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靜姝走後,大智也領了工錢被辭退了,跟他交好的夥計見此都是一聲歎息,不過為了生計,便把他當做驚醒了,勸自己事事要問過老闆或者老闆娘,千萬不能擅自做主。
「醋味可真大!」江沅鶴領著娘倆回屋去了,小包子怪順的坐在湯小圓的腿上,天真的眨巴著大眼睛,聽江沅鶴說醋味,還真的吸了吸鼻子,之後皺眉道:「爹爹,我怎麼沒聞見呢?」
湯小圓自然知道江沅鶴在說什麼,不過連他都以為自己是因為吃醋才把大智弄走的嗎?
「就是,我也沒聞到醋味,拿來來的醋味,分明是你爹爹的鼻子壞掉了!」
小包子無比認同,「娘親說的對!」
江沅鶴覺得生兒子就是不貼心,剛剛還跟自己是一夥兒的呢,這麼一會兒就臨陣倒戈了,「好好好,是爹爹聞錯了。」
「行了,兒子,去玩吧,不過千萬記住,不能再騙吃騙喝了!」湯小圓把小包子從自己的腿上放下去,小包子鄭重的點頭,「嗯,我不喝酸梅汁了,肚子痛痛!」
小包子走後,江沅鶴意識到湯小圓似乎有話要說,再一聯想她剛才的反常,「那個大智……」
湯小圓剛想說自己的表演騙過了江沅鶴,沒想到這麼快就被識破了,「不錯,清顏那邊兒來了消息,說咱們這裡混進了宮府的人。」
酒樓內有一半是項天霸的手下,還有一些夥計是他開舖子之前就招來的,底細早就查清了,因為之前人手忙,又招了兩個人,一個是大智,一個是郭天,也就只有這兩個人可疑,既然湯小圓認定是大智,自然有她的原因,她是絕對不會冤枉人的。
與此同時,江沅鶴還有一個疑問,那便是,「清顏的話,可信嗎?」
湯小圓搖搖頭,「目前來看可信吧,不管是為了取得我們的信任也好,還是真的悔悟了,這個大智我觀察了他幾天了,你沒覺得這個人跟鋪子裡的夥計走的也太近了嗎?就在剛剛他臨走,可是人人都去送了啊,不說泥人還有三分土性,總有跟誰互相瞧不上眼的時候,這個大智可是個老好人啊。」
光憑人際關係這一點,當然不能定他的罪,湯小圓自然還有別的現了,她親眼看到大智跟店裡的夥計打聽些店內的事兒,不像是在閒談,就像是一定要打聽到什麼東西似的,因為之前的夥計口風緊,何況他們也不知道什麼,所以哪怕他打聽了,也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那你今天這一出是……」
湯小圓狡黠一笑,「投桃報李啊,清顏在宮家一定不想暴露自己,如果我無緣無故的把宮壑丘安插進來的人辭退了,難免讓人生疑,今天這事兒那麼多雙眼睛看著呢,我就算生意辭退人也不為過,何況還有你的小青梅拋磚在先呢,就讓他們以為我是遷怒吧!」
「你呀,我該誇你呢,還是誇你呢?」江元鶴聞言哈哈一笑道。
湯小圓笑彎了眼睛,「誇讚就不必了,你打算怎麼對任靜姝啊?」
「娘子希望我怎麼對她啊?」江沅鶴擁著她,「她落得今日的田地全是她咎由自取,只怕岑秋璃那裡也被她傷透了心,聽說她數次登門薛沉言都不讓岑秋璃見她,薛家說大不大,若是想知道什麼自然就知道了,只怕是岑秋璃也不想見她吧。」
「是啊,連狗都知道要對主人忠心耿耿,她這都換了三個主了,嘖嘖……」
江沅鶴怕傷著湯小圓,不敢怎麼鬧她,而且房門沒有關死,小包子若是回來了撞見也不好,他的吻也只是淺嘗輒止,「對了,你給任靜姝聞的是什麼東西?」
說起這個東西,湯小圓可來了興致,「這可是個好東西,我新研製出來的,提神醒腦,聞一聞後睡意全無,我剛剛也是想著試試來的,沒想到對她這種情況也好用。」
「提神醒腦?你研製它幹什麼?懷娃娃的時候多睡些是正常的!」江沅鶴不解,湯小圓的確比別人愛睡了些,不過懷小包子的時候就是這樣。
「不是我!」湯小圓趕緊解釋,「是給三郎用的,那小子玩野了,他跟我抱怨說每每看書的時候就困,我便想著給他弄些醒腦的東西。」
江沅鶴從她的手中接過玉瓶,打開蓋子放在鼻子下面一聞,果然混混的腦袋一下子清明了不少,他只知道裡面有薄荷,其他的就不得而知了。
「老實說,你今天是不是也聞了這東西?」難怪她今天這麼有精神,半天了也不說要睡覺,懷孕的女人睡覺那是正常現象,怎麼好這樣呢。
「嘿嘿!」被抓包了,湯小圓乾笑了兩聲,「我就試試,下次不用了。」
江沅鶴見她主動承認錯誤,也不能把她怎麼樣,像小包子一樣打兩下屁股吧,他又捨不得,見她磕著碰著了,比自己斷了胳膊、腿都要疼,「好吧,念你出犯,這東西不知對身子有沒有害處,我還是去問過郎中去吧!」
「沒事,沒事,我早問過了,放心吧!」
「不過我瞧著剛剛已經有好些人問你這個東西了,我覺得你不光可以做給三郎用,寒窗苦讀的書生那麼多,頭懸樑錐刺股都不見得有你這東西好用!」
「我正有此意!」
於是很快,留芳閣就推出了醒神丸,買的也多是像江三郎一樣的書生。
……
鐘鳴酒醉之時遇到了走投無路的任靜姝,他又誤把任靜姝當成了以前的娘子,任靜姝半推半就,二人在一間客棧便成了好事,鐘鳴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見到身邊笑容嫵媚的任靜姝,好半天說不出話來,此情此境他太過熟悉了,「任……任小姐,我們……我們……」
柿子要挑軟的捏,這是任靜姝的一貫作風,她知道鐘鳴優柔寡斷的性子,這會兒哭哭啼啼的訴說著委屈,「鍾少爺,我見你和的酩酊大醉,險些被馬車撞到,我好心好意的想要送你回家,你卻把我帶到了這裡,還對我……嗚嗚……」
任靜姝傷心的哭著,鐘鳴已經被這樣坑過不是一次 ,被子下光溜溜的身體他怎麼可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喝醉了,但有些片段,的確是自己誤以為是碧雲回來了,情不自禁的就……
上一次是被坑,這一次是他自己犯錯,能怪的了誰,佔了人家姑娘的身子,鐘鳴自然要負責到底,不過在那之前,他真相切了這禍根,進宮當太監算了,「任姑娘請放心,鍾某定然會給姑娘一個交代,家中正妻之位空著,待我稟告了家中長輩,擇日便與姑娘完婚。」
任靜姝委屈的點了點頭,「鍾少爺,我……」
「我知道姑娘是委屈的,可大錯已經鑄成,若是覺得這樣不能讓姑娘消氣,那我便自裁以謝罪!」
自裁?那哪成啊,雖然任靜姝瞧不上軟弱的鐘鳴,但這不是沒有辦法了嗎?鐘鳴的正妻之位,怎麼也比普通人家的正妻要好很多吧,再說了,還不等她找到普通人家男人來娶自己,只怕她就餓死在街頭了。
「唉……鍾公子不必自裁,眼下便也只能這樣了,既然你說了要娶我,那我便等著了。」
任靜姝之後又說了些可憐兮兮的話,包括今日被湯小圓羞辱的事兒,連碗雞湯都不給她喝她倒是沒好意思說,畢竟她不想讓人知道自己落魄到靠人施捨的田地,鐘鳴原本對湯小圓的怨氣少了很多,畢竟她的預言都一一的應對了,不過他天生耳根子軟,被任靜姝一番忽悠後,憤憤不平的道:「你既 是我未來的娘子,這口氣我一定幫你討回來,湯小圓仗勢欺人,著實的過分了。」
「多謝鍾公子!」
鐘鳴還有個毛病,那便是他不自知的花心,這會兒被任靜姝的哭的心碎,「我們即將成親了,還叫我鍾公子也太見外了。」
「鳴郎!」任靜姝當即改口,柔弱的依偎在他的胸口。
湯小圓趕走奸細的時機實在太過合適,宮壑丘根本沒有懷疑,還責怪祝青山找的人太笨了,祝青山已經從刑部裡放了出來,書院那裡倒是不能去了,如今就跟在宮壑丘身邊,他倒是想找聰明的,可聰明反被聰明誤的事兒不少,江沅鶴眼睛裡不揉沙子,他怕的是聰明的人反而容易被江沅鶴揪出來,這笨的人倒是隱藏的很好,但還是逃不掉被趕出來的命運。
不過宮壑丘只當他是自己說錯話,壓根沒懷疑他同祝青山的交談已經被清顏聽了去,還傳給了湯小圓。
清顏這次是真的,若說最開始她也有三分真心,可到了這個時候,她卻有十二分的真心,因為她無意中聽宮壑丘跟祝青山說話的時候,提起了一個人竇正行,那不是別人,正是她跟竇淑嫻的親生父親。
而當年派人追殺他們一家的人,便是宮壑丘,因為當年父親掌握了他的一些證據,所以他痛下殺手,而自己則睡在殺父仇人身邊這麼多年,何其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