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钟头。
所有人都没心思上班,会议开到一半,闻冬思绪飘远,想着明天爬山要带的装备。
她说想看玉泽山的云海和日出,张星序建议带上帐篷去露营,一听就特别有意思,她双手赞成说好,连夜把要买的东西加入购物车下单,摩拳擦掌等着快递送到。
他们的计划很简单,国庆前三天爬山,中间两天去莲山参加田澄的婚礼,最后两天留在莲山吃吃逛逛,时间充裕还可以去周边小游。
闻冬没有计划,想到什么做什么。
张星序边听边改,拟了一份大致的出行攻略。
闻冬把取件码发给张星序让他帮忙拿快递,又切到12306重新检查了一遍去嘉城和莲山的车票,确认无误收起手机,正好对上经理的眼睛,她迅速把头低了下去,假装无事发生。
部门经理目光扫过一圈,点了几个人名,“你们几个节后回来就跟腾飞公司对接这个项目。”
闻冬正要松口气,经理瞥了她一眼,补充:“还有闻冬。”
心死了!
心彻底死了!
腾飞是家游戏公司,业内评价吹毛求疵,是个极难伺候的主,这跟上断头台有什么区别?她甚至都能想到自己国庆节后被折磨得面目全非的模样了!
闻冬心如死灰,跟几个同事对视一眼,嘴角下拉,笑都笑不出来。
出了会议室,公司小群顿时涌进十几条消息,有的在祝他们好运,有的在跟佛祖祈祷腾飞对接人是个正常人,但大多数人都在安慰。
闻冬点进去发了个哭泣的表情。
有个同事问她吃不吃糖,于是一群人浑水摸鱼把最后半小时熬了过去。
一下班,闻冬迅速飞奔进地铁站回家,转瞬把工作上的不愉快抛之脑后。
张星序答应她今天做玉米鸡翅煲,她馋得不行,一路上连地铁的风都是香的。
回到楼下,她照例买了两串烤肠上楼。
这段时间张星序在家,她基本都直接敲门,她自己那把钥匙早不知道放哪去了。
一开门,鸡翅酱香扑鼻而来,闻冬的眼睛霎时就亮了,她使劲嗅了嗅,惊喜:“哇!张星序你厨艺进步了啊!”
张星序穿着围裙,手里还拿着一双筷子,“先洗手。”
一转身,身后的结系得乱七八糟。
闻冬没忍住笑,取下包挂在卧室门后,“我在楼下忘了问,你快递取了吗?”
她很少爬山,记忆中只有那么两次。
一次是大学期间跟室友一起,半夜三点去看日出,结果爬到一半太累,直接打了个车下来。
第二次就是三八节公司团建,她累死累活坚持到山腰,最后跟唐姐她们一起坐缆走完了后半程。
她目前为止还没有完整的爬山经历。
答应张星序后她搜了不少攻略,买了些登山装备。
“拿回来了,在客厅地上。”张星序说。
闻冬一件件拆开,登山包,帐篷,睡袋,防潮垫,登山杖。
因为要露营,准备的是双人帐篷。
闻冬搜罗出一堆干粮,都不太想吃,索性还买了气罐,准备露营的时候做热汤。
她把东西塞装进背包,剩下气罐和小奶锅,问张星序:“你的行李收好了吗?这个锅能带上不?”
张星序投来一眼,说可以。
又叫她吃饭。
玉米鸡翅煲撒上芝麻出锅,酱汁均匀炖煮进鸡翅,一口咬下肉质鲜美。闻冬边吃边说:“咱们明早六点出发,大巴车到嘉城九点左右,门票我已经在小程序上买了,到了直接取票进山。”
她想到什么,用手拽出一块骨头,眉头轻轻皱起,“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是徒步上去的?”
玉泽山海拔三千多米,真要全程徒步那得多大毅力。
张星序嗯声,“三个多小时。”
中途拍照和休息还耽搁了一下。
闻冬竖起大拇指,“我先给你提个醒,我很容易累的,到时候爬得慢不要怪我。”
张星序说:“不会。”
吃过饭闻冬开始收拾要带的衣服。
她想到上次去玉泽山的天气,那会儿刚入春,她穿着毛衣被风一吹都有些冷。
现在已经入秋,早晚空气中都飘着凉意,她装了件毛衣和长裤,又塞了好几片暖宝宝。
第二天出发,闻冬起太早脑子一片浆糊,换衣服的时候灵光一闪,把原本的打底衫换成了碎花裙,外面裹了件Oversize的外套。
她洗漱完正好碰上张星序从顶楼下来,给她摘了一根新鲜黄瓜和两颗手掌大的西红柿。
张星序微怔,把洗干净的瓜果给她,不太确定:“你穿裙子?”
青瓜清脆清甜,闻冬以为他是怕她冷,嚼着黄瓜囫囵不清解释:“我一点都不冷,而且就算冷我包里还带了毛衣,到时候穿上就行。”
她露着小腿,张星序微微皱了皱眉,提醒:“穿裙子爬山不方便。”
闻冬笑:“我上次就穿裙子去的,没什么不方便。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嘛。”
她踮起脚拍他的肩:“你在我眼里有解决一切麻烦的能力,我相信你。”
然而十个小时后,闻冬哭天抢地吓得魂都快飞了,差点一头从山上栽下去。
那是下午四点的玉泽山,他们已经连续走了五个小时。
闻冬累得头晕目眩,双脚发软,每走一段路都要停下来歇一会儿。山顶就在眼前,她无数次想要放弃,但回头一看到张星序,硬是咬牙坚持到现在。
按理说体能所剩无几,她连话都说不出来。
谁知这一声惊叫响彻云霄,山间鸟雀四起,扑腾着翅膀飞远。
闻冬眼前一黑,浑身鸡皮疙瘩冒起,惊恐地撩着裙摆,带着哭腔大喊:“张星序!!!”
她是真的慌了,急得想跺脚却又不敢动,回头瞬间眼泪唰地流了下来,“你快来啊!我要死了!!”
张星序一直走在她身后,听到她声音的立马两步大迈上前,率先安抚她的情绪,“怎么了。”
闻冬发抖,眼泪掉个不停,开始后悔早上为什么没听他的话回房间换衣服。
张星序视线下移落到她的腿,只见一条醒目的血痕顺着腿肚下流,小指粗的山蚂蟥牢牢吸在她的小腿上。
闻冬紧紧抓着张星序的衣服,“我是不是要死了,它会不会把我的血吸干……”
山蚂蟥吸饱了血异常肥硕,翡青色中夹杂了一丝细细的黄色花纹,看得人从脚趾麻到天灵盖。
闻冬一开始只觉得腿痒,伸手去挠摸到一手滑腻,低头一看,差点没给她吓死。
张星序眉宇紧锁,在她面前蹲身捏住伤口两侧。
他放下背包,从侧袋拿出一罐盐,仔细对着她的伤口撒上去。
闻冬不敢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