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老板在电子秤按了两下,让张星序看上面的价格。
张越铭忽的一笑,笑声爽朗,“不是,这人犯什么事了,让你跟查户口一样。”
张星序说:“户口顺便一起查了。”
张越铭没答应,“讲点道理啊,我正正经经的生意人,这么去查名不正言不顺的,你至少给个理由吧?”
“他是闻冬的弟弟。”张星序摸出一张五十的纸币给老板。
“闻冬?你那个同居的房东?”
张越铭还想继续往下问,张星序打断她:“是我想谈恋爱的人。”
张越铭一愣,回过味来,“你喜欢她?”
张星序点头,“对。”
电话那头安静片刻,“行。这忙我能帮,但我不保证能瞒得过你爸。”
顿了顿,张越铭明显有犹豫,“我听说你这次回来撞见他们了?”
老板见张星序在打电话,把找零的钱和瓜一起装进塑料袋提给他。
张星序接过往小区走,轻嗯一声,“他们想让我做电疗。”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没做。”他说,“她应该快醒了。先挂了。”
不等张越铭说再见,他挂断电话,发了一串车牌过去。
爬完楼梯推开门,闻冬站在卧室门口直愣愣地看着他,头发有点乱,眼睛红肿,带着几分刚睡醒的迷糊,“你去哪了?”
头顶茉莉花香飘过,带来铃铛的尾音。
张星序垂眸换鞋,“下楼买了西瓜,吃吗?”
第32章“你也晚安。”
里脊肉炸至金黄酥脆,里面放了花椒增香,闻冬抓起就吃,一入口又烫又麻,口水差点流出来。
小酥肉在嘴里打转,她转身去找杯子,张星序倒了一杯温水给她。
闻冬含糊不清:“我要冷的。”
然后拿起勺子往旁边的西瓜挖了一勺。
西瓜清甜,一时冷热交加,很奇怪的感觉。
张星序怕她有情绪,吃饭的时候一直在看她。
闻冬碗筷没动,专心在挖西瓜,“你老盯着我做什么?”
说着喂了自己一口瓜,抬眼看他。
张星序错开视线,“你如果担心他,可以跟我说。”
“担心他?”闻冬鼓着腮帮轻嗤,“不管在家里还是外面,就没有他吃亏的份。”
“小时候我妈带他去菜市场,转头买个菜的工夫,有人贩子跟他搭话,问他吃不吃糖,结果你猜他说什么。”
张星序夹了一筷青菜,“什么?”
“他说‘我吃你妈’。”闻冬手上用力,将果肉剜下,“那会儿他才三四岁,给人贩子骂得掉头就走。”
“后来我爸夸他厉害,我妈问他跟谁学的脏话,他说在学校听那些高年级说的。”
闻冬起身打开冰箱,取出一罐可乐,拉开拉环,汩汩往西瓜里倒。
“中间这些我给你挖出来了,剩下的归我,你没异议吧?”
张星序说:“可以。”
又问:“他一直这样?”
“嗯,从小被宠惯了,无法无天谁都不怕。”
闻冬捏瘪易拉罐,捧着西瓜覆上保鲜膜放进冰箱,这才坐来回吃饭,“你踹他那一脚,他估计能一直记着。”
张星序嘴角弧度很浅地勾了抹笑,“是吗?”
在楼下一口一个哥叫得还挺快。
吃完饭闻冬去张星序房间玩植物大战僵尸,她正试验从教学博主那看到的策略。
电脑屏幕很大,她戴着黑框眼睛仰头,镜片上泛着反射的蓝光。
冰镇西瓜里插着一根吸管,挖空的中心加了很多冰块,闻冬紧盯局势,时不时喝两口,鼠标点得飞快。
自从上次张星序说过,她也开始了资本家的做派,把向日葵种得到处都是,产出的阳光东一个西一个。
一轮房顶模式打完,闻冬退出点进禅境花园浇水。
伸手正要去抱西瓜,一个没注意,把吸管碰到了地上。
她弯身去捡,目光倏然凝在垃圾桶里的橙黄色的药板上。
张星序又感冒了?
上次她给他买的感冒药他一点没碰,硬是用身体拖好的。
她以为他是不爱吃药,就没多劝。
闻冬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没多想,捡起地上的吸管丢进桶里,出门去拿新的。
十点多的时候张星序接到一通电话。
军师没了,独自一人面对大波僵尸进攻闻冬一下紧张起来,扭头一看,人已经出去了。
闻冬没办法,眼看局势逐渐失控,直接种了一颗黑色的末日菇,原地炸出一朵紫色的蘑菇云,僵尸全部消灭。
第二波僵尸紧随其后,等张星序接完电话回来,僵尸当着闻冬的面吃掉最后一株植物,一瘸一拐地走进了房子。
闻冬回头幽幽盯着他,“你干嘛去了。”
张星序倾身,拖动鼠标重新开始,“再来一局,我帮你打。”
淡淡的药香笼罩下来,混着一股清凉甘甜的兰花香,像雨后经过中药馆外的花圃闻到的味道,干净清冽,裹挟着几分沉淀下来的凉意,令人宛若置身初秋。
闻冬嗅了嗅,没忍住靠近香气源头,抬头看张星序,“你手上戴的是沉香啊?”
她离得很近,鼻息就在腕侧,轻扫着皮肤。
张星序只觉得手腕发痒,像从筋骨缝隙钻出来一样,让人忍不住抓挠。
他抽手捂住,嗯了一声。
闻冬没想到他是这个反应,挠头解释:“我没别的意思,就问问,也不太懂这个。”
她起身让出位置,“我先出去了。”
“闻冬。”张星序突然叫住她。
一双眼眸在室内暗下,不似白日里的浅淡疏离,更像一潭被人打破平静的幽深湖水,泛起层层涟漪。
“晚安。”
闻冬点头,握着门把的手不自觉收紧,“你也晚安。”
闻冬离开后张星序摘下珠串,缓缓拭过手上痕迹。
有关这段记忆一片空白,记不起是怎么留下的。
彻夜难眠的一个夜晚。
闻冬熬到两点,撑不住睡了。
第二天一早,闻一鸣给她发消息,说自己已经安全抵达莲山,多的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闻冬回了句【知道了】,之后没再管。
就在她以为这件事即将翻篇的时候,黄从英忽然给她来电,语气焦灼地问她闻一鸣怎么样了,人在哪。
那一刻,这两天压在心底的不安铺天盖地翻涌上来,压得她几近窒息。
她就不该相信闻一鸣。
他什么时候听过她的话了?
黄从英急得话音带了哭腔,“他不接电话也不回消息,这人要是出了事该怎么办,你这个当姐姐就不知道看着他吗?”
闻冬只慌了那么几秒,抬步继续往前,“什么叫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