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聲音裡飽含著的痛苦之情,除非是個聾子,不然誰都能夠清楚從這聲龍吟裡感受得到。
蘇安然心中異常震驚。
這效果也太好了吧。
不對不對。
蘇安然猛然回過神來:“臥槽,我現在破壞了一個龍儀,干擾了儀式,對方會不會發生的?”
邪念本源有些無語。
“夫君,你現在才發現這個問題嗎?”
“我也沒想到這東西這麽脆啊。”蘇安然有些無語,他就是這麽隨手砸了一下而已。
邪念本源自然能夠讀取到蘇安然的想法。
因此對於蘇安然這說法,她顯然是不信的。
隨手砸一下,你把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
要真想出手的話,你是不是要把出生的力氣都用上?
“嗯,夫君說得對,都怪這東西太脆了。”邪念本源毫無節操的響應道,“不過,我還是覺得有點奇怪。”
“奇怪?”蘇安然扔下手中的碎片,徑直離開了這座偏殿。
既然破壞了龍儀讓對方發現了,他當然不會傻乎乎的繼續呆在原地了。
而且反正都已經被發現了,蘇安然也肯定不會繼續慢吞吞的走,他直接就踩著屠夫化作一道劍光,順著邪念本源的指示向著第二個偏殿衝了過去。
幾乎是三言兩語間的交流剛落下,蘇安然就已經從天而降的砸破了第二座偏殿的屋頂,落入到偏殿內。
“左側的掛畫。”
邪念本源條件反射般的開口說道。
一道劍光破空而出。
不同於之前那門板般的模樣,屠夫在被蘇安然煉化成本命法寶後,就擁有了一副非常小巧的劍身,與正常人印象中的“劍”概念非常相似,並沒有那麽多歪門邪道的風格。
但或許是因為“濃縮就是精華”這個原理。
如今的“屠夫”具有更加凶厲的氣息,而且煞氣的影響也更加強烈,往往甚至讓蘇安然會有一種遲早要被反噬的感覺。
因此如今他大多數時候,都是把精力投放在壓製屠夫上,大多數時候都是拿屠夫來趕路,很少會真正的駕馭屠夫動手殺人——當然,除非是某些需要裝逼的時候,畢竟駕馭飛劍殺人和利用劍氣殺人,在裝逼學上是有很大的區別。
此時劍光一閃即逝。
一副畫卷當即就被撕裂成兩截。
“不是那副山水畫!”邪念本源有些無奈的說道,“是那副仕女圖。”
“啊?”
蘇安然回過神,看了一眼旁邊那副著裝有些裸露,一臉巧笑倩兮模樣的仕女圖畫卷。
這幅畫,蘇安然看到的第一眼就是覺得畫中女子相當漂亮。
“別看!”
但是下一刻,蘇安然的神海猛然一炸,他便有些痛苦的捂住了頭,發出一聲悶哼。
蘇安然知道自己中招,當即也不敢再有分神,右手虛空一劃。
屠夫再度化作一道驚鴻,將那副畫卷當即劃斷。
也不知是蘇安然有意還是無意,劍鋒劃過的地方,恰好就是畫卷裡侍女的頸脖處。
畫卷一分為二。
看起來,倒更像是被施以斷頭斬。
而不等畫卷落地,被劃斷成兩截的畫卷當即就無火自燃起來。
只是眨眼間的功夫,這幅畫卷就已經化作了一片灰燼。
宮殿群落內,混雜著痛苦的龍吟聲再度響起。
但是相比起最開始的痛哼聲,這一次蘇安然就能夠更加明顯的感受到,聲音裡所蘊含著的憤怒和幾分清醒了。
這一刻,蘇安然知道,他在破壞第一台龍儀的時候,已經進入儀式狀態的蜃妖大聖還沒有清醒過來,
僅僅只是因為升華儀式被破壞而產生的反噬所刺激到,所以才會發出那聲痛苦的龍吟聲。但是這一次則不同了,隨著第二台龍儀被破壞,無疑會讓儀式所能產生的效果大打折扣——就算之前必須收斂心神以應對那如潮湧般的強烈刺激,可隨著儀式效果的大打折扣,刺激感不複先前那麽強烈,對方也肯定能夠分出一絲心神來觀察周邊的事物。
一名大聖的意識感知范圍有多大?
蘇安然可不想親身嘗試。
所以蘇安然知道,自己已經時間不多了。
當然,他更加沒有想到的是,作為儀式裡最重要的龍儀,居然會如此脆弱。
“並非龍儀脆弱,而是時間太過久遠了,而且一直以來都不斷有人闖入這裡舉行升華儀式,對於那些不知道根底的其他妖族而言,或多或少肯定會破壞了一些東西,或者激活一些陷阱機關。”
神海裡,傳來邪念本源的聲音。
“就如同剛才。若是那副畫卷還處於全盛時期的話,僅你對視而產生敵意的那一瞬間,夫君你的神海就會被撕裂了。”
“這麽恐怖?”蘇安然此時才意識到,剛才那一瞬間的境況有多麽危險。
“畫卷裡封存了一縷大聖氣息,不過因為年代過於久遠,而且一直以來恐怕也有不少人打那副畫卷的主意,在畫卷裡的氣息無法得到補充的情況下,每消耗一分就要減弱一分威力。”邪念本源回答道,“當然,最重要的是,我很強!所以那一縷氣息並不能在夫君的神海裡惹出什麽亂子。”
蘇安然有些不想搭理邪念本源。
繞了這麽大一圈,原來她就是想要誇自己而已。
不過有邪念本源這麽解釋,蘇安然也就知道了為什麽第一個龍儀沒有任何危險了。
畢竟,那玩意要是威力還在的話,也斷然不會被人打翻在地了。
那個房間內無數屍骨,就已經足以證明這些龍儀完好時的威力有多麽可怕了。
“青梅白瓷花瓶。”
第三個偏殿內,邪念本源的聲音再度響起。
在如此爭分奪秒的情況下,蘇安然當然不會到處亂晃,所以他的目標就非常的明確。
哪怕就算是在和邪念本源進行交流,他也都是通過意識方面的交流,手下的動作可一點也沒有停頓。
花瓶倒是還顯得光澤明亮。
但是花瓶內插著的梅花,就已經徹底枯萎了,甚至就連枝乾都變成了枯枝,仿佛一碰就會化作粉塵一般。
此時屠夫化作的劍光直接貫穿了花瓶的瓶身,將這個花瓶徹底打碎。
仿佛聽到了什麽破碎的聲音——並非是這個青梅白瓷花瓶,倒更像是某種具有連鎖反應的結界屏障被徹底摧毀了一般。
一股腐臭的氣息,率先彌漫而出。
“走!”
邪念本源猛然一吼,她的語氣顯得格外急切,甚至都沒有加上她最喜歡的“夫君”二字。
蘇安然當然不會繼續有所停留。
他在聽到那聲古怪的響聲時,就已經察覺到了不對。
所以在邪念本源的聲音發出時,蘇安然就已經騰空躍起,被他控制著擊碎了青梅白瓷花瓶的飛劍,也一個翻身回到了正躍至半空中,然後開始緩緩落下的蘇安然腳下,將其托起漂浮在半空中,不至於重新落回地面。
而此時,伴隨著花瓶的破碎,大量的黑水突然從中噴湧而出,看那模樣仿佛永無盡頭一般。
不過深知各種可能出現的套路危險,所以蘇安然可不會以為懸浮在半空中就是安全的,當然也不會繼續停在原地看事態變化。他早就在落足踩中飛劍的那一瞬間時,就化作一道劍光衝天而起,直接從他之前砸落房頂時的破洞裡原路逃出。
幾乎就在蘇安然飛離偏殿的那一刹那,一個紋理繁複到足以讓人眼暈犯惡心的金色陣紋,就在偏殿的屋頂上浮現,而且幾乎是整個偏殿內都同時出現了無數個這樣的陣紋,將整個偏殿內部徹底封鎖。
那洶湧如浪潮般且帶著強烈腐臭氣味的黑水,就這麽在這些陣紋的內部翻滾著。
幾乎是轉瞬間,整個偏殿的內部就已經徹底被那些黑水所淹沒了。
“那是什麽?”蘇安然發出一聲驚呼。
但哪怕如此,他也僅僅只是驚鴻一瞥就過,並沒有停留在原地觀察。
他雖然好奇心極為強烈。
可也分得清事情的輕重緩急。
龍儀一旦開始破壞,就已經意味著他沒有任何的退路,必須要第一時間將這四個玩意徹底摧毀,否則的話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樣的後果,就連他自己都完全無法預料。
“蝕骨滅魂水。”邪念本源的聲音顯得格外的凝重,“就算是一名大聖,若是不小心落入那種境地,哪怕不死也絕對會遭到重創,恢復時間必然是以千年計。”
蘇安然不知道什麽是“蝕骨滅魂水”,但是他知道所謂的大聖是什麽級別的存在。
就連大聖都討不了好的玩意,他沾上豈能幸存?
“只需要一滴,夫君就會神魂隕滅。”
邪念本源的語氣,有些幽然。
“可是……好奇怪啊。”
“什麽好奇怪?”蘇安然問道,“你是說,我們都破壞了三個龍儀,蜃妖大聖還沒有出來阻止我們?”
“不止如此。”邪念本源的聲音充滿了疑惑,“如此真的按照夫君你所說的那樣,她必須要借助升華儀式重新恢復實力的話,那麽這對其而言就是非常重要的儀式。以我對那個老女人的了解, 她心思慎密到走一步算百步的程度,絕不可能不會重新檢查四個龍儀的情況。”
聽到邪念本源的話,蘇安然心中也有些疑惑。
他雖然不清楚蜃妖大聖具體有多厲害。
但隻從對方能夠輕而易舉的破了自己五師姐的布局,還一度逼得五師姐和九師姐兩人相當狼狽,他就知道這個蜃妖大聖絕不是什麽易與之輩。尤其是這座蜃龍行宮本就是對方的家,蘇安然就不相信當自己闖入龍門的那一刻,對方會不知道——至少以蘇安然的性格和思維來考慮,如果有人貿然闖入自己地盤的話,那麽他肯定會想辦法先解決對方。
至少,他不會讓一切有可能出現意外的事情發生。
而以蜃妖大聖的能力,她不可能不懂。
可她還是放任自己在龍門內流竄,甚至就連他失去意識,肉身只知道渾渾噩噩的前往荒蕪之峰這麽好的下手機會,對方都沒有下手殺了他,這就委實奇怪了。
一想到這一點,蘇安然就停了下來,並沒有像之前那般直接衝入第四座偏殿,然後將龍儀給毀了。
他再度打開了自己的任務。
任務欄並沒有什麽明顯的變化,任務依舊是找到並阻止升華儀式。
而且下面的三個提示也一如既往。
唯一產生變化的,只有提示二。
【提示2:你也可以通過破壞四方龍儀來打斷升華儀式。】
【當前已破壞的龍儀:3/4。】
蘇安然實在不知道,奇怪的地方在哪。
“你想不出來什麽嗎?”蘇安然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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