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著拳頭,緊張得呼吸都有些困難。王凱此時的目光,難辨真假。
我屏住呼吸,盯著王凱的眼睛,微微一笑說道:“那麽,我是不是要叫你父皇了?”
王凱一愣,隨即眼角彎彎,臉上重新掛起了笑意。他一肘子撞到我的手臂上,笑嘻嘻地說道:“我就說嘛,你這個人關鍵時刻還是很有點急智的,不愧是少有的幾個沒有拜倒在我的石榴褲下的女人之一啊……”
我不自然地扯開嘴角笑了笑,還好還好,他只是在開玩笑。其實話說回來,我又不是什麽大美女,王凱估計也看不上我,他就是比較惡劣,喜歡和我開玩笑而已。想到這裡,我的心情放松下來。
王凱十分不見外地把一隻手臂搭在我的肩膀上,笑道:“小宴宴啊,說實話,你剛才是不是真的有點心動了?”
我還未說話,他又說道:“沒關系沒關系,你說出來我也不會歧視你的。”
我無可奈何地動一下肩膀,躲開他的手臂,說道:“是啊,我真的心動了,麻煩你讓讓。”我說著,從他身側走開。
王凱卻黏了上來:“既然心動了,那麽咱倆約會吧?去你家還是我家?好像還是我家比較安全一些……”
我捏了捏額頭,說道:“你去你家,我去我家。”
王凱玩心不死:“小宴宴,用不著這樣欲拒還迎的,雖然你是個有夫之婦吧,我也不介意的。”
我轉身,從他的面具上揪下一根羽毛,然後舉著羽毛在他的下巴上撩了一下,那情形,就像女土匪調戲良家小相公似的,偏偏王凱對我的這一舉動貌似很受用。我隻好一邊用羽毛撩著他的下巴,一邊陰森森地說道:“馬上消失在我面前,不然的話我廢了你!”
王凱滿不在乎地笑了笑,不動。
我火大,抬腳就衝他的命根子踢去……好吧,雖然我沒那個膽子,不過嚇唬嚇唬他也好。
我的腳堪堪要碰到王凱時,他突然慘叫一聲,憤然遠離,那臉上,還帶著些許恐怖的神色。
我仰天大笑,這次我也彪悍了一回!果然欺負別人很爽啊……我不敢欺負江離,還不敢欺負你嗎?
我嘴角掛著笑,轉頭正想尋覓點吃的,可看到眼前的身影,卻又頭疼起來。
我和於子非坐在一旁,決定把話說開。雖然我很欣賞他之前和我說話時糾結的樣子,不過這種惡趣味玩多了也沒意思了,還不如直接痛罵他一頓,然後大家翻臉。
我突然有些搞不明白了,我和於子非明明四年前就已經沒有關系了,為什麽現在搞得好像很有關系似的?
於子非似乎也不大明白,他不停地摩挲著酒杯的杯腳。如果他這四年來沒有改掉某個習慣的話,他的這一動作說明,他有點緊張。
緊張什麽,該緊張的是我好不好?這一念頭在我的腦中一閃而過,然後我就發現問題了。你說也奇了怪了,從於子非來到廣告公司那天起,短短一個多月,我在他面前竟然能反客為主了。以前都是,我看到他,嚇得連站都站不穩。而現在呢?我一副氣定神閑準備和他大乾一場的樣子,而他,卻低頭摩挲著杯腳……
於子非沉默了一會兒,終於抬頭看著我,說道:“宴宴,你……到底喜歡誰?”
“啊?”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於子非又說道:“我問你,你到底喜歡誰,江離還是王凱?又或者,兩個你都不喜歡?”
我中氣十足地說道:“那個……我喜歡誰和你沒關系吧?”
於子非有些失落地低下頭,自語道:“是啊。”
是啊,和你又有什麽關系?
可是沒過多久,他又說道:“如果我依然喜歡你呢。”
“於總監,今天不是愚人節。”我當然不信他的鬼話,他當初離開我,就說明已經不喜歡我了,現在又假惺惺地來說這些。我認為他之前面對我的時候那種氣勢上的低落,完全是因為我過得比他“幸福”,他當然咽不下這口氣。雖然他十分氣不過,不過也沒辦法啊,誰讓江離那小子太會演戲了呢……
於子非卻突然抬頭,十分認真,一點不像開玩笑的樣子。他嚴肅得仿佛在宣布一個噩耗:“是真的,宴宴。我以為我忘記你了,卻沒想到四年之後……”
“得,得,你省省吧。”我擺了擺手,說道,“江離說的還真對,你看到我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慘,所以心有不甘,想再折騰折騰我,是這個意思不?”
於子非的臉色突然變得很蒼白,他張了張嘴,最終有些無力地說道:“你……一直都是這麽想的?”
我點點頭,是的。雖然江離是個變態,不過他的話還是比較可信的。
於子非突然意味深長地說道:“宴宴,你不用和我掩飾,我知道你並不喜歡他們之中的任何人。”
我怒,關你什麽事!
於子非沒有收到我眼中冒出來的小火焰,自顧自地說道:“宴宴,四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這四年可以改變很多東西,但是有一點是不會變的,那就是……我們對彼此的了解。”說著,他的目光又滑向我的手指,“比如你手指上有一顆痣,你不喜歡吃洋蔥,你怕看鬼片,還有你睡懶覺的惡習是從什麽時候養成的……”
“夠了!”我打斷他,有些激動,“你說這些還有什麽用?”
於子非說:“我只是想說明,只有我們才了解彼此,只有我們,才是最合適的。”
“我們?你還真是玷汙了這個詞,當初是誰丟下我跟我的好姐妹跑了!”
於子非的手突然覆蓋上我的手背,說道:“宴宴,我錯了,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抽回手,冷笑道:“於子非,你一直說了解我,其實我也很了解你。我問你,如果你當初選擇的是我而不是雪鴻,到時候別說是四年,就是咱倆結婚四十年,你也不會忘記她吧?你不就是因為沒得到,不甘心,想嘗嘗鮮嗎?我已經犯過一次錯誤,栽在你手上了,你覺得我還會傻到去犯第二次錯誤嗎?”
於子非急切地搖頭說道:“宴宴,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真的愛你……”
我剛想說話,卻聽到身後一個低沉的聲音說道:“如果你真的愛她,不介意和我交流一下吧?”
我回頭,赫然看到江離站在身後。此時他穿著正常的衣服,但是臉上戴著一隻鑲鑽的黑色面具。我為什麽能一眼看出他是江離呢?因為他現在穿的那件襯衫還是我給他熨的……
我突然發現這個化裝舞會好悲催啊,我認識的人,依然能一眼認出來,一點意思都沒有。
這時,江離把我拎起來,說道:“你去跳舞吧。”然後他就不等我反對,便坐在我原來的位置上,和於子非面對面,一副談判的架勢。
我很好奇,他怎麽冒出來的?
此時江離已經落座,正目含威脅地盯著我,仿佛我就是妨礙他們倆的燈泡……
於是我逃向那一堆妖魔鬼怪之中。
江離和於子非談了沒一會兒,便拎著我離開了化裝舞會。我被江離拉著,偷偷回頭看於子非,只見他此時的表情那叫一個黯然神傷啊,看得我都怪不好意思了,總覺得是自己把江離放出來欺負人了……
江離用騰出來的另一隻手把我的頭轉回去,挑眉說道:“怎麽,舍不得?”
“沒有沒有,”我掙脫江離的魔掌,“只是看他不開心的樣子,我就很開心。”
江離鄙夷地哼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
我坐在江離的車上,突然想到江離的行蹤很值得人探究,於是問道:“你怎麽來了?”
江離悠然地開著車:“路過,順便進去看看。”
我:“胡說,你明明有準備面具的。”
江離嘴角彎了彎,輕輕地笑了笑:“官小宴,你變聰明了。”
我:“咳咳,過獎過獎。”
江離:“其實,我餓了。”
也就是說,這家夥是抓我回去做飯的?太過分了!
我於是十分耍大牌地說道:“你自己不會叫外賣嗎,沒看我玩得正high?”
江離點頭說道:“嗯,和前夫玩得是挺high。”他頓了頓,斜眼掃了我一下,又說道:“當時你的臉,就差扭成一隻包子了。”
我斜眼看著江離,笑道:“江離啊,其實你是因為擔心我吧?”
江離目視前方,不說話。我看到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於是我很不厚道地暗爽了很久。
我想到於子非,便問道:“你和於子非都說了什麽?”
江離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說道:“你放心吧,於子非這下再也不會找你麻煩了。”
我狐疑地看著他,半信半疑:“你……你不會要去打他吧?”
江離不置可否:“怎麽,你心疼?”
我搖頭,玩笑道:“我是心疼你,那種貨色……”
江離似乎對我的話還蠻受用,於是勾了勾嘴角,說道:“其實我和他也沒說什麽。”
我:“那到底說了什麽?”
江離:“我告訴他,這幾年你的變化很大啊……你喜歡上了寶馬,最討厭日本車了,尤其討厭豐田。”於子非的車貌似就是豐田……
我擦汗:“我到現在都還沒搞清楚你這車是什麽型號。”
江離:“說了你也記不住……我還告訴他,你不喜歡狹窄的房子,最喜歡的是帶游泳池的豪華別墅。”於子非是中產階級,大概買不起豪華別墅……
我顫抖:“帶游泳池的豪華別墅……我連見都沒見過好不好!”
江離:“你要是表現好的話,回頭我給你買一個。”
我覺得江離是在吹牛,於是很善良地沒有揭發他。
這時,江離又說:“最重要的一點,我對他說,你喜歡激情四射的男人。”
我疑惑:“這很重要?”
江離補充道:“所以你平均每天至少用半盒避孕套……十隻裝的……”
我:“……”
如果用那東西當氣球吹的話,我想我可以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