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皇甫五芹靈動中帶著無奈的腔調,孔艽非但不生氣,反而笑得更燦爛了。
他如今修為大漲,可不單單是突破九境這麽簡單。
閉關三月有余,他硬是憑借著在西嶺山脈和西煌福地的數場慘烈戰鬥的積累,以及過人的資質,在沒有服用小破境丹的前提下,突破了養輪九境。
並且在突破的那一刻,服下了七成半藥力,近乎精品的小破鏡丹。
將九境的修為直接提升到了巔峰。
所以心情才如此大好。
不等孔艽主動將這個好消息告知於三人。
水竹生、上官雨舟就第一時間察覺到了孔艽氣息的不對勁。
初入九境的水竹生,在看到孔艽的第一眼,就感覺到了後者體內流露出的那股圓潤無暇的渾厚氣息。
“九境之巔!”水竹生輕吐出四個字眼,臉上的平靜在難以維持。
上官雨舟更是扶額哀歎一聲:“孔師弟,你是怎修煉的。”
兩年前,孔艽還只是養輪六境啊。
短短兩年時間,就從六境達到了九境。
完成了大部分修士一生都不可能達到的成就。
這修煉速度,在各派仙苗中都算是頂尖了吧。
“怪物!”周圍圍觀的修士,在感知到孔艽的氣息後,甚至給孔艽打上了怪物的標簽。
還好,蒼梧派已經有了一個怪物。
有皇甫五芹在前面頂著,孔艽也不算一枝獨秀了。
一眾人許久才從這巨大的震驚中回過味兒來。
不等他們上前,拿著自己備上的賀禮來給孔艽道喜。
皇甫五芹眸子上下打量孔艽一番後,突然開口:“走吧,帶你去內門!”
皇甫五芹的話聽在上官雨舟、水竹生的耳中,兩人相視一眼,明白了她的意思。
按照蒼梧派宗門規定,突破九境的外門弟子,就有資格拜入內門,成為正式的內門弟子的。
內門弟子才是一個門派的根基所在。
享受最高規格的宗門資源和待遇。
水竹生也是前些日子突破九境後,被接入內門的。
孔艽自然也明白皇甫五芹的意思,將情緒收斂後當即微微點頭:“請皇甫師姐帶路。”
說著,孔艽又朝上官雨舟笑了笑,擺手道:“上官師兄,等我回來喝酒。”
在外門眾多弟子矚目之下,剛剛突破九境的孔艽,便被皇甫五芹帶走,向著內門方向而去。
望著兩人在雪地裡越走越遠的背影。
外門弟子們,一個個露出羨慕之色。
“居然是皇甫師妹親自來接,水竹生師兄之前都沒這待遇。。”
“也是,孔艽師兄和皇甫師妹是咱們蒼梧派弟子中,在潛龍榜裡最靠前的兩人了。”
“可以看出宗門對孔艽師兄的重視。”
……
隨著內門結界泛起波紋般的漣漪。
孔艽與皇甫五芹的身影緩緩從其中走出來。
感受著內門比外門充沛了數倍的靈氣,孔艽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氣,感歎道:“我又回來了!”
皇甫五芹沒好氣的瞥了突然停下腳步的孔艽一眼,姣好的嗓音催促道:“別矯情了,跟我走。”
“好!好!好!”孔艽滿臉笑容的跟上。
隨之他又聽到了前方帶路的皇甫五芹的聲音。
“你這修煉速度也是不慢了。只是突破九境之巔時動靜太大,連內門的升輪都感應到了。”
“那些以普通人靈之精,突破升輪的修士也不過如此。”
“也難怪,霜雪之精嘛。就是日後突破升輪時,可要選個好地方了。”
說到這裡,孔艽看到了皇甫五芹側臉上的凝重,她那雙凌厲如電的眸子看向了自己,很是嚴肅的叮囑道:“那時候你最好出去突破,不然霜雪之精凝聚道基時產生的異象,根本瞞不住。”
通過皇甫五芹的話,孔艽隱隱有了些不好的預感,低聲應道:“門派裡不安全?”
“安全!起碼內門是絕對安全的,掌生想進來都得掂量掂量。”皇甫五芹說這句話時倒是信心十足,但話鋒忽而一轉。
“出了蒼梧派可就難說了。”
這句話像是理所當然,可皇甫五芹又似乎有另外一層意思。
“好在你師姐我升輪後,可以給你分擔一下壓力。”
“但你突破時異象要是太大,保不準那些人就把刀刃對準你了。”
“師姐說的是定嶽宗?”孔艽和皇甫五芹的眼睛對視在了一起。
“不完全是。”皇甫五芹緩緩搖頭,嗓音裡帶著些忌憚。
“這幾百年來我們蒼梧派隕落的那些天才,也不全是定嶽宗動的手。”
“總有些肉身幾乎奔潰的老家夥,需要一個新鮮的容器。”
“要是那個容器天資不俗,還有地品天地之精的話,就更好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孔艽要是還不明白就真傻了。
眼睛裡閃爍出忌憚。
“奪舍!”
他可是經歷過奪舍的人。
要不是有雲紋碑在識海中,還真讓葛峽成功了。
一般要行奪舍之舉的修士,實力都在掌生之上,畢竟只有掌生大能能凝聚神魂,肉身死亡後,依舊可以神魂奪舍。
要是再碰上一個試圖奪舍自己的掌生大能。
恐怕運氣就不會那麽好了。
“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上雲紋碑上,我還是聽皇甫五芹的,要升輪時,找個犄角旮旯。”孔艽如此想到。
在孔艽和皇甫五芹一問一答間。
孔艽發現皇甫五芹並不是帶自己去往內門主峰方向。
而是來到了內門主峰之後。
眼前的大地上,有一道天然的裂痕,一直延伸到大地的最深處。
地裂中,有濃鬱到令人發指的靈氣朝著外界噴湧。
就這個區域而言,靈氣濃度和西煌小福地有得一拚了。
“這裡是?”站在地裂的邊緣,孔艽一臉疑惑的看向皇甫五芹。
既然是拜入內門不是應該去主峰嗎?
“內門儀式日期還沒到呢,宗門祠堂也有固定開放的日子。”皇甫五芹耐心的給孔艽解釋著:“在此之前,先帶你去個地方。”
“這下面?”孔艽眯了眯眼睛。
地裂之下靈氣氤氳得不像話,白蒙蒙一片。
他修煉的膚淺瞳術洗目咒都看不穿著裂縫之下的情況。
“嗯,這是每一個進入內門的弟子必須要經歷的過程,算是儀式的一部分。”皇甫五芹如是點頭,隨即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淺笑。
“裡面有我們蒼梧派的秘密,只有內門弟子才知道哦。”
說著皇甫五芹不管孔艽聽到自己這些話後是什麽心態,便背負著小手,順著地裂的入口踏入那白蒙蒙的空間。
“唉,皇甫師姐學壞了,跟他父親一樣,說話都不說完的。”孔艽搖頭,感喟一番後,邁步腳步,亦步亦趨的隨著皇甫五芹身後。
不知道行走了多久,周圍濃鬱的靈氣連孔艽的感官都屏蔽了。
除了自己的腳步聲和心跳聲,他什麽也聽不見。
而且皇甫五芹行走的路線也並不是筆直的,在靈氣大霧中左彎右繞。
不知道過了多久。
靈氣緩緩變淡。
地裂的終點,一扇近乎十余丈之高的黑色石門擋在了兩人之前,將前方的道路整個截斷。
孔艽打量了石門一番,它由不知名材質鑄成,屹立在濃濃霧氣之中,略顯神秘。
看似普通,但孔艽知道,能出現在內門的東西,就沒有普通的。
看完石門,孔艽的目光又一轉,望向了石門的左下角。
那裡有一張和石門同樣材質的坐台。
坐台的上方,盤坐著鶴發童顏的老者,他緊閉著眼睛,並無呼吸,也無生命氣息,更沒有靈力的波動。
就像是一個死物。
導致孔艽第一時間沒有察覺到他。
當孔艽的眸子看向那老者的時候,後者緊閉的眼睛也隨之睜開。
他這才確定這個老者是一個活人。
“是個高手!”越是平平無奇的人,孔艽越是忌憚,再加之能待在內門這神秘的石門前,當即給他打上了高手的標簽。
這邊,在孔艽暗自打量著的老者的同時。
皇甫五芹已經朝著老者走去,俏臉上綻放出甜甜的笑容:“師叔祖,芹芹來看你了!”
“小丫頭,要不是你身後跟著個尾巴,師叔祖還真信你的話了。”老者渾濁的眼睛在看向皇甫五芹時,流露出慈祥。
皇甫五芹對那老者的稱呼,直接讓孔艽心頭一驚。
“師叔祖!這輩分。”暗呼一聲離譜後,孔艽也連忙上前,恭恭敬敬向著老者行了一禮。
“弟子孔艽,拜見師叔祖!”
“你就是孔艽,宰了定嶽宗仙苗的那個小子?”師叔祖一聽孔艽的名字,嘴角就裂開了,像是在笑。
只是嘴裡已經沒有幾瓣牙齒了。
“乾得不錯。”
“弟子惶恐!”孔艽做出溫順姿態,只是埋頭,不敢直視老者了。
“惶恐個屁,這小子跟你父親一個德行,假模假樣的!”師叔祖當即皺了皺眉頭,又看向了皇甫五芹,眼神裡有嫌棄,似乎是在說這小子不行。
“師叔祖說得極對!”皇甫五芹掩嘴一笑,似乎早就知道孔艽會在師叔祖這兒吃癟。
隨口解釋道:“嗯,他除了像他們掌門這麽一個缺點以外,就沒啥大毛病了。”
兩人的對話,倒是弄得孔艽一臉尷尬不已,一臉的訕笑,心裡已經把皇甫英問候了一遍。
“皇甫老板,你這個當掌門的風評怎麽如此之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