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抱月衝她哼了聲,“你管我呢!”
又對馬冰道:“快走吧,回頭我再請你玩。”
馬冰跟她對視一眼,“好。”
如今謝鈺已然起了疑心,她要動手,便是自己跳出來。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便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阻止。
謝鈺的為人她很了解,除非有切實的證據,否則絕不會貿然行動。
所以,她必須要有鐵打的不在場證明。
馬冰再看那鴇母,心情不免有些許微妙。
現在你對我這樣笑臉相迎,若來日知道我策劃幫你家姐兒逃跑,只怕生吃我的念頭都有呢。
不過張抱月不過是當年她花五兩銀子買來的,這些年替她賺了何止五千兩,也夠本了。
馬冰下了樓,果然見阿德跟個亂毛雞似的,一張臉紅中透紫,被一群窯姐兒堵在牆角摸來摸去。
“使不得使不得……”這倒霉孩子聽著快哭了,拚命抵抗,奈何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這裡遠不止四隻手。
“姐姐們住手吧,我,我成親了的……”阿德可憐巴巴地哀求。
殊不知他越是這個樣子,姑娘們就越興奮。
“哎呦,便是成了親的才好呢!”
“來來來,給你摸,看是奴家軟啊,還是你家娘子軟?”
“嘻嘻,可不是,男人們啊最喜歡偷腥的,便是那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得著不如偷不著……”一個窯姐兒將高聳的胸脯猛地往他眼前一送,“如今,我便給你偷了!”
“媽呀!”阿德眼見著一坨軟肉襲來,頓時驚得魂飛魄散,臉都白了,拚命往後退。
可他背後已是牆縫,卻又往哪裡退?
眾人哄堂大笑。
“好啦,姐姐們,看我的面子,且放他一馬。”
阿德便是如聞天籟,淚眼婆娑地望過去,“馬姑娘!”
這是同僚嗎?
不,這是救命的菩薩!
眾姑娘便都一哄而散,仿佛丟開一隻爛桃兒似的瞬間舍了阿德,轉而圍著馬冰轉起來。
“哎呀馬大夫,這就要走了麽?”
“是呀,多待一會兒吧,也讓我們伺候您。”
“可不是,每次來了就只找她,我們究竟差哪兒了?”
馬冰遊刃有余地回應著,上前提起仿佛死過一次的阿德,還順手替他拉上不知被誰扯開的衣襟,對眾人笑道:“得了,不必送了,趕明兒有空再來。”
說罷,果然拖著阿德往外走。
眾姑娘們十分戀戀不舍,一窩蜂擠在門口衝她招手,“再來啊~”
走到半路了,阿德才“悠悠轉醒”,劇烈地抽噎一聲,兩隻眼睛裡刷地流下淚來。
完了,他不清白了!
那些大人都忒壞,謝大人使喚元大人,元大人又指使他……
馬冰失笑,翻身上馬,“不就給人摸幾下,又不會掉塊肉,看你這德行,衙門出什麽事兒了?”
阿德勉強收拾了下支離破碎的貞操,將那個孩子的事兒簡單說了遍,剛說完,抬頭就已經能望見衙門口了。
“看,那不是?”阿德眼睛一亮,指著牆根兒底下一個小小的身影說。
馬冰定睛一看,是個約莫六七歲的孩子,一身靛藍布衣,雖不大值錢,但很是乾淨齊整,應該是個好人家的孩子。
可一個小孩兒,怎麽天天往這兒鑽?
“小孩兒!”
馬冰打馬過去,叫了一聲。
正在門內觀察的謝鈺和元培一聽,都是一驚。
阿德也在後面慌忙提示,“馬姑娘,不能喊,不能喊啊!”
那小孩兒忒膽兒小,但凡有人一叫,就跟貓仔兒似的竄了。
回來的路上不都說了嗎,怎麽馬姑娘竟忘了?
果不其然,馬冰這一嗓子一出,那小孩兒瞬間一個激靈,竟拔腿就跑。
早有準備的馬冰一甩馬鞭,大黑馬嗖地竄了出去,眨眼功夫就到了那小孩兒身邊。
馬冰也不下馬,竟單手控韁,偏開身子,狠狠彎腰將他撈上馬背!
那小孩兒還沒回過神來便覺雙腳離地,然後一陣天旋地轉,低頭一看,哇,好高!
他頓時嚇得動都不敢動了。
這一連串動作隻發生在頃刻間,謝鈺剛叫了聲好,馬冰就夾著那孩子打馬回來。
之前打馬球時,他也曾用過這招鐙裡藏身,但當時隻為打球,並不負重。
而今天馬冰這一手,力量、技巧、膽識,以及出手的時機,無一不精,只有經驗最老到的騎手才能辦到。
小孩兒這會兒才回過神來,拚命掙扎。
馬冰往他腦門兒上彈了下,“再動,把你扔下去。”
謝鈺:“……”
說好的對小孩子要溫和呢?
卻見那小孩兒果然如凍僵了的鵪鶉,縮著不敢動了。
馬冰利落地滾鞍落馬,又把那孩子丟給元培,啼笑皆非地看著這幾個大男人,“你們也忒矯枉過正,雖說對孩子要和氣,可跑了還怎麽和氣?”
眾人:“……”
還真是。
傻了不是!
他沒有太多對付孩童的經驗,又擔心太過強硬嚇著他們,難免束手束腳,竟忘了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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