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車的未捐出去的古董,就好比是招搖過市的紅燒肉,誰都恨不得來咬一口。
蕭嘉城陷入了沉思,他的手指無意識的敲打著車窗,吩咐,“地頭蛇那邊交給警察處理,派人盯著林淑善,看她和那些人接觸過。”頓了頓,“另外,世家這邊也都盯著點。”
既然做了,肯定會有線索的。
想吞他的古董?也要看他們有沒有這個本事。
“是。”杭秘書神色一凜,“我立馬派人去盯著。”
看著被保鏢團團圍住的古董,他低聲詢問,“蕭總,那這些古董放哪裡?”不說價值連城,這些古董放在家裡,好像有些奢侈。畢竟,隨便一件拿出去,都是可以當寶貝的那種。
蕭嘉城看了一眼一直偷聽的明月,“去把你臥室收出來個空位。”放哪裡?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得令,爸爸。”明月俏皮一笑,不過她倒是不意外,上輩子她爸爸收集的回來的那些古董,但凡她喜歡的,都擱在她臥室,所以她沒有任何推辭,蹬蹬蹬上樓去騰位置去了。
明月一走,杭秘書真心實意的勸,“蕭總,這會不會不太合適?她畢竟是個外人,而古董又過於貴重。”萬一她卷東西跑了,找人都找不到。
畢竟,在今天之前,她還是個路邊的小乞兒。驟然變富,怕是不一定忍得住這麽大的誘惑。
蕭嘉城看了他一眼,一錘定音,“我閨女。”
杭秘書咽了咽口水,賤兮兮的說道,“蕭總,您看我像不像您走丟了二十五年的兒子?”
才二十六的蕭嘉城,“?”
眼見老板不回答,杭秘書仔細回想了下,白天小丫頭認親的場景,好像要對暗號?
他試探,“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兒?”
蕭嘉城不理他。
杭秘書心想,難道是他沒有說愛他?
他仔細回想了下,之前明月唱歌時的調調,慢慢哼了出來,“怎麽愛你都不嫌多?”
蕭嘉城,“??”
不對嗎?
杭秘書心一橫,撲上去,喊的情真意切,“爸爸,我是您兒子啊!”
蕭嘉城忍無可忍,“滾!”
杭秘書迅速站直了身體,惋惜,“您看我們認識了十年,您不相信我,卻相信一個剛認識一天的小姑娘?”
這才是他要說的正題,身為秘書,忠心是他的義務,而他的責任是提醒老板不管再任何時候都保持清醒。
蕭嘉城的臉色突然複雜起來,他冷聲,“杭遠,你不懂。”
杭秘書靜靜的看著他。
“白天的捐贈會你是知道的,若不是她阻攔,你覺得你現在能站在這裡和我說話嗎?”這場危機,一不小心,坐牢的就是他了,古董什麽的肯定是有去無回,而他留下的曼瑞飯店那就是個大肥肉,誰都想咬一塊,更別說還有一瞎一殘的侄兒子。
和財比起來,人才是最重要的。
杭秘書冷靜的分析,“我可以理解為,一個小乞兒意外知道對方的陰謀,借機幫助你,然後跨越階層。”
“不是的。”蕭嘉城擰眉,“她熟悉曼瑞酒店,也熟悉這房子的擺設,認識蕭家的每一個人,不僅能對上號,還能叫出名字,更知道我的愛好和小動作,她緊張的時候,會蜷小指都跟我一模一樣。”
他很少說這麽長的話,似乎有些喘,眼裡還帶著杭遠看不懂的光。
“這一切都是可以提前打聽到的,例如我。”杭秘書一針見血。
“那長相呢?一模一樣的睡鳳眼,一模一樣的眼尾痣和虎口痣。”
“長相可以整容。”
“杭遠,你到底要說什麽?”蕭嘉城突然抬頭,目光犀利的看著他,連帶著語氣都冰冷了幾分。
杭秘書頭皮發麻,態度越發恭敬起來,“蕭總,身為您的秘書,我有責任和義務為您排除一切困難和陰謀,捐贈會的事情我已經失職一次了,這是我的錯,但我不想再犯第二次,誰能保證那突然出現的小丫頭不是別人派過來的?”
“最可靠,最穩妥的法子是做親子鑒定。”
“不用,我說她是我閨女就是我閨女。”
“蕭總,您在害怕嗎?”
“杭遠,你要弄清楚自己的責任,這是我的私事。”
“我就是清楚自己的責任。”相交十年,這是杭遠第一次和上司兼朋友爭執,“一下午的時間,足夠我調查出一切的東西,沒有戶籍信息,沒有父母,沒有任何履歷,就平白無故的出現在了雲城,然後上門認親,並且成功,您不覺得邪門嗎?”
“她是從三十年後出現的,自然是沒有。”蕭嘉城冷聲,態度篤定。
“蕭總,在今天之前,您的警惕心不是這樣的。”杭遠說,“我要她的頭髮,去做親子鑒定。”
“不行——”
“可以!”不知道何時下來出現在門口的明月,忍痛拔了一根頭髮遞給他,“拿去。”對於掉發少女來說,一根頭髮也是愛。
這頭髮來的如此容易,杭遠有些意外,他小心翼翼的接了過來。
看著那個跟他老板有七八分相像的小姑娘,語氣透著幾分歉意,還有幾分公事公辦的意味,“抱歉,職責所在。”
“杭遠叔叔,我很高興,我爸爸有這麽一位一心為他著想的兄弟,謝謝你真心對他。”接著,明月話鋒一轉,“不過,杭遠叔叔,你在擔心我爸爸的同時,最好先擔心下自己。據我所知,您的女朋友兼未來老婆,現在已經有了姘頭,並且會告訴您懷孕的消息,而您在三十年後才發現為別人養了兒子——”人財兩失的他跳樓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