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包子愛吃的是福生堂的招牌點心,如意糕和吉祥果,一天不知道要賣出幾百份,所以要是查起來難度相當的大,但這次湯小圓真的動怒了,別說是幾百份,就是上萬份,她也要逐個查出來,看看那背後之人到底是誰!
然而不是她想查就能查到的,幾百號人,福生堂的夥計不見得都能記得住,但湯小圓看了,這點心確確實實的福生堂的,只不過那惡人把砒霜放進了水裡融化後,刷在了糕點上,之後又裹了層糖粉,跟以前的一個模樣,光看外表根本看不出來。 ?
……
「秋璃,你怎麼來了?又跟薛少爺吵架了?」任靜姝看到岑秋璃臉色不悅的那一刻,心裡竟然生出了一些歡喜來,現在在這個小院裡住著,她才後悔當初自己有多麼魯莽,在岑家她是小姐的待遇,有丫鬟和婆子伺候著,什麼事兒都不用自己做,吃好的喝好的,可自打搬到了這個小院後,這些待遇就全都沒有了。
這個小院雖然清雅,但一日三餐包括洗衣都要自己親自動手,沒幾日她的手都糙了好幾倍,還是用了湯小圓的花泥膏,有些好轉的,不得不說,這個女人弄出來的東西還是挺有用的。
岑秋璃拂去她來拉近乎的手,面色不是很和善,「任姐姐,是不是你幹的?」
任靜姝被問的一愣,茫然的看著岑秋璃,「秋璃,你在說什麼,什麼是我幹的,我幹什麼了?」
岑秋璃恨鐵不成鋼的搖頭歎道:「任姐姐,我一直是敬你,愛你的,當你捨身救我的那一刻起,我就真的把你當成了我的親人,可我慢慢的現,你並不是我看到的那個樣子,當年你找人擄走湯小圓的侄子,我當你是被她橫刀奪愛而心有不甘,一時迷失了心智,我可以理解,好在我及時出手制止了悲劇,這事兒便過去了,可沒想到,時隔多年,你仍然不思悔改,如今卻又對小包子出手,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任姐姐,我真的很好奇,當年你救我,可是出自你的真心,還是說你只想借我的感激達到你的目的?你的目的是什麼呢?榮華富貴還是薛沉言?」
憤怒之中的岑秋璃,忍不住道出了幾年前湯宇陽被擄走的事兒,原來真的是任靜姝所為,當時她已經很失望,但她安慰自己,任姐姐只是被氣著了,並沒有想要對那孩子如何,何況大錯也沒有釀成,這事兒便被她壓在了心裡。
原本她真的想要讓任靜姝當自己的陪嫁,但她娘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並且告訴她,任靜姝對薛沉言有意,若是她跟著去了薛家,到時候姐妹都沒得做了,岑秋璃想過成全,也問過薛沉言的意思,但薛沉言回答的很肯定,不會喜歡任靜姝的。
所以才有了她與薛沉言大婚那日的場面,任靜姝惱怒岑秋璃拋下自己,出爾反爾,卻不知岑秋璃也是為了她著想,跟著去了薛家,又得不到薛沉言的喜歡,任靜姝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
只可惜她的一番好意,任靜姝未必會懂,更別說感恩了,上次她跟薛沉言圓了房,當了真夫妻,心情很複雜,也不想回家,正好也想看看搬出來住的任靜姝,瞧瞧她過得好不好,但當時任靜姝勸自己的話,仔細想來,完全是勸分不勸合,冷靜過後,岑秋璃便對任靜姝有了新的認識,但顧及著這麼多年的姐妹情,她沒有說破,可今天她實在是忍不住了,這麼多年自己身邊到底是個溫柔可親的姐姐,還是一頭想著害人的狼?
任靜姝的臉瞬間變白了,尤其是岑秋璃說起當年之事的時候,的確是她設計的,最讓她吃驚的還有湯宇陽的那件事,她竟然知道,而且給湯小圓通風報信的人竟然是她,自己怎麼就沒想到呢!
「秋璃,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對你是真心的……」任靜姝並不想在此時跟岑秋璃翻臉,她不想再過這種日子了,清顏對自己不理不睬,顯然不能給她想要的錦衣玉食,她想通了,最初的目的不就是想要過上好日子嗎?
薛沉言也好,江沅鶴也罷,如今她都可以不要,她受夠了這種清貧的苦日子,所以她想要抓住眼前這唯一的救命稻草,「秋璃,你誤會我了,真的誤會我了,是誰跟你說的,湯小圓對不對,她在挑撥我們的關係,秋璃,千萬不要相信她的話。」
「夠了!任姐姐,沒人跟我說,可我自己有眼睛,我會看,我也有心,會去想,這些年我當你是姐姐,你當我是什麼?是個傻子嗎?你背地裡做的那些個小手腳,我可以不去計較,也可以認為你是為了我好,你喜歡薛沉言本沒有錯,我也沒想過攔著,但他不喜歡你,明確的跟我說了,他不會要你的,江沅鶴的事兒,也是你自己放棄的,跟湯小圓有什麼關係,而且我並不覺得江沅鶴有負於你,是你先捨他而去,一個不能同甘苦的女子,何以相攜一生共富貴?」
岑秋璃無比痛心的說道,「不管怎樣,你都不應該因為大人的事兒去傷害孩子,更不應該如此惡毒的在小包子的點心裡下毒,任姐姐,我真的狠心寒。」
前面說的種種任靜姝都認,但唯有這件事,她不能承認,因為她真的沒有做過,「秋璃,什麼下毒不下毒的,你這是要冤枉死我嗎?我怎麼會給湯小圓的孩子下毒呢,不瞞你說,如今我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哪裡有錢去買毒藥呢?」
「真的不是你?」岑秋璃狐疑的問道。
任靜姝委屈的雙眼含淚,抓著岑秋璃的手,急切的想要讓她相信自己,「不是我,我誓,要真的是我,天打雷劈。」
「你真的沒有騙我?」這些年她偽裝的太好,岑秋璃如今知道真相,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不敢在輕易的相信任靜姝了。
「真的不是我,還有擄走那孩子的事兒,我真的只是想要嚇唬嚇唬湯小圓而已,殺人,我已怎麼敢呢!」任靜姝道,如今她是什麼臉面都沒有了,飯都快吃不上了,哪裡還講究那麼許多。
「好,我暫且信你,任姐姐,這是最後一次,希望你沒有辜負我的信任,」岑秋璃終究做不到冷漠和決絕,她也不知道這樣優柔寡斷 是好是壞,「生活過得這麼清苦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我這裡有些銀票,你先拿著,等我回去後,再派人給你多送些過來!」
而對於接她回岑家或者薛家的事兒,岑秋璃絕口不提,任靜姝想要說自己後悔了,不該一時意氣的離開岑家,但這話無路如何也說不出口,岑秋璃給自己銀票,還不能說明她的心意嗎?
一步錯,步步錯,但讓她這樣,她又不甘心,「秋璃,我知道你怪我,但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薛少爺心有所愛,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跟宮丞相的女人,清顏。」
什麼叫平地驚雷,一石激起千層浪,任靜姝就有這個能力,岑秋璃剛剛接受要跟薛沉言成為夫妻,一起走過一生,如今因她的一句話,心裡又起了波瀾。
岑秋璃沒有說話,靜靜的離開,望著她的背影,任靜姝手中握著那幾張銀票,恨不得將它們撕碎,但她不能,沒了這些銀票,她就要餓肚子了,可說出剛剛那些話後,她有種報復的快感。
讓岑秋璃知道了薛沉言和清顏的事兒,就會讓她的心裡生出一根刺,她幸福的時候,這根刺就會蠢蠢欲動,讓她想起自己的相公跟另一個女人海誓山盟過,自己得不到的幸福,不管是誰,都不能得到。
薛沉言和清顏的事兒,一向知道的人很少,也是那日,薛沉言來這個小院找自己,跟清顏的對話,讓她覺出了有些不對,這二人本不該有什麼交集的,但憑感覺,她覺得二人似是舊識。
正巧她那日出門,鄰居的大姐跟她閒談,聊起了這個小院的主人正是一對年輕的小夫妻,而根據那個大姐的描述,儼然就是薛沉言和清顏二人,當她知道這個秘密的時候,在聯想起清顏教自己彈琴送琴,自己還喜滋滋的把她當好人,而她當自己是什麼,是傻子嗎?
這關係也著實好笑,清顏利用自己,自己利用岑秋璃,而被利用的岑秋璃卻得到了清顏一直想要得到卻得不到的男人,哈哈,老天真會開玩笑。
如此想來,薛沉言生辰宴那日,清顏定是為了件薛沉言才去的薛府,那曲子以及那把琴,不過是試探薛沉言對她的心意罷了,從薛沉言的表現來看,薛沉言的心裡也有清顏,不然不會反應那麼大,可憐自己就像個跳樑小丑一般被羞辱。
清顏也好,薛沉言也罷,既然她得不到,那她就不會讓這二人好過,如今已經告知了岑秋璃他們二人的苟且之事,接下來就是清顏了,她真的很想知道,宮丞相要是知道自己心愛的女人心裡住著另一個男人會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