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麼?」裴瑾琰見她走神,有些不滿地捏了捏她的臉頰。
少女的模樣已然褪去了些許青澀,朝著更為誘人的方向走去。
手中傳來的柔嫩讓他頗為新奇,忍不住又捏了捏。
陸苒珺回過神來,嗔了他一眼,「做什麼,真討厭……」
因為臉頰被捏著,說話漏了些風,讓得對面的人笑出聲來,晃了晃陸苒珺的下巴,「方纔見你在出神,想什麼呢?」
陸苒珺逃開他的禁錮,揉了揉臉頰,「在想……你這些日子似乎與賢王世子來往少了許多?」
裴瑾琰微微一愣,隨即笑了笑。其實,何止是少了些,這些日子,他從未尋過他,而蕭墨也不再像從前一般,有事無事就往他府上鑽。
怎麼說呢,這大抵就是一種默契吧!只不過……
「皇室如今亂成了一鍋粥,賢王素來名聲不錯,竟未想到他會幹看著,毫不插手。」
除了薛貴妃一事他露過面外,這京都成了什麼樣,似乎就真的與他無關了。
陸苒珺心思轉了轉,不得不往深了去想,若是真的是她想的那樣,那對這賢王還是盡早打算的好。
「太子是他的親侄兒,二皇子又何嘗不是他的親侄兒,賢王府會這麼做也情有可原。」
「你在為蕭墨開脫?」
裴瑾琰愣了下,搖搖頭,「並不是開脫,只是……」他頓了頓,道:「該來的時候,總會來的!」
陸苒珺眸子一顫,她垂下眼睫,避開他的目光,細細琢磨著他這句話的意思。
總覺著,這其中有什麼她不知道的意思,且與賢王府脫不了干係。
收斂好心思,她晃了晃手中的杯子,茶水在杯中蕩漾起漣漪,就如她現在的思緒。
波瀾起伏。
「累了麼?」裴瑾琰的聲音響起,「時辰不早了,讓你耗費了這麼久。」
陸苒珺搖搖頭,「你一路過來才不容易吧,今晚就在別莊歇下,我讓人去收拾……」
「不必了,我不能久留,你知道的,若是給陸家帶來麻煩就不好了。」
「可是,天兒都這麼晚了。」難道他還要回去不成?
雖說別莊離京都不遠,可也得兩個時辰的。這會兒離開,等到了京都怕是都該天亮了吧!
她心疼地想著,面上表情一覽無餘,裴瑾琰笑了笑,撫上她的臉頰,「乖乖的,下回再來看你。」
突然地,陸苒珺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不禁羞紅了臉頰,撇過頭去,鎮定道:「那你路上小心,我就不送了。」
「好……」耳邊響起一陣低沉的笑聲,陸苒珺更為氣惱了,好在在她惱羞成怒前,裴瑾琰直起身子下了炕去。
見他要走,陸苒珺心中又佔滿了不捨,這樣的日子,這樣的相處,恐怕也不多了吧!
「我走了,你也早些歇息吧!」他說道,在她眉間落下一吻。
陸苒珺恍惚地點點頭,也不知過了多久,東籬打發了守著院子裡的老四後,進來後看到自家小姐還歪在炕上失神。
她上前收拾了茶盞,「小姐,該歇息了,時辰不早了。」
陸苒珺眨了眨眼睛,沒說什麼,自炕上下來便去了內室歇息。
翌日,過了上午陸苒珺才幽幽轉醒,掀開床幔透過窗子看向外頭,日頭已經老大。還未出去便已經感受到了那燥熱的天氣,著實令人有些煩悶。
「小姐醒了?」東籬端著水進來,伺候她起身梳洗。
待喝了茶水喉頭舒服些了,她才開口道:「今日多做幾個涼菜,去通知鍾姑娘,就說我邀她一塊兒用飯。」
「是,正好廚房裡今早摘了不少新鮮的菜。」
陸苒珺微微揚起嘴角,「後山的那個人如何了,窩在那裡,似乎也不錯,涼快。」
東籬笑著掩了掩唇,「小姐可真會打趣,之前花蕊才去後山看過,人還好著,死不了。」
「是麼,」陸苒珺揚了揚眉,接過一碗燕窩粥慢慢地吃了起來。
到了正午,鍾陌顏被請了過來,自上回遇見過她,已經過去半月之多了,雖說都在一個別莊,可鍾陌顏卻是把自己關在房裡,好似躲著她般。
陸苒珺打量了她一眼,見她沒什麼不對,便抬了抬手請她坐下,「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氣,說起來這麼久了,我倒是頭一回與陌顏你一塊兒用飯。」
鍾陌顏見了禮,規規矩矩地在鋪著錦布的梨花桌前坐下,客氣道:「陌顏身份低微,不敢造次。」
「說什麼身份的,太過見外,」陸苒珺道:「你平日裡也不與我走動,整天悶在房裡,我都怕把你悶壞了。」
「我聽說大小姐性子喜靜,自然不敢打攪。」
「若是你,我不會介意的。」
鍾陌顏一噎,有些弄不明白她的目的,是以不敢隨意接話。
好在已經上菜了,陸苒珺也沒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兩人安安靜靜地用完了一頓飯。
「陌顏姑娘若是不急,就陪我去涼亭走走消消食如何?」
鍾陌顏不動聲色,福了福,「大小姐請!」
陸苒珺勾了勾唇,一路走著陰涼處漫步來到竹林後,臨水的涼亭裡。
扶著欄杆,陸苒珺抬起頭任由風拂過面頰,隱約帶著竹香,她身後就站著陌顏,即便沒有回頭,也曉得她現在的僵硬。
「你不必緊張,我不是來問太子的事的。」她出聲道,順利地緩解了對方的緊張。
鍾陌顏見此,也沒什麼好掙扎的,詢問她,「那大小姐是……」
「蕭墨!」
「什麼?」
陸苒珺轉過身,體態肆意,卻不失優雅地依在欄杆上,目光清清淺淺地落在陌顏身上,「我想問的,是蕭墨這個人,我知道他對你有意,也曉得他不止是單相思。」
鍾陌顏一瞬間緊縮了縮瞳孔,才發現,面前這個看上去與她差不多大的女子,有多可怕。
「無論大小姐相不相信,陌顏從未想過要背叛陸家,更沒想過與世子他……有何牽扯。」
「這個我當然知道,不然你也就不會還好端端地站在這兒了。我今日只是找想問問這個人罷了,你不必草木皆兵。」
聽她這麼說,鍾陌顏鬆了口氣,同時按了按額上的冷汗。
「大小姐想問什麼,只管問吧,陌顏知無不言,絕不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