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凌天心中突然生氣了一股極端惱怒的感覺!仿佛感覺到自己受了愚弄一般;怒火蓬勃的發展了起來。不由的暗中下了決心,回去後定要對凌三和凌六等人好好敲打一番,出現這樣的事情,實在是他們做情報工作的一大失職!
刷的一展身子,凌空撲上了黑衣女子剛才進去的閣樓!側著耳朵,聽了半天,終於聽到一間房子之中傳出一聲壓抑的痛哼動靜,凌天冷冷一笑,身子無聲無息的移了過去。
厚厚的窗戶紙只是隱隱約約的透出裡面模糊的人影,凌天眉頭一皺,抓起自己衣襟下擺,內力到處,柔軟的布條頓時硬挺了起來,凌天就用這衣襟下擺輕輕往窗戶紙上一抹,無聲無息的,被抹過的窗戶紙頓時變薄了一層,凌天嘴角含著一絲淡淡的笑,再度輕輕一刷……
如此三四下之後,窗戶紙已經只剩下了透明的一層,從這方望過去,房內情景清晰可辨。
黑衣女子身子軟軟的伏在室內一張軟榻上,旁邊正有幾名中年婦人在不停的忙碌著,似乎正為她的傷勢著急。只聽黑衣女子聲音無力的道:“你們不用麻煩了,我這是內傷,服尋常藥物效果不大的,趕緊去個人,將三位長老請過來,我的傷,目前只有他們才幫得上忙。”
一名中年婦人答應一聲,接著便下樓而去。
黑衣女子似乎強行打起了精神。問道:“小武他們回來沒有?”
一名中年婦人低頭道:“還沒有回來。”從凌天這邊看過去,正好可以看見這名中年婦人臉上濃濃的憂色。
“什麽?”黑衣女子大驚,竟然從床上一下坐了起來:“還沒有回來?怎麽可能?蕭風揚等人已經被我引出來了,他們那麽多人用迷藥對付一個蕭雁雪,據情報說那蕭雁雪武功並不是很高!怎地到現在還沒有回來?難道,竟然又出了什麽意外?”聲音驚疑不定,充滿了莫名的憂慮。
腳步聲響起,似乎有三個人走了上來。凌天聽得這三人腳步輕盈,幾乎已經到落地無聲的境界,顯然皆是內家高手。不由得再度控制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更加的悠長綿密起來。
“夕顏,你怎麽樣?傷得重不重?”一名老者地聲音,似乎充滿了關心之意。接著,三個花白頭髮的老頭兒,一股腦兒的急匆匆的闖了進來。
便是這一句話,凌天已經確定了這黑衣女子的身份,茗煙樓樓主顧夕顏!不由得搖頭苦笑。回想起往日那個煙視媚行、儀態萬千的茗煙樓主,做夢也想不到是她呀!
“沒事兒,受了一點內傷,還死不了。”那女子顧夕顏輕輕咳嗽兩聲,道:“大叔,小武他們還沒有回來,我不放心,要不,您老人家前去接應一下吧,我的傷勢不要緊”
“小武他們還沒有回來?”那老者甚是意外的一聲歎息。“今天晚上你們到底做什麽去了?不會是昨天我們三個老家夥已經否決了的計劃你們依然行動了吧?”
顧夕顏滿臉愧色,輕輕點了點頭。
“你……,糊塗哇!”那老者氣得一下子站了起來,“凌府本就是藏龍臥虎之地,蕭家此次來的一百多人更是無一庸手。你這般貿然行動,只怕會令我們多年地計劃毀於一旦!你…….,唉。夕顏,你的年紀也不小了,怎麽還是沉不住氣呀!?我且問你,縱然你真的將蕭家小公主擒拿了回來,你能將她怎麽樣?不要以為蕭家會因此與你談判!區區一個蕭雁雪,蕭家還是犧牲得起的!”
“我…….我就是氣不過,蕭家是我們上官世家滅亡的主要凶手,我們卻是一直沒有對付他們的機會,此次。好不容易蕭家人來了承天。更難得天公作美,降下這百年難得一見的大雨。天時地利俱在,便是不能與蕭家談判,不過將那蕭雁雪調教成我青樓頭牌,整日裡生張熟李,卻也可讓蕭家永遠蒙羞,永遠在道上抬不起頭來!也可出我心頭一股惡氣!”
“胡說八道!”那老者似乎是忍無可忍,“你可以毀掉蕭雁雪,可你有沒有想過那後果?毀掉蕭雁雪很容易,但那後果我們卻是承受不起!那樣勢必要我上官一家全族為蕭雁雪陪葬作為代價!上官家的煙火,將因此而斷!你想過沒有?蕭家犧牲一個蕭雁雪,可我等必然會滿門滅絕!哎……”
顧夕顏輕輕咳嗽一聲,說話地聲音有些譏誚起來:“上官世家這麽多年苟且偷生,早已生不如死;眼看著仇人勢力越來越大,報仇的希望也是越來越渺茫,這等日子,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只要能令蕭家蒙羞,縱然上官一族全部陪葬又如何?這種藏頭露尾的日子,我早已受夠了!”
三位老者為之氣結,仔細想想顧夕顏說得倒也是實話,不由的相顧黯然!誰曾想到當年跺跺腳八方震動的上官世家,今日竟然慘淡到了如此地步?
那老者長歎一聲,歎息聲之中,充滿了英雄遲暮的悲哀與悲涼;沉默片刻,站起身來,道:“我去接應一下小武他們,二弟三弟,你們幫夕顏療傷,務必在天亮之前,令夕顏的傷勢有所起色!至少也要讓她行動如常,不可露出破綻!”另外兩名老者齊聲應了一聲。這位大長老正要出門,突然門外一陣細微的騷亂,接著便有一名中年婦人急匆匆的奔了上來。
“夫人,小武他們回來了。蕭家小公主也已經擒拿回來!”這本應是令人振奮的消息,不知為何,這位中年婦人說話地口音竟然是充滿了悲憤。
“小武他們回來了?發生了什麽事?”顧夕顏頓時敏感的察覺到了什麽,“快讓他們進來。”
窗外的凌天也是大感意外!有凌晨在家坐鎮,怎麽可能還讓他們把蕭雁雪也抓了來?不由得心頭一緊:難道凌晨托大受傷了?還是他們去的人中有極強的高手,但以那三個長老地修為論,最多也只和凌晨在伯仲之間,並無優勢,更何況凌晨的武功乃是凌天親傳,就算以一敵三對敵這三位長老,縱不能聖也絕不會落敗!難道......他們的後輩還能有更強地人物……想到這裡,不由得有些心急如焚起來!恨不能一步便飛回家去。
凌亂的腳步聲響起,三個大漢渾身浴血的走了進來,一邊走來,身上雨水和著血水不斷地往下流,流到地上時,已經變成了紅色!中間一人身上還扛著一個大布袋,裡面依稀是一個纖弱的人體。
“大姐!”看到顧夕顏,三人同時開口,偌大的男人,竟然眼圈也泛了紅。
“怎麽只有你們三個人?其他的人呢?”顧夕顏一看到三人遍體鱗傷的樣子,頓時從心底感到了不妙,聲音也顫抖了起來:“他們呢??恩?說話呀!!”說到後來,已經像是嘶喊起來。
“大…姐,其他的十七位兄弟,怕是……怕是……”居中的漢子連說了兩句“怕是”,卻像是喉嚨突然被塞住了,一個字也沒說出來,一雙虎目之中,卻漸漸溢滿了淚花。
顧夕顏不顧身邊大長老地安撫,猛地站了起來,兩眼失神,口中喃喃道:“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突然眼中珠淚滾滾而下。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大長老滿臉地寒霜:“你們若是沒有得手,有這麽大的傷亡還可解釋,可你們明顯已經得手了,為何還會損失了這麽多地人手?對方有極強的高手?”
大長老這話初聽有些費解,但細細一想便也明白,若是沒有得手,那必然是暴露了行跡,被發現了,一翻苦鬥之下,人員傷亡慘重;但是既然已經得手,此事就顯得不對勁了!能從那麽戒備森嚴的地方將人抓出來, 唯一的可能就是沒有驚動敵人,那怎麽會有傷亡?如果真的驚動了對方,想帶著人質全身而退,何其艱難,此事明顯透著蹊蹺了。
那叫做小武的漢子道:“本來事情開始時頗為順利,在大姐將那三個老家夥引走之後,我們便潛了進去,那小丫頭涉世不深,並無防備,沒費多大功夫就將之迷翻了,我等將之捉到,便即刻打算離開,可是就在即將出凌府的時候,突然有一個蒙面的黑衣女子擋住了去路。這女子武功高強之極;一個照面,老三和老四已經傷在她劍下,兄弟們便紅了眼。都衝了上去。”
到這裡,偷偷看了看顧夕顏和三位長老的臉色,有些膽怯的意思。見四人只是沉著臉聽自己講話,暫時看不出怪罪的意思,才又期期艾艾的說了下去:“哪知道一接手之下,才知道那女子的武功竟然還在大姐之上!兄弟們發覺不妙想要撤走時,已經是來不及了!這女子的武功太可怕,劍法出神入化,以一人之力將我等盡數攔住,不過這女子武功雖高,卻似是剛出道的雌兒,下手好像不忍心傷害人命一般,是以兄弟們暫時還能支持得住!”
此言一出,顧夕顏與三位長老均是變了臉色!凌家竟然有武功如此高強的女子高手?!三位長老有這樣的修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