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離婚是覺得日子過不下去了,不想自己受委屈,可是,女兒何其無辜?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如果離婚,就會讓女兒沒有爸爸,這樣做真的好嗎?
她一想起女兒甜甜的微笑,她的心都是痛的,她想要給女兒全世界最好的一切,可是,她卻要讓她和爸爸分開,這是不是太殘忍了?
韓夏花低著頭,眼淚在也控制不住的掉了下來。
可能每一個女人面對這樣選擇的時候,內心總是那麽煎熬,是犧牲自己的一輩子,就這樣得過且過的活著?成全女兒有一個完整的家?還是自私的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這是一個殘忍的話題,可是,韓夏花必須勇敢的面對,她原本想著,就算離開了二達子,她也一樣會給女兒想要的一切,給她所有的母愛,給她美好的生活,她也有這個經濟能力。
可是,她現在肚子裡又有一個小的生命,她難道就因為他還沒有出生,就剝奪他跟父親在一起的資格嗎?
小孩子真的有了媽媽就夠了嗎?想想自己,當初也是希望父親能多多關注關注她,母親可以更疼愛她一些的,她想這一切都擁有,可是,現實是殘酷的,她什麽都沒有。
父親把更多的關注給了哥哥們,母親對她除了打罵,沒有所謂的疼愛,她就像一個可有可無的人,每日除了乾更多的活能找到自己的存在感,幾乎沒有什麽被重視可言。
要不是有二嫂的幫助和扶持,她現在的生活,也不過是一個在土地裡,在家庭中的一個傀儡,跟一個乾活的工具又有什麽區別?
然而,老天爺眷顧她,遇到了二嫂蘇小晚那麽好的人,改變了她一生的命運,讓她可以有地位有尊嚴的活著,她還可以幫助別人,可以保護她的家人,她可以給女兒想要的一切......
韓夏花是一個極度缺乏安全感,和極度需要親密關系的人,她比別人對情感的需要更深刻,她極力想抓住一切,然而,一切都好似流沙一般,所以,她覺得無力,所以,她想要封閉自己的心。
人生八苦,求而不得最苦,其實,像韓夏花這樣的小姑娘,很好騙的,你只要多陪陪她,多跟她說說話,對她多關心關心,對她哪怕好一點,她都會為你肝腦塗地,把一切都奉獻給你。
哪怕知道你在外面有人了,或者如何,她都舍不得離開你,她可以隱忍一切,隻為你對她的那點好。
可是,二達子卻是一個心大的人,他雖然對韓夏花真心,可是,他擁有所有東北男子不缺的那種大男子主義情懷,賺錢養家就是一個男人該有的職責,他又貪玩,又不懂女人。
沒辦法,外面的人都是哄著他,他家庭條件好,後來生意做的也好,不差錢,往上撲的女人前仆後繼,根本就不用他去揣摩別人的心思。
一個在外面人人捧著的人,回到家裡,卻要面對一個實時給他臉色的女人,二達子沒有出軌,沒在外頭亂搞,說實在的也真是算難得,算潔身自好了。
然而,這對韓夏花來講,不用多,就一點,對她的敷衍,那就是對她人格的挑釁,二達子這樣的做法,就會讓她想起在家裡的一切。
沒有人關心她,沒有人愛她,家裡的事兒她不能過問,一過問不是被罵就是被敷衍,這種情緒能讓她崩潰,自卑又敏感。
這也就成了韓夏花一定要離婚的導火線,
而她天生又不是個決絕的性格,就只能在痛苦中磋磨著。二達子並不是一個細心的人,他生來灑脫,他喜歡韓夏花也是因為她的膽子跟兔子一樣小,嚇一嚇就會哭的,那乖巧又膽怯的模樣,很讓他喜歡。
這人啊,蘿卜白菜各有所愛,然而,當韓夏花從這樣的一個乖巧又膽怯的女孩子變成了一個滿身是刺的刺蝟,更重要的是,這刺還不夠利的時候,二達子一開始還謹慎或者好奇,可是時間久了,他也就不當回事兒了。
一顆不夠尖銳的刺也刺不傷他,有什麽好害怕的,可是,當有一天這根刺變的又尖又利,他被刺痛了,自然就不會如之前那麽的不在意了。
這就好比韓夏花先前的那些話,雖然語調不高,可是出口全是指責,說的二達子有口難言,韓夏花很少說這種犀利的話,平時多是些無關緊要的事兒。
而如今,二達子就算臉皮在厚,他也不敢厚著臉皮說他自己委屈,於是有點尷尬又愧疚的說道:“夏花,是,我這些年做的不夠好,是我的錯,讓你和孩子都受了委屈,可是,在如何,你也不能這樣說,我對咱們的女兒還是很上心的。”
“你看,我平時沒少給她買東西,我也會帶著她出去玩兒吧,再說,就算我陪的少,不是還有咱爸咱媽嗎?夏花,你就拍著良心說,咱媽對你好不好,對咱閨女好不好?”
“這樣好的婆婆哪裡找去?不跟別人對比,就拿我嶽母你媽來說,那小晚妹子少受委屈了?你說我媽啥時候給你受過委屈?”
二達子也不是一個認輸的人,女兒的事兒,他確實理虧,然而,搬出老媽來,自家媳婦兒總得動容吧?
可是,他沒想到,韓夏花原本還在抹眼淚,聽了他這話之後,瞬間抬起了頭,盯著他說道:“你還好意思說,有你這麽當爸爸的嗎?你給她買過多少東西?你帶她玩兒過幾次?你又陪伴她多久?每次女兒問我你去了哪裡?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說。”
“偶爾你有空了,可以陪陪她,孩子一哭,你又不管了,拉了尿了,你從來不伸手,活該孩子我該照顧,我來哄,你隻負責逗她,寵她是吧?”
“可是就算逗她寵她,你也多幾次好嗎?還有,你還好意思提爸媽,是,你爸媽比我爸媽好,比我爸媽有文化,對孩子也上心,對我也不錯,你媽媽也沒有虐待我,可是,就算這樣,我就不受委屈了嗎?我就一點都不受委屈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