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瑾年說:“有什麽事?”
喬安好說:“怎麽了?”
喬安好又開口:“你說吧……”
陸瑾年也開口:“你說……”
連續兩次默契,讓兩個人的話都沒說完,就忍不住莞爾一笑。
過了片刻,陸瑾年紳士的又開口,說:“還是,你先說吧。”
喬安好安靜了一會兒,並沒有和陸瑾年在爭,扯了個笑,雙手端正的放在了餐桌上,坐姿規規矩矩的直視著陸瑾年:“那好吧,我就不客氣了。”
陸瑾年輕輕地“嗯”了一聲,放下手中的筷子,目不轉睛的凝視著喬安好。
喬安好面前陸瑾年眉眼清俊的容顏,喉嚨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樣,讓她無法喘息,有些話,在心底已經盤算過好多遍,還沒說出口,悲傷和難過已搶先將她淹沒。
喬安好的舌尖在嘴裡動了好幾次,始終都沒張開口,最後勾起唇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壓下湧上眼底的酸澀,交握在一起的手微微用了一下力氣,才深吸了一口氣,望著陸瑾年,語氣如常的說:“嘉木哥昨天出院了。”
陸瑾年直視著喬安好的視線,明顯凝滯了一下,仍舊保持著剛剛的姿態,一動不動的繼續注視著喬安好,好半天,才點了點頭,表示知道,又過了一會兒,他聲音很淡的問:“他還好吧?”
“嘉木哥挺好的,身體恢復得也好,不過醫生說還是要多注意休養……”喬安好只是告訴陸瑾年一些許嘉木的基本情況,就有些說不下去了,她彎起唇,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又明媚豔麗的笑了一下,眼底卻浮現出了一絲晶亮,她在心底默默地數了三下,然後就開口說:“嘉木哥出院了,你以後就不需要在扮演嘉木哥……”
喬安好說到這裡的時候,聲音輕顫了一下,只能努力地揚著自己有些僵硬的唇角,將後面的話說了出來:“我們也不需要在扮演夫妻了。”
陸瑾年這次沒有說話,也沒有反應,望著喬安好的視線,變得有些沉重。
喬安好抬起手,捂著自己的臉,閉著眼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用指尖快速的抹走自己眼角的濕潤,放下手,衝著陸瑾年仍舊是一臉溫暖的笑:“所以,我們之間的協議,也要結束了。”
陸瑾年坐在喬安好對面的餐椅上,睫毛都沒有眨動一下,一眼望去,就像是一尊雕像。
“我剛剛喊你,就是為了跟你說……”喬安好停頓了一下,屏著呼吸繼續開口,說話的語速很緩慢,幾乎是逼著自己,一個字一個字將後面的話硬生生的保持著平穩,擠了出來:“我要走了。”
喬安好拚命地壓著快要湧出來的淚水,聲音帶著一絲輕顫,繼續說了一遍:“我要走了,我要從你這裡搬走了。”
對面坐著的陸瑾年,依舊沒有絲毫的動靜。
餐廳裡一片寂靜,氣氛低落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