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秀庭微笑道:“姨父這是做什麽?說起來…秀庭能夠脫險,還多虧了清漪的暗中籌謀呢。”
“脫險…寧王…龍王誕……”許多事qíng,只要點明了其中的關鍵,其他的問題很容易便能夠融會貫通了。沐長明幾乎是在一刹那將就想清楚了許多從前幾乎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的事qíng。從一開始…沐清漪就算計了所有的人。龍王誕,沐飛鸞,慕容煜,雲妃等等,所有的事qíng裡沒有一處沒有她的蹤跡。只可惜,他們所有人竟然都對此視而不見,從頭到尾除了她自己承認的,鮮少有人懷疑過她什麽。
這個女兒…什麽時候竟然如此可怕了?沐長明忍不住膽顫心驚。
“大哥,我想跟父親單獨聊聊。”沐清漪淡淡道。
顧秀庭看向容瑾,沐長明畢竟是習武之人,他並不放心讓清漪跟他單獨相處。現在沐長明已經被bī到了絕境,很難說他會做出什麽事來。
容瑾挑了挑眉,左手兩指連彈了兩下,沐長明便悶哼了一聲,唇邊溢出了一絲血跡。容瑾滿不在乎的道:“待下去吧。他的武功廢了。半個時辰內我保重他連手指頭都動不了。”
侍立在一邊的無心gān淨利落的上前,拎著沐長明往裡間的房間裡走去。沐清漪朝容瑾淡淡一笑,起身也走了進去。
看到沐清漪離開,原本還一副正直和順模樣的容瑾公子立刻就變了模樣,朝著顧秀庭輕哼一聲,懶洋洋的靠向身後的樹gān,“小人!”居然裡間他和清清的感qíng。
“九公子是正人君子麽?”秀庭公子挑眉,上下打量著。從容瑾身上沒有看出一個頭髮絲的跟正直有關的品質。
容瑾輕蔑的翻了個白眼,“正人君子,那是什麽玩意兒?”正人君子能吃麽?
顧秀庭笑了笑,也不再糾結於這個話題。正色看著容瑾道:“九公子為何要帶清漪回西越?”
容瑾一怔,臉上輕蔑的笑意也漸漸退去,狠狠地盯著顧秀庭道:“清清是本公子的,自然要跟本公子在一起。”
顧秀庭搖頭,淡然道:“清漪不是任何人的,只是她自己的。”
“那又如何?”容瑾傲然道:“本公子看上了就是本公子的。”
顧秀庭淡然笑道:“九公子不是那麽幼稚的人,總該知道這世上有些人和物…無論你怎麽努力,不是你的…就怎麽都不是你的。”
容瑾默然,院子裡突然沉默了許久。容瑾靠著樹gān低著頭沉思,就在顧秀庭懷疑他是不是已經睡著了的時候,容瑾突然抬起頭來望著他,認真的道:“我會對清清很好很好的。”
顧秀庭一愣,有些不解的看著眼前一臉認真的黑衣青年。早就習慣了容瑾沒有一刻不招人厭的模樣,此時突然的正經和嚴肅反差太大即使是秀庭公子也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是發病了還是在演戲?
秀庭公子認真的盯著眼前的人,卻沒有從他的眼中看到一絲一毫的虛假,反而更多了幾縷從未在容瑾的眼中看到過的緊張。
他是真的很緊張如果自己不同意的話,清漪可能不會跟他一起回西越麽?
容瑾眼巴巴的望著顧秀庭,容九公子若是想要跟人談判的時候必然能夠說得如墜天花。但是此時他卻只是認真的望著顧秀庭,認認真真的將剛剛的話重複了一遍,“我會對清清很好很好的。我會保護她的。”
顧秀庭心中一動,他在請求他相信他。
“你憑什麽讓我相信你會對清漪好?”
容瑾毫不猶豫的答道:“只要本公子還有一口氣,就不會讓清清受到任何傷害。只要本公子有的,都可以給清清。”
顧秀庭挑眉道:“這是西越九皇子招賢納士的誠意麽?若是如此…何愁天下名士不爭相投靠?”
容瑾愣了愣,認真的道:“清清是不一樣的。她是…清清要和我永遠在一起。”
顧秀庭眼眸一轉,似笑非笑的道:“哦?若是清漪要你手中的權利,你也會給麽?”
容瑾低眉沉思了片刻,道:“我可以跟清清分享。”他不會將所有的權利都jiāo給她,但是只要他有的她都可以分享。
顧秀庭微微點頭,若是容瑾一口答應下來他反倒是不相信了。不過……“這世上什麽都可以分享,唯獨權利,是從來都不能分享的。”所以歷朝歷代才有那麽多的兔死狗烹,鳥盡弓藏的例子。
容瑾挑眉,斬釘截鐵的道:“本公子說可以就可以,只要本公子有的,都可以和清清分享!”
顧秀庭輕哼一聲不再說話。容瑾眨了眨眼,道:“大哥這是同意清清跟本公子一起走了麽?”
歸墟聽淡然道:“難道我不同意,清漪就不會走了麽?”
容九公子眨巴著大眼睛,咧著嘴得意的笑了起來,“嘿嘿…本公子就說麽,這世上就沒有本公子搞不定的人!大哥,你說過的話不可以反悔啊,回頭就告訴清清,你同意她去西越,你很高興她去西越!”
看著某人得意忘形的模樣,秀庭公子額頭上的青筋歡快的跳了起來:這貨剛才是在演戲吧?
呵呵……
容九公子可不管秀庭公子懷疑上當的想法。終於搞定了清清的大哥,真不枉費本公子努力伏低做小了這麽就啊。
冷冷的瞥了某人一眼,秀庭公子決定還是不告訴某人,關於去西越的事qíng,他之前就已經跟清漪談過了。
書房裡,沐長明無能為力的看著自己被無心單手拎著走進書房,隨手往旁邊的一把椅子裡一放。雖然不知道容瑾做了什麽,但是曾經也曾縱橫過沙場的男人卻連動彈的力氣都沒有了。正如容瑾所說的,連指頭都別想動彈一下。
沐清漪跟在無心身後漫步走了進來,無心恭敬的看向她,“小姐?”沐清漪點頭道:“你出去吧,我跟肅誠侯單獨談談。”
無心點頭,無聲的退了出去。
書房裡一片寧靜,沐清漪在沐長明對面的椅子裡坐了下來,平靜的打量著他並不說話。沐長明很清楚自己現在只能任人魚ròu,雖然他並不確定沐清漪想要對她做什麽,卻也明白了容瑾大晚上闖入刑部大牢將他帶出來並不是為了救他。
“你想gān什麽?”沐長明望著這在對面作俊俏少年裝扮的少女問道。沐清漪左手撐著下巴,打量著沐長明道:“我只是在看,當年…母親到底看上了你哪一點?”
“你什麽意思?我和你母親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沐長明咬牙道,他最厭惡的便是別人質疑他配不上張氏。其實原本沐長明和張氏也說不上是誰配不上誰這種事。都是名門子弟,同樣才好能力也都不差,完全當得上一句門當戶對。但是自從那年跟張氏一起出遊的時候偶然救了華皇之後就不一樣了。那是他平生第一次生出不該有的貪念。救駕之功…這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夠得到的機會。於是,他在華皇面前將功勞全部攬在了自己身上,雖然張氏並沒有說什麽,但是沐長明總覺得在她美麗的眼睛裡看到了失望的目光。從此以後,他總是懷疑張氏看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