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羽死後,宮夫人更加不好了,整日病懨懨的,宮壑丘剛開始的時候也過去看看,可他一去,宮夫人就哭哭啼啼的,很是惹人煩,因此他便總去清顏那裡歇著,其他的幾房妾室,論美貌不及清顏半分,論頭腦更是跟清顏差的遠呢,那些女人每日都著眼於後院的鬥爭,實在是無法相提並論。
「清顏,我只剩下你了!」宮壑丘看著清顏,疲態盡顯,宮羽雖然死了,可她帶來的禍害還沒有徹底結束,她動用令牌驅使黑衣人已經暴露了自己的實力,好在還沒人盯著這裡。
清顏淡笑著向他走去,雪白的手落在他的肩頭,時輕時重的替他揉著肩膀,沒有應聲,她恨不得親自動手掐死他,這樣死了實在太便宜他了,她要的是宮壑丘死,更要為亡父沉冤昭雪。
清顏按摩的手法很熟練,宮壑丘舒服的閉著眼,不知道在籌劃著什麼。
……
「牧郎……」宮夫人病了許久,容顏憔悴,為了見蘇牧塗了厚厚的粉,可越是這樣,越讓她的老太盡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正是顏色正好之時,就是不施粉黛也比這個要好一些。
蘇牧見了這樣的宮夫人,有些嫌棄。
可宮夫人不這麼想,她唯一的女兒也沒有了,宮壑丘對自己也是愛答不理的,冷淡的讓人心寒,所以她便把活著的信念寄托在蘇牧的身上。
「羽兒死了,嗚嗚……我要為我的女兒報仇!」宮夫人咬牙切齒的道,她自然不會相信宮羽是被一個丫鬟殺死的鬼話,之所以宮壑丘不敢讓人繼續詳查,怕的就是自己隱藏的勢力被洩露出去。
在宮夫人看來,宮壑丘就是個懦夫,連為自己的女兒追查兇手都不能,讓她這麼枉死,還當的什麼狗屁相國。
她對於宮壑丘,已經徹底死心了。
「殺死羽兒的兇手不是已經伏法了嗎?」
「不,還沒有,羽兒是被那些人一步步逼死的,我要她們為我的女兒陪葬!」宮夫人陰狠的笑著,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湯小圓,岑秋璃,江沅鶴,薛沉言,還有清顏,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蘇牧倒覺得宮羽死得其所,只可惜自己還沒怎麼報復她,有些遺憾,至於給她報仇嗎?他可沒那個心情。
「你要做什麼?」蘇牧太瞭解宮夫人了,他猜測這個女人已經瘋了。
「我要報仇!」
至於什麼計劃,宮夫人沒有說,但蘇牧覺得手段一定會狠辣。
蘇牧這次是被宮夫人叫來京城的,而且他也有些事情要辦,所以並沒有急著離開,而宮夫人因為對宮壑丘半點情分也沒有了,便肆無忌憚的整日來見蘇牧,更是毫不避諱。
在別人眼中,他們就是義母和義子的關係,宮夫人剛剛失去了唯一的女兒,把這份愛女之情寄托在義子的身上,也還說的過去。
日子平靜了幾天,湯小圓也有了五個月是身孕,岑秋璃偶爾也會過來瞧瞧,每次來總要盯著她的肚子瞧上好一會兒,湯小圓知道她的心思,因為怕戳中她的痛處,便沒有安撫她,這是她心裡的劫,要她自己想通了才好。
「圓圓……」
湯小圓抬眸,看到正是氣喘吁吁的葉辰,「大表哥,你怎麼來了?」
葉辰喝了口水,喘勻了氣息後說道:「我是來給你送信的。」
「送啥信?」瞧他臉色不大好,應該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果然,葉辰爆出來的消息很是驚人,「京城裡來了一大批的流民,身上帶著瘟疫,而且他們一連砸了好幾家的鋪子,我是來告訴你一聲,這幾天就別做生意了,好好在家裡躲著吧!」
瘟疫,難民?怎麼跑到了京城來了?
「大表哥,你慢慢說,這是怎麼一回事!」
葉辰擺擺手,「來不及了,我還得去緝拿那些人呢,這瘟疫可是了不得啊,要是被傳染了,不出半個月就沒命了。」
葉辰奉了皇命滿大街緝拿湧入的難民,正好追一個人來到了湯小圓鋪子附近,特意抽空過來告知她一聲,那些難民很像有阻止的,白天甚少活動,到了傍晚便一擁而出,見到鋪子就砸,砸完就跑,等官差過來了,人已經沒影了。
葉辰走後,岑秋璃也跟著走了,如今她出入都有二十幾個人跟著,薛沉言生怕她再被擄走。
江沅鶴今日出去幫湯小圓談生意去了,在路上也聽說了此事,便趕緊回鋪子告訴湯小圓,卻發現兩個鋪子都已經關了門,他就知道湯小圓應該也是聽說了,於是就直接回家了。
「今日表哥同我說了難民的事兒,你可曾聽說了?」湯小圓問道。
江沅鶴點頭,不過他聽得也不詳細,葉辰說的對,難民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們身上的瘟疫,為了安全起見,就都不要出門了。
「圓圓,圓圓吶,你快來看,咱們家門口有個人昏倒了!」柳媽買菜回來,走到大門口見有個人穿著破破爛爛,蓬頭垢面的躺在大門口,奄奄一息,但求生的意志還在,見到柳媽還伸手想要抓她,「救……救我!」
「我去瞧瞧!」湯小圓剛想要邁腿,卻被江沅鶴攔住了,「還是我去吧!」
江沅鶴出去的時候,人已經昏迷了,看起來這個男人也就四十左右歲,既然撞見了,沒有見死不救的道理,但江沅鶴擔心他身上有瘟疫,讓大家用白布掩住了口鼻抬進了偏房之中。
給他餵了些雞湯,傍晚的時候,這個男人總算是醒了,守在一旁的家丁趕忙去告知江沅鶴,江沅鶴也做了簡單地防護措施才去看那個人,而湯小圓卻被江沅鶴關在屋子裡,不許踏出半步。
被救的男子叫陸甲,見到江沅鶴自然是千恩萬謝,在江沅鶴的追問下,便把這次難民的的事兒說了一遍。
原來這些人都是來自距離京城五百里以外的古仁縣的,那裡發了水災,一夜之間閹了十幾個村子,上千人流離失所。
「江公子,我瞧著您是個體面地人,冒昧的問一句,您可是當官的?」
江沅鶴搖頭,「在下不過是一介布衣,讓先生失望了。」
這個陸甲是個教書先生,據他自己所說,發水的時候,他爬到了家裡的大樹上才沒有被沖走,而她的妻子和孩子因為體力不支,在水勢沒有減弱之前鬆了手,被捲入了洪水之中,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陸甲有些失望,「那江公子可認識什麼大官的,當大官的,最好是能見到皇上的,我要去告御狀。」
這話可就有意思了,發大水了那是天災,並非人為,要去告誰呢,就算皇上想管只怕也管不了吧?
「先生有何冤屈?你說的大官,我是認識幾個,不過我也不能這麼冒然前去。」
「我要告的是古仁縣的縣令,還要告他上頭的知府,每年都收我們繁重的苛捐雜稅,說是要修堤壩,可這一修都三年了,堤壩的根基還沒打好,如果不是他們坑瀣一氣,貪贓枉法,我們怎麼會流離失所的呢?」陸甲說罷跪了下來,「江公子發發善心,求您把我們的冤情報給能見到皇上的大官吧!」
江沅鶴雖然不在朝堂,但對朝堂之事也有所耳聞,國家那麼大,每年都有地方發生災情,這樣的事兒就想要見皇上,只怕沒有那麼容易。
不過葉辰正在處理這事兒,他便把此事跟葉辰說了。
「那管轄古仁縣的知府袁靈均正是宮壑丘的得意門生,他出任知府還是宮壑丘引薦的,據我所知給古仁縣修建堤壩的銀子,三年下來就有一百二十萬兩,這麼多年竟然連個根基都建不好,一定是被那些人中飽私囊,貪墨了去,小小一個知府還沒有這麼大的膽子,宮壑丘一定有參與,你一定要保護好家裡的那個人。」
葉辰擔心的是宮壑丘殺人滅口,江沅鶴自然是知道的,不過宮鶴丘壑葉相國是相互制約的,這是皇上的用人之道,絕不會讓一方獨大,這也是宮壑丘不容易動的原因。
「得讓皇上親眼見見難民,聽聽他們的冤情!」葉辰道。
光聽別人轉述是不夠的,不過讓陸甲進宮顯然是不合適的,那便只能讓皇上出宮了?
湯小圓看二人愁眉苦臉的,笑著道:「哎呀,這有何難,我有辦法……」
這天下了朝,葉相國沒有離開,皇上見他似乎是有話要說,「葉愛卿,可還有什麼事兒要稟告給朕?」
葉相國並沒有提災情一世,身為一國之君,自然喜歡聽得是國泰民安,四海昇平,何況每年都會有地動、水災、蝗蟲、乾旱等問題,皇上也已經習慣了。
「是啊,皇上,我聽說圓味涮鍋樓又出了新奇的吃食,您可要去嘗嘗?」
「哦?什麼吃食?」
葉相國賣了個關子,「這老臣可不好說,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皇上點點頭,「正好這幾天朕被煩的頭疼,去看看他們小兩口又在鼓搗什麼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