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用户中心
搜书趣 > 耽美同人 > 酒小七寵溺甜文經典(共8冊) > 第134章 前男友你好,這是我現任

酒小七寵溺甜文經典(共8冊) 第134章 前男友你好,這是我現任

簡繁轉換
作者:酒小七 分类:耽美同人 更新时间:2024-08-26 20:45:53 来源:搜书1

  藍衫下地鐵時,雨完全沒有停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雨珠子密密麻麻連成一氣,被風卷著東搖西晃,形成一眼望不到邊際的扭曲簾幕。屋頂上的積水匯聚,順著排水管道傾注而下,像是一道道銀白的小瀑布,重重砸在地上,形成嗒嗒嗒的連續撞擊聲,猶如鞭子狠狠地抽下來,聽得人心煩意亂。

  冷風挾著水汽撲面而來,拚命往衣縫裡鑽,恨不能吹得人汗毛都搖擺起來,那感覺相當之提神醒腦。藍衫不自覺搓了搓手臂,她有點冷。

  地鐵的出口處已經擠了不少人,都是因為沒帶傘而滯留在這裡。後面不斷有人向外擁,乘務員隻好一遍遍強調“不要堵住出口通道”。

  藍衫在一片嘈雜和擁擠之中思考拔足狂奔回去的可行性。

  不過身為美女,被路人搭救的可能性相當之高,她才思考了不到一分鍾,就有男士上前問她可否同行。

  藍衫正想答“是”,突然被一個人叫住:“藍衫。”

  聲線溫潤,穿過雨簾撞上她的耳膜。

  藍衫循聲望去,看到喬風撐著一把黑色的傘立在階下。雨絲擊打在傘面上,飛濺出無數細小水花,連成一片,像是在傘頂上罩了一層薄霧。

  他舉著傘立在雨中,一動不動,像是一棵堅定的蘑菇。

  藍衫本來還有氣,見他這樣,氣竟然消了大半。

  站在藍衫身旁的那位男士看到喬風,心想:這哥們兒到底會不會泡妞,拿這麽大一把傘出來接人?這傘下別說站兩人了,站兩頭大象都夠了吧……

  喬風舉著他那巨無霸的大黑傘,朝藍衫招手:“藍衫,快過來。”

  藍衫走過去,站在他的傘下,喬風主動接過她手裡的包。

  兩人便一同往回走。藍衫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怎麽知道我沒帶傘?”

  喬風答道:“我只是擔心你沒帶傘。”所以過來看看,沒想到這笨蛋真的沒帶。

  藍衫很感動,她都要把喬風原諒了。她也看出來了,這其實就是一個實心眼兒的傻孩子,雖然笨了點,但心地很好,她何必跟他置氣呢?

  然而接下來,喬風突然問道:“藍衫,你今天中午為什麽和宋子誠一起去酒店?”

  藍衫驚到了,她停住腳步,深深地看他一眼,反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和他去酒店了?你跟蹤我?”

  喬風搖搖頭:“沒有。”

  藍衫逼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今天發生的事情她沒有跟任何人說,也沒有寫在網上,他怎麽可能知道?如果他什麽都能知道,那太讓人沒安全感了。

  “你微信的位置功能開著,我建幾個虛擬位置,就可以輕松定位你的精確位置。”

  雖然聽不懂,但藍衫知道他最後定位了她,這樣一來他知道她在酒店就不稀奇了。

  這和跟蹤好像也沒什麽太大區別?藍衫心中不爽,壓下火氣又問道:“就算你知道我在哪裡,那你是怎麽知道宋子誠也在的?”

  喬風垂目看著地面,眼中情緒被濃密的睫毛掩著,他答道:“我進入了他們酒店的系統,看到了宋子誠的入住信息,但沒看到你的。所以我猜測你們是一起去的,用宋子誠的身份證開的房間。”

  藍衫氣結,她指著他,怒道:“喬風你是不是有病呀?成天窺探別人的隱私有意思嗎?你有窺私癖吧?”

  “我沒有窺私癖。藍衫,你們到底在酒店做了什麽?”

  藍衫譏諷:“問我乾嗎?你不是能耐大嗎?自己去查唄!”

  喬風有點無奈:“今天他們酒店的監控系統壞了,攝像頭沒法用。”

  “你……”藍衫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她搶過自己的包,轉身快步走開,“神經病!”

  喬風跟上去,小心幫她打著傘,他不依不饒地追問:“藍衫,你們到底為什麽去酒店?”

  藍衫賭氣道:“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開房還能做什麽?”

  喬風斬釘截鐵地否定:“不可能。”

  “切,”藍衫嗤笑,“你又知道了?”

  “藍衫,你不是那樣的人。”

  藍衫加快腳步:“走開,我就是那樣的人!”

  喬風緊追不舍:“我希望你不要接近宋子誠,他不像是什麽好人。”

  “比你好!”

  喬風突然停住不動了。

  藍衫沒注意到,以為頭頂上的雨傘還在跟著她,她昂首闊步扎進雨中,突然被潑了一身雨點子,她一驚,本能地後撤。

  喬風見她被雨淋到,趕忙上前一步幫她撐好傘。這樣一退一進,兩人又靠得極近。

  藍衫扭過頭,她看到他在低頭注視她,玄黑的眼中不複平日的神采,布滿了失望和哀傷。她心頭一凜,莫名地有些難過,但轉念一想,明明氣人的是他!

  她低下頭,重重哼了一聲。

  喬風挪動腳步,繞到她面前,他耐著心,小聲問道:“藍衫,你生氣了?”

  藍衫這回學乖了,實話實說:“對呀,我生氣了,我從昨天就開始氣,一直氣到現在!喬風你這笨蛋,笨死了!你——”

  他突然張開雙臂,將她擁入懷中。

  藍衫嚇了一跳:“你你你,你乾嗎呀!放手!”一邊說著,一邊奮力掙扎。

  喬風固執地抱著她,答道:“我記得你轉過一條微博,說女孩子發脾氣時,她需要的只是一個擁抱。”

  藍衫突然安靜了。

  喬風一手握著雨傘,把兩人安安穩穩地罩住,另一手攬著她的腰,將她的身體緊了緊。他柔聲說道:“藍衫,別生氣了。”

  藍衫沒有回答。喬風感覺到懷中人的肩膀在微微抖動,他詫異地放開她,然後就看到她眼圈發紅,淚水在瘋狂地往外湧。

  喬風慌亂地幫她擦眼淚:“對、對不起。”

  藍衫癟癟嘴巴,抬袖子豪放地往臉上蹭了蹭,她抽抽搭搭地說道:“已經好久沒有人抱過我了……”剛一說話,眼淚又湧出來了。

  “別、別哭了。”

  “我想家了,我想我爸媽了!嗚嗚嗚……”

  喬風不知道藍衫情緒變化的邏輯在哪裡。一會兒好了,一會兒又生氣了,一會兒又難過了……他不理解。

  他只知道她現在傷心落淚了,他不想看到她這樣。他為她的難過而感到難過。他拉著她的手,說道:“藍衫,如果我能為你做什麽,請你直接告訴我。”

  藍衫點點頭,淚水嘩啦啦地繼續流。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突然就哭個沒完沒了,搞得好像天塌下來一樣,其實根本沒什麽啊……

  喬風把哭泣的藍衫領回了家。藍衫到他家時終於哭夠了,他讓她洗了把臉,然後他給她煮了薑糖水驅寒。

  藍衫捧著薑糖水,鼓著腮幫子吹散水面的熱氣。

  喬風看著她紅紅的眼睛和鼻子,說道:“藍衫,我想過了,對於你剛才情緒的爆發,只有一個原因可以科學地解釋。”

  “什麽原因?”

  “你的生理周期快到了。”

  藍衫剛喝了一小口薑糖水,被他這句話驚得連番咳嗽,差點噎死。她瞪他一眼:“瞎說什麽呢!”

  “我只是在和你探討科學。”

  “閉嘴!”

  喬風隻好閉嘴。過了一會兒,他又換了個話題:“那麽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麽生氣嗎?”

  藍衫答道:“第一,你昨天當著那麽多人的面給我難堪,讓我下不來台。”

  喬風想了一下,誠懇地看著她:“抱歉,我總是不能準確理解普通人的情緒。如果你覺得那個方式不好,那麽我以後不會用,但前提是你不能再上課睡覺了。”

  “行了行了,”這個問題簡直無解,藍衫都不知道這小天才到底在堅持什麽,她擺擺手,說道,“本來昨天的氣我都快消了,但是你今天為什麽要窺探我隱私呢?你知不知道這很讓人反感!”

  喬風搖頭了:“這一點我不能接受。你手機軟件的位置功能開著,任何人都可以據此探究你的位置。我這不算窺私。”

  “那入侵人家系統是怎麽回事?”

  “我也只是看到了宋子誠的信息,並且通過邏輯推導……”喬風說得頭頭是道,一抬頭看到藍衫目光幽幽地盯著他,他怕她又鬧一場,隻好承認道,“好吧,我承認我確實有不當之舉,但請你放心,我並非有窺探他人隱私的癖好。比如你的個人電腦裡有那麽多漏洞,我就從來沒有入侵過。”

  這有什麽好得意的……藍衫囧了囧,問道:“那你今天到底發的什麽瘋?”

  “我……”喬風低下頭,“你今天上午不理我,我不知道是為什麽。”

  “就為這?當然是因為我還在生你的氣!”藍衫說著,轉念一想,好吧,今天上午他還不知道她在生氣,艾瑪好混亂。她擺擺手:“行了行了,我今天去酒店呢,是因為有個冒失鬼潑我一身菜湯,宋子誠幫忙送我去酒店洗澡換衣服。這件事情到此打住,我們吃飯吧。”

  喬風卻叫住她:“藍衫。”

  “又怎麽了?”

  “我今天也不高興。”

  藍衫挺稀奇:“嘿呦喂,你怎麽了?難道你也要來大姨媽了?”

  喬風愣住,隨即別扭地搖搖頭,鬱悶地看著她:“你說宋子誠比我好。”

  “我那是說氣話呢你也信?這天底下哪個男人比你好呀?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任勞任怨任打任罵,比牛都老實比狗都忠誠比兔子還乖巧比貓還會賣萌……”做慣了銷售,誇人的話都是順嘴禿嚕,不怎麽走心。但是藍衫說完這些奉承話,突然發現這些話用來形容喬風竟然都挺貼切的。這到底是怎樣一個極品男人啊……

  當晚,藍衫回到家,很不幸地發現她的例假真的來了……囧死了,這種事情被一個男人猜到,感覺真的好詭異啊……

  她心想,難道果然如喬風所說,她發脾氣的真正原因是這位親戚的造訪?看來科學這個玩意兒比魔法還要神奇。

  第二天,藍衫和喬風一起吃飯時,飯桌上出現了補血的紅棗花生粥。

  藍衫當然不可能把女性的私事拿出來跟男人分享,之所以喬風會做這些,完全是因為他相信並堅持自己的判斷。藍衫發現喬風看起來挺好說話,但其實對於某些事情有著異乎尋常的執拗,只要是他堅持的,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如果你膽敢阻撓,他就會不停地在你耳邊碎碎念、碎碎念、碎碎念……直到把你煩死。

  所以現在藍衫也沒打算跟他辯論什麽。她坐下來,安心地享受紅棗花生粥。

  “怎麽樣?”喬風有點期待地看著她,“我第一次煮這個。”

  藍衫重重點頭:“好吃!”香,甜,軟,糯,爛,溫度也剛剛好,順著食管滑進胃裡,把整個腹部烘得暖融融的,特別舒服。第一次做就做得這麽棒,不愧是個小天才。藍衫連吃了幾口,忍不住伸出舌尖,飛快地舔了一下上嘴唇。抬頭的時候,她發現喬風一直在看著他,眼睛明亮。

  藍衫指指喬風的餐盤:“吃呀,傻了你?”

  “哦。”喬風回過神來,低頭開始吃東西。

  藍衫又想逗他了,於是問道:“喂,你說我這樣的,算不算秀色可餐呀?”

  喬風埋頭吃東西,沒有回答。

  藍衫覺得無趣,正想吃飯,一低頭髮現餐廳裡闖入一個不明物體。那東西黑白相間,長著個白色的尾巴,移動速度很快,眼看著就要到了藍衫的腳下。

  藍衫嚇得抬起腳:“啊啊啊,這什麽東西啊!”

  喬風淡定地安慰她:“不要怕,那是薛定諤。”

  薛定諤什麽時候長這樣了?藍衫奇怪地定睛看去,恰好薛定諤也抬頭看她。然後她就看到一張熊貓臉……

  原來薛定諤穿了熊貓套裝,此刻大胖臉的一多半都被熊貓造型的帽子罩住。它仰頭時,眼睛被帽簷兒擋住,根本什麽都看不到。

  於是它又低下頭,不滿地叫了一聲。

  藍衫有點無語:“你為什麽要把一隻貓打扮成熊貓?”

  “我覺得你應該會喜歡。”

  藍衫好像能理解喬風的想法了。他應該是擔心她心情依然欠佳,所以用這種隱晦的方式哄她開心。

  得閨蜜如此,夫複何求啊!藍衫吃著紅棗粥,看著小熊貓,滿心都是感動。她對喬風說道:“小風風啊,我覺得,不久的將來你就能趕超小油菜在我心目中的位置了。”

  喬風默默地在心中給藍衫下了一個評價:重色輕友。

  說到這裡,藍衫突然想到一個許久以來的疑惑,她試探著問道:“喬風,你跟你哥感情不錯吧?”

  “嗯,挺好的。”

  “那他怎麽都不來找你……玩兒呢?”

  喬風抬頭掃了她一眼,好像是覺得她問這個問題莫名其妙,不過他還是回答了:“他每周都來的,只不過剛好你都不在。”

  原來是這樣,懂了。雖然這一回答使藍衫產生了新的疑惑,但這些疑惑都不適合拿出來問了,至少目前不適合。

  為了表達謝意,藍衫給宋子誠買了個高大上的煙灰缸,黑色合金材質,邊緣鑲了好幾圈鑽石——當然是假鑽石啦。整個煙灰缸像個璀璨的小盤子,藍衫猥瑣地想,就算不抽煙,拿來種蒜那也是相當不錯的。

  因為這幾天宋子誠沒有去4S店,藍衫隻好把他約出來吃了頓飯,然後她把煙灰缸拿給了他。

  宋子誠很高興,這是藍衫第一次送他東西。送什麽不重要,他都喜歡。

  吃過飯,兩人一同走出餐廳。外面華燈璀璨,街上人車如流,藍衫摸著肚皮望望天空。不管市區的天氣多晴朗,人和天空也總像是隔著一層濃霧,你在市區永遠看不到繁星如鬥的天空,最多是小貓三兩隻。

  這個季節,在她家鄉的晚上,已經能看到燦爛的星河了。那裡蒼穹如頂,罩著大地,滿天的繁星像是沉入深海的鑽石,明亮又璀璨。人若是有煩心事,躺在大地上望望天空,所有的憂愁都會被那浩渺的宇宙吸走。

  藍衫有點惆悵,也不知是想念星星了,還是想念家鄉了。

  宋子誠突然問道:“想看星星了?”

  藍衫訝異:“你怎麽知道?”

  他怎麽知道?女孩子抬頭看天,多半是想看星星,難不成想看飛機嗎?宋子誠勾了勾嘴角,夜光下的眸中柔光點點,退去了平時的冷峻。

  藍衫看著他的眼睛,心想,這雙眼睛倒是挺像星星的。

  宋子誠說道:“在這裡看不到星星的,如果想看,我們可以去密雲。”

  藍衫點點頭,心想,以後可以把小風風騙去密雲看星星了。

  第二天藍衫在喬風家玩耍時,接到了一張請帖,一張……她很不喜歡的請帖。

  喬風有點好奇:“這是誰的請帖?”

  藍衫把喜帖折好扔在茶幾上,一扯嘴角,冷笑:“這世界上有一種生物,叫作前男友。”

  喬風拿過請帖,展開來看。喜帖的內文都印刷好了,只有藍衫的名字是手寫的。0.7的簽字筆,鉤折之間,筆畫勻稱圓滑,看起來十分妥當。喬風點點頭,讚道:“字寫得不錯。”

  藍衫黑線:“喂!”

  “不過。”他話鋒一轉,說道,“雖然工整,但筆力平柔,筆勢斂而不發,以字觀人,你這個前男友,性格大概有點懦弱。”

  藍衫被他逗樂了:“看把你玄乎的,你就是這麽當科學家的?”

  喬風挺自信:“這也是科學。”

  “作為一個小面瓜,還說別人弱哪?”

  喬風撩眼看她,長眉微挑,眼神有些不善:“你覺得我很弱?”

  呃……藍衫被他看得一愣神,陷入思考。喬風弱嗎?看起來挺面的,但其實吧,人家大腦發達小腦也發達,賺得了錢賣得了萌,還顛得一手好大杓,人家哪裡弱了?

  之所以讓人覺得“弱”,完全是因為此人性格太溫吞,從來不會有咄咄逼人的氣場,這就造成一種假象。但其實呢,遇到認定的事,他的革命立場又堅定到頑固的地步。這樣一個人是不能用“弱”來形容的,甚至也不能簡單用“強”來概括,藍衫想了想,說道:“你這樣的,學名應該叫作‘扮豬吃老虎’。”

  喬風對她的回答還算滿意,至少她不認為他是“弱”的。他看著請帖,問道:“這個叫盛宇的,就是你前男友?”

  “不是,如果我沒猜錯盛宇應該是個女人。我前男友叫楊小秀。”

  ……好名字。喬風折好請帖,然後平靜地看著藍衫,問道:“你們在一起多久?”

  藍衫想了想:“一年多吧?我記不太清了。”

  真笨。他有些鄙夷,但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眉宇便舒展開來,仿佛浮雲散去,露出月華明朗。他又問道:“你們分開多久了?也不記得?”

  藍衫有點不耐煩:“你自己算吧,我畢業剛工作的時候和他在一起。一年……差不多三四個月之後,分開。”她發現喬風還挺有八婆的天分。

  喬風轉瞬之間已經算清楚了,又問道:“為什麽要分開?”

  說到這裡藍衫就不得不歎一聲自己前任有多極品了:“因為他媽媽嫌棄我。嫌我學歷不好,工作不好,還不是本地人——他們家條件好像還不錯。其實最重要的是吧,楊小秀那慫貨,對他媽媽是既不敢怒也不敢言,然後老娘一怒之下就把他給甩了。”

  喬風從這一大段話裡捕捉到了一些關鍵信息:“你們已經談婚論嫁了?”

  藍衫慚愧得想捂臉:“別提了,誰沒個腦殘的時候呢,對吧?”她那個時候剛畢業,工作也不好,就特迷茫特無助,有一種乾脆早點嫁人生孩子了此殘生的衝動。當時楊小秀追她追得那個凶猛啊,她就先跟他處一下唄。誰能想到最後會那樣收場呢……幸好她及時想清了,人立於天地之間,不該想東想西,最可靠的永遠是自己。

  喬風神情悵惘:“那你愛他嗎?”

  一聽到這個問題,藍衫就有點迷茫,她靠在沙發上,仔細回憶了一下才答道:“說實話,我雖然談過戀愛,但是吧,我還真沒對誰要死要活非君不可過……所以我應該是不愛他吧。”

  他低眉,目光被小刷子一樣的睫毛盡數掩去:“所以這個喜宴你到底去還是不去?”

  “去他大爺!”藍衫說著,拿過那請帖來要把它撕掉,剛一使勁,她突然停住,問喬風,“你說,楊小秀給我發請帖,是對我舊情難忘呢,還是想跟我耀武揚威呢?”

  喬風搖頭:“我怎麽知道!”

  藍衫突然在沙發上蹭了蹭,蹭到他身邊,笑嘻嘻地看他。喬風腰杆挺直,斜著眼睛掃了她一眼,警惕地挑眉:“你要做什麽?”

  藍衫一勾他的肩膀:“小風風,陪我去喜宴吧?”

  喬風無力地掙扎了一下。她貼得太近,胸部線條若有若無地擦著他的手臂,使他登時緊張得一動不敢動。

  藍衫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她晃了一下他的肩膀:“好不好呀?你也不用乾別的,往那兒一站當個花瓶就行,讓楊小秀他媽媽看看,老娘現在的男朋友,甩他兒子十條街!哼哼哼哼……”

  喬風低著頭,小聲說道:“我又不是你男朋友。”

  “安啦安啦,就是幫個忙而已,假扮我男朋友,懂不懂?”

  喬風側臉看她。她正側對著他,一隻手扶著他的肩頭,下巴墊在手背上。她眉目精致,眼睛烏亮,此刻笑吟吟的。她一笑,那美眸中就像是要滴出水來一般;她展顏,就仿似三千裡桃花盛開。

  藍衫見他發呆,又推了他一下:“喂,行不行呀?”

  喬風點了一下頭:“可以。”

  藍衫很高興:“還是我們家小風風最好了。”

  “不過。”喬風抿了抿嘴,提出了他的一點疑惑,“他們要是讓我親你怎麽辦呢?”

  “他們神經病啊,你又不是新郎。”

  “哦。”

  吃過晚飯,藍衫給小油菜打了個電話,跟小油菜說了楊小秀的事兒,順便表達了自己的一點疑惑:楊小秀怎麽知道她新的住址呢?

  小油菜坦然承認:“是我告訴他的,姐們兒,你現在今時不同往日,到時候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他婚禮,就是要讓他知道,沒有他,你過得更好,更有女人味兒了,悔死他!啊對了,你還可以把喬大神叫上撐場子。”

  要不怎麽說是閨蜜呢,這腦回路簡直神同步。藍衫按下此事不提,又問道:“你現在乾嗎呢?”

  “吃飯哪,別提了。今兒公司行政部聚餐,我們總裁辦的人也去了,誰知道在飯店遇上吳總了。現在吳總在包間裡和行政部的美女們把酒言歡呢!你說他臉皮怎麽那麽厚呀,別人就是客氣一下,他也真好意思坐下。還讓我給他擋酒,不要臉!”

  “你給他擋了?”

  “能不擋嗎?我不喝誰的酒也得喝他的呀。”

  又和藍衫聊了一會兒,小油菜掛了電話回到包廂。雖然背地裡說吳文不要臉,但是當著他的面,她依然是極盡諂媚之能事,完全是不要臉的典范。

  其實她也沒幫吳文擋多少酒,在座的人有好幾桌,沒人有資格灌吳文酒。小油菜坐在大BOSS身邊,拿一雙乾淨的筷子偶爾給他夾點菜,然後扭過頭跟身邊一個實習生聊天。實習生把小油菜當前輩,說話特別客氣,導致小油菜自我感覺良好,當然了,順便吹一吹牛是在所難免的,這是她的老毛病了。

  吳文一邊跟別人說著話,一邊豎起耳朵聽小油菜胡說八道。這姑娘一朝開了竅,嘴皮子特別利索,劈裡啪啦的,小鞭炮一樣。但是她說話不著調,總是把人逗笑,簡直天生自帶了說相聲的技能。

  吳文特別想把她捆起來送給德雲社。

  吃完了飯,小油菜跟隨眾人走到外面,在“坐地鐵”和“打車”之間糾結了一會兒。總裁辦主任走過來,晃著車鑰匙對她笑道:“采薇,我送你回去吧?”

  小油菜眼睛一亮,剛要答話,吳文在不遠處喊了一聲:“肖采薇,你跟我走。”

  一句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小油菜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到他身邊,吳文帶著她去了停車場。都走出去挺遠了,小油菜回過頭,看到她的同事們還在遙望她。

  直到坐上吳總的車,小油菜還覺得像是在做夢,她神情恍惚,問道:“吳總啊,你是不是看上我了?”

  吳文挺無語的,這姑娘怎麽一點也不矜持呢!他打開頂燈,看著小油菜,說道:“你想多了。”

  “還好還好,嚇死我了。”小油菜拍拍胸口,差一點以為要和喬大神爭風吃醋了,艾瑪太可怕了。

  她的反應讓吳文有那麽一點點不適應。他好像也沒差到哪裡去吧?為什麽會讓她怕成這樣?

  小油菜問道:“那麽吳總,您現在是要送我回家嗎?”

  吳文不答反問:“聽說你很會唱歌?”

  “呃……沒有!”

  “從小就是歌唱團的主力?夢想是當歌唱家?”吳文把剛才從小油菜那裡聽到的話都翻出來了。

  小油菜囧了囧,這人怎麽這麽不上道呢……

  吳文繼續說道:“還會唱很多很多英文歌?”

  “咳。”小油菜不自在地掩嘴,“這些話您就當笑話聽吧……”

  吳文卻不依不饒:“來吧,唱一首!”

  “唱什麽呀……”

  “唱首英文歌,除了生日歌和字母歌,其他的隨便來。”

  我哪會唱英文歌啊!小油菜有點羞憤,還不敢反抗,她別過臉去不看他。

  吳文發現,雖然他老說他弟閑得慌,但其實他才是閑得有病的那一個。平白無故地老跟一個小姑娘過不去,非要看人家難堪,他才心裡舒坦。不就是差一點被她強了嗎,有什麽大不了的……

  雖然不停地在心裡反思自己的罪惡,但是他嘴上依舊很邪惡:“快唱,不唱不讓下車。”

  小油菜無奈,搜腸刮肚,終於找到一首勉強能和英文搭上界的,於是打著拍子唱起來:“大河向東流呀,potato呀tomato呀……肚子餓了一聲吼呀,一人一個potato呀……”

  ……

  一曲完畢,她被吳文趕下了車。

  魔聲入耳,余音繞梁。雖然人被他扔了,但這首神曲在吳文的腦中揮之不去,第二天他去找喬風吃飯,在喬風的廚房裡看到洗乾淨的土豆時,他拿著一顆土豆想也不想就開唱:“一人一個potato呀……”

  喬風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他哥。

  吳文臉一黑,捧著potato仰天長歎:“我好像被洗腦了!”

  喬風把土豆搶過來,又仔仔細細地洗了一遍,他覺得他哥很礙眼,所以客氣地請他離開。

  吳文卻死賴著不走。

  他靠在一旁,對喬風說:“我今天來是要問你一件事。”

  喬風低著頭,用菜刀在土豆上比畫,頭也不抬地問道:“什麽事?”

  吳文一臉的八卦之光,問道:“你跟藍衫,你們倆到底怎麽回事?”

  “她在追求我。”

  雖然早就知道自家弟弟跟藍衫之間有貓膩,但是聽到喬風親口承認,吳文還是有些驚訝。驚訝過後他又覺得沒什麽好大驚小怪的,他弟本來就是一朵奇葩。這世界上很少有男人僅憑一張臉就能吸引姑娘們排著隊追求,喬風做到了。所以藍衫喜歡喬風,這再正常不過了吧?

  那麽喬風呢?

  吳文看到喬風神色淡定,感覺情況不太樂觀,他問道:“那你答應她了嗎?”

  喬風搖搖頭:“沒有。”

  吳文有點遺憾:“拒絕了嗎?”

  “拒絕過一次,不過她還在努力嘗試。”

  好吧,這至少算個好消息。吳文忍不住搓了一把下巴:“我求求你了,你就談一場戀愛吧,整天這麽宅下去,別再憋出病來。”

  喬風低頭沒說話。

  吳文又道:“要是覺得女人不合適,你找男人也不是不可以。我已經問過咱爸跟咱媽的意思了,他們都表示絕對尊重你——”

  喬風眉頭微皺,手中的菜刀狠狠往木質案板上一剁。刀尖兒斜釘入案板,寬大的刀身以刀尖為支點,顫巍巍立於案板之上。刀背黑如墨,刀刃白如雪,寒光瀲灩,閃亮得讓人睜不開眼。

  喬風抬起頭,斜斜地掃了吳文一眼。

  吳文擺擺手:“行了行了,我才懶得管你那些破事,你愛喜歡誰喜歡誰。”說著趕緊撤出廚房。

  回到客廳,吳文仔細回味剛才和喬風的談話,突然像是抓到了什麽。他眼睛一亮,掏出手機給遠在島國的父親發信息:老吳,我覺得這次有門!

  藍衫要給喬風進行一個裝×急訓。她覺得吧,喬風這個人當花瓶還可以,但是張嘴很可能露餡兒,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這小天才的腦回路。

  “你要扮演的是一個帥氣多金又深情的男朋友,有了這三點,絕對秒殺楊小秀。”

  喬風坐在沙發上,像是聽課的乖寶寶一樣,還開著一台手寫筆記本電腦,他認真地在電子筆記上記下來:“帥氣,多金,深情。”

  藍衫點頭:“帥氣這一點你不用操心。下面我們來談一談怎樣裝成一個有錢人。”

  喬風糾正她:“我本來就是有錢人。”

  “啊?抱歉抱歉,我忘了。”

  這不能怪她。作為一個有錢人,喬風活得實在是太節能減排了,一點也不像個大款,跟他待久了,很難去特意關注他的身家問題。

  怎樣打造此人身上的土豪氣質,與此同時又不能壕成暴發戶,這是一個問題。藍衫問道:“你有手表嗎?”

  喬風晃了一下手腕:“有。”

  藍衫很是嫌棄:“不要這種,像初中生戴的。”

  喬風有點鬱悶:“這是光動能電波表。”

  除了最後一個字兒,前面的全沒聽懂,這堅定了藍衫對它的否定。她問道:“有別的嗎?”

  “有。”喬風從抽屜裡取出好多盒子來,在藍衫面前一個一個打開,給她過目。

  藍衫看得兩眼發直:“大哥,你有勞力士有江詩丹頓有這麽多好東西……可是你手上戴的那是個什麽玩意兒啊?”

  “光動能電波表。”

  懶得理他。藍衫心情激動地把一塊塊名表拿出來,她拿得小心翼翼,生怕玷汙它們似的,她疑惑地問道:“你既然不戴,買它們乾嗎?”

  “有些是我媽買的,有些是我哥買的。”

  “唉,真是一群可憐的小家夥。”不能見天日也就算了,抽屜連個鎖都不給上一下,太不尊重咱們奢侈品了。

  藍衫感歎著,拿起一塊,戴在手腕上。男款的手表戴在她的腕上顯得又大又笨,還松松垮垮的,但是藍衫依然很高興,她覺得自己的整個手腕都跟著升值了。

  她又接連戴了兩塊,戴完之後自我感覺非常棒,她舉著手臂在喬風面前晃悠:“現在我這條膀子值好幾十萬了。”

  喬風在一旁安靜地看著他,目光溫暖:“你喜歡的話,可以拿去玩兒。”

  “不要,都是男式的。而且這麽貴的東西,萬一弄丟了,我只能賣身償債了。”

  喬風的眉角微不可察地跳了一下。

  藍衫突然想起一事:“那什麽,我能把你窗前那塊波斯地毯拿回去玩兒幾天嗎?”

  “不能。”

  切,小氣!

  藍衫從那一堆可憐的小家夥裡面挑出一塊最土豪的勞力士:“到時候你就戴這一塊,我根據這塊表給你搭衣服。”

  喬風不肯接:“我還是喜歡我的光波表。”

  藍衫一瞪眼:“不許戴。”

  “哦。”

  她又說道:“除了穿著,還有言談。你跟人談話的時候不要開口量子閉口計算機的,可以聊聊投資啊,聊聊高爾夫啊,馬術啊,這些有錢人的基本話題。”

  “這些我都不懂。”

  “沒事兒,反正你又不用長談,一會兒我教你幾句,夠應付的了。”

  接下來藍衫向喬風傳授了一些基本的裝×技巧,喬風一直在看著她。藍衫說完之後,迎著他淡如水的目光,她有點不好意思,問道:“我是不是挺虛榮的呀?”

  “不是。”

  她低頭說道:“你不覺得我很物質嗎?特別看重錢。”

  “女人都喜歡錢。”

  這話怎麽聽著那麽不對勁呢?藍衫奇怪地看他:“你好像有點憤世嫉俗喲?”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搖頭,組織了一下語言,和她解釋道,“從生物學的角度來看,雄性動物一生都致力於對異**配權的爭鬥之中。雌性動物會根據雄性動物的競爭力來進行遴選,這是為了更好地生存和繁衍後代。無論是雄性的競爭,還是雌性的挑選,都符合自然法則。”

  藍衫聽得頭大:“你要跟我講動物世界嗎?”

  “人和動物是一樣的,女人愛錢,既是自然法則,也是社會法則。因為從總體上來看,有錢的男人往往比沒錢的男人更具有競爭力,或者也可以這樣說,有競爭力的男人往往能獲得更多的金錢。雌性動物肩負生育和撫養後代的任務,它們本能地需要更充足的物質條件來獲得安全感,這是對後代健康成長的保障。所以女人愛錢,天經地義。”

  藍衫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再次被神奇的科學刷新了,她問道:“那你的意思,人和動物沒區別了?”

  “有區別,”他靜靜地看著她的眼睛,眸光溫潤,“人類有愛情。”

  楊小秀的婚禮布置得別具一格,儀式現場在室外一個大泳池的邊兒上。新人們在台上舉行儀式,賓客席在泳池對面。現場的裝點以純潔的白色和活力的淺綠色為主,間有紅色和粉色的點綴,很漂亮也很浪漫。

  用餐的方式是自助,現在還沒開餐,所以桌上隻擺著些酒水和喜糖。喬風從喜糖盤子裡翻騰了一會兒,挑了兩顆,旁若無人地要剝開來吃。

  藍衫及時製止了他:“帥哥,要記住你現在是高帥富!不要吃糖了。”

  “我沒吃過這種。”

  藍衫把他手中的糖果拿過來裝進包裡:“回家再吃。”

  “好。”離開了糖,喬風很快變回了酷酷的模樣。

  這樣一個酷帥又多金的小哥,很快吸引了一大票人的注意。

  兩人差不多是踩著點來的,這會兒儀式馬上要開始了。他們倆落了座,隔著一個游泳池往台上看。藍衫碰了碰喬風的肩膀,問:“感覺新娘怎麽樣,漂亮嗎?”

  喬風認真看過之後,特別真誠地回答:“比你差遠了。”

  藍衫樂了:“這小嘴,越來越甜,來,獎勵一顆糖。”說著,從包裡摸出剛才收繳的糖,自己親手剝了送到他嘴邊。

  喬風一直定定地看著她的眼睛,她把糖塊抵到他唇上時,他張嘴含住,晶亮溫潤的眸子浮起點點笑意,宛如一池春水映照梨花。

  “好吃嗎?”

  “甜。”

  儀式結束之後,藍衫和喬風隨意溜達著。

  現場的自助餐基本都是冷餐,沒什麽熱菜。藍衫的胃口被喬風養刁了,對這些東西吃不習慣,也就沒吃多少。酒水倒是不錯。她端了一杯雞尾酒,喬風拿了一杯帶小雨傘的橙汁,兩人喝得有滋有味。

  藍衫好奇地問喬風:“你為什麽從來不喝酒?是因為對酒精過敏嗎?”

  “不是,我喝過酒之後脾氣會變差。”

  “撒酒瘋?”

  “不,神志很清醒,但脾氣很暴躁,就像是換了一個人。”

  很難想象這個溫和的小白兔暴躁起來會是個什麽樣子,以藍衫強大的腦補能力,竟然也補不出來。她越來越好奇了。

  喬風補充道:“總之很可怕,你絕對不想看到。”

  可是我真的好想看到啊……

  不過現在這個場合不合適。藍衫心想,等回頭找個機會把他關在家裡,灌醉了好好欣賞,想一想還有點小激動呢……

  新娘換了禮服,同新郎相攜出來向賓客問好。因為是自助餐會,相對比較自由,沒那麽多流程要遵守。伴娘和伴郎們都不知道跑哪裡去玩兒了;賓客們也相對分散,有坐在餐桌旁的,有端著酒水立在樹蔭下的,還有在泳池旁邊說笑的。

  藍衫站在草坪邊上,喝著小酒,看著那邊的楊小秀。楊小秀身高只有一米七五,新娘穿高跟鞋站在他旁邊,比他還高大威猛,他又穿著黑西裝,本來就瘦的身材更顯瘦了,這會兒很有幾分小鳥依人楚楚可憐的味道。

  藍衫定定地看著他,心想,老娘當初到底瞎成什麽德行才會看上這貨!

  楊小秀猛然轉身,看到藍衫。發現藍衫也在看他,他有點激動,又不敢表現出來,於是領著盛宇走向藍衫。

  與此同時,從另一個方向,走來另一個人。藍衫看著那人的身影,對喬風說:“目標已出現,目標已出現!”

  目標就是楊小秀的媽媽。

  藍衫這個人吧,心眼小還好面子。對於曾經鄙視過她的人,如果有機會,她一定想方設法鄙視回去。楊小秀不算什麽,重點是曾經羞辱過她的那個女人。

  對藍衫來說,在她一無所有走在人生低谷之時,有人跑到她屁股後面狠狠踹上一腳,這樣的經歷是前所未有且刻骨銘心的。

  三路人馬五個人,很快在草坪上勝利會師了。

  楊小秀簡單做了介紹,沒提太多過去,反正大家都心知肚明。

  盛宇有些別扭,她本打算自信滿滿地以勝利者的姿態面對藍衫的——作為楊小秀的新婚妻子,她也確實有資格鄙視他的前任。

  但是看到站在藍衫身邊的喬風時,盛宇的底氣一下就泄光了。

  兩個男人,一個高一個矮;一個身材勻稱挺拔,一個身材細瘦;一個面目俊美,一個長得也不錯但是被人家對比成了路人……

  如此,豬也能看出哪個好哪個孬。

  大家表面上客客氣氣的,喬風還跟楊小秀握了手。

  不過楊小秀的目光總是若有若無地掠過藍衫的臉,莫名地,喬風看著有些礙眼,他微微擰了一下眉頭。

  四個人各懷心思時,楊母突然說話了:“藍衫,好幾年沒見了吧?”

  藍衫皮笑肉不笑:“是啊。”說著看了一眼喬風:鄙視她!給我狠狠地鄙視她!

  楊母又問了:“你還在賣車呢?”

  “是啊……”藍衫咬著牙回答,然後又給喬風使眼色,然而喬風卻一直盯著楊小秀看……看他乾嗎呀!

  盛宇聽到“賣車”兩個字,微微笑了一下。一切盡在不言中。

  好像又被鄙視了!藍衫有時候很不能理解,為什麽在某些人眼裡,賣車的就不如坐辦公室的高級?她一個月靠賣車能掙到兩萬多,有多少白領的月薪能拿到這個數?憑什麽瞧不起人呀!

  楊母也輕笑,又說道:“多累呀!名聲也不好,錢也不好掙吧?你一個姑娘,也老大不小了,該給自己攢點嫁妝了。我們家小宇的嫁妝是一輛寶馬車,外加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唉,你說你要賣多少輛車,才能攢下這麽多嫁妝呀……”

  藍衫聽得臉都綠了。她知道她不該跟這種人計較,可她就是不爽!

  盛宇有些得意。雖然她婆婆到處炫耀兒媳婦的嫁妝這件事本身夠極品的,但是看到自己老公的漂亮前女友吃癟,盛宇當然會心情愉悅。

  楊小秀說道:“媽,說這些做什麽!”

  楊母笑道:“當然是提醒你小宇對你有多好。一車一房加起來值四百多萬了,你——”

  突然,一個溫潤的聲音打斷她:“四百萬?”

  楊母發現剛才一直靜立不動的喬風正在打量她,剛才那句話就是他問出來的。

  “是啊。”她點了點頭,很得意。長得帥有什麽用,能像他們家小秀一樣吸引來四百多萬的陪嫁?

  喬風唏噓不已,側臉對藍衫說道:“看吧,這就是窮人的愛情,真讓人感動。”

  聲音刻意壓低,但還是被其他人聽到了。

  藍衫還沒反應呢,這一句話把另外一家三人說愣了。四百多萬的嫁妝……怎麽著也跟窮沾不上邊吧?

  喬風尷尬地咳了一聲,對楊母說道:“抱歉,我並無惡意。我是真的被令郎和令媳的愛情感動了。你們有寶馬就能開心,我給她……”說著看了一眼藍衫,目光哀怨,“我給衫衫買蘭博基尼她還跟我慪氣;你們有一套房子就可以做嫁妝,我拿一個車行求婚還被拒絕,她說我不夠浪漫,我——”說到這裡,他的聲音有些哽咽。

  藍衫森森地震驚了。她發誓她沒教過喬風這些,媽蛋這小天才都是從哪裡學來的?!

  其他三人也聽得目瞪口呆。這個男人舉止有度,彬彬有禮,怎麽看都不像騙子,難道他說的是真的?

  喬風平複了一下情緒,又說道:“不好意思,我太激動了。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麽愛她。唉。”

  盛宇狐疑地看著他:“喬先生,請問您在哪裡高就?”

  “高就?我不給別人打工。這是我的名片。”喬風說著,掏出一張名片遞過去。

  盛宇接名片時,看到了喬風腕上的勞力士。如果這塊表不是高仿的,那麽此人確實有點本錢。

  但她還是不相信——或者不願相信。她拿著名片,和老公、婆婆一同看起來。

  名片上寫著,此人是文風集團董事、嘉實投資公司董事長、某大學物理系副教授。

  文風集團!嘉實投資公司!

  前一個大名鼎鼎,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如果真是這個集團的董事,確實可以身價不菲。後一個公司在業界小有名氣,最重要的,它是楊小秀工作的公司!

  盛宇終於抓到了喬風的把柄,假的,一定是假的!楊小秀從來沒說過他們公司的董事長叫喬風!

  她看向楊小秀,等待他站出來揭穿喬風。她暗暗有些得意,覺得藍衫肯定是被騙了。哼哼哼,以為自己長得有幾分姿色就能釣到凱子?這世界上哪有那麽多人傻錢多的富二代!

  楊小秀一拍後腦杓:“我想起來了,總經理確實說過我們董事長姓喬,但是為人低調,除了總經理,沒人知道他的真名……”說到這裡,他看向喬風,態度變得恭敬起來,“喬總好!”

  盛宇一口血卡在喉嚨口,差一點倒地不起。

  楊母的反應就直接多了,她臉上堆起笑容:“原來是喬總!失敬失敬,我們家小秀承蒙您的照顧,今天您還親自過來,真是太客氣了,是我們招待不周了。”她說著,拿過兒媳手中的名片,小心翼翼地想要收好。

  一隻白皙的手突然伸過來,將那薄薄的小紙片抽走。

  喬風捏著名片,向還在發愣的楊母禮貌地笑了一下:“抱歉,不是什麽人都能拿到我的名片。”

  藍衫呆呆地看著喬風,她感覺她好像不認識他了。

  楊母果然無愧於其極品的威名,被喬風刺了一句之後,隻尷尬了一下,又臉上堆起笑來,不只對喬風有些諂意,連看向藍衫的目光也多了幾分震驚和不得已而為之的討好。

  藍衫得意地揚了起下巴。就是這個feel,倍兒爽!

  反倒是盛宇,氣得臉龐隱隱罩上一層黑氣。

  喬風朝一臉糾結的盛宇點了一下頭,然後拉起藍衫的手,走了。

  走遠之後,藍衫想要抽回手,喬風卻攥著不放,提醒她:“你忘了我們現在是男女朋友了?拜托你敬業一點。”

  藍衫隻好反握住他的手。兩人掌心相貼,他的掌心很熱,藍衫有一種“喬風在源源不斷地把內力傳給她”的錯覺。

  她稍微旋了一下手,改為抓握著他的手指。

  他的手指修長,骨肉勻稱,握在手中,似乎閉眼就能描繪出它們的白皙優雅。

  為什麽感覺自己好像在輕薄他呀……藍衫別別扭扭,又動了動,指尖不小心鉤了一下他的掌心。

  喬風挑眉看她。這個女人,竟然如此迫不及待地要挑逗他嗎?

  藍衫終於還是松開了他。她撓了一下後腦杓,問道:“你剛才……”

  “我剛才演得怎麽樣?”

  藍衫朝他豎起大拇指,心悅誠服:“絕了!”

  得到表揚的喬風很高興。

  藍衫卻是滿心疑惑:“可是我不太明白,你怎麽突然就搖身一變成影帝了呢?還蘭博基尼,你見過蘭博基尼嗎?”

  “我之前看過一個電視劇炫富情節的剪輯。”

  藍衫恍然大悟。難怪他演技雖好,台詞卻有那麽點浮誇,原來是跟電視劇學的。她問道:“可你之前怎麽沒說過呢?”

  “當然是要給你一個驚喜。”

  好吧,確實很驚喜。但藍衫依然覺得怪怪的:“為什麽楊小秀會那麽配合你?這說不通啊……”

  “名片是真的。”

  納納納納納尼?

  藍衫又被驚到了,她朝喬風一伸手:“拿來我再看看。”

  喬風依言給她。

  藍衫舉著名片,手指因情緒激動而不停地抖動:“你是文風集團的董事?我怎麽從來沒聽你說過?”文風集團啊!董事!

  “笨。我和我哥一同創辦的文風集團,我是第二大股東有什麽好奇怪的?”

  藍衫恍然大悟。文風文風,不就是吳文和喬風嗎?她摸了摸鼻子:“我之前沒往那方面想……”只是單純地以為喬風憑借著鑽石級的大腦攬點活兒賺錢,誰知道這兩人會好到那個地步啊!

  她又指了指第二個名頭:“那這個嘉實投資公司又是怎麽回事?你?董事長?不行,你讓我先冷靜一下……”

  “這個公司是我的理財顧問開的,他的錢不夠,我投資一下有什麽難以理解的?反正我又不用管事務,隻拿分紅就好。”

  原來是這樣。一切都十分符合邏輯,可她還是覺得事情好玄幻。藍衫捏著名片,喃喃自語道:“喬風啊,我真的好想跪下來親吻你的腳呀!”

  “你口味真重。”

  藍衫用了好一會兒才平複了一下激動的心情。她一遍遍地回想剛才喬風的霸氣,然後又問他:“除了炫富,你還學了什麽?”

  喬風驕傲地一抬下巴:“我還學會了秀恩愛。”

  藍衫沒辦法想象喬風秀恩愛會是個什麽鬼樣子。她笑嘻嘻地捅了一下他的胳膊:“來,秀一個給姐看看。”

  喬風便停下腳步。

  此時兩人恰好站在一個花壇旁,花壇中擺了許多盛開的香水百合。淡淡的花香縈繞鼻端,空氣中滿是溫馨甜蜜的味道。這香氣讓藍衫有些微的晃神,等她定下心神,便看到喬風與她面對面站著。

  他今天依然穿了酷酷的黑襯衫,只不過這次的材質是蠶絲。清涼又透氣,柔軟又修身。藍衫一開始還擔心那種滑亮的面料穿在他身上會顯得娘兮兮的,但他挺拔如松的好身材再一次拯救了他的氣質。襯衫上的扣子都是金的,簡約又奢華。他剛才穿著這樣的衣服走在路上,神態有幾分漫不經心,像是慵懶的貴族少年。

  而現在,漫不經心變成了一本正經,甚至正經得有些過分。他直勾勾地看著她,深深地看進她的眼睛裡,他的目光不似平時湖水樣的溫和,而是染上了絲絲波瀾。

  陽光灑下來,從側面打在他身上。夏日的陽光明朗熱烈,像是舞台上熾白的光柱,鎖定住他的身體。他俊美的面龐一半沐在陽光之下,一半鋪灑上片片陰影。蠶絲的衣料反射了部分陽光,金色的紐扣閃著晃眼的光澤,這使他整個人仿佛靜靜散發著微光。

  ——像是行走在人界的光明騎士。

  藍衫呆呆地看著他。

  他又走近了一些,眸中的波瀾變得更加洶湧,仿佛汪洋一片。

  那一瞬間,藍衫產生了一種錯覺:這個男人很愛她,愛到無法自拔。

  喬風扶著她的肩膀,他盯著她的眼睛,低聲問她:“我可以吻你嗎?”溫和如甘泉的聲音,偏偏充滿了蠱惑,使人毫無防備。

  藍衫腦子一片空白。她現在騰不出半粒腦細胞來思考他的問題。

  得到她的默許,喬風閉上眼睛,緩緩低頭。

  藍衫眼睛瞪得溜圓,傻乎乎地看著他的臉離得越來越近。眼看著兩人將要親上,突然,一個人影從花壇另一邊走出來,不小心撞了他們一下。

  藍衫被撞得退了一步,差一點跌到花壇上,還好喬風及時拉了她一把。

  站穩時,她已經回過神來,想想剛才的烏龍,她很不好意思,摸著嘴巴說道:“差一點親上!”還好沒有,要不然多尷尬呀!

  最重要的是她竟然無知無覺,感覺像是被美人誘惑了,好丟臉!

  喬風掃了一眼肇事者:“你是怎麽走路的?”

  “對不起,先生,對不起,女士!”那是一個侍者,端著個托盤,還好托盤裡的酒杯是空的。

  藍衫揮揮手讓侍者離開了。她低著頭走在喬風身邊,臉頰不受控制地微微發熱。

  怎麽回事?姐可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不過是差一點被這小面瓜親到,咱竟然就害羞了?!

  她心裡頭那個囧啊,更不好意思抬頭了。

  兩人都不想再在此地逗留,趕緊回家了。

  回去後,藍衫摸進了喬風家的廚房。天氣太熱,她要吃個冰鎮西瓜降降溫。

  她從冰箱裡取出一個西瓜,舉著水果刀一切兩半,自己拿了一半,用小杓挖著吃,另一半給喬風。

  喬風不太喜歡這種粗獷的食用方式。他要先把西瓜切成一條一條的。

  薛定諤走進來,看也不看他們兩個一眼,旁若無人地跳上洗菜池,它要喝水。

  薛定諤是一個很聰明的小太監,它自己會開水龍頭。藍衫看到它坐在不鏽鋼的洗菜池邊,輕車熟路地用胖乎乎的小爪子撥開水龍頭。看到水柱筆直地流下來,薛定諤便湊上前去,盡力地仰起脖子,想要把水流接進嘴裡。

  它的身體不夠長,脖子太粗,想要拗出個理想的造型不太容易。好不容易接近水流了,又因為臉太胖,腦袋一伸過去就把水柱擠開了……

  如是者三。

  “哈哈哈哈哈!”藍衫不厚道地笑。

  喬風頭也不抬,解釋道:“貓正常喝水的方式是低頭舔食,像狗一樣。但這需要通過後天的學習。如果一隻貓小時候沒有母貓的正確教導,它就不懂怎麽喝水。薛定諤從小就是個孤兒。”

  “……”藍衫笑不出來了,她放下西瓜,抱起薛定諤,用臉蛋蹭它濕乎乎的腦袋,“好可憐!”

  薛定諤多少有點嫌棄她。它向後仰頭躲她,不滿地叫了一嗓子。

  ——本喵正在喝水你這個女人不要騷擾我!

  喬風分給薛定諤一塊西瓜,以示安慰。抬頭時,他不小心撇到薛定諤正把爪子往藍衫的胸口上按,看起來彈性很好的樣子……他趕緊又低下頭,不自在地咳了一聲。

  這時,客廳裡藍衫的手機響了。她放下薛定諤,跑去客廳接電話。

  “喂,老板你找我?”

  喬風正在切西瓜,聽到客廳裡傳來這句話。他輕輕放下水果刀,豎起了耳朵。

  宋子誠聽到藍衫接電話,沒急著說明來意,而是先說道:“你聽起來心情不錯。”

  “嗯,是不錯,今天看到一神經病吃癟了,哈哈哈哈哈!”

  聽到她的笑聲,宋子誠的心情也好了一些,語氣變得輕快:“你該尊重神經病患者。”

  藍衫被他逗得又笑,她問道:“老板,你找我有事?”

  宋子誠反問:“沒事就不能找你?”

  “呃……呵呵……”她不知道他要做什麽,隻好傻笑。

  宋子誠說道:“是這樣,一個朋友送了我許多巧克力,我吃不完也送不完,現在開車正好路過你家,你下來拿一些吧。”

  巧克力?藍衫舔了一下嘴角,緊接著又搖頭:“不行不行,那怎麽好意思呢……要不你送給別人吧。”

  宋子誠像是有些不耐:“說過了送不完,反正順路,你不拿我隻好扔了。”

  “別別別。”藍衫知道這些有錢人不把東西當回事,反正老板都下令了,人家肯定也不認為這算什麽人情,只是順手的事……想到這裡,她點頭道,“好哦,老板你現在到哪裡了?”

  “快到你們小區門口了。”

  “啊,那我馬上下去!”

  掛斷電話之後,藍衫拿著手機去玄關換鞋。喬風提著水果刀從廚房跑出來,問道:“你要做什麽?”

  藍衫一邊換鞋一邊解釋道:“我們老板帶了好多巧克力,要分我一些,現在人就在小區門口呢。”

  喬風脫口而出道:“不要去。”

  “沒事兒。”藍衫安慰他,“放心吧他送不完才給我的,我不拿就浪費了。是他上趕著送的,幾塊巧克力而已,不算什麽人情債。”

  換好了鞋,她拉開門走出去了。

  喬風目光一閃,有些不悅:“是不是誰給你吃的你就跟誰走啊?”

  砰!回應他的是匆忙的關門聲。

  藍衫到小區門口時,看到宋子誠的車已經停在那裡。她挺不好意思,拿人家東西還讓人家等,關鍵這個人還是她的BOSS。她走過去時,宋子誠下車,打開了後備廂。

  藍衫一看,有點傻眼,後備廂裡塞滿了鐵盒巧克力,五花八門五顏六色,這也太多了吧?難怪老板非要她拿走一些。

  她歎道:“老板,你朋友是批發巧克力的嗎?”

  “不是。”

  她又歎:“好想要一個這樣的朋友啊……”

  宋子誠有些好笑,他指指那堆巧克力:“你可以都拿走。”

  怎麽可能,那樣也太貪心了。她站在後備廂前看了看,發現包裝盒上都是英文字母,連起來也不太像英文,總之看不懂。她憑借著包裝盒上的圖畫,選了一盒看起來像是黑巧克力的。

  選完之後朝宋子誠揚了揚:“一盒就夠啦,謝謝老板!”

  宋子誠又隨便撿了幾盒塞到她手裡,最後把一個主體為粉紅色的心形鐵盒子摞上:“如果你不想我把它們都扔掉,就多拿些。”

  藍衫哭笑不得:“夠了夠了,老板我快拿不動了!”

  宋子誠便作罷,他拍了拍手,關上後備廂,叮囑她道:“多吃點甜食沒關系,不過要注意牙齒的保養。”

  “吃這麽多巧克力,我會胖死的!”

  “胖點才可愛。”

  藍衫眉角一挑,仔細看宋子誠,發現他剛剛拉開車門,並沒有看她,神態有些漫不經心。

  嗯,應該是她太敏感了。

  “我先走了。”宋子誠和她告別。

  藍衫笑道:“老板,要不要上去坐一坐,喝杯茶?”

  宋子誠扶著車門,看了她一眼,他眉宇間又多了那麽一絲不耐:“不了,還有事。”

  藍衫悄悄松了一口氣,接著又有些慚愧,真是想多了,BOSS怎麽可能對她有企圖嘛。

  她抱著巧克力,笑著和宋子誠告別。宋子誠坐在車裡,一踩油門,走了。

  把藍衫的身影甩掉之後,宋子誠扶著方向盤,突然長長地呼了一口氣。跟這個女人過招,分寸必須拿捏好,多了不行,少了也不行。說實話,他追蘇落的時候都沒費過這麽大勁兒。倆姑娘從表面上看,一個清高,一個親和,其實不然。蘇落就算再清高,好歹有突破口,反觀這位……簡直可以用“油鹽不進”來形容。

  藍衫自從和楊小秀分手之後,這幾年一直沒男朋友。長這麽漂亮不可能沒人追,唯一的解釋就是人家看不上。宋子誠還旁敲側擊地問過她的領導,得知這位姑娘這幾年接待過不少有錢的客戶,但人家就是從來不跟客戶曖昧,壓根兒不往那方面考慮,也從來不給人希望。

  不會是個彎的吧……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宋子誠臉黑了。胡思亂想什麽呢!

  這一頭,藍衫抱著許多巧克力美滋滋地上樓,去敲喬風家的門。

  喬風給她開了門,沒理她。

  藍衫把巧克力都堆在客廳裡的茶幾上,招呼喬風:“喬風,過來吃巧克力呀!”

  喬風淡淡答道:“我不吃。”

  “好吧。”藍衫嘟囔著,“我還以為只要是甜食你都喜歡呢。”

  “我沒那麽幼稚。”

  “好了好了,你特別成熟特別man。”嘴上這樣說,心中呵呵呵。吃棉花糖,玩兒變形金剛,這是成熟男人乾的事兒?

  她自己拆開一個包裝盒,撿了顆巧克力剝開吃。

  薛定諤看到有吃的,跳過來左聞聞右聞聞,想要分享一點。

  喬風走過去把它抱走:“貓不能吃巧克力。”

  藍衫默默地一個人享受美食,有點無聊了,她推了一下盒子:“你嘗一顆嘛。”

  “巧克力的熱量是米飯的四倍多,你吃兩顆巧克力,就相當於吃一碗米飯了。加油,爭取這個月體重再增加兩公斤。”

  藍衫現學現賣:“胖點才可愛嘛。”

  喬風輕飄飄一笑:“別天真了,肥胖是美麗的殺手。”

  “你……”藍衫隻好把盒子關上,“好了好了,我一天隻吃一顆,先放在你這裡。”

  “拿走,我不想看到這些,也不想給薛定諤看到。”

  “好好好,我拿走……真是的,你又抽什麽風!”藍衫發覺她總是不能理解喬風的腦回路,這小天才的情緒就跟那個什麽……啊對,就跟那個布朗運動似的,無跡可尋,你不知道它下一步會跳到什麽位置上去。

  喬風點頭:“嗯,你可以先漱漱口,把剛才沒吃完的西瓜吃掉。”

  他才不會告訴她,吃半個小西瓜也相當於吃掉了一碗米飯。

  第二天上班時,藍衫在員工食堂又遇到了宋子誠。她和他也算有點熟了,這會兒坐在他對面吃飯便覺很自然,她還給他買了份兒湯,以報答他昨天的美意。

  宋子誠並不拒絕,淡淡地道了謝。

  他的話向來不多,但並不會使對方局促。藍衫跟他閑談了幾句,他都能自然地接上,只不過吐字簡單有力,一點不拖泥帶水。

  快吃完飯時,宋子誠看了一下手機,對藍衫說道:“本月月底是牧夫座流星雨的活躍時期,我所在的天文協會組織了人去密雲看流星雨,你要不要來?”

  藍衫眼睛一亮:“流星雨?能看到嗎?”

  “不確定。不過水庫那邊的星空很漂亮,就算看不到流星雨,看看星星也不錯。”宋子誠說著,勾了勾唇角。他看著她,又問了一遍:“你要不要來?”

  藍衫有點猶豫。跟著一幫陌生人去看星星?好吧,至少老板是認識的,不過她跟老板也不是很熟嘛……她寧願跟喬風一起去看。

  宋子誠又道:“到時候還有天文學家給我們講解,嗯,我自己也懂一些。”

  這句話徹底打消了藍衫的猶豫,她決定不去了。開玩笑嘛,作為一位優秀的科學家,喬風那小子什麽不知道?她只要把他帶在身邊就好,根本不用去聽天文學家講解。

  再說了,天文協會組織的活動,多半是在周末,她可沒那個美國時間。喬風就好多了,他閑得很!

  想到這裡,藍衫搖搖頭:“我月底還有別的安排,就先不去了,老板你們好好玩兒,看到流星記得拍照給我們看,我要給你點讚,嘿嘿。”

  宋子誠點頭,斂了目光。他根本沒機會把精心安排的時間說出口。

  晚上回到家,藍衫把這事兒拿出來跟喬風嘚瑟:“喬風喬風,你知道嗎,這個月月底是牧羊座流星雨的高峰期……”

  “牧夫座。”

  “啊?”

  “你說的是牧羊座流星雨。”喬風糾正道,“我希望你能正視自己的智商,以後不要在我面前賣弄這些。”

  “切切切。”藍衫被鄙視了,也不以為意,她問道,“那我們去看好不好?”

  喬風抿了抿嘴,疑惑地看她:“你確定?牧夫座流星雨的活躍度很不穩定,它的ZHR值在零到一百之間波動,爆發的時候很少。如果你想看流星雨,我不認為牧夫座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藍衫聽得頭大,她重重一拍桌子,瞪眼:“你到底去不去?!”

  “……去。”

  (本章完)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