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青山有些詫異,本來想著靠這件事讓宮壑丘對自己改觀的,誰知道又辦事不利,居然還有漏網之魚。?
「相爺放心,青山一定會想辦法讓他閉嘴!」
宮壑丘惱怒的道:「閉嘴?人已經見了皇上,還能有什麼辦法?袁靈均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祝青山心思轉的倒很快,拱手施禮道:「相爺,如今難民的事兒已經解決了,只剩下那一人,若是他改口,或者也死了,便死無對證了,到時候袁知府便說是謠言,水災的難民都已經解決了,皇上坐在金鑾殿上,難道還會親自去古人縣不成?」
「皇上不去,總會有人去的?到時候怎麼辦?」
「相爺,就讓他們去好了,不過是花些銀子,讓一些老百姓扮演被救助的災民便可。」
「你這是弄虛作假!」宮壑丘卻笑著說道,「好啊,過真是妙計,不過你怎沒讓那個人閉嘴或者改口呢?」
「相爺若是信任青衫,便將此事交給青山去解決,也好將功補過!」祝青山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好,那本相就再給你一次機會!」
……
陸甲住在湯小圓家中,可每日都要出去尋找自己的同伴,可每次都無果,湯小圓在家中無聊,便問身邊的柳媽,「陸先生又出去了?可派了人跟著?」
柳媽點頭,「是啊,陸先生早早的就起來了,連飯都沒吃就出去了。」
正說著,湯小圓見陸甲出現在了門口,神情有些沮喪,想來又是沒找到,不過那些人一夕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還真是有些奇怪,甚至也不出來鬧事了,他們這是不想告御狀了嗎?
「陸先生,還沒吃飯吧,我讓柳媽給你熱一下!」湯小圓也是覺得這陸甲十分可憐,全家老小都被大水沖走了,想來已是凶多吉少了。
「不用了,吃過了!江夫人您歇著,我回房了。」陸甲說著掉頭就往自己所住的客房走去。
湯小圓看著他的背影,跟柳媽閒聊,「陸先生哪裡來的銀子吃飯啊?他不是身無分文嗎?」
柳媽道:「許是他拿了你給的銀子呢!」
湯小圓知道他每天早出晚歸的去找同伴,便好心的給了他一些銀子,中午的時候不回來就在外面將就著一扣,可陸先生人窮志高,不肯接受湯小圓送的銀子,湯小圓也沒勉強,便把銀子放在了他的房中,愛用就用,不用就放在那裡。
「嗯,興許吧!」湯小圓也沒多想,不過今日的陸甲有些奇怪。
翌日一早,陸甲卻沒有出去,因為此人還十分的講究男女之防,很少主動跟湯小圓說話,湯小圓便也不去討著個沒趣,在家裡已經悶的慌了,這些天岑秋璃也被薛沉言留在家中,說是要等難民一事解決了再出來。
湯小圓看著手裡的小話本,上面的故事婉轉曲折,看的她時哭時笑,一顆心被被緊緊地揪著,全部的心神都在那話本上,她今天剛好看到悲傷的一段,連柳媽進來都沒有現。
「你是個有身子的人,總哭不好!」
湯小圓抹了抹眼淚,「真的很感人啊。」如今她悶在家裡,又不能四處去轉,不看話本看什麼呢!
柳媽想起剛剛在陸甲房中看到的東西,猶豫著要不要說,其實也沒多大的事兒,想想算了。
可她面上的神情被湯小圓盡收眼底,見她猶猶豫豫像是有什麼事兒要說,便問道:「柳媽?你這是咋了?有什麼事兒就說吧!」
「唉,也沒啥事兒,這不昨天你咱們閒聊說那陸先生好生奇怪居然在外面吃過飯了,當時我還說興許是他用了你給的銀子,可我今天替他去收拾房間的時候,我卻看到那二兩銀子,他動都沒動,還擺在桌子上。」
「哦,就是這事兒啊。」湯小圓道,銀子沒動,卻還吃了午飯,這是有人請啊,可跟他同來京城的那些難民,不是還沒找到呢嗎?那麼此人是誰?新結交的朋友嗎?
陸甲這性子,除了知道讀書,跟本處理不好別的事兒,湯小圓還真有些好奇他交的朋友是什麼樣的。
柳媽道:「嗯,就是這事兒,其實也沒啥大事兒,我就是過來跟你說一聲。」
湯小圓輕笑,「行了,我知道了。」
柳媽拿湯小圓當親閨女看,漸漸的已經快忘了二人之間的主僕身份,這不從湯小圓手裡奪過書本,「可不能再看了,眼睛受不得不說,你再這麼哭下去,肚子裡的小少爺也跟著難過了。」
雖然江沅鶴很想要個女兒,但這一胎又是個男孩,已經叫郎中把鍋脈了,是個兒子,不過在小傢伙出來之前,江沅鶴還抱了那麼一絲幻想,一聽說娘親肚子裡的是個小弟弟,小包子江浩淼別提多高興了,神氣呼呼的看著他爹,彷彿在說,看吧,非要跟我較真,我就說了是個弟弟,偏不信我的!
話本被搶走了,湯小圓也沒有拿回來,正好她想去跟陸甲說會兒話,雖然人家不怎麼愛跟女子打交道,可沒辦法啊,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誰叫他現在很重要呢。
陸甲是個讀書人,家中的幾百本藏書全被大水沖走了,而在江家,見江沅鶴書房裡有好多書,便借過來看,湯小圓進門的時候,陸甲正在看書。
湯小圓猶豫著要怎麼開口,雖然不過是一頓飯,看起來很小,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總覺得這事兒有哪裡說不過去。
「陸先生在京城已經有些日子了,您又是讀書人,志同道合,可以一同談詩論道的人應該很多,可有結交什麼朋友?」湯小圓說完,就覺得有些心虛。
「江夫人說笑了,如今我這種情況,哪裡還有時間談這個。」陸甲不知道湯小圓在套話。
「跟陸先生一起來的人可否都已經找到了?」
陸甲搖頭,「還沒,不過人活著總能找到,他們或許是有什麼其他的計劃罷了!」
人活著的確能夠找到,只是費些時間罷了,可這人若是死了呢?雖然這也只是湯小圓和江沅鶴的一個猜測,但這麼多天陸甲明著找,葉辰暗著找,都沒見那夥人的蹤影,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這些人就算藏的住,可他們不吃不喝嗎?
不過湯小圓並沒有把心中所想同陸甲說,說到底還是不想打擊他,而自己要知道的事情好像也打探到了。
陸甲沒有結交朋友,也就是說這頓飯吃的的確蹊蹺,到底是跟誰吃的呢,事後她也叫了暗中跟著陸甲的人,可那日因為陸甲儘是在小道裡穿梭,居然把人跟丟了,好在他事後平安回來了。
可沒有跟過去的這段時間,陸甲見過什麼人呢?
湯小圓為了不讓陸甲生疑,又隨便的聊了些家常,不過看陸甲好像不想說話,她便自己退了出來。
「柳媽,中午我就不在家吃了,你照看好陸先生,我去找江沅鶴!」她要去跟江沅鶴說說此事,確定一下是不是她在家閒得慌而多想的。
到了原味樓,江沅鶴聽後,也很贊同湯小圓的懷疑,因為事情還沒確認,便也不好去跟葉家說,到時候真的是多心了,不是給人徒增麻煩嘛。
夫妻二人商定再看看,若是陸甲真的有什麼不對勁再去同葉老相國說說。
清顏那裡倒是沒什麼消息傳出來,想必如今宮壑丘盯的緊。
陸甲此後的幾天的的確確時而出去,跟往常一樣,早出晚歸,只有那一日說在外面吃過飯了,此後依舊是回了江家再吃。
湯小圓側著頭,放下話本,趁著柳媽不在,她又偷偷的看了一會兒,難道是自己多心了,本來就什麼事兒都沒有,仔細算算,那袁靈均再有三五天也該到了,到時候事情也就能夠解決,她也不用操著個心了。
袁靈均是在兩日後的深夜到的,他沒有走官道,所以皇上那裡還不知道他的人已經到了,袁靈均這麼趕,為的就是在進宮面聖之前先見一見宮壑丘。
宮鶴丘聽了管家的稟告便讓把人帶到了書房,袁靈均進了書房後,便撲通的跪了下來,「老師,您可要就我啊!」
宮壑丘恨恨的看了他一眼,並沒與叫他起來,「你犯下這麼大的錯,如何救?」
袁靈均堂堂朝廷命官,七尺男兒,此刻卻哭哭啼啼,很沒有氣概,「老師,我知道錯了。」
宮壑丘看他這麼沒骨氣的樣子,反而更加的生氣,踹了他一腳仍然覺得胸口鬱結,「我早就說話讓你不要那麼貪,朝廷給的銀子你拿了也就拿了,居然還去跟百姓們搜刮,要了也就要了,人都來了京城居然還不知道,我要你何用?」
袁靈均怕歸怕,但他卻有恃無恐,畢竟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跑不了他,自然也跑不掉宮壑丘,朝廷撥下來的銀子,早就被大胃口的人吞了,到了他那兒,就剩下那麼可憐的一點兒,如今說起好話,不過是安撫下宮壑丘,給他些面子,好讓他消消氣,畢竟麻煩還是自己惹出來的,「老師教訓的事,下次靈均一定做得乾乾淨淨,不留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