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方策笑道:“楊謙的弟弟嘛,提什麽楊家,說得這麽場面。”
“嘿,怎麽就場面了?現在你出去聽聽府城裡有臉面的都在怎麽說?楊家,楊家,誰不這麽喊?現在吉州府裡楊家可是站穩腳跟了,再不是尋常官宦人家了。”
“嗯?”方策只是不喜歡去琢磨這些事情,現在仔細一想,也點了點頭,道:“倒也是。楊謙現在可是風光無兩啊!朝中廟堂裡的大人們天天都圍著他的事情吵得不可開交。
一邊力主楊謙軍政一把抓,這樣才能穩住雙慶府來之不易的安穩。一邊覺得楊謙如此大才應該調去別的地方繼續發揮作用,不能死死的摁在雙慶府浪費掉。
哼,一來一去都是私心作祟。背後基本上全是派系和世家的影子。”
“啊?那會不會有事呀?”
“能有什麽事?楊謙現在是陛下眼裡的鎮山石,壓著雙慶府怎會讓他輕易離開?廟堂上一直吵,陛下不開口也無濟於事,反而讓楊謙現在的名聲越來越大。
想想看,國朝從立國開始就從沒出現過一人在一府之地軍政一手抓的奇事。更沒有州府兵衙大將隸屬府主的規矩。楊謙不但領了這從未有過的差事,還乾得很好。你就說這是什麽本事吧。
以後即便楊謙被安排離開雙慶府,大概率也是要直接入六部的,最少都是一個左侍郎起坎,甚至極大概率直接就是尚書。又或者陛下會另有任用。但絕對不會差。
如此人物,雖然身後家族單薄了些,但也的的確確當得起一個世家的苗頭了!”
方策雖然在書院,但見過太多世家的崛起和消失,算上書本上的那就更多了。這些世家在崛起的時候都有一個共同點:一個強力的家族強人。
而楊謙無疑就是這樣一個人。
“不過你這樣收人家禮物是不是不合適呀?”方策一番感慨之後又把話給兜了回來。覺得兩家人還不到那份兒上,這就收禮物收得如此自然,有些不太好看。
“哼!迂腐!人家楊遜可說了,這東西外面值錢,但在家裡就不值幾個銅板,自家人用不著計較那麽多,東西用著舒服才是正經的。
而且這點東西比得上你寶貝女兒收的人家的駐顏丹嗎?當時你不攔著,現在我收一盒香膏和水粉胭脂你就跳腳了?哼!你這人就是矯情!”
方策一時語塞,他自詡的雄辯每每在家裡總是會被自家妻子懟得找不著北。實在是奇怪。
只能哼了一聲表達自己的不滿。然後繼續問道:“信呢?楊謙的母親給你寫了些什麽?”
“還能寫什麽?就是在問什麽時候把咱們媛兒嫁過去唄!喏,伱自己看看吧,可急嘞!”
方策連忙接過自家妻子遞過來的信件,展開後看了起來。信裡字跡不敢恭維,只能說勉強能看,不用說這必是徐英親手所書,想來一個普通民婦能識字寫字已經很不錯了,方策也能看到對方的誠意。
一遍通讀下來,方策的臉上就笑開了花。
果然如自家妻子所說,徐英的確是有些急了。急到什麽程度?急到已經在詢問方家對親事有什麽要求的地步了。一般而言這些事都是媒人來做才合規矩,兩親家這麽問,除非是指腹為婚一般都不太禮貌。
“呵呵,這徐英的確是著急了,都有些顧不上禮數了。不過也看得出她多麽稀罕咱家女兒,這是好事!”
“那可不!我們跟楊家我覺得用不著說什麽媒了,媛兒連人家駐顏丹都吃了,算是收了聘禮,這種聘禮放眼國朝哪家有這麽大的臉面?皇家也沒有吧?再說了,徐英我見過一次,很老實本分的一個人,絕不是刻薄之人。
老方,既然楊家這麽急,那咱們是不是可以主動些?一起把親事給定下來了?”方策點了點頭,於是夫妻倆就在屋裡商量了小半天,直到門外來人急匆匆的把方策叫走。
當天下午方策回來之後立馬就把自家妻子叫到書房裡面。
“怎麽了老方?有事兒?”自家男人等閑是不會讓她到書房裡面來的,而且看上去有些激動和煩躁。
方策點了點頭,說:“知道我被叫去幹什麽了嗎?官衙需要一個禮官主持禮儀,嫌棄他們自己的禮官不夠身份,於是請我去主持。”
“啊?你堂堂州府書院院判去當禮官幹什麽?官衙不至於這麽不知好歹吧?”
“不是官衙不知好歹,而是這事兒確實要我去才合適。”
“什麽事兒這麽大陣仗?”
“楊謙受封一等子爵,其母徐英受封三等伯爵誥命,其亡父追授三等伯爵爵位。而且享皇城城郊十裡封地!”
咣當!
顧不上手裡的茶杯掉在地上,連忙追問:“這這都是真的?老方,你可別嚇唬我啊!”
“嚇唬你幹嘛?”
“楊謙這是幹了什麽?居然得這麽大的皇恩!一等子爵,三等伯爵誥命,追封伯爵爵位!?話本裡都不敢這麽寫呀!老方,咱們上午說的那些恐怕不合適了吧?”
方策臉上也是有些茫然的點了點頭,說:“的確,咱們想的那些規矩和流程恐怕是用不上了。楊謙一旦領了爵位,這在國朝就屬於貴族了,貴族有貴族的禮法要守,官衙自會有人去幫忙操持一切。到時候楊謙只需要給官衙提前說一聲就好。國朝甚至還有相應的財錦撥下來。”
“這麽好?”
“好?好什麽好?我還為這事兒煩著呢!”想起了什麽方策眉頭深皺。
“怎麽了?這不是好事兒?”
“對咱們來說不一定是好事兒。一般來說封爵之後就是賜婚,不然你以為皇帝會坐視一個貴族慢慢做大?更何況楊謙還是有封地的貴族,這在歷代都是少見的。”
“賜婚!?這怎麽行!不行不行!我家媛兒可不受這個氣!”
“哼,那不是咱們說不行就不行的。換個別人,也沒資格拒絕皇家的好意。
不過楊謙不是一般人,他在雙慶府的本事可不是一般仙師可比,陛下要倚重他,說不定他開了口賜婚之事也就免了也說不定。”
“那我去找媛兒,她那裡有楊謙留給她的符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