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看著落荒而逃的小何醫師,又看看同樣一臉納悶的棉兒,呂悅看看那信:「這是什麼東西?」
「藥方?」
「……可能。」
兩個純潔的小朋友得出了一致的結論,邊上有慈恩殿粗使的太監瞧了,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還真是……小何醫師那模樣傻子都看得出來!話說回來,這個小呂公公還真是好命,能整天跟著大美人葉女史不說,還有人這般的惦記著,再加上生得這小模樣……也就是慈恩殿裡管得極嚴,眾人不敢故嚼舌頭罷了,不然,關於此子的花邊新聞早就滿皇宮亂飛了!
葉女史回到竹林小築之前,就已經得到了「何醫師塞給小呂公公一封可疑(疑似情書)信件」的消息——他們派中的人雖然已經基本撤離了(傻子才會不留後手的全都把自己的人撤走呢),可原本為了打通關係時的一些人脈還在,葉女史前腳出了慈恩殿正殿,後腳,呂悅就被人給賣了。
健步如飛的回到竹林小築之中,就見呂悅正趴在臨窗大床上面正皺著眉頭死盯著鋪在床上的一紙書信研究著呢。
心裡一緊,葉女史故做鎮定的問道:「看得什麼?這麼出神?」
呂悅一聽,連忙下床接葉女史外頭褪下來的衣裳、扇子等物,根本沒理會那張書信,隨口應道:「我也不知道啊,小何醫師剛才塞給我的,我看不懂。」
……看不懂?
葉女史一愣,詫異看了眼呂悅,她這是在跟自己裝傻嗎?還是那個醫師真是醫書讀呆了,情書都不會寫了?
「哦?看不懂?」
「是啊,你幫我看看,這是治什麼病的藥方?」呂悅果然拿著那紙書信過來送到葉女史的面前,一臉期待的看著她。
她之前是看過小何醫師開的藥方,而且是極其認真的看過,但,那是因為……
看到那紙上的字,葉女史的眉頭忍不住跳了幾跳,掃了兩行,才強忍著笑意看向呂悅點點頭:「嗯,寫的十分深奧,難怪你看不懂,連我也要仔細琢磨琢磨。」傻子才看不懂呢!
這分明是引了幾句詩經裡頭的訴說衷腸的情詩,又揉和了某男日漸深厚的愛慕之情。從二人頭一回見面寫起,一直寫到最近的感情起伏,洋洋灑灑的三大張啊……結果寫完之後,居然讓收信的人根本都看不懂。
呂悅一臉困惑的撓了撓頭:「什麼藥方要寫這麼多頁啊?」
「他上面連藥理症狀都一併寫出來了。」葉女史撒謊都不帶眨眼的,一抬手,連同信封在內全都收走了,自己一頁一頁的看著。
「這天下的大夫都是一個師父教出來的吧?他們是不是生怕被偷師,才故意把字寫成天書,好讓人看不出來啊?可這樣別人怎麼抓藥啊?還是說,這其實是密碼?只有抓藥和寫藥方的人能認得出來?」
原本葉女史帶著火氣的看著這幾大張洋洋灑灑的愛慕之意的信,恨不能一時飛過去把那傢伙給撕巴爛了呢,可聽到呂悅這一通解釋,先是心中一愕,隨即越聽越覺得……說不準,還真是如此?
美人坐在床上,把頭埋在臂彎之中,肩膀一聳一聳的,雖不聞笑聲,卻知道她笑得正歡呢。這模樣看得……讓人總想在她腰上再抓兩下,好讓她笑得更厲害些。
奈何,呂悅同學被某人管制得有些太老實了,沒敢動手,只往前湊了湊:「美人,那信上寫的到底是什麼症狀啊?是不是他查出我有什麼病來……」
一句話沒說完,那人忽的抬起了頭,眉眼之間都帶著滿滿的笑意,伸手過來,按著自己的腦袋過去,送到她身邊兒,低頭在自己的臉蛋上就「啪」了一口。
隨著年紀一天天的變大,呂悅的皮膚比起以前水水嫩嫩的感覺變得越發細膩柔滑了,雖說最近胖胖瘦瘦,可臉上的肉卻並不算少,一口下去,聲音清脆口感爽滑。那聲音,兩人聽得清清楚楚,反而讓人一下子愣住了。
不過是一時好笑,覺得這孩子越來越有才了,才一時忘情的拉過來親了一口,可看著面前這張詫異到有些呆滯的小臉,葉女史臉上也是一陣發燒。
雖說每天晚上都抱著她睡,可因她太小,二人間卻根本沒做過更加親近的事情,唯一一回還是上次她主動親的自己,現在這樣……
一時間,屋內頗有幾分尷尬。倒是呂悅恢復得快——不過就是臉嗎?不過是碰了一下,自己還親過她的臉呢!再說,以前遇到可愛蘿莉時自己也不是沒親過人家!
想通了之後,只站直了身子,離床稍稍遠了半分,才故做淡定小臉微紅的道:「我到底得的什麼病啊?他怎麼寫了這麼多?很重嗎?」
葉女史也忙移開視線,掃了一眼那幾張紙:「無事,不過是些保養的方子、常見的病症罷了。」這事,要儘早解決。
說畢,又匆匆掃了她一眼,交代了聲:「我先出去一趟。」
數日後,宮中的夏日依舊不那麼好過,尤其是老皇帝才剛剛掛了,新皇就算再不耐煩這皇宮之中的悶熱,也不可能馬上打著消暑的旗號出宮玩樂啊?
呂悅死狗似的趴在象牙涼席上頭,下巴下面是不知什麼玉片連成的玉枕,她對於宮中這種奢侈到讓人下意識的想要質疑會不會折壽的玉枕之類的東西向來沒好感——這麼高、這麼硬,她還怕得頸椎病睡落枕了呢!可這會兒天熱,抱著它們消消暑還是沒什麼的。
珠簾響動,不知外出幹什麼的葉女史回來了,呂悅抬抬眼皮,剛想開口說些什麼,話到嘴邊,便化為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睏了就睡,又不用你當差。」把外頭的罩杉隨手丟到屏風上頭,葉女史在彷彿晾死狗屍體似的平趴在床上的呂悅身上掃了兩眼,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就熱成這樣?」
瞄了一眼屋子角落處放的幾個冰盆,呂悅有點心虛:「咳,到處亂走亂動的話,容易出汗……」所以她才只趴在床上,正面晾完晾反面。
「本來這幾日休息,說要帶你出去,你又不願意去。」葉女史鄙夷的掃了她一眼,坐到床外面,拿手戳戳她的嫩臉。
呂悅扭頭躲閃著:「別戳了,漏了!」好容易她才罷手,這才長出一口氣道,「山裡是好,可路上……真熱啊……」
今年沒有那麼多的娛樂活動,又想到今年年底過年前後自己就要出宮了,呂悅這才越發的懶得出門動彈了呢,要不然,她哪有那麼老實?早就讓葉女史帶她出去放風了。
可只要想一想——以後出去,就再沒機會享受現在這種罪惡而又奢侈的生活,她就實在提不起精神出門。
葉女史有些納悶的掐了掐她的腰:「懶成這樣,怎麼就是不帶長肉的?」
記得頭年這會兒掐她的腰時,感覺還是肉肉的呢,今年又是抽條,又是之前不知是累還是怎麼,現在這小腰越發細了起來呢。
「哪兒長肉也不能在這兒長啊!」揮手拍開腰上的那隻手,呂悅眉頭又皺了起來,「我說美人啊,你每天早上出去練的什麼功?怎麼手勁越來越大了?要是回來嫁了人……」
說著,腦中不受控制的冒出:葉女史嫁人後,被色老公抱在懷裡正想吃豆腐,她玉手一揮,嗔道:死相!~然後,那個迷之色老公就被這個大美人一巴掌乎飛的鏡頭……
「笑什麼呢?!」她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趴在床上怪笑到直不起腰來。
見自己問完話後,這傢伙忽然還用小拳頭在床上錘了幾下,笑得更誇張了,葉女史眯起鳳目,磨了磨牙齒,一伸手,把趴在床上的小傢伙往自己身邊一扒拉,一手按著背,一手下意識的就去拉下一小截褲子。
「啪、啪、啪……」
三聲過後,房間裡寂靜一片。
原本笑到眼淚都冒出來了的呂悅,這會兒再笑不出來了。
而隨手拍了她幾下的葉女史,看著那白生生、粉嫩嫩的小屁股,高舉的手也再落不下去了。
「你、你幹嘛?!」感受到屁屁上的小涼風,呂悅這才回過神來,一把提起褲子,「嗖」的一下子縮到了床角,其動作之迅速,跟剛才趴在床上裝死的傢伙恍若兩人。
那邊高舉的手尷尬的放了下去,葉女史臉上也是青一陣白一陣,天氣悶熱,所以她身上的衣裳穿得極少,只那麼薄薄一層,裡衣又鬆……不然,怎麼就這麼順手一拉,就拉下來了呢?不過,話說回來,手感還真是……又彈又滑呢。
「咳。」咳了一聲,故意拉長了臉:「誰叫你又胡說八道的?再說,下回還打。」
還打?!姐的屁股也是隨便打的嗎?!走光了誰負責啊!!
剛才笑出來的眼睛上的紅還沒褪下去呢,這會兒整張小臉兒都生生憋紅了。可有些話她不敢說呐……天知道葉女史對自己一直這麼好,是不是因為當自己是個男孩子的緣故,要是讓她知道自己其實是個妹子,這回出宮,她還能不能帶自己走還是兩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