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发生点什么?
闻冬脸上一热,结巴道:“还……还是睡觉吧……”
腕上力道一泄,她正要松口气,张星序突然碰到她的脸,拇指轻印落在她的下唇,气息陡然靠近,闻冬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直接忘记反应。
沉香珠串特有的冷香清晰窜入鼻息,细若游丝挑着她的神经。
起初带着一丝微苦的药香,随着动作靠近,花香覆拢,干净清甜中又藏了几分凉意。
她几近窒息。
心绪一片混乱。
鼻尖蹭过一抹冰凉。
闻冬浑身酥麻,他的呼吸落在耳边,“可以接吻吗?”
乱了乱了彻底乱了。
闻冬大脑宕机,连眼都不眨了,直愣愣转头去看他。
倾侧一瞬,唇瓣从他指腹擦过。
他离得太近,几乎快吻到一起。
气息交织,心脏无声跳动。
闻冬喉咙发紧,理智明晰一瞬,抬手想要推开,却在碰到他的瞬间踏空下陷,仿佛被温度烫到,转手揽住他的脖子。
“你会吗?”
话音刚落,张星序偏过头。
一双手穿过后颈,扶住脖子吻了上来。
唇瓣柔软,鼻尖带着夜间的沁凉,蹭到她的脸,像他养的那盆茉莉。
一开始只碰到嘴角,他逐步辗转含住她的唇描摹。
太温柔了,似三月春风轻轻漾开水面的涟漪,她几乎要溺死在他的柔情里。
指尖发麻,感官好似蒙上一层薄纱,一切变得虚幻。
濒临窒息前一刻,他掐住下巴分开了她的唇,微微起身,喘着气说:“记得呼吸。”
他声音太轻,温情呢喃,闻冬一片空白,无意识蜷起手指。
张星序低头,扣住她的手挤进指缝,摩挲着轻捏。
麻意渐褪,闻冬意识回笼,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对。
手被他牵着,掌心洇出的薄汗将她完全暴露。
帐篷外的吵闹声被拉远,只剩穿梭树林的呼啸风声。
闻冬无厘头说了句:“我刚才没发挥好。”
她翻身推开张星序,像要证明什么一样,“能再亲一次吗?”
周围一片黑暗,闻冬抿了抿唇,薄荷的味道还没消散,带着一缕清甜。
“可以。”他将她拉到身边,捧住她的脸,“这次记得呼吸。”
张星序的吻始终很温柔,克制到过分。
可接吻本身就是一种逾越,在情感与理智的交锋中,闻冬再次败阵。
如果说第一个吻是在她毫无准备下发生的。
那现在,她非常清醒地意识到——
她在和张星序接吻。
在玉泽山,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他们在接吻。
山间风声肆意,帐篷内热意弥漫。
即便是这种时候他还在考虑她的感受,留给她喘气的空隙,却又在下一秒重新吻上来。
闻冬哪受得了这么折磨,报复性咬了他一下。
别过脸结束了这个吻。
张星序也不恼,看着她把头蒙进睡袋,无声一笑。
而他彻夜未眠。
听了整晚的风声。
第二天清晨,天边亮起一道光线,闻冬被叫醒去看日出。
旭日金光照到脸上,闻冬胡乱裹着毛毯,头发凌乱披散,睡眼惺忪眯着眼。
奔腾的云雾宛若天宫仙境,山顶连空气都是冷的,闻冬揉了揉鼻子,摸出手机录视频,转头去看张星序。
他眼下透着淡淡的乌青,一看就没睡好。
闻冬打了个哈欠,手上抖动,镜头对焦失败。
她问他:“你睡了几个小时?”
“两三个。”张星序撒谎,拧开保温杯倒了杯水给她。
闻冬把手机装进口袋,捧着茶盖轻轻吹气,笑笑,“那你还挺能熬。”
太阳一点点升起,来看日出的人比露营还多,大家纷纷举着手机在拍,试图记录这一辉煌时刻,说话声不断。
闻冬抿了口热水,暖流顺着咽喉往下,驱散了喉咙的干冷。
一杯喝完,身体开始发热。
“张星序。”她再次看向他,“你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四目相对,张星序问:“说什么?”
闻冬:“比如确定关系什么的。”
张星序沉思片刻,“如果因为昨晚的吻让你有负担的话,你可以当没发生过。”
闻冬弯唇就笑,望向被朝阳照耀出透金的云海。
她说:“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这么不负责的话。”
“但在确定关系之前,我有些事要告诉你。”闻冬把茶盖还给他,“等田澄婚礼结束,怎么样?”
张星序将茶盖拧回保温杯,垂眸说好。
两人看完日出回去做了份简单的三明治早餐,吃完把行李寄存到营地,出发去观星庙。
观星庙离得不远,但还要往上爬一个山头。
闻冬想起上次来这儿,大家都在祈福,就她一个在外面转悠,连菩萨都没拜。
踏进庙里那一刻,她对上佛像悲悯的眼眸,心中遽然动容,扭头去找张星序。
张星序站在庙外,在标价【15元/块】的祈福区买牌子。
周围人来人往,他的身影被飘到眼前的香火隔断,整个人笼罩在缥缈的云雾中。
闻冬回身看着眼前的金身佛像,想到李曼悦问她那句:“你上次去是不是求姻缘了?”
她没求。
但姻缘落到了她身上。
她跪到蒲团,将香举至眉前虔诚地一拜。
她帮李曼悦求姻缘,帮球球求平安。
最后,她想到了张星序。
没有任何欲念,就是想到了他。
上完香她后退两步,转身出去找他。
张星序拎着两块祈福牌站在树下,在看其他人写的祝福。
闻冬绕到他身边,歪头询问:“你写什么?”
张星序把其中一块递给她,如实说:“还没想好。”
闻冬:“你上次来这儿没?”
张星序:“来了。”
但和这次一样,没进去拜。
他说着拨开层层堆叠的木牌,拽出里面一块让闻冬看,“这是上次写的。”
他挂得高,闻冬得踮起脚才能看到。木牌风吹日晒,牌面的红有些褪色,残留着风霜的痕迹。
他写的不是愿望,也不是祝福。
上面用黑色记号笔竖排写着:【我有明珠一颗,久被尘劳关锁。】
闻冬疑惑看他,“什么意思?”
张星序松手,木牌扭转翻了过去,“没什么意思,随便写的。”
闻冬挠了挠眉毛,去旁边桌上拿笔,歪着头想了几秒,提笔埋头一顿写。
她还穿着昨天那身碎花裙,上身套了件毛衣,外面披着外套,头发束在一起扎成高马尾,碎发随风飘动,扫着白皙的后颈。
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