青鳳宮裡,渾身顫抖的晴秀瑟瑟跪在地上,目光一直閃爍不停,將剛才廣離宮沁陽王贈金印的事情一一稟給鳳榻上的太后。
太后雖然年屆四十,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妖後。
光是睡個覺,身上也只著半件束胸,露出豐脂細膩的酥胸和如藕的蓮臂。
一雙狹長的鳳眸微微瞇起,她陰測測的瞪著晴秀,眼底早蘊藏著萬年不化的寒冰。
陡地,她狠狠轉了轉五指,妖冶的鳳眸微微轉動,冷喝一聲:「晴秀,聽說王宮寶庫裡有很多厲害的武功秘籍,是不是?」
晴秀疑惑的看了太后一眼,忙回答:「回太后,是的。尤其是那本《仙鶴丹書》,仙鶴丹書不僅是至陰至柔上乘的武功秘籍,裡面的內容也與巨大的藏寶山脈有關。剛才就有名刺客闖進王宮,就是為了奪那本丹書,不過咱們王厲害,已經將他給擊傷,現在不知道逃往哪了。」
「什麼?你再將此事一一道來。」
一聽此事,鳳榻上的女子突然來了興致,陰柔白皙的手緊緊篡到一起,聲音如玉珠落地,清洌逼人。
現在南宮璃月得了金印,又能調動王宮五百侍衛,在擁有權力的同時,還能有五百侍衛保護。
剛才聽到晴秀說這個消息,差點沒氣死她。
好在她是在宮中混了多年的女人,要真的沒有一點手段,如何在後宮立足。
平時只要她抖三抖,王妃們全都得給她笑臉,她根本不用使什麼陰招,不用費什麼腦子,就能把這些女的控制得牢牢的。
沒想到現在來了個外姓女人,表面看著單純無害,原來這麼有心計。
要沒有深沉的心計,她是如何拿到那枚金印的?
沒想到驚羽竟然將那塵封已久的金印給搬了出來,還給了她的死對頭,這不明擺著兩人聯合與自己作對?
好,很好!她可不是那麼好惹的,惹到她的都死得很慘。
讓她流淚的人,她會讓他流血。
看來,光是威懾制不了那女人,現在那女人的空頭權力比她還大,她得小心提防、精心佈署才是。
不過她也不畏懼那枚金印,畢竟那女人只有五百侍衛可以調動,而她,身後有成千上萬的擁戴者,還怕那初生的牛犢不成?
聽晴秀說完刺客一事,太后眼眸微轉,閃過一抹得意的精明,似乎聯想起什麼似的。
刺客、廣離宮的小宮女、寢殿的浴桶,這一切的一切,怎麼那麼巧合。
「晴秀,你給哀家好好盯緊王后和她身邊每一個親信,一有消息就呈報給哀家。」她倒要看看那女人逃得過自己的手掌心不。
「是,太后,奴婢緊遵使命。」
※
廣離宮
清晨一早,日落從東方緩緩升起,窗外雲雀輕舞,歡快鳴叫,百花盛妍,競相開放。
昨夜下了一陣雨,葉子上浸著晶瑩的露珠,輕輕一抖,滴潤飛舞。
璃月和雪兒親自給墨曜服藥、看診後,才回到廣離宮。
好餓,忙了一早,她還沒吃什麼東西。
走到正殿裡,看晴姑姑已經將所有糕點預備下了,她正領著眾宮女守在桌旁。
表面是低著頭,一副謙遜的模樣,眼底恐怕是陰雲密佈。
璃月漠然走到玉桌前,目光淡淡掃了掃桌上的糕點,冷聲道:「這糕點怎麼不是本宮平時喜歡吃的百合糕?」
看著桌上幾碟桂花糕,璃月眼底蘊起濃濃的冷意,晴姑姑是故意的吧!
一聽這話,晴姑姑忙抬眸輕道:「回王后,早上御膳房的宮女來報,說太后喜歡吃百合糕、蓮子糕、玉梨糕等,所以瑾兒小姐將御膳房裡所有的糕點都呈給太后,後來各宮宮女又將糕點全部挑走,等奴婢到時,只剩下桂花糕了。」
聽這話,璃月星眸微沉,眼底浮起濃濃的冷意,「難道沒有給本宮和太后親自做糕點的師傅?」
晴姑姑咯登一下,繼續抬眸道:「有,原本糕點師傅將王后的做好了,誰知瑾兒小姐說太后喜歡,又呈給太后了。」
把她的東西呈給太后?是因為她在這王宮沒什麼權勢和威嚴吧?
從今天起,她要告訴這些奴才們,誰才是後宮真正的主人。
驟然間,璃月瞥見一直朝雪兒、無心審視的晴秀,這小丫頭一大早眼睛就緊緊盯著雪兒,目光冰冷陰墊,像要抓住她什麼把柄似的。
「晴秀!」璃月冷喚一聲。
晴秀正在觀察雪兒,忽聽一聲清喝,嚇得趕緊回頭。
當她看到是一臉陰沉的王后時,想起背後有勢力龐大的太后撐腰,又想起昨日姐姐說這王后雖有金印和權力,還是沒太后大,遂將眼眸抬高,睨視道:「稟王后,有什麼事?」
璃月心底輕哼一聲,一個小宮女也敢用睨視的眼神看她,也太囂張了吧。
想想,她嫁過來這幾天,哪個宮女不是這樣看她的?
「沒什麼,都退下。」璃月話鋒一轉,這個時候還不能動晴秀,得抓住她把柄才行。
看她那鬼鬼祟祟的模樣,就知道和晴姑姑一夥,都是太后的人。
要動就直接讓她躺著出宮,換糕點這些小懲小戒,不足以理服人。
吃過早點,又在離苑裡摘了些製藥的露珠,時辰已經臨近中午。
璃月用錦帕濕了濕手,轉身看向正專摘露珠的無心,「雪兒呢?」
無心迷惘的抬頭,「會不會在房裡照看公子?」
「不知道,回宮去看看。」兩人拿好玉瓷瓶,慢慢朝宮門口走去。
才走到宮門口,璃月就發現看夜的兩名宮女有些奇怪,她們一見著她就欲張嘴,似乎想說什麼,結果又不敢說。
璃月淡淡走到兩人面前,眼裡蘊藏著濃濃的寒冰,冷聲道:「你倆想說什麼?」
紫衣小宮女忙看了看四周,發現沒有他人時,才忙跪下行禮道:「回王后,雪兒姐姐一大早就被晴姑姑指去浣衣局幹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璃月鳳眸輕瞇,看來這兩丫頭比較明事理,跟別的丫頭有些不一樣。
無心一聽,心底猛地一緊,忙看向璃月,「小姐,晴姑姑叫雪兒去浣衣局,一定沒好事。」
璃月雙眸清洌,目光森寒,冷啟櫻唇道:「無心,你去挑五十名侍衛,跟本宮去浣衣局。」
「是,小姐。」
明面上是晴姑姑指派的,私底下恐怕另有黑手。
糟了,璃月陡然沉眸,晴姑姑藉故把雪兒支走,會不會想派人搜查她的房間。
※
浣衣局裡,上百名身穿鵝黃宮裝的宮女正辛勞的洗著衣裳。
雪兒被晴姑姑指著與晴秀一起,兩人在水井旁洗王后的衣裳。
雪兒開始本不想來,晴姑姑說她是王后的貼身侍婢,洗得比較合王后心意,還說讓她指導一下晴秀,她推不掉,所以只好來了。
沒想到,一來到浣衣局,晴秀就將所有衣裳扔給她洗。
還有一件令她更氣憤的事,晴秀不止不洗衣裳,還夥同浣衣局的女工陰陽怪氣的指責她。
這不,她才不小心將白色和紫色放到一起,那邊又開始了。
晴秀一邊磕瓜子,一邊睨向身側的女工,冷聲道:「快看那狗仗人勢的丫頭,仗著自己是王后的貼身婢女,做工不好好做,搞得像比我們高一等似的。」
「就是,看她一邊洗衣裳一邊在臆想,不知道是不是春心萌動,想哪個男人去了。」
「丫鬟始終是丫鬟,再高一等,也只不過是高一級的丫鬟而已。這沁陽後宮可是太后作主,哪輪到外人來囂張了?」
晴秀說完這話,發現沒人接口,知道她們是怕惹事,也不知恥,繼續道:
「總有一天,有些人會知道,這後宮是太后的,誰也騎不到太后頭上去。」
晴秀加重音調,邊上的宮女忙點頭說是。
雪兒默然洗著自己的衣裳,心底雖然生氣,卻拿晴秀沒辦法。
王后又不在這裡,晴秀還領了幾個老嬤嬤,要是她半途提出要走,晴秀一定會愈發的針對她。
正思忖著,突然,一臉陰冷的晴秀已經居高臨下的站到自己面前。
晴秀冷冷睨了雪兒一眼,看向身後的嬤嬤們,不屑的道:「你們看這臉多水潤,潤得跟水蜜桃似的,也算半個小美人,怎麼跟了那種主子?」
一提到小姐,雪兒終於沉不住氣,板著臉回瞪晴秀一眼,冷聲道:「哪種主子?你等著,這話我一定告訴小姐,讓她處罰你。」
「喲呵,我好怕啊。」晴秀不屑的攤開手,繼續道:「我有說過那樣的話,誰聽到了?到是你,剛才一個勁的說太后壞話,小心我告到太后那去,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雪兒年紀和心性都比較小,被這麼一唬,立即抬眸道:「你胡說,我沒說太后壞話。」
「還說沒有?」晴秀怒地說完,突然揚起手,「啪」的一聲用力煽到雪兒臉上。
一聲生脆的清響,雪兒被打得眼冒金星,她咬了咬牙,抬起手就要還過去。
這時,晴秀後邊的幾個老嬤嬤立即凶狠的走過來,將雪兒雙手反綁到身後。
晴秀冷眸一轉,目光森寒恐怖,惡狠狠的看著雪兒,猛地揚手掌,又是啪啪兩掌,「小東西,姑奶奶今天就打你了,你敢怎麼著?」
又被打了兩巴掌的雪兒小臉紅腫,氣得渾身發抖,她這輩子哪裡受過這等氣。
以前四夫人和小姐都很喜歡她,誇她心靈手巧,長得可愛,除了南宮府小姐們的丫鬟曾經唬過她外,她從沒受過這等戾氣。
當即眼睛就飆了出來,咬唇冷冷瞪著晴秀。
晴秀見她瞪著自己,冷笑一陣,朝一名嬤嬤吩咐:「去給我拿條又鞭子來。」
不一會兒,老嬤嬤將早準備好的鞭子遞給晴秀。
晴秀冷哼一聲,將鞭子拿到手裡,得意的睨向雪兒,「你再嘴硬啊!一會兒我就把你欺負我的事告訴太后,看太后如何處置你。」
「你這個壞心眼的丫頭,王后一定不會放過你。」雪兒努力吸了吸鼻子,不讓自己哭出來。兩手被老嬤嬤們綁住,她們還不時的掐她一把。
「不放過我?好,我叫你嘴硬,叫你嘴硬!」晴秀陰冷的說完,刷的猛揮鞭子,只聽「啪」的一聲,一鞭打在雪兒手肘處,疼得雪兒當場驚喚起來。
一鞭得手,晴秀早已得意張狂的大笑起來,唰的又是一鞭,她瘋了似的打在雪兒的腿部。
這一鞭下手太狠,打得雪兒一個重心不穩,重重跌在地上。
一跌到地上,晴秀忙提起地上的水桶,「嘩」的一聲將滿桶的污水潑到雪兒臉上。
雪兒身上火辣辣的疼,又被這麼一潑,立即難受的嗆了起來,一張原本精緻的小臉被弄得像髒污不堪,而邊上的晴秀,臉上笑得愈發得意了。
她料定王后不敢拿自己怎麼樣,才敢這樣對付雪兒。
早上用早膳的時候,她沒拿正眼瞧王后一眼,王后都沒敢把她怎麼著,這不就是怕太后,順便連著怕自己了嗎?
再說一會兒她來個矢口否認,還栽贓雪兒打自己,王后就是生氣,也只得憋悶著回家生去。
最好這樣能氣走王后,讓她捲鋪蓋走人,自己好在太后面前討點賞。
「怎麼,瞪我?不說話了?不說話姑奶奶繼續打,打到你說話為止!」晴秀冷喝一聲,揚起鞭子又是啪的一鞭。
不遠處,璃月領著無心和五十名侍衛,一聽到浣衣局雪兒的慘叫聲,兩人立即盛怒上前。
浣衣局裡晴秀正打得起勁,璃月眼裡是濃濃的寒冰,厲喝一聲:「住手。」
與此同時,無心一個矯健飛奔上前,揚起一腳朝正要打雪兒的晴秀嗖地踢去,晴秀立即如洩了氣的皮球般栽倒地。
踢完晴秀不解氣,無心一個回馬掃腿,啪啪啪幾腳,將邊上幾個老嬤嬤狠狠踢飛到對面的樹子上。
不一會兒,只聽見幾個老女人咿咿呀呀痛苦的叫聲。
所有人一看王后來了,身後還帶著大群侍衛,嚇得忙跪下道:「奴婢參見王后娘娘,給娘娘請安。」
璃月五指捏成拳頭,忙和無心將地上傷痕纍纍的雪兒拉起來,雪兒一見小姐來了,眼睛又嘩的一聲飆了出來。
「小姐……嗚嗚,你終於來了,她們欺負我……」雪兒一邊哭,一邊將手肘上、腿上那些青紫的淤痕露了出來。
璃月一看雪兒身上的傷痕,緊咬貝齒。
晴秀竟敢明目張膽的欺負她的人,明擺著欺到自己頭上來。
看來,自己之前對她們太「好」,使得眾人囂張忘形,連一般的尊卑都不分了。
不給太后和這些宮女一個下馬威,她不叫璃月。
璃月冷眼看向邊上的浣衣工,雙眸犀利冰冷,沉聲道:「晴秀打了雪兒多少鞭?」
地上的宮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說又都不敢說。
陡地,璃月從無心手裡接過那方金印,印鑒金光閃閃,眾宮女一看,嚇得連忙低下頭。
璃月一一掃過眾人,冷聲道:「都不說,好!本宮現執掌後宮金印,見到本宮猶見沁陽王。來人,將這些不識時務的丫頭拖下去重大五十大板。」
「是,王后。」侍衛們答完,正要上前。
一看這陣勢,幾個懂得見風使舵的丫頭立即顫聲回答:「回王后,晴秀先打了雪兒三巴掌,後又用髒水潑她,還用鞭子打了好多鞭。至於多少鞭,奴婢們沒數。」
「王后,奴婢數了,是十鞭,每一鞭都又狠又重。」另一名宮女立即接話道。
無心一聽,盛怒的衝過去把地上的晴秀給抓起來,把她推到璃月面前,右腿一抬,晴秀立即跪到地上。
璃月冷眼睨向地上被踢懵了的晴秀,朝雪兒冷聲道:「雪兒,她打了你多少,你就給本宮回十倍!」
一腔悲憤的雪兒立即咬牙走到晴秀面前,右手指在空中微微轉動,突然,她提起手掌,憤怒的瞪向晴秀,「啪」的一聲,右手重重打在晴秀如花似玉的右臉上。
晴秀哪曾受過這樣的侮辱,當即睨向璃月,目光一直鋒利冰冷,一副誓死不屈的模樣。
雪兒見她這副模樣,揚起右手又是「啪」的一聲,咬牙啐了口唾沫在晴秀臉上,「我讓你囂張,讓你囂張!等王后挖了你的眼睛,看你還怎麼瞪人。」
晴秀一聽,臉上攸地慘白起來,剛才的怒氣也漸漸轉為害怕。
再看面前一臉冰冷、鎮定不迫的王后,她突然意識到自己錯了,跟錯了人。
見晴秀不語,雪兒揚起手,又是啪啪幾掌,打得暢快,打得淋漓,將她剛才的滿腹怨氣給發了出來。
「王后說了要十倍奉還,晴秀,對不起了!」雪兒咬牙說完,一邊重重下掌,一邊數數,「三、四、五……」
晴秀兩邊臉雪兒都不落下,打了這邊打那邊,才幾巴掌就打得晴秀眼冒金星,跪立不穩,無心立即用腿抵住她的後背,不讓她裝死暈過去。
「嗚嗚……好痛……王后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晴秀一面哭,一邊試圖用手去擋雪兒,無心唰的一鞭,打得她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只得任由雪兒一巴掌一巴掌的打下去。
璃月一雙星眸深沉得可怕,目光森寒的睨向眾人,手裡穩穩篡住金印,冷聲道:「所有人給本宮記住,以後本宮就是後宮的主人,誰要是敢欺負本宮身邊的人,本宮會讓她生不如死,站著進來,躺著出去。」
「啊!」一聽這話,後邊的嬤嬤和宮女們全都縮了縮身子,這王后平時面善心慈,沒想到狠起來如此嗜人。
雪兒不解氣,繼續數她的巴掌,「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三十!」
終於,三十巴掌打完,她已經累得支不起身子,右手更是酸到不行。
跪在地上的晴秀,頭髮凌亂,身上髒污一片,兩邊臉已經腫得像豬頭那般大,十分難看。
「來人,把晴秀拖去廣離宮。」
璃月要借晴秀之事,給廣離宮乃至整個沁陽宮一個下馬威,她要讓她們知道,她南宮璃月,惹不得。
不然,以後所有人都欺到自己頭上來了。
「是,王后。」五十名侍衛齊聲回答,聲音震耳欲聾,氣勢逼人,嚇得邊上的宮女又顫抖起來。
現在,王后與太后有了同等的權力,說不定權力更超太后,將來這王宮,勢必掀起一翻驚濤駭浪。
兩虎相爭,必有一傷。
廣離宮裡,無心已經把所有宮女集齊,晴姑姑、虹姑姑等站在前方,後邊是約四十多名等級逐漸降下去的小宮女。
剛才在浣衣局揚了回威,還不夠,必須給晴姑姑們一個教訓。
她要讓她們知道,惹到自己都沒好下場。
你要是比別人軟,就人就會踩到你身上,你要是比別人硬氣,別人只會嚇得和烏龜一樣。
璃月吩咐酒兒給雪兒擦藥,自己則領著無心冷冷走到正殿,正殿外邊,立著五十名持劍侍衛,再外邊宮門口,又立著五十名持刀的侍衛。
剛才看到雪兒被欺負,她心裡的怨氣陡地騰升,竟有人欺負到她頭上來,簡直沒將她放在眼裡。
所有宮女恭敬在殿中站立,璃月慢慢走過去,一一審視她們。她渾身冰冷襲人,寒意俱顯,罩著濃濃的肅殺之氣。
一雙美目陰沉如瀑,抬眸睨視眾人,突然,只聽「啪」的一聲,璃月右手冷冷拍到玉案上,大喝道:「見到本宮為何不跪?」
一聽這聲音,一些膽小的先行跪了下去,一些跟風的也慢慢屈下身子,站在前邊的晴姑姑眼眉微轉,神情冰冷肅然,咬牙瞪了璃月一眼,撲通的聲跪到地上。
這是晴姑姑她們第一次給璃月下跪,以前要麼給太后跪、王跪,就是不給她跪,看她好欺負。
晴姑姑心裡鬱積得慌,剛才聽人說晴秀被王后教訓了,可是沒看見她人,她嚇得毛骨悚然,心底又忌恨王后。
一個人就算太會隱藏,心裡的想法也會不知不覺中顯露出來。
就像現在的晴姑姑,她聽到妹妹被打,心裡越想越氣,冷不防的瞪了璃月一眼。
這個眼神早被璃月捕捉到,還敢瞪她,找死?
「來人,把晴秀帶進來。」
「是,王后。」侍衛們一答完,立即從外邊把一身是髒污的晴秀給拖了進來,重重扔到地上。
晴姑姑一看晴秀的模樣,心想有太后做主,又顧念姐妹之情,忙朝璃月拱手道:「奴婢敢問王后,晴秀犯了什麼錯,王后要處置她?」
伶牙俐齒!璃月臉上揚起一抹嗜血的冷笑,她不給她們點顏色瞧瞧,全都登鼻子上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