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小圓強自讓自己冷靜下來,可那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緊緊地揪著自己的心,岑秋璃見湯小圓臉色不好,心裡也是一驚,她嗔怪的瞪了眼薛沉言,沒好氣地道:「連個人你都看不住。」
「我……不是……秋璃,你等等我啊!」薛沉言鬱悶的來不及解釋,不得不追著兩個女人跑。
岑秋璃邊走邊安慰湯小圓,「你也別擔心,江沅鶴那麼聰明,不會有事的。」
湯小圓禮貌的應了聲,並沒有再說其他的話,出了花園,湯小圓轉而去問薛沉言,「你見他去了什麼方向?」
「我瞧見他往東邊走了!」薛沉言指了指,隨後自己也意識到了什麼,「那邊……」
那邊是新房的方向!
果然人剛出了花園沒多遠就有個小丫鬟滿臉驚慌的走了過來,見到湯小圓和薛沉言夫婦,已經忘了施禮,「江……江夫人,您快去看看吧!江……江老闆他出事了!」
湯小圓見到她反而還鎮定了,連之前的慌亂也沒了蹤跡,既然已經出事了,那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薛沉言卻急切的問那丫鬟,「出了什麼事兒?」
小丫鬟支支吾吾,「我……我不敢說,你們去了就知道了,幾位就不要為難我了!」
「好,你前面帶路便是!」湯小圓道,卻在不知不覺中加快了腳步。
岑秋璃怕她有事,趕忙去攙扶著她,然而湯小圓身板挺直,腳下生風,推開她的手,「不必了,我自己可以!」
沒有太多的客氣,岑秋璃也能理解,她就是這樣的性子,便在身邊默默地陪著她好了。
「幾位,人就在裡面,你們進去吧!」小丫鬟把一行人帶到了門口,湯小圓從半敞開的門裡望去是個大大的書架,應該是薛家的書房,而不遠處就是任靜姝的書房,她沒有猶豫的把半掩著的門推的開開的,就那麼直直的進來了。
「圓圓……」江沅鶴喚了她一聲,湯小圓輕聲「嗯」了一下,之後去打量屋內的其餘三個人,兩個身穿紅色嫁衣的女子,一個是任靜姝,另一個,她瞧著有些面熟,配上她哭的梨花帶雨的模樣,她就忽然想起來了,這不就是那個鐘鳴從街上帶回家的女子嗎?好像叫什麼青青姑娘。
不過聽說她只是被鐘鳴收了當妾,如今穿著大紅的嫁衣,是要鬧哪樣,而且跟任靜姝的還一模一樣,青青哭的好不傷心,衣衫不整,還時不時的抬頭看江沅鶴,就像江沅鶴如何對不起了她一樣,鐘鳴憤恨的對著江沅鶴冷哼,任靜姝也是一臉為難,如今這場面,湯小圓不用別人開口,也是懂了,怎麼著,自己的相公被人捉姦在床了嗎?
「江夫人來的正好,如今這事兒要如何解決,眼下我並沒有對外人言語,但青青是我的愛妾,如今卻被……卻被江老闆……」鐘鳴似是羞於啟齒這種齷齪之事,湯小圓冷笑著看著他們這一家子人,之前只是覺得鐘鳴沒腦袋了些,如今他的腦袋倒是長了出來,不過長得有點偏。
「卻別我相公怎麼了?」湯小圓裝糊塗的問道,「哎呀,你不說我怎麼知道?」她吸了吸鼻子,伸手想要去摸自己的小玉瓶,卻想起已經在幾日前給了江沅鶴了,如今他正戴在身上,想到此事,忽然就雲開霧散了,心情大好,「秋璃,你先去外面呆著吧,未出世的娃兒還是不要見這種事了,聽聽也是不好的。」
岑秋璃已經是個婦人,就算反應的慢了些,但如今也是知道了,「我……」
「出去吧,別走的太遠了,鍾家大的很,一不小心就走丟了,丟了可就要出事了!」湯小圓話裡有話的道。
薛沉言還納悶,湯小圓何故只讓岑秋璃一個人出去,不過岑秋璃真的聽話的只呆在了門口,湯小圓是一路把她目送出去的,見她在門口向屋內張望,應該是在關心屋內的情況吧。
鐘鳴聽了湯小圓夾槍帶棒的話極為不舒服,「江夫人這是何意?我敬你是客,但我鍾家卻容不得你這麼侮辱。」
湯小圓看了眼江沅鶴,無奈的搖了搖頭,江沅鶴都不被人捉姦在床了,本應該理虧才是,竟然也跟著湯小圓一起笑了,夫妻二人笑的愜意,倒是把其他的人給笑暈了。
薛沉言不知道這兩口子在搞什麼鬼,不過江沅鶴同湯小圓的感情一向很好,能看到他們中間出現點勒痕實在 是不容易,若說江沅鶴會對鐘鳴的一個妾室圖謀不軌,這話莫說湯小圓不信,就是薛沉言也不信,不過這會兒他不準備幫忙,先瞧瞧夫妻倆怎麼解決,本以為湯小圓怎麼也會生些氣的呢,不過瞧她這意思是完全信任江沅鶴了?還真是情比金堅呢!
「江夫人……」鐘鳴冷聲提醒道。
「哎呀,瞧我,怎麼還笑開了,」湯小圓不動聲色,也不拆穿此事,更沒有過多的去看江沅鶴,她怕兩個人的視線交匯後再忍不住笑出來,「家醜不可外揚,鍾少爺沒有外傳此事辦的甚為妥當,不過鍾少爺接下來準備怎麼解決呀?」
「嗚嗚,爺,您可要給青青做主啊……」
湯小圓卻搶白道:「青青姑娘放心,這事兒我也給你做主。」
薛沉言忽然就想笑,怎麼瞧湯小圓也不像吃醋的模樣。
「江老闆在我的書房對青青圖謀不軌,竟然能幹出這等齷齪之事,實在是讓人不恥。」
這話說的湯小圓可就不愛聽了,「鍾少爺,就事論事,別急著罵人啊,你好歹也是度過聖賢書的,知道事情要講個證據。」
「還要什麼證據?如今已經被我捉姦在床了?」鐘鳴憤怒的道。
「江沅鶴,你還真是的,都不挑食的嗎?」湯小圓輕蔑的看了眼那個青青,一看就覺得煩,做人真實點不好嗎?
江沅鶴撇撇嘴,「我一向很挑的,你知道的啊!」
不說大禍臨頭了,也不該是這麼輕鬆吧,江沅鶴到底是怎麼回事,鐘鳴不想看到夫妻倆閒扯,「江老闆,你對青青做出了這種事,今天不給我個交代,此事便不會罷休。」
江沅鶴黑眸一閃,道:「怎麼個不罷休法?我與這位青青姑娘素未謀面,難道是我與她約好了來這裡私會的嗎?」
對於這個說法,鐘鳴顯然是有準備的,他的是現在兩個紅衣女子身上徘徊,「只怕你想要輕薄的不是青青,而是我的新婚夫人也說不定,不然你好端端的怎麼會走到這裡來,這裡與新房離的最近,又掛著紅燈籠,你心虛走錯了也說不定。」
「依你的意思是說我走錯屋子,找錯了人,那我的眼神還真不好!」江沅鶴沒有提及小丫鬟引路的事兒,他們做的出,就一定會把那個人弄到別處,哪怕薛沉言也聽到了,但大家都知道薛、江兩家交好,鐘鳴到時候說薛沉言這是在為自己隱瞞,別人只怕也會相信。
站了很久的任靜姝這會兒也是眼淚汪汪,「鶴哥哥,想不到……可我已經嫁人了,已經是鍾家的媳婦了,你不該,真的不該……」
「哎?想不到什麼?鍾少夫人可要把話說明白些,我相公難道還對你念念不忘嗎?」湯小圓冷笑,這個可得好好澄清一下,也讓鐘鳴知道知道他身邊的女人是怎麼一回事,「我只知道你幾次三番的找我相公,又是自願當妾又是不求名分的,每次好像都是被我相公拒絕了吧?他好像連看都不願意看你,你卻說他在你大婚當日想要對你圖謀不軌,嘖嘖,這戲本子誰編的?麻煩用點心好不好!」
果然鐘鳴聽到這些的時候,臉色微變,不過誰還沒有些過往,他不是也幹了不少糊塗事兒嗎?「江夫人休要說那些,還是說說眼下的事兒要怎麼解決吧?」
湯小圓噙著笑,反問道:「依鍾少爺的意思是想要怎麼解決呢?」
「青青雖然是我的愛妾,但眼下已經……我便也做個好人,將青青送與江老闆,還望江夫人好生照料,不要為難。」他這話明顯是對湯小圓來的,暗諷她心胸狹窄。
湯小圓不怒反笑,「只要你捨得,我不介意,不過是多個人罷了,我們江家養的起。」
這麼大方?除了湯小圓本人之外,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就連江沅鶴也沒想到她會答應下來。
「江夫人果然是爽快之人!」
「我爽快了,鍾少爺也就別囉囉嗦嗦了,你到底想要什麼?說來聽聽!」
鐘鳴看了眼任靜姝,見她對著自己點了點頭,這才鼓足了勇氣道:「雖然出了這種事兒,但咱們如今解決的也很愉快,曾經在薛兄的引薦下,我們就快要合作了,只差最後一步,如今不如我們……」
「你想要跟我合作?想要給我提供花泥?」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啊,湯小圓暗暗的想。
「是也不是,不止是提供花泥,我們把鋪子合併,若是你覺得不同意,可以把我們鍾家在各地的分號都入到留芳閣的名下,變成留芳閣的分號,你提供哪些胭脂香粉,以及你所有新研製的東西,你二我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