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柏奚坐在家門口的保姆車裡,將摘下的婚戒重新戴上,這枚戒指曾經和長在她無名指似的,不過松懈了幾天,它便沒有那麽契合了。
——當然,也可能是柏奚的錯覺。
唐甜在車裡和她揮揮手,柏奚進了大堂,按下電梯。
電梯上行過程中,柏奚的手機震了一下,她從風衣口袋拿出來。
裴宴卿:【到家了嗎?】
柏奚:【進電梯了,馬上】
裴宴卿:【想吃什麽?我下班路上給你帶】
柏奚:【不了,在家隨便吃一點,明天還有通告,我怕水腫】
裴宴卿:【好,我還有一小時到家,你累了就睡會兒,回去我叫你】
柏奚:【嗯】
柏奚一進屋就把身上頭上手上的首飾全摘了,光腳踩在木紋地板上,拖著灌了鉛的雙腿,往客廳中央的毛絨地毯上一躺,扯過沙發的薄毯合眼睡了過去。
裴宴卿知道她的習慣,甚至備了個枕頭。
柏奚枕著塞滿鵝絨的枕頭,包裹性很好,軟得像陷進潔白的雲朵。
柏奚指節曲了曲,連同雲朵一起入眠。
她最近睡眠不太好,根源在裴宴卿,然而卻也只有回到她身邊,才能得片刻安枕。
一邊是更深的噩夢,一邊是短暫的歡愉。
……
客廳隻亮起走廊的燈帶。
裴宴卿輕手輕腳地打開了家門,第一眼便看見光線昏暗裡,影影綽綽一道睡著的身影。
女人緩步走過去,蹲在柏奚身前。
柏奚睡得熟,被她一直看也沒醒,裴宴卿的手指伸出來,開始玩她的耳朵和側頸那條線,一路下移。
到了肩膀,肩帶形若無物,柏奚被她弄醒了,迷迷糊糊道了聲“癢”。
她睜開眼睛,在昏黃的夕陽裡自然地伸出雙臂,抱住了女人的脖頸。
裴宴卿微不可察地一僵,眸色漾了漾,轉而去看落地窗外的山色。
關於柏奚故意摘婚戒一事,網友議論紛紛,網上鬧得沸沸揚揚,一夜之間@裴宴卿和柏奚離婚了嗎的博主經歷了兩年的沉寂,默默打卡,突然開始漲粉。
那畢竟是網上,慣會捕風捉影,柏奚正經摘婚戒不超過三次,也有替她倆說話@經紀公司和工作室告營銷號造謠的。
換言之,只要裴宴卿和她一樣不上網,根本看不到這些。
柏奚的初衷是為了提醒自己,不是給網友提供茶余飯後的談資,但她是個公眾人物,一舉一動都在眾人視線裡。
孟山月詢問過她,是不是和裴宴卿吵架了?
柏奚說沒有。
孟山月追問她為什麽摘戒指,柏奚就不回答了。
孟山月再跟她說這樣做的壞處,把兩個人都拖進輿論裡,柏奚無所謂自己,但她擔心影響裴宴卿的風評,於是再也沒有“忘記”戴過戒指。
風平浪靜。
——如果沒有那封提前被泄露的離婚協議的話。
裴宴卿沒有提起戒指的事,仿佛她真的沒有上網,柏奚更不會主動提。
她們倆都在演戲,棋逢對手,演情深似海,演相安無事。
或者說不全然在演,像拍一部提前定好了殺青日期的愛情片,兩個入戲太深的人抵死纏綿。
柏奚猜到裴宴卿或許察覺到什麽,裴宴卿也知道她發現自己的異樣,但就是誰都不去捅破那層窗戶紙。
雖然沒有再出新聞,但公眾發現她們倆很少同框出席活動了。
時間來到七月中旬,華語電影“三金”之一的金桂獎公布入圍名單。
柏奚在女主候選人名單,裴宴卿在給另一個獎項當評委。
頒獎典禮全程直播,鏡頭前長長的紅毯準備就緒。
頒獎開始之前,八卦論壇微博和彈幕先撕了一輪。
【柏奚這次又入圍了,紫微星本星】
【臉奪大啊,宋女士靠誰有的資源心裡沒點數?】
【我缺課了,宋女士是誰?】
【當然是強推之恥、忘恩負義、過河拆橋、狼心狗肺的柏奚小姐宋女士】
【樓上嘴好毒,但是我同意,之前裴仙就不該扶貧,鳳凰女和鳳凰男沒什麽兩樣】
【雖然但是,柏奚好像也不是鳳凰女吧,她出道就一身名牌啊】
【怎麽解釋她父母到現在還沒有露過面,一問三不知的情況】
【她這樣的姿色,該不會是坐台賺的吧hhh】
【3202年了,還有樓上這種言論???舉報了】
【客觀評價,不要給女生造黃謠】
【我是裴仙十年老粉,我開麥說一句,我就是為正主不值。當年裴仙官宣那天,每天發三條微博,連發三天曬老婆,柏奚盤靚條順還是個年下姐狗,我們粉絲是真心祝福的,可是柏奚做了什麽?那九條微博她隻轉發了第一條,其他的連點讚評論都沒有。更別提裴仙結婚以後高強度上網衝浪,各種誇誇老婆,柏奚冷淡得好像婚是裴仙一個人結的。有一次采訪,記者問她知不知道裴仙每天都在微博誇她,她居然說不知道?指路[采訪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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