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冷笑一聲,道:“既然被抓住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沐清漪凝眉,淡淡笑道:“看來不是北漢皇的主意,應該是…蕭廷的主意吧?”聞言,刺客不由得微微變色,卻並沒有多說什麽。沐清漪沉吟了片刻,指了指其中一個刺客道:“把他放了。”
“什麽?”別說是刺客了,就是魏無忌等人也不由得一愣。不管是刺殺慕容熙顧秀庭的還是為了刺殺沐清漪的,既然抓住了怎麽能夠放虎歸山?
“清漪?”魏無忌皺眉道。沐清漪淡淡一笑道:“你回去告訴蕭廷,若是有下次,本相保證讓他看到北漢皇后的屍體。若是不信,他大可以試試。”
原來如此,魏無忌挑眉道:“剩余三人呢?”
“問不出什麽來了,殺了吧。”這些人都是殺手,不過是殺人的刀而已。沐清漪也不認為他們能夠知道些什麽重要的事qíng。還不如gān淨利落的處置了,免得làng費時間。
建安城某處隱蔽的小院內,有心yīn暗的房間裡蕭廷正坐著喝茶。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黑衣男子,淡淡問道:“可有人跟著你?”黑衣男子道:“原本有人跟著,屬下擺脫了之後才回來見公子的。”
不一會兒,從外面走進來一男一女,朝著蕭廷點了點頭道:“公子,沒有人跟著。”
蕭廷滿意的點頭,淡淡道:“派出去幾十個人,就回來你一個?”黑衣男子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稟告,“是沐清漪放了屬下回來的,她讓屬下給公子帶一句話。”蕭廷劍眉微揚,“哦?這麽快…就知道本公子的底細了?是了,魏無忌見過我。他想要說什麽?”
黑衣男子將沐清漪的話一字不改的重複了一邊,聞言,蕭廷卻頓時變了顏色,眼神一縮,沉聲道:“沐相好大的口氣!”站在蕭廷身邊的青年女子低聲問道:“公子,我們怎麽做?要不要……”
蕭廷抬手,阻止了她的話,道:“不,沐清漪身邊高手如雲。想要暗殺她原本機會也不大。”最重要的是,他賭不起。他雖然長期不在北漢皇城,但是確實哥舒竣最信任的心腹之一。許多事qíng,哥舒竣寧願跟他商量而不是哥舒竣最信任的十一弟烈王。其中雖然有他的能力和忠心的原因,但是更重要的卻是他是北漢皇后的親弟弟。哥舒竣和皇后少年結縭,從做皇子的時候一直走到成為帝後,哥舒竣雖然生xing風流,但是對皇后卻頗為尊重。北漢的太子也是皇后所出,萬一皇后出了什麽問題的話,哥舒竣再立一個新皇后,很難說對他還會不會有現在的信任,甚至就連太子的地位也會不保。
“好一個沐清漪!難怪讓陛下如此忌憚,讓烈王掛念不已。”蕭廷沉聲道,“本公子倒要看看,到底是你厲害還是我高明!淮陽公主怎麽樣了?”
“淮陽公主被沐清漪帶入顧府之後便了無音訊。”青年女子答道:“顧府裡沒有仆婢,所有的事qíng都是由西越侍衛去辦的,我們就算想要安cha人也安cha不進去。公子…那淮陽公主靠得住麽?”
蕭廷不以為意,淡淡道:“她知道的東西也不多,就算靠不住也無關大局。只是…這樣一個人總算是一個不錯的棋子,若是死了未免可惜。咱們在建安城裡能用的人原本就不多。”
青年女子點點頭道:“屬下明白了,那咱們……”
蕭廷沉吟了片刻,沉聲道:“派人將消息散播出去,就說…沐清漪長著自己是丞相和容瑾的寵愛信任,囚禁折磨西越公主。傳的越多越好,往西越那邊也送些消息去。”另一個男子皺眉,有些懷疑的道:“容瑾素來對自己的兄弟姐妹毫不留qíng,何況華國雖然歸順了西越,華國的百姓一時半刻只怕也不會對西越產生什麽感qíng,這樣有什麽用?”
蕭廷笑道:“不需要有什麽用,這種事qíng,一傳十十傳百,等到傳的天下皆知了,自然就有用了。何況…若是容瑾在這裡,只怕早就直接砍了淮陽那女人了,但是沐清漪卻絕不會動她,你們可知為何?”
“請公子指點。”兩人齊聲道。、
蕭廷道:“沐清漪雖然是西越丞相,甚至算得上是西越皇后…按理說她是有資格處置淮陽公主的。但是…那也只是有資格而已,只可惜她是個女人。容瑾就算殺光整個西越皇家的人,外人最多也只是評價一句冷血無qíng而已。但是若是沐清漪隨便殺了皇家的人,世人的口水都能直接淹死她。所以,那些人容瑾能殺,但是沐清漪卻不能。”
那青年女子想了想,也跟著恍然大悟,笑道:“公子所言甚是。”世人對待女子總是比對待男子更加苛刻。沐清漪若是殺了淮陽公主的話,只怕立刻就會迎來整個西越朝堂上下的不滿。若是容瑾護著她的話,什麽禍國妖姬的名聲也會毫不猶豫的往她身上扣。只怕沐清漪也早就明白這些道理,身為西越丞相以後,竟是絲毫不曾行差踏錯。所有需要殺人的事qíng都是容瑾gān的。
“沐清漪是個難得聰明的女子,可惜啊……”蕭廷有些惋惜的歎道。
這些日子,若論日子最難過的人是誰,大概就非華皇莫屬了。自從上一次見過沐清漪之後,華皇就再也沒有見到過一個人影了牢房裡的燈火一直都亮著,他甚至無法判斷自己到底被關在這裡多久了。只能隱約記得,似乎有人送過十幾次飯菜了。因此,他有可能被關了三五天,也有可能是七八天,或者是十幾天。但是他卻從來沒有看到送飯的人。
這樣的日子原本並不算難過,至少絕對不足以讓華皇在短短半個月內崩潰。但是華皇卻不一樣,大概是做了太多的虧心事,獨自呆在牢房裡的時候他總是覺得自己看到了無數來朝他索命的人。無論他怎麽呼叫怎麽砸牢房的大門,卻永遠也沒有人來搭理他。就像是沐清漪所說的,除非他想要招了,否則,就不用再說了。剛開始華皇還能夠忍受,但是越到後來他jīng神越差,也越感到害怕。最近兩天甚至連吃飯都不敢吃了。他總是qiáng大起jīng神想要看到送飯的人,卻總是支持不住而睡過去了,等到他醒來的時候飯菜已經擺在了他的面前。這讓心中有鬼的華皇懷疑這些飯菜到底是不是人送來的,或者說…他到底是不是還活著。
牢門外,沐清漪看著跟前牢房的守衛,問道:“怎麽樣了?他還是不肯招?”
侍衛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道:“啟稟沐相,只怕是沒有效果。他…再下去可能要瘋了。昨天他差點自殺。”其實也不是自殺,只不過是被嚇到極點了的一種自殘行為而已,等到回過神來之後華皇自己也嚇得半死,同時也更加感到害怕了。從昨天開始,就一直鎖在牢房的一個角落裡一動也不敢動,一代帝王淪落到這種地步…總是讓人感到唏噓。
沐清漪也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道:“看來確實是本相làng費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