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伸出右掌,輕輕印了上去,啪的一聲輕響,兩隻手掌印在一起;凌天隻覺掌心所觸,一片柔潤,極盡細膩,便如觸摸到了一塊絕世美玉,忍不住心中一蕩,一時間居然不想收回手來。而水千柔一雙明眸迷蒙的看在凌天臉上,帶人費解的夢幻神色,癡癡的定在那裡,居然也忘了收回手去。
良久,水千柔才突然觸電一般把手收了回去,將手收在懷裡,轉過身去。凌天清楚的看見,在她轉身之前,眼眶已經紅了,那雙明亮的大眼睛內已是滿含熱淚。
凌天故作輕松地笑笑,站起身來,道:“稍後我會讓人送你回去,而水千湖三人也會秘密到你的手上,你,可以為你哥哥報仇了。”
水千柔嬌軀一震,一字字的從牙縫裡蹦了出來:“我會的,我一定會的。”話語中竟是罕見的充滿了憤怒和仇恨和一往無回的決
少見伊人如此跡的凌天輕輕地歎了口氣,沉重的道:“雖然我也不願勸你,但還是想說,那三個人,你殺掉水千湖也就罷了,剩下的兩個,等兩年半之後再殺吧。”
“為什麽?”水千柔激動的轉身來:“他們合夥害死了我的哥哥,我恨不得現在就將他們全部碎屍萬段!水千湖乃是首犯,固然要殺,另外兩個也是幫凶,未必就比那賊子遜色,為何還要等兩年半?我一定要殺他們給哥哥報仇,哥哥既然已經求生無路,我便要害的仇人走在他的前面!”
水千柔語氣森寒,令凌天也為之凜然,暗道,可不敢讓這小丫頭知道害他哥哥我們凌家上下幾乎都有份,沒準將來就是一個天大的禍端!
凌天眼中精光一閃,振聲道:“不僅兩個人你要放過,而且你哥哥若是一旦咽下了最後一口氣,你也絕不能將這個消息傳回天風!這一切,至少要等到兩年半之後!”凌天冷冷的看著她:“如果你不想水家在短期之內迅速消亡的話,最好照我說的去做,決定權就在你手中。”
水千柔自然不是笨人,才也只不過是被兄長即將辭世,悲憤難以抑製的情緒遮蓋了她的理智,此刻被凌天一記重言擊醒,轉念一想就明白了凌天地意思:“你是說……甲子之戰?”
凌天深沉地點點頭:“不錯。有不到兩年半地時間。就是你們水玉兩家之間地宿命之戰。而現在你若是把他們三個全都殺了。再把你哥哥地死訊傳回去。殺子絕嗣之仇。不共戴天!你父親自然受不了。但這三個人地父親同樣更加受不了!水家家族內部再也沒有了任何緩衝地余地。勢即開始最血腥地火並。無論最終誰勝誰負。水家都將元氣大傷。甚至就此滅亡。到了甲子之戰地時候。縱然還有你們水家。那也未必能夠湊地出足夠多地出戰人手了。而那個時候。勢力如日中天地玉家又怎麽會放過你們?縱然有我相助。也是無濟於事地。所以水家地清洗。必須要在甲子之戰之後才可以正式進行。”凌天目光灼灼地看著她:“甲子之戰。也是一個最好地機會。”
千柔悲切地搖搖頭:“恐怕來不及了。我哥哥地傷勢。大家都清楚已經沒有希望。恐怕現在家族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就算我想隱瞞。也是隱瞞不過。”
“哦……這樣子……”凌天沉吟著踱了兩步。突然眉梢一揚:“這樣。你就跟家族說。令兄地傷勢本來必死。但我們出到了絕大地代價。請動了無上天地送君天理。以其不世出地超卓醫術為令兄進行診治。不過令兄地傷勢實在太重。雖得送君天理救治。保住了性命。卻也需要一大段地時間靜心調養。現在令兄已經被接到了無上天內門。安心療養。如此先拖延過去再說。至於罪魁禍首水千湖。你為令兄報仇之後。我會安排一下。將他扔到青樓去。製造一個爭風吃醋被人殺死地假象。縱然有人懷疑。卻是也沒有證據。這樣一來。就能夠將時間拖延下去。你看如何?”
水千柔眼中一亮:“這樣確實可以鬧得真假難辨。只不過如此一來……”她地臉上現出悲傷地神色。落寞地道:“哥哥身死。對父親已經是莫大地打擊。若是再將死訊隱瞞……我擔心……”
“沒有什麽可擔心地。有一種謊言。叫做善意。更何況。你是為了家族地延續。而不得不為。
令尊縱然知道。也會怪你。”凌天沉沉地道:“就算令尊在兩年以後知道你哥哥已經在兩年前已經故去。從感覺上來說。令兄這幾年不在身邊晨昏定省。思念地久了。也會淡一些;而且到那時候你做地夠好。已經掌握了水家不至於傾覆。而且仇人已經被你親手殺死。相信那時候令尊令堂地悲傷也會減輕許多。但你現在就將死訊傳回去。這種打擊卻不是人人都可以承受地。”
道來,有條有理,水千柔不由得也平靜了下來,忽然“凌公子,你剛才曾言,那送君天理有絕世醫術是否屬實,他不是江山令主,且為天下第一高手嗎?!”
“那送君天理乃是當世不世出的人傑,一身所學當真匪夷所思,醫卜星象、文韜武略卻是無一不通,無一不精,其實你跟他也有一面之緣,當日出五十兩欲購買那南海紫檀珠~衣人其實就是他!”凌天怪有趣地望著水千柔。
“竟然是他,就是他以一人之力屠戮我等百多人,原來他的目的竟真的只是那枚南海紫檀珠,若不是他,兩位鄭伯伯又怎麽會慘死!”水千柔恨恨地道。若不是天理那一場瘋狂殺戮,水千柔與水千幻也不至於落到如此之慘的地步;水千柔恨他乃是理所當然。
“水大小姐,我必須得奉勸你一句,千萬熄了復仇之念,送君天理內外輕三功均已得世間之絕詣,環顧當今之世,決計無人是其敵手,否則我又那裡需要躲他小半年的時間!大家既然已是盟友,我必須要提醒你!”凌天道。“這種無希望的報仇,只會造成更多無謂的犧牲。
”
“我卻不信世間便再無人可以敵得過此人,我家族中大長老水無波,天資橫溢,武功絕世,並生未得一敗,便是當日曾橫掃天星的絕頂高手,‘夢幻乾坤’虛若夢也只是和水長老打成平手,料來可以抵敵,水長老素來嗜武若狂,或者可以請動水長老除此大仇!”水千柔似乎對自己的大長老水無波滿懷信!
凌天微微一笑:“無波可以和虛若夢打成平手,很了不起嗎?!你可知那‘夢幻乾坤’虛若夢其實便是往昔世外三大奇門,天外天的嫡系傳人夢若虛,你又知不知道,橫掃天星,未嘗敗績的虛若夢,最終就是慘敗在這個送君天理之手地?!”
“竟有此事?”水千柔瞬間臉_慘淡:“不意世間竟有如此絕頂高手!”忽爾面露喜色:“既然這送君天理如此神通廣大,而傳聞中,世間並無無上天不可救之人,是否可以真的請動他為哥哥醫治,或者他真的有本事救下哥哥!”
凌天頗有些笑不得,女人真是一種奇怪到極點的動物,前一刻還恨不得要殺那個人來報仇,這一刻又指望他來救命,無奈道:“令兄之所以能撐到今日,就是因為晨兒的寒冰玄功,停止了其身體地大部分機能,固然使傷勢暫時不致致命,卻進一步將本源的生機消耗,然送君天理萍蹤無定,他要找你自然很容易,你卻要到那裡去找呢?還有,就算你能找到送君天理,你有江山令給他嗎?只有江山令才能令其出手!再者,無上天醫術縱然神奇,畢竟還只是人,始終也不是神仙,令兄卻是……”
水千柔坐在那裡一動不動,良久,幽幽的歎了口氣,低低的說道:“目前,也隻好如此了。”聲音雖低,但聽在凌天耳朵裡,卻如山嶽一般沉重,才找到一絲救活哥哥的希望,卻又在頃刻間幻滅,擱誰也是受不了地。
凌天沒有說話,站了站,向外走去。剛走到門口還未出門的時候,聽到後面的水千柔低沉著聲音,幾乎微不可聞地道:“凌天,這一次,其實就算你不向我提條件,我也會答應;我不知道,你是否有別的想法,但這一次,我是全心全意的信任了你。固然是因為我已經沒有了退路;但這麽大的事情相信一個曾經地對手, 仇人,在我的人生裡,還是第一次。希望你不要讓我再一次失望。”
凌天一手扶門框,停了一停。
面,水千柔的聲音堅定了起來:“因為你是凌天,因為我沒有別的人可信了,所以,我信你!君欲凌天,我信凌!”
我信凌天!
凌天心中重重一跳,緩緩轉過頭來,房裡,水千柔瑟縮的坐在那張椅子上,半低著頭,背對著自己。凌天突然感覺到,這個背影,竟然是如此的孤單,如此地淒涼、單薄。
“我說過,從第一面見你,我就希望我們之間成為仇人,這句話是真話,也是我的心裡話!”凌天說完了這句話,便頭也不回大踏步地出門而去。
水千柔地身子一顫,依然保持著那個姿勢,沒有回頭,地上發出輕輕的“嗒嗒”兩聲,卻是兩滴晶瑩地淚水,落在了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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