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麽玩笑。
能讓皇甫五芹親自來一趟,那對手一想就知道難纏。
他才不去趟這趟渾水。
皇甫五芹似乎早就知道孔艽會拒絕,這麽長一段時間的接觸,她也算是對這個在外門刻意保持低存在感的少年有了了解。
面不改色的看了孔艽一眼。
後者頓時正襟危坐,眼觀鼻,鼻觀心,暗暗想道:“撐住,這是美人計。”
皇甫五芹突然笑了,令得本就仙姿玉色的小臉,美得驚心動魄,只是她嘴裡吐出的話,卻是讓孔艽心頭一驚。
“這也是你掌門的意思。”
“掌門的意思?”孔艽神情忽然肅穆,如果這件事牽扯到了掌門,那麽必然就和蒼梧派有關了。
再加之昨天孔艽經歷了淬金門三人的挑釁,當即便有了推算。
“莫不是讓我去對付那三個淬金門的?”
皇甫五芹並不知道孔艽已經想到個**不離十,依舊坐在石凳上,小手撐著下巴,吐氣如蘭:
“趙巍執事幫你申請的觀摩雪魄的事,他也表態了,只要你肯出戰,《葬雪錄》的雪魄,伱想看多久看多久。”
其實在聽到掌門這兩個字的時候,孔艽心裡已經有了決定。
自己霜雪之精的事,還是掌門替自己壓下來的。
而且多次暗中幫助自己。
不管怎麽說,掌門的吩咐他於情於理都是要去執行的。
特別是聽到能夠無限期觀摩《葬魂錄》雪魄後,孔艽眼睛已經雪亮了。
“當然,你也可以拒絕,宗門不會刁難你,一切看你自己的意願。”說到這裡,皇甫五芹神情一肅,開始惟妙惟肖的模仿著皇甫英的說話的語氣。
“孔艽啊,我只是讓你知道宗門需要你。”
“這是掌門說的?”這句話直接讓孔艽打了個冷顫,根據馮安口中得知的皇甫英傳言,他們的這個掌門可是個有手段的。
威逼利誘自己,孔艽倒還覺得符合常理。
忽然給自己唱這麽一出,說這麽肉麻的話,反倒是讓他有些惴惴不安了。
“我怎麽感覺有坑。”
皇甫五芹將腦子裡,皇甫英給自己說過的話全部和盤托出以後,烏溜溜的眸子直直的凝視向了孔艽:“我說完了,你到底去不去!”
“對手強嗎!”孔艽試探性的問道,心裡也已經開始了謀劃。
誘惑雖然很大,可也要看自己拿不拿得起來。
如果是打淬金門那三個還好,怕的就是他自己猜錯了。
“你見過的,就淬金那三個。”皇甫五芹這次的表情意味深長,說出的話,倒是和孔艽的猜測完全吻合。
“就那三個?”孔艽當即樂了,他還以為要讓他去打養輪八境或者九境呢。
淬金門那三人的實力,他倒是有一些譜。
最強的就那個頭戴玉簪的少年,氣息渾厚悠長,有些看不透。
其他兩人就差了一些了,盡管能擊敗方建興,但也只是兩個養輪六境。
畢竟年齡在那裡,想必那三個在淬金門同輩中算是天驕一般的人物。
不過真要打起來,孔艽還真不怕,甚至贏面極大。
“請一定讓我上。”孔艽斬釘截鐵的站起身來,義正言辭的道:“為宗門長臉,孔艽義不容辭!”
“呵!”皇甫五芹被孔艽給逗樂了。
她哪裡不知道,孔艽已經是和淬金門三人交過手的。
另一邊,上官雨舟端坐在執法堂一間書房內。
他的面前是蒼梧派的傳奇人物,東仙。
“可願意?”
他的語言一如既往的簡練,滿是風霜的眸子,看著面前的少年,等待他的回應。
“義不容辭!”上官雨舟神色莊重的行了一禮。
隨即又想到了什麽,繼續說道:“稟堂主,我有一個兄弟,實力不遜色於我。”
“這次與淬金門的比試,或可讓他一起。”
為了讓東仙信服,上官雨舟甚至拍著胸腹保證道:“他要是輸了,弟子願意人頭謝罪。”
上官雨舟如此賣力,當然有讓孔艽進入蒼梧派高層眼裡的打算。
也有為蒼梧派著想的方面。
畢竟如今的蒼梧派,也找不出比他孔師弟更合適的人了。
“你說的是孔艽?”東仙似乎早有預料,淡淡的說道:“放心吧,你們皇甫師妹已經力保他出戰了。”
“這次比試,必然會有他。”
“再好不過了。”上官雨舟頓時笑容滿面。
上官雨舟告辭離去。
只剩東仙在書房,輕輕說道:“能讓上官雨舟和芹芹這麽力保,想必他是真有些本事。”
內門主峰,青蒼殿。
皇甫英高坐在象征著蒼梧派最高權力的長椅上。
將手中名單遞給了一旁的施金池,淡淡說道:“把這份出戰名單遞給苗江,三日後,武鬥場上分出勝負。”
施金池微微點頭,目光卻是下意識的看向了名單上的三個名字。
分別是上官雨舟、孔艽,還有方建興。
上官雨舟,施金池是知道的,年輕一代的第一天才,劍道天賦驚豔,可堪重任。
方建興僅次於上官雨舟,吞火養輪經也修煉到了養輪第五境,擁有不遜色於養輪六境的戰力。
只是施金池聽說,這方建興在幾日前的比試中,已經輸給了淬金門那邊的人。
但矮個子裡拔高個,方建興也勉強能用。
只是這孔艽。
看著這名字,施金池眉頭緊皺,把腦袋裡所有外門裡有點名氣的弟子都回憶了一遍。
愣是沒有找到他的名字。
“這孔艽?”施金池胖臉看向皇甫英,眼睛裡的疑問不言而喻。
皇甫英隨手拿起旁邊茶幾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氣,似乎並不想過多解釋:“你不用知道他是誰,照著給就是了。”
要說到,整個蒼梧派施金池最怕誰。
不是戰力無雙的東仙,而是眼前的皇甫英。
施金池少年時入門比皇甫英晚不了幾年,他可是親眼看著這個男人一步步從外門弟子,爬到掌門位置上的。
其中各種手段,駭人聽聞。
因而對於皇甫英的命令,他是不敢忤逆任何一個字的。
見得皇甫英沒有解釋的意思,施金池當然不敢吭聲,隻得應了一聲:“是!”
“另外,委婉的告訴那苗江一聲,好好約束一下門下弟子,別沒事就在外門晃。咱們那些外門弟子裡有些弟子年歲雖然大了,脾氣卻沒見減。”
“保不齊哪天就把他淬金門那三個寶貝疙瘩給廢了。”
皇甫英說這話時,眼睛看著手裡那本《東桑編年史》,語氣倒是很平靜。
卻是聽得施金池冷汗直冒。
“另外從財元堂取出一枚小破鏡丹,給方建興,當做這次出手的獎勵。讓他趕緊突破到六境。”
“都修煉了三年了,才養輪五境,湊數都嫌丟人。”
施金池聽到這話,臉上的表情都不知道是苦還是笑了。
他很想說三年養輪五境,已經是相當驚人的速度了。
皇甫英這話要是讓外門那些弟子聽到,不知道有多扎心。
“等等!”忽然,施金池把握到了皇甫英語氣中透露出來的信息。
“掌門隻給方建興小破鏡丹,而沒有給那個孔艽,是什麽意思?”
“莫不是,這個孔艽已經養輪六境了!”
“好家夥,藏得夠深,要不是這次淬金門叫囂上門來了,我都不知道,咱們外門年輕輕一代還有這麽個天才。”
想到這裡,施金池頭顱埋得更低了。
能瞞過他的耳目,想必是皇甫英的手段了。
掌門那一席話,是故意透露剛給自己的信息。
跟在皇甫英身邊就是這樣,每天都如履薄冰,話中有話,猜的不對就得挨訓。
“屬下這就去辦。”想到這裡,施金池恭敬作揖,緩緩退步離去。
隻留下皇甫英坐在長椅上,面無表情的看著這本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古籍。
嘴裡輕輕喃語:“埋在淬金門的暗樁,消息應該傳回來了吧。突然蹦出這三個天才弟子,居然提前一點風聲都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