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交戰終於分出勝負。
這一刀傾盡齊世傑畢生所學,刀芒霸道將石山下方大地都一分為二,連同柳澈和他運起的水性道術在內都被一刀劈成了兩半。
“就這點本事也敢口出狂言!”齊世傑收刀,衝著那已經被自己劈成兩半的柳澈身影露出不屑。
然而話音剛落,他臉上的表情很快凝固。
只見那道被自己斬碎的柳澈身影忽而化為漫天液體炸開。
“不好!”見此一幕,齊世傑知道自己中計了,下意識的就想要挪開原位。
然而為時已晚。
嘩啦!漫天水浪不知道何時已經從四面八方將自己團團包圍。
它們凝聚成水柱,每一根水柱之間都相連在一起,形成一片巨大的水牢,將齊世傑困於其中。
“喝!”齊世傑眼中厲色一閃,又是一刀斬出,試圖破壞這從四面八方圍攏而來的水牢。
怪異的一幕發生了。
明明方才自己揮出的刀芒柳澈無法抵擋。
然而這一次的刀芒劈砍在那水牢之上,確有一股泥牛入海的徒勞感,僅僅只是濺起水花,刀芒就被水牢消磨。
就是這麽短暫的耽擱,齊世傑失去了最佳逃生的時機。
噗通!水牢轟然間朝著中間的齊世傑擠壓而去,形成一個巨大的水球。
恐怖的重壓震得虛空中的靈力都四散一空。
震耳欲聾的聲響在水牢中轟鳴。
一抹猩紅在水球中擴散,染紅了那水球中的液體。
這時候距離齊世傑下方不過百丈之地的虛空。
虛空扭曲,柳澈現出本體,朝著水牢露出譏諷表情:“不堪一擊!”
換音剛落。
咣!水牢的上空,中升起一柄大刀的虛影。
大刀的輪廓乍一出現,天地間的靈氣瞬時湧入刀中,令得大刀越來越凝視,最終朝著水牢斬去。
玄階中級道基:呈刃為刀
噗通!柳澈的水牢被齊世傑道基斬碎。
柳澈玩味一笑,對於齊世傑掙脫自己的囚龍獄,似乎並不以為然。
正當他暗暗調動道術,準備給與齊世傑最後一擊的時候。
咻!水牢之中,渾身血跡的齊世傑狼狽朝著遠方飆射而出。
把道基都用出來了,不過堪堪斬破牢籠,齊世傑知道自己決然不是眼前這個男人的對手。
進入白嘯雲之墓的機會固然重要。
但朝帝古城也有其他幾處不錯的墓葬傳承,犯不著冒險拚命死在這裡。
柳澈看著齊世傑離去的方向並未追擊,臉上嘲弄之色不減,他有身為玉庭門三王的驕傲。
又怎麽可能自降身份去追殺一個土著,而且他還這麽弱,柳澈渾然將他沒有放在眼裡,反而是這白嘯雲之墓更為重要些。
“算你好運!”柳澈整理了一下儀容,從高空降下,隨即手持傳世令,大步踏入墓葬之內。
因為有傳世令的原因,柳澈並沒有受到陣法屏障的絲毫阻撓。
隨一陣水波般的蕩漾,柳澈的身影消失在了墓葬內。
至始至終,柳澈渾然沒有意識到自己和齊世傑的戰鬥被一隻鳥全程看在眼裡。
幾乎是柳澈進入墓葬的刹那。
石山之上白色的虛影一閃,大鵬落在了方才柳澈與齊世傑交戰之處。
它賊溜溜的先是看了一眼柳澈方才現身的位置,以及方才柳澈假身的位置,鳥眼裡有恍悟之色。
隨即又看向了柳澈進入的白嘯雲墓葬,和齊世傑所逃去的方向,張了張鳥嘴,似乎是在笑。
而後。
咻!大鵬展開急速追向了齊世傑逃竄的方向。
盞茶功夫之後。
距離石山交戰之處千裡之外的空曠大地上。
神俊的白色猛禽鳥爪無情的踐踏在雲漠刀客齊世傑的臉上,酷冷的眸子凝望著後者那雙驚恐的眼睛。
被大鵬踩在腳下的齊世傑粗狂的臉上帶著悚然,望著面前這隻怪鳥。
自己方才使出全力斬出的攻擊,沒有一刀落在這個怪鳥的身上。
它的速度,快得自己眼睛都要跟不上。
原本齊世傑還以為自己遭遇了這空間裡的妖獸,直到他看到大鵬脖子上掛著的傳世令那一眼看上去就極其珍貴的青色儲物袋,他才驚覺。
這個怪鳥居然也是進入朝帝古城中的一員。
雖然震驚一隻妖獸也能進入朝帝古城,但齊世傑也有慶幸。
只要不是這片空間的妖獸,就還有交涉的余地。
“你想幹嘛!”齊世傑咽了口唾沫,發出低沉的嗓音。
他也是個硬骨頭,即便是生死攸關,也沒有表現出一絲怯弱。
大鵬將脖子上的儲物袋扔在了齊世傑身邊,眼睛看向了他腰間的儲物袋,晃了晃腦袋意思不言而喻。
“你是哪裡來的賊鳥,趁火打劫!有種等我恢復了,再一決勝負!”齊世傑怒了,他只聽說過修士打劫修士的。
這輩子都沒有聽說過哪個修士被妖獸打劫的。
大鵬懶得跟他廢話,踩在他臉上的鳥爪輕輕一劃,在齊世傑臉上留下三道深可見骨的血痕。
同時它的眼睛看向了齊世傑的脖子,咧了咧鳥嘴似乎是在笑。
看著怪鳥濃鬱威脅意味的眼神,嚇得齊世傑再也不敢啃聲了,顧不得臉上的疼痛,趕忙解下腰間儲物袋,憋屈的將其塞入大鵬放下的那青色儲物袋裡。
“行了吧!”齊世傑眼睛都要噴出火來了,面色陰沉的看著那俯視著自己的怪鳥。
誰知道大鵬搖了搖頭,賊溜溜的眼睛又看向了齊世傑手上握著的那柄滿是缺口的大刀。
雖然看上去殘破,可大鵬親眼見到過這大刀揮出過驚人的刀芒匹練,必然不是凡物。
“欺人太甚!你去死吧!”齊世傑炸了,怒火中燒,顧不得自己不是這怪鳥對手。
揮刀便砍。
轟!滔天火海蔓延而出,將這片空間填滿。
三兩個呼吸之後,火光收斂。
大鵬心滿意足的帶著儲物袋衝天而起,化作一道流光,朝著柳澈所進入的墓葬方向而去。
留下一身被剝得精光,隻留下一條褲衩的齊世傑,一臉絕望的躺在被火焰焦灼的大地上。
“啊啊啊!”
齊世傑憤怒而淒厲的嗓音響徹雲霄。
另一邊,滿載而歸的大鵬重新回到那白嘯雲傳承地的石山之上。
它似乎並不受這個空間風中銳金靈力的影響,來去自如,身上羽毛沒有一絲凌亂。
大鵬歪著脖子,先是看了看那被陣法屏障護住的墓葬群,又看了看自己脖子上的傳世令,腦海裡浮現柳澈進入那葬地的一幕。
“咕咕咕!”大鵬拍了拍翅膀,昂首挺胸學著柳澈的模樣大搖大擺的朝著陣法屏障走去。
很快它那雪白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陣法之中。
另一邊。
距離白嘯雲之墓四萬之外。
也有同樣的一座石山屹立在廣拓無垠的黃白之地上。
隱匿著身影的孔艽站在山下,煉傀在他前方十丈之外。
他運起虛魄視野打量著這個石山。
就在石山的山底之下,被人為的掏出了一個巨大的空洞。
洞中有樣式古樸的亭台樓閣。
只是沒有了陣法的阻隔,孔艽的虛魄視野輕易的從無數建築的背後,看到了一個巨大的白石砌成的墳墓。
在山洞洞口處,立著一座石碑。
孔艽輕聲呢喃出那石碑上的字跡:“天齊白都在之墓。”
在這出空間的天齊皇族葬地有一個特征。
那就是有陣法守護的墓葬群,都是沒有被人取走過其中傳承的墓葬。
而眼前這墓葬群墓葬入口大開。
顯然這萬年歲月內,這個白都在之墓,已經被前來朝帝古城的修士光顧過,並且取走了傳承。
孔艽自然沒有了進去其中的心思,因為進去了也是徒勞無功。
別看這裡沒有了陣法的守護,能立在這朝帝古城空間的墓葬,沒有一個是可以隨意破壞的。
孔艽抬頭看了看天上那依稀還可以看到的,那扇高懸著的大門。
那是進入朝帝古城的入口。
也是監視進入朝帝古城修士的一道注靈法器,名為通幽橋。
任何試圖破壞朝帝古城墓葬的修士,都會受到它的無情攻伐。
進了人家墓地,還要掀人家祖宗的墳墓,任誰都會覺得活該。
所以孔艽也熄了要進去掘地三尺的心思。
“這片空間,除了那朝帝古城以外,一共還剩十二座含有地品天地之精的傳承地。”
“師母曾言,十二座裡,最難獲得的,也是最厲害的傳承有五。分別是白嘯雲、白昭生、白宵、白永武、白藏主五位前輩的葬地。”
“他們之中有四個,是達到了掌生巔峰境界的絕世之才。”
“特別是大明王白藏主,聽說過是白帝的親子,一身人皇血濃鬱得不像話,因為那時靈機還未消散,白藏主已經是造玄真人。”
孔艽嘴裡呢喃著自己從晴公主那裡得到的情報。
他這趟來朝帝古城,怎麽著也要取那五個至高傳承之一吧。
實在不濟,也要拿走十二座含有地品天地之精的葬地之一。
“來都來了,不拿走一份地品天地之精,對得起自己從蕪東過來的辛苦嗎。”
孔艽說著,瞥了一眼這白都在的墓碑。
像這種已經被取走傳承的墓葬地怕是不計其數,他根本沒有要過多停滯的必要。
控制著煉傀繼續趕路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