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奚筆尖一頓,抬頭看向她道:“唐甜,往左三步。”
唐甜:“?”
不解但聽話地向左邊挪了三步,柏奚左前方的視野豁然開朗。
唐甜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剛好捕捉到裴宴卿穿過片場的身影。她身上還穿著紅玫瑰的旗袍,一手持著金色小折扇,身段婀娜,風情萬種,沿途的工作人員紛紛停下手頭的工作,眼珠子黏在女人身上。
無論看幾次,都是一樣養眼。
大飽眼福的唐甜收回目光,後知後覺地看了自家藝人一眼,她該不會為了特意看裴宴卿吧?那她在家獨守空房的“姐姐”怎麽辦?
進組這段日子以來,她們倆之間的曖昧幾乎明目張膽,不避諱任何人,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絕對有事。
雖然“劇組夫妻”在娛樂圈很常見,但唐甜也是剛入行當助理不久,還沒有親眼見到過。而且在柏奚和裴宴卿之間的不正常關系誰才是罪魁禍首,她無條件相信柏奚,絕不會主動背叛她“姐姐”。
唐甜搬了把馬扎坐到柏奚身邊,在她平靜抬起的目光中,先膽怯了一下,方鼓起勇氣道:“小柏,你最近和你姐姐有聯系嗎?”
“有,每天都聯系。”
“每天都?!”
“怎麽了?”柏奚暫時放下劇本,“你看起來有話想說的樣子。”
“那你們都聊什麽?聊劇組的事嗎?”唐甜克制住自己的分貝,旁敲側擊道。
柏奚凝眉思索。
她和裴宴卿天天在一個劇組待著,低頭不見抬頭見,晚上還住在一個酒店對門,劇組沒什麽好聊的,難道要聊殷驚鴻嗎?
柏奚回憶起方才兩人湊在一起的畫面,壓下內心本能的異樣,淡道:“很少,一般會聊劇本。”
“不提劇組的人?”
“為什麽要提?”
唐甜鮮少在她臉上見到不悅的神情,如今卻分明感覺到了她的不喜。
完了。
唐甜頭腦風暴,已經腦補出了柏奚腳踩兩條船,外面彩旗飄飄的畫面,但她身為助理不能做什麽,道德是用來律己的,她又沒傷天害理,只是同時愛上了兩個女人。
可是先前的“姐姐”真的看起來很好的樣子,雖未曾謀面,但給唐甜的印象很深刻,絕對是個大美人。
這麽漂亮又有錢、又愛她的人去哪裡找?
唐甜:“總之……總之你做事之前,多想想你姐姐,不要將來後悔。”
柏奚心道:莫名其妙。
她嗯了聲,重新低頭看劇本。
唐甜一個人在角落裡蹲著長蘑菇,一下子無法接受年輕單純的柏奚竟然做出這樣的事,又拿出手機猶豫要不要找孟山月報備。
場務跑過來喊柏奚。
“柏老師,下一鏡要開始了。”
“好,我現在過去。”
“謝謝柏老師。”
場務來去匆匆,柏奚看著對方的背影,把湧到喉頭的“裴老師過去了嗎”咽了回去。
裴宴卿正在補妝,半仰著下巴,朝走過來的柏奚打了聲招呼。
柏奚停在她身邊。
“有事嗎?”裴宴卿柔聲問。
柏奚沉默了幾秒鍾。
“沒事。”
旋即走開了。
裴宴卿閉上眼睛,化妝師給她描眉,道:“她走了。”
“我知道。”
“裴老師不去追嗎?”
“我又不是在演偶像劇。”裴宴卿失笑,道,“再說妝還沒補完。”
“補好了。”化妝師收回手,她比裴宴卿年長十余歲,笑吟吟的。
殷驚鴻有一套禦用班底,攝像、燈光、化妝等等,而身為月亮島旗下的簽約導演,劇組不少人本就是公司出來單乾的,還有一些現在仍然屬於公司,裴宴卿和化妝師也不止見過一次兩次了,彼此熟悉。
“我有這麽明顯嗎?”除了柏奚剛進組那晚的宴席上,裴宴卿自認在片場沒有太越界的行為,親都沒親幾次,還是避開人在休息室裡。
“說實話,不明顯。”化妝師回答她。
“那你們一個個的……”
“但他們都說柏老師是你女朋友,本來我不信的,但是你這麽反問我,我信了。”
“……”裴宴卿道,“是誰傳出來的?”
“這我就不知道了,你想找出那個人開除劇組嗎?”
“不是,我給ta發獎金。”
“什麽?”
“開玩笑的。”裴宴卿笑笑,道,“準備拍攝,我先過去了。”
……
“《耳語》第三場四鏡一次,Action!”
宋小姐隨紅玫瑰進入她的房間。
比起她休息室的豪華奢靡,這位當紅舞皇后的房間裝修出乎意料的樸素,隻從用料上下功夫,非行家看不出價值不菲。一門之隔的臥室中央放著一張柔軟的大床,幾乎佔據了房間的一半,床頭櫃接了撥號電話。
宋小姐在門口站了會兒,自裡間的衣櫃收回視線。
紅玫瑰讓她稍等,給足了她探查客廳的時間,才一身睡袍從臥室出來。
“久等了,茶還是咖啡?”
“白水就好。”宋小姐不想浪費時間,情報上說,那個“行凶”的妓子進了百樂門沒有再出來,除了被藏起來,沒有第二個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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