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舒在往回走的路上,邊走邊對桃子念叨著,讓它體會自己小時候體會過的感覺。
“你是不賺錢不知道賺錢的辛苦,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
“你的主人好不容易買支股票,辛辛苦苦持倉好幾天,才賺幾百萬,你一下就花掉好幾十……”
桃子叼著一根玉米胖胖腸,邁著歡快的小碎步,滴溜溜的走在前頭,一句也不聽他的。
“……”
陳舒跟著它,寸步不離。
這小東西會剝雞蛋他是知道的——它會找個乾淨的地方,或者把雞蛋放到自己的盤子裡,拍碎再碾碎,然後用小爪子一點點把蛋殼剝下來,剝乾淨它還要檢查一遍,但凡上面沾了一點碎殼,它都是不會下嘴的。
倒不知道這火腿腸它又怎麽辦。
陳舒跟著它來到廚房,見到它打開最底下的櫥櫃,從厚厚幾疊一次性小盤子裡叼出一個,跳到飯桌上,然後它又叼著玉米胖胖腸跳上去,歪頭看向陳舒,疑惑的叫了一聲。
“汪?”
“我不吃。”
“嗚汪?”
“我看你怎麽剝。”
“嗚~~”
陳舒便眼睜睜看著這貓用爪子輕輕一劃,如刀子一般,劃開了胖胖腸的包裝,然後它一隻小爪子摁著胖胖腸,用嘴咬著胖胖腸的塑料衣,揚起頭一扯,很快就將包裝扯掉了。
桃子把塑料衣扔進垃圾桶,跳回桌上,又歪著頭看向陳舒,還用爪子將小盤子朝他那邊推了推:
“汪!”
“我才不吃。”
陳舒轉身走了,
心裡有了結論。
這小東西確實已經成精了。
就差化形成小貓娘了。
它體內的靈力質量已經是二階到三階的水平,只是量少,加上它沒有受過正統妖國教育,不會使用,改天可以把它拉去醫院詳細測一測,等到了三階巔峰的水平,距離化形就很近了。
妖族一旦化形,便是中階。
聽說妖國還專門有個職業,叫化形指導老師,負責在妖族化形前為妖族進行化形的相關技能培訓,以及在化形過程中提供技術指導,保證每名妖族都能變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到時候怕也得給這小東西請一個。
還要給她灌輸一些知識,讓她往白幼瘦的方向化、不要學那個黃道友,變成金剛芭比。
貓耳貓尾也不可以省略。
“哈哈哈……”
陳舒如是想著,忍不住笑出了聲。
走進客廳,笑容立馬收起。
寧清將書擱在腿上,斜著眼睛瞄向他。
……
一周時間很快過去。
寧清的“悲”已經修完了。
此時她站在臥室中,將一件件衣服平鋪在床上,依次疊起來,裝進行李箱裡。
陳舒倚靠在門邊看著。
“將州很冷呢。”
“我六階了。”
“不得了?”
“懶得理你。”
“不理算求。”
陳舒看著她裝完了衣服和洗漱用品,又忍不住說道:“將州的水果好像很好吃,可以多買點來吃。”
寧清也依然忍不住回他:“我是去無人區裡的觀測基地,不是去度假。”
“但你總要經過大城市吧?”
“知道了。”
“回來也是坐飛機吧?”
“你想要什麽?”
“天山草莓,哈密瓜,西瓜,葡萄乾。”
“記住了。”
“我想起什麽,再給你說。”
“好。”
“你那邊是有信號的吧?”
“衛星信號。”
“那就好。”
“我每天晚上七點找你。”
寧清一邊說著一邊將一本本書平鋪在行李箱上層。
其中就有陳舒之前看過的《關於雙生位面的猜想與穿越》。
此外全是類似《位面壁壘觀測法》、《凌伯新公式》、《時空與引力》、《靈力波與時間相互作用》之類的一看就和她專業有關、但明顯超過了教科書級別的書籍。
反倒是教科書她一本都沒拿。
“你帶桃子麽?”
“不帶。”
“那我把桃子帶回宿舍去。”
“你不住這?”
“住這幹嘛?”
“和你的小姨子享受沒有我的時光。”
“那當然是要享受的。”陳舒咧嘴一笑,“不過她要上課,來回跑挺費時間,肯定要住宿舍的。而且我住在這裡還要自己做飯,還要給她做飯,麻煩得很……這並不耽誤我們享受沒有你的時光。”
“蓬!”
寧清將枕頭砸在陳舒身上,隨即將行李箱裝進儲物法器,便往外走。
陳舒笑嘻嘻的跟在她身後。
將寧清送到校門口,送上大巴,陳舒騎著她的小摩托,載著她的貓,先回了一趟宿舍,孟兄和薑兄都不在,他待到中午,便又去了靈安學府,和小姑娘一起下了頓館子,兩人一貓點了個乾鍋雞,又有土豆又有肉,吃完再去競技館打一下午遊戲。
然後一人一杯奶茶,晚上在外面吃烤串,喝汽水,並約好明天一起去跑山……
別提有多快活了!
晚上九點半,回到宿舍。
宿舍裡只有孟兄在。
孟春秋一見到他就挑眉,語氣裡透出一種單身狗的酸臭味來:“陳兄,時隔一個多星期,你終於回來了,這段時間和青梅竹馬的感情可有進展?”
“沒有進展。”
“為何?”
“因為我們已經認識快二十年了。”
“……”
孟春秋表情複雜。
這時陳舒擼著桃子,也朝他挑眉:“孟兄你呢?和薑兄感情可有突破?”
“……”
孟春秋又被他噎了一下。
緩了好一會兒,他才恢復過來,舉起手機對陳舒問道:“敢問陳兄是何時加入這個群的?”
“大一。”
“那都三年了。”
“三年多了。”
“這個群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不是古修群麽?怎麽天天沒人討論修行、法術手段和戰鬥?而且那位張姑娘為何中途退了群又加回來?為何昨日又退了?”孟春秋一股腦拋出了一堆疑問。
“這個你別擔心……”
陳舒對他擺擺手:“這個沙雕群就這樣,裡面都是一群沙雕,很少說正事的,至於張酸奶退群,我這幾年已經看見她退了四五次了。最近頻率高些而已,主要是因為羅懷安說話說得多了,她們兩個有仇的。”
稍作停頓,他又補了句:“我也不知道這群是怎麽回事,怎麽會變成這樣,可能是你哥的問題吧,畢竟上梁不正下梁歪。”
“原來如此。”
孟春秋點著頭,若有所思。
對於他來說,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努力修行。現在的他是全群最弱的,並且距離每個人都有很遠的差距,不追回來實在難以填補他胸中的驕傲。
這時門口傳來了開門聲。
薑來回來了。
只見他背著一柄長劍,手提一杆長槍,渾身衣服被汗濕透,整個人透出一股熱氣。
陳舒倒也不驚訝。
自打從禁地回來之後,薑兄就開始練槍和劍了——那陳青與燕三消失之後,仍在他腦中留下了部分記憶,除了對於完善的三元法的解讀,便是他們在武道上的一身造詣了。
許是對後人的饋贈。
也許這也是他們想留下來的。
“陳哥回來啦。”
“想你們了嘛!”
陳舒臉不紅心不跳的說。
“哦,我去洗澡了。”
薑來放下長槍與長劍,走進了衛生間。
等他洗完澡出來,三人便坐在客廳,一邊吃著孟兄從宮中帶來的小零食,一邊胡亂聊著天,聊古修群,聊人形異獸,聊國家軍事動向,聊武修學院安排的見習,聊桃子……宿舍有段時間沒這麽聊過天了,而其實這種感覺是很美好的。
回到房間時夜已深了。
想到自己還沒開始每日修行,陳舒便不由感到萬分惆悵,惆悵之時,隻得按住桃子,將臉埋在它柔軟的毛發裡一陣猛吸,消除煩惱。
“汪汪汪……”
一陣抗拒的聲音。
這小貓咪還是天真啊,它並不知道,這時候它越是抗拒,有些人就越是興奮。
次日,上午。
陳舒騎著寧清的小摩托車,依然載著桃子,來到靈安學府門口,一大一小兩輛摩托車停在這裡等他。
小姑娘依然老實的戴著半盔,其實她現在也已經在衝擊四階了,不戴頭盔也問題不大,只是益國交通法規定的是中階以下必須要戴頭盔,中階修行者辦個證明, 就可以不戴。
旁邊的張酸奶也戴著頭盔,戴的是一頂很酷的全盔,她一身緊身騎行服,勾勒出苗條身材,騎在一輛炫酷的大仿賽上。
不用說,純粹是為了帥。
“張酸奶也來了啊?”
“怎麽?不歡迎啊?”張酸奶撩起頭盔的面罩,“瀟瀟讓我來的。”
“她非要跟上來。”小姑娘實話實說。
“歡迎歡迎,記得晚上請我們吃頓飯。”陳舒說著一擰電門,摩托車便躥了出去,“走吧。”
兩輛摩托車一前一後跟上。
在玉京跑山,又是深秋,自然是跑楓山,現在正是萬山紅遍層林盡染之時,楓山又是玉京的跑山聖地,愛耍帥的鬼火少年和愛裝逼的土老板都喜歡往上面跑,每個晴天都有救護車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