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這次邵皇后自己卻不能真的當無事發生了。
陸家姐妹兩個人真是一次又一次的跟她作對,分明其實邵皇后連陸明薇的臉都記不大住,但是當時這陸明薇在皇覺寺是如何嘴尖舌利的樣子她卻還是記憶猶新。
尤其是,她姐姐不知羞恥,態度堅定的跟邵君庭鬧和離,把邵家弄得灰頭土臉,成了京城的笑話。
現在她自己還要來搶九公主喜歡的人。
一家子都是拎不清的!
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緩緩的吐了口氣。
可如今也不好輕舉妄動了,她蹙眉看著經嬤嬤一會兒,忽然開口:“嬤嬤,太后娘娘那邊怎麽說?齊王的婚事已經定了麽?”
不知道怎麽邵皇后忽然問起了齊王的事,經嬤嬤一時有些奇怪,但是她們這些當差的人自然是事事都以主子為主,這些主子可能會問起來的事兒早就已經打聽清楚了,便忙點頭:“齊王殿下的親事已經定了,就是落在齊姑娘的頭上,她們倒也是有緣分,都有個齊字。老奴聽說,齊姑娘跟齊王殿下成婚之後,便會搬到宮外自己開府了。”
雖然齊王是個傻子,但是齊姑娘不是啊。
成了親便是大人了,按照規矩本來就是要自己出去住的。
邵皇后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扶著自己的肚子站起身來:“給本宮換衣裳,本宮去太后娘娘那裡請安。”
經嬤嬤忙招呼著人給邵皇后更衣。
崔太后宮裡卻正熱鬧,她老人家最近心情倒是不錯,雖然前些時候以為永昌帝有讓七公主和親的意圖讓她生了一場閑氣,但是這誤會很快就解除了。
但是這次她還是被朱雀大街上東瀛人鬧事的事兒嚇了一跳。
尤其是在知道崔明樓竟然在其中,便更是讓她惱怒之極,好不容易等到崔明樓來請安,她都顧不得讓崔明樓起來,先忍不住在他肩膀上狠狠拍了幾下:“你說說你,這麽大個人了,你還是個小孩子嗎?怎麽就是半點都不讓人省心?你若是有個什麽好歹,叫哀家怎麽辦,叫哀家如何跟你去世的母親交代?!”
這話之前其實永昌帝就已經說過一遍了,崔明樓忍不住有些無奈:“太后娘娘,我沒事兒,那些東瀛人並沒有那麽可怕。”
話雖如此,崔太后哪裡能夠放心?
東瀛人在他們眼裡就是惡毒狡詐的代名詞,這些人可是什麽事兒都做的出來的。
她瞪了崔明樓一眼:“胡說八道!哀家難道沒有聽說過這些東瀛人都做過些什麽嗎?這些人當年在沿海燒殺搶掠什麽事兒不做?多得是女人孩子被他們扔下海裡去鬧著玩的,這種人沒有良知的,你怎麽能跟他們打?”
崔明樓有些無奈,他是錦衣衛,難道能眼睜睜的看著東瀛人在大周境內肆虐?但是崔太后是出自於純然的關心,他便隻好認了錯:“其實也沒什麽大事,他們雖然凶殘,但是畢竟在咱們的地盤,我們人多勢眾,再說,您也知道的,我可不是好欺負的。”
崔太后嗔怪的哼了一聲:“是啊,你這個混帳,從小到大打架就沒輸過的。”
被崔明樓這麽插科打諢的,氣氛總算是好多了,崔太后忍不住有些感慨的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雖然也覺得你莽撞,但是你說得對,這是咱們自己的地方,難道還能讓別人欺負了咱們去了?你現在好的很,明樓啊,你父母若是能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不知道該有多歡喜。”
崔莫亭當年便是立志要保家衛國的,最終他也的確是這麽做了,以身殉國。
崔太后每次想到這些就忍不住傷感,此時提及便更是心情低落。
崔明樓也沉默了片刻。
還是張尚宮喜氣洋洋的捧著一個冊子進來,笑著說是齊王殿下的聘禮,請崔太后過目,崔太后的心情才好些了。
接過單子看了一遍,她就忍不住笑了:“禮部這回事情辦的不錯,倒沒做那跟紅頂白的事兒,便這麽辦吧。”
這張禮單是完全按照親王的規格制定的,比周王和魯王那會兒都略微還增添了一些-——這也是應當的,周王魯王成親都多少年了,現在跟從前那會兒比起來,原本也是該添的。
她將單子又遞給崔明樓,叫崔明樓看一看。
崔明樓跟齊王關系不錯,聞言便也沒多想,接在手裡掃了一眼,便說:“我也看不太懂這些東西,既然太后娘娘說不錯,那必然是不會錯的。”
崔太后立即便笑了:“怎麽能說看不懂?你還是學著看懂吧,齊王成親之後,緊跟著就要輪到你了,你自己的婚事難道還自己不知道上心?”
崔明樓的婚事必然是得皇家來辦的。
他養在宮中,比照著皇子養大的,人人都知道他跟永昌帝之間的關系是親比父子,這樣的關系,還能有什麽說的?永昌帝給他娶媳婦兒也理所當然。
聽見這個,想到之前永昌帝也是催促自己把親事定下來,崔明樓忽然心裡一熱。
這個時候,他下意識的想到陸明薇。
若是成親的人選是陸明薇,那這個禮單他當然得好好的看一看,否則的話,若是怠慢了她,豈不是該死?
他的耳畔不由得紅了一片。
崔太后原本只是取笑兩句,等到看到崔明樓竟然害羞的耳朵都紅了,又忍不住詫異起來。
她茫然的站了片刻,便笑吟吟的看著崔明樓:“看來是有好消息了?你可不要瞞著哀家,是不是陸家那個丫頭答應了?”
崔明樓急忙搖頭:“還沒呢!太后娘娘可別急,她,她還沒有回復呢,等她回復了再說。我,我不急的。”
別的事情上頭都表現的很是沉穩,偏偏在這件事上頭,跟個愣頭青似地,崔太后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