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川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看似在休息,實際上腦子裡的思緒一刻都沒有停下來過。
“能拿下哥叔尼就算成了三成。這人在兵衙當了近十年參主,對吉州府兵衙的裡裡外外可謂了如指掌。他來謀劃要比我們這些門外人周到得多。
手令我可以寫給他,具體如此操持就看他的本事了。
但他為何讓你殺一個城衛軍的幕僚謀士?”
就在劉川的身前,楊謙坐在對面。聽劉川的詢問才道:“哥叔尼的意思是想要在後天拿下城牆,除了要收攏一衛人馬之外,還需要撬動城衛軍的上層體系,讓他們忙中出錯才有機可乘接手城防。
不然的話若嶽王真要發難,當日城牆必被他們的人所把持,不用些手段的話,硬搶勝算太小。
據說這個幕僚就是城衛軍驍牙將趙赦的第一謀士,軍中大小事宜有八成都是此人在做決定。如果沒了這人,那城衛軍就將在短時間內陷入混亂。而以趙赦的火爆脾氣,沒了他最得力的謀士參謀,他極易忙中出錯。
如此就給之後智取城防留下空子。”
“區區一個謀士能有如此大的作用?”劉川對軍伍那邊的情況了解很少,如今只能聽哥叔尼出主意了。
若真是哥叔尼所說的那樣的話,那謀士的確就是一個必殺之人。
而且殺一個謀士,並不會像擊殺趙赦那樣的驍牙將會引起嶽王方面的警惕。引來不必要且無法再預料的新變故。
“屬下也不知真假,但若不試一試萬一到時候真折在這上面那可就太不劃算了。”
“那為何非要你親自動手?”劉川還是有些不放心。要知道現在楊謙可是整件事裡的主心骨,若楊謙出個什麽意外,那剩下的事情可就要撂挑子了。
“哥叔尼說那謀士周圍戒備森嚴不說,並且也不是普通人,應該也是一名小仙師。只不過藏得很深,城衛軍裡知道的人很少。而哥叔尼卻從別處曉得了這個秘密。
所以為了確保擊殺,哥叔尼的意思是我該親自跑一趟。”
“.那好吧。楊謙,你自己小心些。若發現不對,不可逞強,退回來再從長計議便是。明白嗎?”
“大人放心,楊謙不會一根筋拚死一搏的,事不可為楊謙會退回來的。”
之後又簡單的說了幾句。楊謙便拱手一禮,退了出去。
等到入夜之後,楊謙就會夜探城衛軍在城內的營區,然後伺機刺殺那名謀主。
而劉川注定又是一夜不眠。
送楊謙到了書房門口,劉川拍了拍楊謙的胳膊,然後目送楊謙起躍縱跳之間消失在院牆外。
劉川臉色也閃過一絲微笑。
福將!這確實是一員福將!
若不是楊謙的左突右撞,劉川到現在都還不曉得嶽王所圖居然如此之大。在此之前他隻當嶽王是個胡搞亂搞的陰狠王爺,把吉州府弄成了自己的豢養圈場。他想要鬥倒這位王爺,同時也讓皇帝身邊再少一個如鯁在喉的外地王。
王爺可以有,但必須要在皇都,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才行。這是皇帝一直的願望,也是廟堂一直支持劉川的原因。而且是主要原因。
現在好了,劉川這些年努力要找的突破口不但找到了,還大得嚇人。
在前天,得知了嶽王私底下采煉軍械,並且幾乎可以斷定還存在私募牙兵的大罪之後,劉川就立即將這些消息用符牌的方式急訊傳往皇城了。並且他還叮囑了皇城內衛胡安同樣上報了這邊的緊急消息。
得到的回復是讓劉川繼續緊盯此事,任何風吹草動都要及時上報。但關於“馳援”卻如劉川所想的那樣,即便抽調相鄰的州府兵力過來也至少大半個月。
至於具體如何調兵遣將,劉川尚且不知。
而在國朝大軍過來之前,吉州府還得劉川自己想辦法,就看能守到什麽程度了。
同一時間,碎鏡湖莊園裡,嶽王周仲此時正在跟自己的心腹也正好聊到了劉川。
但比起吉州府裡那些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的人不同,這間書房裡的氣氛很是輕松。
“這劉川還是真挺能折騰。拿下了咱們這些年布置在吉州府城裡的一雙雙耳目,倒是讓有些事變的不那麽方便了。
而且居然還真讓他們查到吳家身上去了。嘖嘖,老溫,你說這是劉川有本事呢?還是吳家自己驕橫習慣露了馬腳?”
“王爺,您當年不正是看中吳家那股子陰狠猖狂的性子嗎?老的小的全是壞種,這種人不能得勢,一得勢就會無法無天。露出馬腳也是遲早的事情,您所料一點不差。
倒是劉川此人有負您的期望,到吉州府這麽些年了居然連官衙那一攤子都捋不順,面對您故意送出去的幾個破綻也根本把握不住。實在是蠢笨非常。
劉川最近如此能折騰看似是開竅了,可實際上卻是楊謙來了才有這一番變故。不然的話想要單指望劉川根本指望不上。”
“哈哈哈,老溫,你這話要是人家劉府主聽到估計鼻子都要氣歪。不過,不管怎麽說,時間上雖倉促了一些,但好在這麽多年的準備也不至於忙亂。
劉川已經把消息送出去了吧?”
“是的大人。已經前後送了三份出去了。前兩份是關於化神宗的消息,後一個才是說軍械和私募牙兵的事情。
不過上面返回來的訊息不好查。但看劉川的反應應該是如您之前斷言的那樣:杜絕仙門,就近調兵。
這樣的話前後最快也要近一個月的時間兵鋒才會到吉州府。”
“劉川的後招呢?”
“回王爺的話,的確還有後招。但礙於楊謙此人修為莫測,我們的人不敢抵近,所以有楊謙在場的時候消息就探不到了。
不過按照楊謙針對吳家之後動作點到即止沒有深挖的意思,應該就是朝著軍械和私募牙兵去的。肯定會覺得您想要起兵謀逆,後一步多半就是朝向兵衙了。
應該是盯上了您在兵衙裡故意留下來的那幾個中間派的身上。若真是如此,那今天晚上應該就會有消息傳回來。”
周仲笑道:“不會有差。讓咱們的人盯緊一些,雖然要給劉川留一些余地,但也不能敞開任由他們發揮,超出我們的掌控。這場戲要演好了,可砸不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