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邊打人的侍衛一聽,立即咚的一聲跪下來,連連磕頭道:「王妃明鑒,小的們只是按律執法,沒有輕一板,也沒重一板。青郡王妃身子弱,小的們也不知道怎麼就打幾板她就氣絕身亡了,求王妃饒命,求太后開恩。」
一直沉默不言的沁滿突然看好了綺玉一眼,綺玉立即將眼神躲開,只是一個勁的哭泣。
「夠了!茵夢的死與別人無關,這全都是她自找的。敢捉弄太后,她就知道會有這個下場,來人,把王妃拖到靈堂,擇日好好安葬。」沁滿大吼一聲,正哭泣的景親王妃她們全都狠狠睨了他一眼,如同刀子剜心一般。
景親王妃無言的搖了搖頭,她怎麼生了這麼一個畜生兒子,媳婦死了不僅不管,還不讓她們哭,真是孽障。
而聽剛才綺玉的話,所有人心裡都將懷疑的矛頭指向星月宮和廣離宮。
和茵夢有仇的只有廣離宮的王后,平時罵王后最多的也是茵夢,在接風宴上提出找兇手的也是王后。
難道,茵夢的死也王后有關?
或者,早在挨板子之前,茵夢就被王后派人下了藥,或者這些打板子的侍衛早被王后收買?
所有的猜疑都將矛頭指向王后,最高興的那人只是躲到邊上,眼裡雖然在哭,心裡卻在冷笑。
她終於成功挑撥太后和景親王府,景親王府和王后,太后和王后三者的矛盾,只是一個茵夢的死,便一箭三雕。
就讓這些人窩裡鬥,她坐收漁翁之利。
誰叫這些都是她們欠她的,這王宮所有人,都欠她白綺玉!
廣離宮裡,女子一襲翩翩白衣,正坐在樹蔭下乘涼,突然,遠處傳來雪兒驚叫的聲音。
「王后,不好了,青郡王妃被活活打死了。」
廣離宮裡,女子一襲翩翩白衣,正坐在樹蔭下乘涼,突然,遠處傳來雪兒驚叫的聲音。
「王后,不好了,青郡王妃被活活打死了。」
雪兒一跑到璃月跟前,就焦急的看著她,小臉慘白如廝,應該是被嚇著了。
聽了此事,璃月心裡也咯登一下,這茵夢也太不禁打了,才三十板子就死掉,真是離奇。
「不關我們的事,打人是太后下的令,執行也與我們無關,雪兒你就別徒添煩憂。」璃月漠然看了眼雪兒。
如果有人敢將此事陷害到她頭上,她一定不會讓那人好過。
她行得端坐得正,清清白白,沒做就是沒做,做了就是做了,絕不遮遮掩掩。
況且,茵夢那種人也該罰,只是不知道誰那麼狠心,竟然將她活活打死。
那幕後黑手究竟是誰?難道,是太后?
璃月淡然搖了搖頭,應該不會是太后,太后雖然盛怒,但不得不顧及與景親王府的關係。
看在景親王的面子上,她肯定也會饒了茵夢,可是茵夢卻離奇死掉。
茵夢一死,景親王心裡肯定對太后有怨懟,這不是太后想要的局面。
太后只想把瑞親王和景親王控制得死死的,又如何想多生事端,讓他們恨自己?
看來,在太后與景親王中間,有個隱藏得極深的小人。
正思忖之際,外邊突然傳來無心的聲音,「王后,側妃來請安了。」
璃月抬眸一看,那入口處,南宮幽若正在宮女的攙扶下,緩緩行來。
南宮幽若踩著小碎步,臉上仍是一片含羞帶怯,朝璃月柔柔行來。
璃月冷然睨了她一眼,一張臉如此緋紅,該不會仍舊沉浸在沁驚羽的誇讚之中?
南宮幽若一走到璃月面前,先是抬眸細看一下璃月。
當她發現這個她曾經瞧不起的妹妹已經高人一等,而且模樣冰冷、沉穩淡然,已凌駕於自己之上時,心裡那種鬱悶的感覺真是令她窒息。
「臣妾給王后請安。」南宮幽若眉眼帶笑,眼底是濃濃的不悅與陰鷙,面上則笑饜如花。
璃月冷眼掃了掃這虛偽得不能再虛偽的女人,冷然道:「側妃來廣離宮,所謂何事?如果沒重要的事,請恕本宮不奉陪。」
南宮幽若這個女人,陰險狡詐,她憑什麼要給她面子。
才進來就被損了面子,南宮幽若心底在眼,表面上卻不得不繼續假笑,那如花似玉的臉上,早已掛不住任何面子。
「妹妹誤會了,姐姐只是按禮來拜見妹妹,別無他意。」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南宮幽若只好媚俗的笑了。
璃月星眸一抬,一雙秀麗的美目嵌著淡淡潤澤的光澤,一襲粉色紗衣襯得她宛若仙子,整個人懶懶的坐在美人椅上,右手輕佻杯蓋,看起來慵懶淡然,美麗得不可方物。
她可是昊雲第一美人,只消微微坐在那,薄施粉黛,便光芒四射,艷壓群芳。
「你平時計謀多如牛毛,不必在本宮面前裝了。」坦誠些她倒是可以接受。
南宮幽若計謀多是多,可惜都是些不入流的手段,令她不恥。
南宮幽若一聽,一雙美目更是蘊著濃濃的羞意,敢情璃月是不將她放在眼裡了,當著雪兒等宮女的面損她。
好歹她也是沁陽王的側妃,皇帝親口封的,地位只比璃月低一級。
璃月卻如此對自己,氣得她暗暗咬牙。
可是外面那些王妃和宮女,對她的態度比璃月還惡劣,個個凶神惡煞,小心思比她還多,真不知道璃月是怎麼在這王宮生存下來的。
璃月是她一起長大的姑娘,她以前是什麼德行她清楚得很。
一個笨弱癡呆的傻子而已,現在在自己面前裝什麼清高?
思及此,南宮幽若也不再低眉順眼,而是高揚頭顱,冷然看向璃月:「妹妹,咱們是親姐妹,姐姐一心想來探你,沒想到你做了王后,片刻就變得生分起來了。出嫁前,父親還教導我們要團結一心,互相幫助,沒想到你竟給我使臉色……」
南宮幽若正陰陽怪氣的說著,突然,後邊的無心一個冷洌輕喝:「大膽側妃,王后面前,豈容你詆毀囂張、放肆無度?」
無心一陣喝完,璃月也高抬眉梢,一雙美目冰冷的睨向南宮幽若,臉上是一片嗜人的肅殺。
南宮幽若這才意識到,面前這個女人早不是曾經被人欺凌的傻子,而是沁陽國尊貴無比、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后。
璃月冷然起身,一襲粉衣翩翩獨立,模樣清淺淡然,沉聲道:「側妃,本宮只想警告你,這裡不是南宮府,不是你想怎麼來就怎麼來的。到時候不明不白的死了,可別怨本宮沒提醒你。來人,送客。」
南宮幽若一聽,當即被嚇得花容失色,沁陽王宮的女人她不是沒聽過,個個貌美如花,是天下一絕,卻又都心計深沉,一個比一個狡詐毒辣。
要是她惹上她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現在面前的璃月才是她最大的靠山,她如果不好好待璃月,將來要是出什麼事,一定沒人幫她。
而且,那些宮女們已經在給她臉色看了,能做沁陽王的側妃,可真是提著膽子、受著壓迫做的。
怪只怪她勾引不到沁陽王,如果能得到沁陽王獨一無二的愛,看這個宮裡誰還敢給她臉色看。
想到這裡,南宮幽若立即挎下臉來,有些哀求的看向璃月,「妹妹別生氣,都怪姐姐,都是姐姐的錯,咱們是親姐妹,坐下聊聊天可好?」
南宮幽若一面說,一面拖著璃月坐到美人椅上。
璃月別有深意的看了南宮幽若一眼,便不再理她,兀自喝自己的茶。
南宮幽若有些怯弱的看了一臉陰沉的無心一眼,迅速從金蘭手中接過一盒芝麻酥,溫柔的遞到璃月面前,「妹妹你看,這是姐姐吩咐金蘭親手做的芝麻酥,味道酥脆可口,十分香甜,你要不要嘗嘗?」
璃月冷笑一聲,一把將錦盒打開,嘩的一聲將芝麻酥扔進桌上的清茶裡。
突然,那芝麻酥一遇清茶,立即把清白的茶水給染成了深黑色,看起恐怖至極。
憑璃月的直覺,怎會辨不出這酥裡有什麼?
剛才南宮幽若一帶進一她就聞出來了,只是一直沒說而已。
南宮幽若和金蘭一見那茶水的變化,兩人嚇得瞪大眼睛,當即抱成一團,驚慌的叫道:「璃月你別生氣,這與我無關,不是我下的毒,你一定要明察。」
南宮幽若說完,早已是心顫顫的看向璃月,一雙美目頓時失了顏色,臉色攸地變得慘白。
璃月不慍不怒,只是冷然看著清茶裡慢慢幻為細碎的芝麻酥,一字一頓道:
「諒你也沒這個膽子!這件事正好警告你,第一,以後別輕易送別人吃的;第二,如果本宮想整你,只是一瞬之間的事,所以你以後盡量給本宮老實點。」
南宮幽若一聽,臉色攸地變得慘白,璃月這是在暗示自己,怎麼鬥都鬥不過她,是嗎?
如果剛才璃月指證這毒是她下的,那她的一生就完了,說不定現在都到斷頭台了。
南宮幽若嚇得魂不守舍,模樣難安,邊上的金蘭也急忙跪了下來,使勁的磕頭道:「求王后饒命,真的不關金蘭的事。那芝麻酥是奴婢在御膳房碰到的一個宮女贈給奴婢的,奴婢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只知道她對人很好,聽太監們說是青鳳宮的人。」
太后?
璃月眉眼微微轉動,光憑一個小宮女的證詞,根本扳不倒太后。
而且,太后叫人做了這事,就一定不會承認。
就算抓到那名宮女,她也會矢口否認,說不定還會反栽贓南宮幽若。
這個南宮幽若,真是豬腦子,東西也不問清楚就來獻寶。
還好只是獻給她,要是換成別人,她現在早成刀下亡魂了。
「青鳳宮不是太后的寢宮嗎?你這該死的金蘭,怎麼不早說,要是王后吃了這芝麻酥,我和王后都得出事。」
南宮幽若沒好氣的瞪了金蘭一眼,雖然她很想除掉璃月,可是現在她自己勢力都不穩固,還得依賴璃月。
所以,璃月這個靠山暫時不能倒。
考慮到事情的嚴重性,南宮幽若的臉色更白了,她急忙拽住璃月的衣角,帶著哭腔的道:「妹妹,怎麼會這樣的?我才進宮,就被太后視為眼中釘,我根本沒得罪她,怎麼會變成這樣。」
璃月無奈的搖了搖頭,將南宮幽若的手硬是給拽了下去,沉聲道:「如果不想死,就乖乖呆在你的寢宮,至於其他事情,與本宮無關。無心、雪兒,我們回宮。」
「是,小姐。」無心沉穩的應聲,擁著璃月就朝前邊走去。
璃月一個不經意轉頭,發現南宮幽若整個人神情萎靡,像頃刻就崩塌一般,脆弱得令人心驚。
這點小毒就把她嚇成這樣,將來她要如何在這王宮生存?
南宮幽若顫抖的由金蘭攙扶著回到自己的寢宮,精神一度有些失控。
這王宮簡直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現在,她忽然有些想念昊雲了。
在南宮府裡,她和風姨娘深得父親寵愛,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一嫁到沁陽來,竟然成了萎萎縮縮挨打的一方。
她得想個計策,讓自己變得更強大才行。
只有這樣才能保護自己,才不會讓人看不起,更不會連睡個覺都惶恐不安了。
等她走到大殿裡,一旁佇立著的宮女們全都冷眼睨向她。
一旁服侍的姑姑們個個橫眉冷對,一見她進來,全都陰沉著臉,比煉獄還恐怖。
南宮幽若一見這些奴才這個模樣,當即火氣直衝,冷眼睨向眾人,沉聲道:「喻姑姑、李姑姑,本宮餓了,去弄點吃的來。記住,本宮要清淡點的。」
這只是個小小的試探,她倒要試探試探這群奴才究竟是些什麼東西。
果然,一聽南宮幽若的話,那生得牛高馬大的喻姑姑當即睨向邊上的小宮女,「側妃要吃東西,你們去做。」
南宮幽若仍舊氣惱的坐在主位上,整個宮裡二十多名宮女全都冷然挺立,她唯一的丫頭金蘭顫顫站在她身後,此刻她倆顯得跟小貓似的,而對面的下人才變成了老虎。
終於,等菜上來,南宮幽若俯身一看,全是十分油膩的肉類,一樣清淡點的粥或小菜都沒有。
看到這種情形,她立即咬牙瞪向喻姑姑,「啪」的一聲打在桌子上,盛怒道:「喻姑姑,你是怎麼辦事的?本宮說了要清淡點的,你竟然命人弄些油膩的,你存心和本宮作對是不是?」
喻姑姑不僅不害怕,反而沉穩的看向南宮幽若,「娘娘,剛才你也聽見了,奴婢已經按您的吩咐命宮女去做,她們做成這樣與奴婢無關,娘娘怎麼怪起奴婢來了。」
喻姑姑說完,後邊的小宮女、大宮女們齊齊睨同南宮幽若。
太后可告訴她們了,這側妃和王后關係一向不好,兩人視對方為眼中釘,恨不得拔掉對方這根刺。
所以,無論她們怎麼對側妃,都跟王后沒關係。
說不定現在王后正在廣離宮偷笑呢。
她們替王后整這個眼中釘,王后該高興才是。
南宮幽右遂看向後邊掌菜的小宮女,「啪」的一聲將桌上的一盤盤帶油的汁菜拂到地上,油脂、油湯濺了一地,所有人不僅沒被嚇到,反而都不懷好意的看著她。
「大膽喻姑姑,竟然拂本宮的意,本宮今天會讓你知道,誰是主子誰是奴才。來人,給本宮掌嘴。」
南宮幽若一喊完,後邊的人全都不動。
李姑姑也夥同喻姑姑冷笑一聲,「側妃,奴婢們是太后宮裡出來的,沒有太后的允許,你不能掌嘴。如果你不服氣,就去青鳳宮找太后。」
「還有,這桌金玉滿堂可是太后剛才賞的,她囑咐過奴婢,一定要看著側妃好好吃完,沒想到側妃竟然將菜一一摔碎,奴婢這就去稟明太后,請求太后為奴婢們作主。」喻姑姑得意的說完,意欲往門口走。
一聽與太后有關,南宮幽若再也坐不住了。
怎麼會……怎麼會又是這個太后。
為什麼宮裡的太后、皇后都這麼狠毒。
如果她們不毒,也不會爬到這個位置了。
「喻姑姑,你等等。」南宮幽若正要拉住她,在那入口處,一群身著鵝黃色宮裝的宮女正簇擁著一個妖艷美麗的年輕女子走來。
說她年輕,她也年屆四十,因為保養得很好,一張嬌顏比南宮幽若還美麗,整個人看起來像二八年華的少女,可那眉目間,儘是冷血的妖嬈。
眉心鈿著一朵枚紅色牡丹,牡丹妖嬈綻放,雙眉畫成一字眉形,眉梢邊還微微下翹,紅唇似血,鮮艷奪目。
一襲大紅鳳袍將她襯和明艷無比,一看就是那種冰冷嗜血的妖後。
眾宮女一見太后進來,紛紛恭敬的跪下行禮:「奴婢參見太后,太后金安。」
南宮幽若看著這熠熠生輝的太后,再看看地上成排跪著的宮女,心裡當下一橫。
剛才她進來的時候,這些宮女怎麼不向她行禮,更別說跪下了。
難道她在她們心中地位真的這麼低,低到連一個奴才都不如?
因為看這妖艷的太后太過入神,而且南宮幽若也有些害怕,她竟然愣在原地,忘記行禮。
找到時機的喻姑姑立即朝南宮幽若道:「大膽側妃,見到太后竟不行禮,簡直是藐視宮規,蔑視太后。」
南宮幽若一聽,立即將手交合在腰處,正要行禮,那光彩奪目的女子已經冷然揮手,朱唇冷啟,「既然都忘了,就不必補了。」
南宮幽若心裡微微一緊,不知道這妖後打的什麼主意。
但然間,太后美目微斂,不緊不慢道:「禮數不用補,補她兩巴掌。」
「太后?」南宮幽若立即作勢行禮,一邊行禮一邊像奴才一般點頭,「求太后饒命,幽若不是有意的。」
「什麼有意無意?在哀家面前,只有宮規,哀家也是依律行事,側妃你就受著點。來人,給哀家重重掌嘴!」
太后得意的說完,微微冷笑,迅速坐到邊上的主位上。
喻姑姑一聽,臉上立刻露出嬤嬤特有的得意的笑,那笑容很是陰冷,那手掌上佈滿青繭,這一巴掌打下去,一定很疼。
太后一說完,就有兩名宮女衝過去將南宮幽若押住,將她後腿一踢,「啪」的一聲壓跪到地上。
再然後,在太后冰冷的示意下,喻姑姑和李姑姑並排走到南宮幽若面前,在南宮幽若還一頭霧水的時候,「啪」的一掌重重打在她粉嫩的嘴上。
這一掌下去,南宮幽若的臉立即扭曲變形,嘴都差點給煽歪了。
而座位上的太后,則興奮的大笑一聲,她慢慢玩著鑲著妖冶護甲套的手指,不緊不慢的道:「這就是蔑視哀家的下場。眼裡只有王,沒有哀家這個後宮之主,該打!」
才說完,喻姑姑立即狠笑一聲,「啪啪」又是幾掌,打得南宮幽若頭腦暈花,滿嘴噴血。
那原本漂亮誘人的小嘴,此刻已經又紅又腫,不僅破了皮,還流著殷紅的鮮血。
狠狠打了三巴掌之後,太后才微微抬首,望著地上戰慄不已的女子,沉聲道:「都住手。」
「是,太后。」喻姑姑等人說完,忙恭敬的退到一旁。
太后得意的睨了睨南宮幽若,眼裡帶著嗜人的笑,「看在你才進宮的份上,哀家今天先饒了你。」
不給這些外姓女人一個狠狠的下馬威,沒有人會尊重她這個後宮之主。
「幽若……多謝太后饒命。」南宮幽若痛得緊緊咧嘴,嘴上早已開裂流血,說一句話都疼得要命。
心裡的恨意越積越濃,她恨不得衝上去把這個老妖精咬死。
「好了,哀家也教訓夠了,不過哀家得警告你,這後宮由哀家說了算。以後要想在這裡安然生存,就乖乖聽哀家的話。如若不然,後邊有得你受的。」
太后冷冷說完,一個艷麗拂身,轉身走出大殿。
太后一走,南宮幽若便嚇得啪的一聲軟在地上。
這太后真不是人,她是妖怪,是妖精,是老妖婆。
她比璃月危險一千倍,她就是世界上最可惡的女人。
喻姑姑等人全都得意的退到外邊,各自回偏殿休息,誰還來管這個不受寵,又沒什麼權勢,也不懂得討好人的側妃。
等南宮幽若起身,外面宮女們又開始議論起來。
「她說她是側妃,咱們可不承認。」
「這王宮除了王后是王大轎娶進門的,其他都是不正當進來的,怎麼能稱妃?」
「像那冷宮裡那些美人,全是皇帝硬塞給王的,可咱們王連看都不看一眼。心情不好的時候,還會下令斬了她們,王從來都是不能輕易接近的男子,誰要是想覬覦他,等著見閻王。」
「聽說皇帝連聖旨都沒下就將側妃送來了,開始側妃沒半點名份,相當於王后的陪嫁丫頭。後面不知道怎麼的,皇帝又下了聖旨,有聖旨有如何,還不是沒什麼名份。」
「在咱們王親自迎娶的女人,才算後宮之主,她算什麼東西?」
「切,一個無權無勢的女人,還敢和咱們太后鬥,看太后不整死她。」
「咱們王心裡只有小星兒,別的女人都得閃遠點。」
「王是多麼專一深情的男子,如果我是那個小星兒該有多好。」
「你是小星兒,你身上有瓊花胎記嗎?癡心妄想,癡人說夢。」
外面的宮女你一句我一句,聽得南宮幽若滿眼憤懣。
在她們心中,她成了不要臉的花癡,王后的陪嫁丫頭,買一贈一的貨物。
這群可惡的宮女,要是哪一天她能夠強大起來,她第一個除掉她們。
她要扒掉她們的皮,喝掉她們的血,抽掉她們的筋。
她知道,太后恨璃月,所以才會欺負自己,拿自己開刀,把對璃月的憤怒移到自己身上。
總有一天她會讓這些女人知道,她南宮幽若不是好欺負的。
她現在先隱忍一段時間,來日再慢慢計劃。
再聽一下,突然,南宮幽若的神經一下子緊繃起來,耳朵冷冷豎立,似乎有宮女在說什麼胎記的事。
想到這裡,她迅速走到外邊,不顧嘴角仍在流淌的血,努力抓住任何一個可以改變她命運的機會。
「你們在說什麼,什麼胎記?」南宮幽若扶到宮牆上,沉聲道。
那群正嚼舌根的宮女轉頭一看,正是那不受人待見的側妃,全都不屑的揚起眉。
「側妃莫非不知道?咱們沁陽王真心鍾情的是一名叫星兒的女孩,雖然找了多年未果,但怎麼也輪不到一些和太后作對的女人。」
「就是,人家星兒身上有個天生的瓊花胎記,整個世界獨一無二。」
「側妃這麼關心做什麼,莫非你身上有胎記,或者你就是那個女人?」
眾宮女齊聲說完,都哄堂大笑起來,一臉鄙夷的看向南宮幽若。
那嘴角溢血的女子一聽完,心裡猛然一震,身子赫赫發抖,顧不得斥責這些宮女,迅速轉身跑向內殿。
她們說什麼?
她們說,沁陽王鍾情一名胸口有瓊花胎記,名字叫星兒的女孩?
有瓊花胎記的女人,不就是璃月?
這麼說,璃月就是沁驚羽一直尋找的星兒?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為什麼沁驚羽一直在找那個星兒,眾人也說沒找到。
難道,他不知道璃月就是星兒?
突然,她想起上次在船上的事。
記得當時璃月將她胸口的衣襟撕開,還告訴她,想得到沁陽王的喜歡,就什麼都別說。
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她現在知道的是,沁陽王還不知道璃月就是小星兒的事,如果真是這樣,那她不就有機可乘了?
她身上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胎記,她得先知道璃月的想法。
如果璃月不想沁陽王知道,那麼她就是那個星兒。
如果璃月想讓沁陽王知道,那麼她就是真的星兒,璃月是偽裝的!
今夜她會激動得睡不著覺了。
※
月夜,夜色旖旎,月明星稀,皎潔的月光灑向大地,將整個王宮披上一層薄薄的銀紗。
樹影婆娑,燈影重重,雪白的瓊花瀉了一地。
鏡湖上面映著明麗的宮燈,宮燈將湖水染成了緋白的月色,湖上蕩著粉紅色的艷荷,荷葉翩翩,荷花瑰麗,微風輕輕拂動,吹起湖面陣陣漣漪。
芊細的柳枝垂如絲絛,倒映在水霧藹藹的湖面上,男子一襲白色金絲錦袍,漂亮的雙手手持玉簫,一雙湖泊斂灩的紫眸透著淡淡的涼薄和冰冷。
紅唇似血,瑰麗邪佞,妖嬈無雙,月光下那烏黑的墨發如同籠起一層薄薄的銀紗,墨發傾瀉落散在不寬不窄的肩上,顯得男子更妖美動人。
男子神情落寞的看著天上白亮的明月,眉宇間含著淡淡的思念與憂愁。
腰上繫著一條緋紅墨彩的雲帶,雲帶上綴著瑪瑙、玉珠等華貴之物,在微風的輕拂下,雲帶繾綣飛舞,輕落翩然,連同他那殷紅如朱的唇,宛若暗夜裡美得令人窒息的妖精。
子嗣之約?
他的心,他的人只屬於星兒一人。
要他和別的女人生孩子,哪怕是璃月,他也過不了這個坎。
當初答應娶璃月,也不知道是他哪根筋紊亂,在不知不覺相處的過程中,他發現,他竟然會因為璃月的喜怒哀樂而難過開心。
因為星兒快樂而快樂,因為星兒悲傷而悲傷。如果有誰敢傷害星兒,他會讓他們生不如死。
星兒是他活在這世上唯一的祈願,曾經無數次的幻想,星兒會在某個時刻出現。
比如,在這唯美皎潔的月夜,星兒像仙子般走向她。
或者在花市、夜市、燈市,他和星兒不期而遇,兩人促膝談心,自由幸福的過一生。
必須要強大起來,必須為了星兒的幸福和安全,除掉一切可能阻擋他們幸福的根源。
思忖完,男子微微沉眸,一雙美目淡然掃向遠處的鏡湖。
但然間,一陣輕然的腳步聲至遠處傳來,男子一個轉身,發現那不遠處正慢慢行來的,竟然是一襲白衣的寐生。
男子心裡閃過一抹不悅,嘴角邪佞的勾起,冷然看著走過來的小俊公子。
「王,東方小姐在外面跪著,說要求見王。」寐生拱手,模樣嬌俏,一雙烏黑的大眼睛微微輕眨,當他看到男子那邪魅的眼神時,立即將頭低下。
「不見。」男子想都沒想,一雙玉手背有身後,長身玉立,手心裡是慢慢轉動的玉簫。
「那王何時去廣離宮?」寐生忙恭敬的抬眸道。
「現在。」男子清潤出聲,等寐生反應過來,他已經走到鏡湖出口處了。
星月宮外邊,一輛華麗的金色轎攆早已侯在那,十二名宮女打著各色燈籠齊齊立在兩旁,見那翩翩白影的俊削男子出來,所有人都在心裡驚歎一聲,隨即陷入安靜。
一直跪在邊上的東方瑾兒一看那瑰麗無雙的男子走出來,立即起身,跌跌撞撞的走到男子面前,在男子銀白玉靴快踏上轎攆這前,猛地磕了個頭。
「瑾兒拜見表哥,表哥金安。」
一聽聲音,沁驚羽這才將冰冷的戾眸移到一身嬌弱的東方瑾兒身上,一雙美目邪佞的睨向她,輕啟朱唇:「什麼?」
東方瑾兒一聽,立即破涕起身,輕提裙裾,兩眼仰慕的看向這宛若天神一般的尊貴男子,此時男子一臉淡漠,朱唇殷紅,一襲華麗的絲袍將他的王者之氣全部襯了出來,顯得他更加妖冶逼人。
「瑾兒好想告訴表哥,瑾兒沒有害您。當時皇后用計逼迫我,我只想暫時緩住她,才答應指證你。表哥,請你相信瑾兒,瑾兒真的沒有半點害你之心。皇后叫人掌我的嘴,又想叫人欺辱我,為了保住我這可憐的清白,才答應皇后那可惡的要求,求表哥明鑒。」
「孤王有說過不信你?」男子冷然啐了句,紫眸冷然睨向東方瑾兒,神情明明滅滅,不鹹不淡。
東方瑾兒一聽,心裡的所有鬱積全都散發出來,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沉了下去。
心中的大石落地,東方瑾兒高興得喜極而泣,她梨花帶淚的看向男子,有些可憐的哀求道:「表哥,瑾兒還想告訴你一件事。」
男子緘默不言,只是漠然看著面前的東方瑾兒。
東方瑾兒一看就知道他是默然答應了,她立即有些害羞的拍了拍自己的心,小臉如薔薇般緋紅,緊張得全身沁滿細小的汗珠。
這件事是她考慮良久才決定的,在歷經皇宮那一劫之後,她終於明白生命的意義。
人生太短暫,有些話不說,就晚了。
所以,哪怕是丟人,哪怕是被拒絕,哪怕是說了見不到第二天的陽光,她依舊會堅持自我,將她一顆熱烈的心告訴男子。
如果不說,那他一輩子都不會知道。
如果她說了,他有可能會拒絕自己,但他至少知道了。
男子俊眉一挑,有些不悅的睨向東方瑾兒。
這時,東方瑾兒忙擺了擺手,焦急的道:「表哥放心,瑾兒馬上就說。」
男子又是俊眸輕抬,嘴角那抹淡淡的不悅越來越濃。
「是……是這樣的,表哥,瑾兒早就想告訴你,瑾兒……喜歡你。」東方瑾兒有些小鹿亂撞的說完,心裡緊張得直打鼓,一雙漂亮的大眼睛也悄悄去瞄轎攆上的男子。
哪知,男子一臉平靜,似什麼都沒聽見一般,眉目如畫,淡然碎道:「孤王已經習慣了。」
還以為是什麼事,原來又是些無聊女人的表白。
二十二年來,他聽花癡女人的表白比吃他的鹽還多,所以聽到一點感覺都沒有。
除了厭惡,還是厭惡。
什麼習慣了?
東方瑾兒小臉紅得跟蘋果一樣,又怯弱的看了俊削男子一眼,輕輕的道:「表哥,瑾兒……知道自己是妄想。瑾兒不求什麼,只求表哥能幸福,只求無論表哥走到哪裡,都知道在遙遠的皓州大地上為你祈福。」
男子輕沉劍眉,白皙的臉如同天然雕刻般稜角分明,星眸淡淡看著天上的繁星,孤寂的道:「我的心已經容不下第二個人了,所以……」
男子才說完,轎攆便被侍衛們輕輕抬起,東方瑾兒聽到那句話,心如雷擊,又怕表哥突然走掉,心裡溢滿陣陣失落,悶悶的道:「表哥,你要去哪?」
轎攆緩緩出發,男子星眸微斂,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意,「當然是和王后洞房。」
不然她以為還有什麼?
和王后洞房?
等東方瑾兒反應過來,轎攆早已消失在不遠處,留下一片空寂的氣息。
表哥剛才竟然說,他的心已經容不下第二個人了,所以……
聽到這一句,她的心突然陷入狠狠的窒息。
所以,她要有自知之明的閃開麼?
星兒,都是那個星兒,如果沒有那個迷惑表哥的星兒,表哥也不會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他可知道,她喜歡了他七年。
七年,整整七年,她天天都躲在月樹後邊偷瞄他的一切。
她喜歡他不羈走路的模樣,欣賞他沉穩冰冷的氣場,在意他喜歡吃什麼,喜歡玩什麼。
他聞香品茗,她也跟著研詩作畫。
他醉酒舞劍,她會在暗夜裡坐在月樹下,淡淡聞著空氣中那好聞的酒香。
而現在,她最愛最疼惜的男子,竟然要去和別的女人琴瑟和鳴,只丟給她一句,他習慣了。
如果時間能回到從前,她寧願沒有認識如此優秀特別的他。
這樣,她的心便不會痛。
感覺在自己表白之後,表哥看自己的眼神越來越厭惡。
早知如此,她就不表白了。原以為表白會有一絲成功的機會,沒想到,只會加重她和表哥的距離。
她剛才的確是太衝動了,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她現在有可能和表哥連表兄妹都做不成了。
今日的廣離宮燈火通明,與星月宮的靜謐不同,更顯得有些熱鬧歡快。
璃月、雪兒、無心、酒兒、寧兒,聯同其他宮女坐在玉凳上,手裡正清理著地上淤積了灰塵的經書。
這些經書許多與內力相關,璃月想找幾本來加強自己的內力,就吩咐無心她們一起找了。
不知道提到什麼話題,所有人開始談夢想,雪兒首先暢想起來。
她雙手合併,將漂亮的大眼睛微微輕寐,纖長濃密的睫毛一閃一閃的,「如果有一天我有了內力,我就把南宮府隔壁的二丫打成肉沫,炒了吃。」
眾人無言,看來雪兒和二丫有一段辛酸的故事,許的願望都與她有關。
輪到無心,無心微微斂眸,沉聲道:「我只希望替父親報仇,救出正在獄中受苦的父親。」
所有人一聽,情緒頓時低落幾許,璃月淡然的看了無心一眼,暫時無言。
如果她永遠忠於自己,幫幫她又何妨。
到了酒兒,酒兒先是抿了抿唇,接著看向窗外的月色,又羨慕的復看了璃月一眼,懶懶道:「如果有一天,我也能像王后一樣,找個長得好看、有權有勢、溫柔專情、浪漫霸氣、尊貴無比的驚世天才就好了。」
一提起沁陽王,所有人都立即插嘴。
雪兒趕緊雙手合併,匆忙的搖了搖頭,用哀求的聲音看著天上的明月,「月老月老,我剛才的願許錯了,懇請你再還我一個。我也想找一個溫柔多情、長得像妖精一樣的夫君……」
無心趕緊瞪了雪兒一眼,白了她一眼:「這是你所有願望中最難實現的一個,哈哈……」
「好啊,無心,你竟敢打趣我。」雪兒朝無心乾瞪眼,又揪了揪鼻子,狠狠的插腰道:「無心,我最難實現的願望是:無心有人要,哈哈。」
酒兒一聽,又打趣道:「你們倆都沒人要,一個太溫柔像淚包,一個太冰冷像石頭。」
兩人聽完,迅速轉頭直面酒兒,大聲笑道:「你才沒人要,你太狡詐像奸細。」
原本打趣別人的酒兒一聽奸細這個詞,小臉登時就緋紅起來,所有人又大笑一番。
金色轎攆才到宮門前停下,男子就聽到裡面傳來的陣陣輕笑聲。
這聲音中,似乎還有璃月銀鈴般的笑。
聽到這陣舒心慵懶的輕笑聲,男子也不由得放鬆心情,漠然朝大殿裡走去。
「沁陽王駕到!」
太監一聲高唱,整個大殿裡的笑聲立即嘎然而止,足見這男子的威懾力有多強。
正圍著璃月笑的宮女們全都退到一旁,小臉緋紅,恭敬的低著頭。
璃月見男子走進來,也淡然起身,將邊上的宮女全譴了下去,微微抬眸,淡定自若。
「你來了!」
手裡拿著一些增加內力經書的璃月,一看是那俊削光芒的男子,忍不住抬眸多看了他兩眼。
這一看,雙眸對視,她能感覺到他紫眸裡那片深深的灼熱,只好迅速將眼睛移開。
真是個璀璨到令人移不開眼的男子,他身上彷彿籠罩著一層淡淡的紫色光輝,將這片安靜的宮殿照得熠熠生輝。
沁驚羽看到璃月臉上沒了笑容,神色略有些微怔,然後依然是淡漠涼薄。
在看璃月那一襲輕便的粉色紗衣,紗衣服順的貼在她玲瓏有致的身上,絲絲垂順至腳踝,把她襯得宛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一雙美目濃情化黛,一點降唇如潤澤如蜜,一汪星眸烏黑深邃,一頭青絲寸寸如綢。
如此驚艷四射的女子,看得他喉嚨有些乾澀,眼裡氤氳著淡淡的情慾。
璃月看著沁驚羽奇怪的眼神,有些謹慎的轉了轉眼珠,他這樣盯著她,像要吃了她似的。
這只狂野的豹子。
「不知王深夜來廣離宮,所謂何事?」璃月面上不鹹不淡,心裡卻有些慌張,便用手端了杯茶,輕輕把玩著白如玉的杯柄,以掩飾自己的緊張。
沁驚羽思忖一下,淡然抬眸,眉目如畫,眼若寒星,冷然啟音:「你們剛才在笑什麼?」
怎麼他很少見她真正的笑過,剛才那陣銀鈴般的笑聲明明是她的,可他一進來,她就不笑了,難道他是要吃人的老虎?
璃月瞼開雙眸,再次審視了一下問自己的男子,心裡的緊張感突然少了不少,原來他問的是這個。
「只是笑一些簡單的東西,女孩子家打趣而已。」
璃月淡然抬眸,總不能說幻想嫁個什麼樣的男人吧,這樣沁驚羽不得把她掐死。
所有宮女都由無心、雪兒領了出去,在出去時,酒兒忍不住多瞟了男子一眼,眼裡是滿滿的傾慕。
等宮女們全離開之後,燈火通明的寢殿只剩下有些尷尬的兩人。
璃月將經書放到烏木玉案上,有些頗不自在的看向男子,「夜深了,王是不是要回寢宮休息。」
這樣的感覺還真是不妙,兩人中間彷彿有些奇怪的東西漂浮在空氣中,壓得她的心窒息難安。
男子見她趕自己走,星眸裡的霧氣便越來越深,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涼意,抬眸道:「孤王只是來和你商議三月之約的事,太后聯合眾臣以子嗣相逼,孤王絕對不能輸給她。」
璃月一聽,微微沉眸,怪不得覺得他的眼神奇怪,原來他想和她生孩子。
和一個沒有感情基礎的男人生孩子,她辦不到。
而且,以後她有可能會去尋找自己的自由,有了個小小月或者小小羽,應該會有些麻煩。
不過,憑沁驚羽這副妖美的長相,要是真的必須生個孩子,她也會考慮考慮,畢竟那生出的孩子可是舉世無雙、又一個小妖精。
沁驚羽是一個傳承後代的好苗子。
想了想,璃月朝男子露出一個淡定的笑,抬了抬眸,微轉眼珠道:「我也想找你商議這件事,無論用什麼方法,我們絕不對被太后控制,一定要贏。」
才說完,她才發現,她這麼多事幹嘛。
人家太后說了,如果三個月她懷不上子嗣,就按民意替王納妃。
哪個男人不希望多多納妃,巴不得天下的美人都歸自己,她在這擔什麼心。
可是,沁驚羽不是這種男人,如果他是,在宮宴上他直接就答應了,何必和太后賭。
看來,沁驚羽不想娶風麟送的美人。
思及此,璃月微微轉動星眸,思索一下,輕聲道:「我們可以收買太醫,讓所有太醫撒謊,說已懷上子嗣。」
聽到這裡,男子微微沉眸。
思索一下,璃月立即搖了搖頭,沉穩道:「不行,許多太醫是太后的人,即使當時收買了,後面肚子大不起來,太后一樣會懷疑。」
一聽這話,男子又微微抬眸,訝異的看著璃月,這些歪點子她也想得出。
「你不是一向討厭太后,她總和你作對嗎?要不這樣,我們在三個月之內把她解決。」璃月說著,用手在脖子前比了個卡嚓的姿勢。
沁驚羽星眸裡再次閃過一陣微愣和訝異,暫時不言。
璃月見他不應,以為這些方法不行,又看了看窗外皎潔的月色,將手指放到淡粉的嘴角,繼續道:
「你們這裡診脈是女人躺在蘿帳裡,伸出一隻手來給太醫診。既然如此,到時候我們就找一個真的孕婦,讓她和我藏到蘿帳裡,然後讓太醫診她的脈,這不就行了?等診完脈,確定我『懷上』之後,為防出紕漏被人察覺,我可以在肚子上墊一隻小枕頭。還有什麼嘔吐、嗜睡的跡象也不難偽裝。」
你們這裡?
一聽這話,男子眉梢再次冷冷挑起,額頭似乎有蕩起幾條黑線,當場石化在原地。
什麼叫你們這裡,她不是這裡的人?
小花樣多,說話奇怪,越來越值得他研究了。
璃月見他不答話,繼續思索一下,點了點頭道:「等枕頭戴了幾天,大概四、五個月時,突然,我來個腳底一滑,不小心將枕頭滑了出來,孩子也就跟著流產。這樣的話,這件事不就可以圓滿結束,而且我們還贏了太后,又不用真的生孩子,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男子一聽,雙眸裡蘊著冰冷的肅殺之氣,一隻大掌迅速伸向前,緊緊捏住璃月的衣襟,邪魅冰冷的道:「你再說流產這種混話試試?」
她腦子裡的計謀也太多了吧,真善於偽裝,心思多得要命,繞得他頭大。
還敢在他面前提流產、滑倒這種混話,找死是不是?
他的女人絕不容許有這種情況出現,如果她敢這樣對他的小小羽,他一定第一個不放過她。
璃月有些焦急的瞪了瞪盛怒的男子,立即有胸前擺手道:「你別動怒,這只是假設,這是假的,不是真的。」
「假的也不行。」
少廢話!
說完,男子才將大掌拿開,璃月趕緊鬆了鬆自己的衣襟,他想憋死她啊。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說什麼方法行。」璃月被憋得小臉漲紅,一肚子氣,冷冷瞪著面前一張臭臉的男人。
她說的那些方法都是書裡常見的,哪裡不行了?
這些方法本來就可以試一試,說不定能成功。
反正她們的目的是打敗太后,只要把太后打贏就行了,其他的可以以後再說,現在不需要管那麼多。
沁驚羽看著嘴唇殷紅、小臉淡紅的璃月,喉嚨突然有些癢,身上也微微一緊,一股熱氣蔓延四散,心裡也激動緊張起來。
驟然,男子深邃的看著面前誘人的小白兔,玉手攸地挑起她圓潤白皙的下顎,用低沉且沙啞的聲音在她耳邊低喃,「孤王知道一個方法,比你那些方法厲害多了。」
「什麼……什麼方法。」璃月烏黑色的瞳孔迅速放大,漂亮清澈的大眼睛有些輕顫的看著面前俊削的男子。
心裡迅速一緊,她覺得自己要被這磨人的感覺壓制得快窒息而亡。
男子一雙美目灼如皎月,十指纖纖,輕輕在璃月臉上輕撫,喉結微微蠕動兩下,用帶有磁性且溫暖的聲音道:「這個方法又快,又好。不用你偽裝滑倒、裝嘔吐;不需要花心思收買太醫;更不會打擾人家孕婦的清靜。那就是……真懷孕。」
「你!」璃月猛地瞪大眼睛,驚呼一聲,他竟然要和她真的生孩子,她不幹,堅決不幹。
「我什麼?」沁驚羽微微輕喃,聲音溫柔且慵懶,眼裡全是濃濃的情慾,身上彷彿溢著一層曖昧的氣息。
「你可惡,欺負女人,我不同意。」璃月冷然撅起嘴,沒想到沁驚羽竟然想乘打賭的機會那個她。
她們沒一點感情基礎,她絕不會在逃離王宮前,和一個沒有感情基礎的男人生孩子。
要是她懷上沁驚羽的孩子,他一定不會讓她離開,他有可能會出動軍隊將她禁錮在沁陽。
王宮這種壓抑的生活,她很不喜歡。
她嚮往自由,想和天上自由飛翔的小鳥一起,遊遍天下,看遍世界。
男子微微一愣,那湛紫冰眸裡氤氳旖旎,朱唇殷紅,迷濛的看著在生氣卻很可愛的小女人,突然一個大灰狼式的撲向她,將她晶潤的紅唇迅速含住。
他霸道的舌尖狠狠的撬開璃月晶瑩的貝齒,佔有慾的吸吮著她香檀內的芳香,朱唇在她粉蜜色的淡唇上撕吸,啃咬,狂野霸道。
「沁……唔……」璃月的唇被他狂野的佔有,她只得騰出一雙小手去打他。
哪知,男子力氣太大,輕輕的拉就將她的手扣在胸前,高大俊削的身子將嬌小的她壓到窗前,皎潔明麗的月光灑在男子那邪佞溫柔的眼瞼上,他一排濃密的眼睫毛比刷子還亮,將他襯得晃若神明。
好熱,好刺激,好緊張,好激動。
除了這些感覺,璃月的心也迅速顫抖,被一個美得似妖精,霸道似野豹的男子強吻,她又緊張,又有些神志不清。
這種感覺真的令她……快樂到要窒息。
是的,快樂,被一個她不愛的男人強吻,她竟然會覺得很快樂。
為什麼會有這種可惡的感覺,她和沁驚羽只是合作關係,她為什麼會心弛神往,不禁不排斥他濃烈狂熱的吻,反而還有些貪戀這種味道。
男子繼續耍賴似的緊扣她的下顎,左手一把捏住她意欲反抗的小手,體內是一種翻騰的狂熱感,野性魅惑,恨不得把香甜如蜜的她一口吞進肚子裡。
「不,不要……」璃月吱唔著出聲,剎那間意識清醒,唇與舌交織,她一說話便不小心咬到他的唇。
這一咬,兩人便微微愣住,男子唇上有種鹹濕的血腥味。
他微微舔了舔唇,更加霸道的覆上璃月,逕直攻城掠地,從她溫潤的唇一路到下顎,再向下到白如羊脂玉的玉頸,然後停在她優美漂亮的鎖骨上。
玉月難受的輕溢一聲,這種感覺怎麼這麼強烈,說實話,在現代她還是……一枚純情的小女人,並沒有和向南發展到這種地步。
兩人最多親親抱抱,根本不像沁驚羽這麼霸道狂野。
「唔,沁驚羽,我不要……我們只是合作的關係,不用……真的生孩子。」嘴裡是男子嗜血但香甜的鮮血,這種刺激到極致的感覺,將璃月拋到幻美的天堂。
聽說,幻美刺激的極致,是天堂的頂點。
突然,男子如狂風驟雨般停下,一頭烏黑的青絲傾瀉散落,漂亮的星眸癡然的睨向璃月,喉嚨乾澀沙啞,低沉的道:「你是我的女人,當然要承受我。」
他實在是太想要她了。
真想把她抱到床上,狠狠欺負一頓,這種感覺縈繞他太久太久。
「我不是你的女人,為什麼要承受你。」璃月抬了抬眸,有些不自然的轉動眼珠,小臉緋紅如霞。
一看她又臉紅的樣子,沁驚羽眼底又溢出一抹清潤的笑,嘴角邪惡的勾起,邪邪一笑,「你是孤王十二抬大轎迎進王宮的王后,陪丈夫進洞房是一個妻子該有的責任,如果你不從,孤王不介意硬來。」
「沁驚羽……唔……」璃月正想叫,那霸道的男子又將雙唇狠狠覆了上去,狂烈的撕咬著她早已紅腫的唇,永不願停歇。
「璃月……」男子輕輕瞼下眼眸,皎潔的月光灑到他烏黑的墨發上,微風吹起他翩然的袍子,此刻的他,宛若靜謐中盛開的一朵紅蓮,妖冶邪魅,冷戾狂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