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實在不行,偷天換日總是可以吧?」薛歷也實在是沒法子了,他就這麼一個得意的兒子,又是家中老么,自然寵著些,哪裡捨得他在那裡受委屈。
二皇子皺眉,沉思著,這個法子不是說不可行,以他的勢力來看,這件事並不難辦到。
可以說就是薛歷自己也可以辦到,只不過礙著他,不能擅自做主罷了。
「此事我會考慮考慮,舅舅你且回去等著消息吧!」
「那一切就托殿下了。」
二皇子頷首,到底是打算幫了這個舅舅。
不僅是因著那一層親緣,也是他缺少不得薛家這個助力。
薛歷走後,二皇子便去差人喚了彭希瑞過來。
這個時候,或許只有他最合適了。
天色漸晚時,彭希瑞才帶著一身寒風過來,進了內堂,二皇子正無聊地轉著拇指上的扳指,叫了他,瞇了瞇眸子道:「你最近倒是來的少了。」
彭希瑞微笑,行了一禮後,緩緩道:「近日陸大人看得緊,各方勢力也都在盯著,若是耽擱了殿下正事,彥之自行請罪就是。」
二皇子嗤笑一聲,「罷了,也沒什麼大事兒,只是眼前有件小事要交代你。」
「殿下請說!」
「薛子興一事想必你也知曉了,過幾日去配合薛國公將人從牢裡換出來。」
彭希瑞驚訝,「殿下,這麼做會不會引得皇上不滿,人可是皇上親自下令抓的。」
「父皇的心思我還是知曉一二的,他若是真能處置得了他,早就動手殺雞儆猴了,現在都沒動靜,也就表明了可以對某些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總之你按我的吩咐做就可以了。」
彭希瑞垂眸,「是,殿下!」
「陸鎮元那兒可有什麼消息?」二皇子隨意地問道。
「陸大人近日的心思都放在了陸家長子陸泓文的身上,為春闈做準備,並無其他異動。」
「是麼,」二皇子皺眉,「與太子那邊也沒有什麼接觸麼?」
「下官並未發現他們有何接觸。」
二皇子聞言,點點頭,「既然如此,你就繼續盯著,陸家若是有一點兒異動,就立即報於我知曉,哼,它能騙得了父皇,可瞞不過我。」
以他對陸鎮元的多番瞭解試探,可以確定他絕對與太子那邊不乾淨。
就算未投靠他們,可一定給他們行過方便。
吏部侍郎以及皇帝寵臣這個身份真是太方便了。
方便的他都有些嫉妒。
「不過,陸家近日似乎發生了些事。」彭希瑞面色平靜地道。
二皇子挑了挑每,「哦?什麼事?」
「聽說,陸家要分家了,且陸老夫人並未阻止,此事原先並未傳來,下官也只是在偶爾間聽聞到的。」
二皇子眸子一亮,「你說的是真的?」
「並未確定,只是下官觀察過陸家,的確有跡可循。」
「此事若是真的,那陸家就不再是從前的陸家了。」
「個個擊破並不難。」
彭希瑞漠然道。
「不,」二皇子勾了勾唇,「有時候,留著比直接抹殺了要更好,陸家三個房頭已經不是當初了,既然有了二心,便會有利益之爭。」
他已經收買了陸家二房,大房如今看來也沒什麼特別的,頂多花點心思也不是不可以收入帳下。
可他最在意的還是陸鎮元,此人一直是他想要拉攏的對象,可偏偏總是不如他的願。
面對他的有意示好,陸鎮元總是能避開去,久而久之,多少也會有點惱怒。
既然不能為他所用,那麼他也不介意毀了他。
「好生盯著,陸家已經傳出了消息,想來也不會太遲了。」
他吩咐著,彭希瑞低頭應了。
出了二皇子府時,那熟悉的感覺又出現在身後,彭希瑞微微側首看了眼,瞥見隱藏起來人露出的衣角,眉梢漸冷。
上了轎,一行人消失在黑夜裡。
過了好一會兒,陰暗處才走出一人,靜靜地望著遠去的方向。
沒過幾日,刑部大牢裡頭,因著彭希瑞事先將看守獄所的官吏約了出去,因此薛歷來看人尤其方便。
不再像以往一般只能隔著木欄,而是直接命人打開了牢門。
「你們都先下去吧,我想與犬子單獨說說話。」不失威嚴的聲音響起。
兩個帶路的獄卒相視一眼,若是在從前他們定然是毫無異議的。
可如今這個當口,人人都道薛家已經失了聖心,他們哪裡還敢隨便給他方便。
其中有一人支支吾吾道:「國公爺,不是小的們不通融,只是這薛公子是皇上親自下令看管,小的……」
「意思就是說,就連跟我而已說幾句話都不行了?」
「不,不,小的不是這個意思,小的是說……」現在或許不大方便。
「這兒都是人守著,你們還怕我會插著翅膀飛了不成,」薛歷開口說道,幾次下來才打消了人家的顧慮。
待到看守的人離去,與薛歷一同過來的任才揭開一直裹在身上的斗篷,赫然露出裡頭與他有著五分相似的人。
牢房裡的薛子興掃了眼,皺眉道:「爹,這個人……」
「別囉嗦趕緊出來。」薛歷嚴肅著臉道。
薛子興聞言,抿唇照他的話做,套上扔來的衣裳,又裹著這個人的斗篷,看起來與他們來時並無二樣。
「我已經與二殿下安排好了,暫時不會有人發現,那個人將會代替你暫時留在那個地方。」
「知道了。」薛子興說道,他如今只想快些回去洗漱乾淨,牢房那種地方著實不是個讓人高興的地方。
而這邊他們離去之後,那邊陸苒珺派來的人便到了,按照後者的吩咐是給薛子興設計一場自縊的把戲。
可他們真正動手後才發現,原來死的只是個替身。
看著面貌有著幾分相似的臉,老五檢查了番,決定先回去,剩下的事後頭再說。
回到陸府裡,大半夜地傳了消息,陸苒珺知曉後並未感到驚訝。
若是那般容易就能得手,那她會驚訝才是,這樣,才顯得正常。
「人一定是薛家給換掉了,」她說道,瞇起眸子,「既然對方換走了真正的薛子興,那就讓假的「薛子興」消失好了。」
並且,是真正地讓「薛子興」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