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樂農家 第409章

「清顏，你這樣會不會太委屈了，其實你還是可以……」

清顏輕笑著打斷湯小圓的話，「沒有什麼委屈的，原本我萬念俱灰，根本就不想活了，若不是岑秋璃的那些話，只怕這會兒我已經成了孤魂野鬼了，如今還能苟活於人世，我就已經知足了，看到姐姐，我突然覺得，安安穩穩的日子也挺好，不用為我擔心。」

湯小圓很想知道岑秋璃那日跟她說了什麼，讓她能夠像脫胎換骨了一般，不過她能想的通也是好事一樁，她既然要嫁，那也沒有破壞人家姻緣的道理。

小餃子還是頭一次見爺爺奶奶還有其他的人，竇淑嫻給了兩個小娃兒見面禮後，也湊到了湯小圓跟前，「圓圓，三郎這次沒跟你一起回來啊？」

「他說過年的時候回來，現在課業重要，三郎心裡有主意呢！」

清顏也附和道：「是啊，姐姐，三郎在外求學，不比的圓圓他們。」

「我知道，可我就是有點兒想他了！」就那麼一個兒子，能不想嗎？不過兒子是為了出人頭地，竇淑嫻還是懂這個道理的。

牛春花和江玉蓮也來了，只是站的有些遠，好像不好意思過來打招呼似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眼下她們來了，湯小圓便也不跟她們計較，可若是她們日後再出什麼蛾子，定然不會饒了她們的。

第二日一早，湯小圓來不及帶著孩子們回娘家，便把小包子和小餃子交給徐氏照顧。同江沅鶴二人去了鎮子的祝家。

祝家她已經有三年多不曾來過，曾經的朱紅大門，如今居然有些殘破，透過門縫可以看到院子裡還長了些草，一般都是不住人的人家才會這樣。

小豆子站在門口，「爹，娘，這就是爺爺奶奶家嗎？」

湯小圓點點頭，「對，言知，你準備好了嗎？」

祝言知鄭重的點了點頭，「嗯，可我想跟娘一起生活，娘你能不把我送走嗎？」

「這……」養了他一年多，湯小圓也有些捨不得，在她看來，祝言知跟自己親生的兒子沒有什麼區別，只是如果祝家的二老真的要提出來留下他，她還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娘，您別為難，我知道您是捨不得我的。」

「嗯，乖！」湯小圓紅了眼眶，江沅鶴忽然低身把祝言知給抱了起來湯小圓直到，他是用這種行為發洩著他的不捨，想必他同自己的心情一樣，不想把孩子還給祝家，但那是兩個年邁的老人，沒辦反同他們爭什麼。

祝老夫人聽到了門口有喊聲，拄著拐棍出來後，站在門口瞇縫著眼睛，看了半天才認出是湯小圓，「是圓圓嗎？前些天就聽人說你要回來，我還當他們是開玩笑呢，真的回來啦！」

湯小圓看到形枯槁瘦的祝老夫人，心頭劃過一抹淒涼，「是啊，我回來了，伯母，您還好嗎？」

「唉……將就著活著吧，這是你兒子嗎？都長這麼大了？」祝夫人並不知曉祝言知的真實身份，誤把他當成了小包子。

祝言知從江沅鶴的懷裡下來，朗聲道：「奶奶，我是祝言知，我爹是祝青山，我娘是孫慧兒！」

「你說啥？」祝老夫人聽後有些激動，以至於枴杖都落了地，祝言知跑了過去，拾起枴杖，重新交到老人手中，「奶奶，我是言知，我回來了！」

「你是言知？」祝老人難以置信的看向湯小圓，見她點了點頭，便緊緊地摟著祝言知，哭的稀里嘩啦，「我的乖孫子，老天開眼啊。我們兩個老的有生之年還能看到我的大孫子……」

祝老夫人哭了半天，才在湯小圓和祝言知的勸說下緩了過來，「你瞧我，高興得都忘了帶你們進屋坐坐了。」

「伯父他……」湯小圓欲言又止的看向祝老夫人。

「哎，你們回來的早，還能見他一面，郎中說也就是這兩天的事兒了，不過還能見到言知，他就是去了那邊，也是笑著的！」

湯小圓進了屋，如今的祝家跟她幾年前進來時，完全的不同了，祝老夫是很愛乾淨的，可現在庭院里長草，就連屋子裡的角落也有陳年的蜘蛛網，桌子椅子上落滿了灰塵。

如今老兩口唯一的兒子死了，只怕他們萬念俱灰，做什麼都提不起精神來了，還有祝老夫人的那雙眼睛，只怕是常年哭泣所致，應該找郎中來給她瞧瞧。

祝老爺躺在床上，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瘦弱的就是一把骨頭，除了能有些微弱的呼吸證明他還活著外，簡直就是快要進棺材的人，祝言知站在床頭，喊了聲，「爺爺，我是言知，我回來了！」

祝老爺沒什麼反應，祝老夫人忙著去給湯小圓和江沅鶴沏茶，回來後道：「你爺爺聽見了，他知道我們的寶貝孫子回來了！圓圓吶……」她握著湯小圓的手，「伯母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受我一拜吧！」

湯小圓趕忙攙扶住老人，哪能受的住她的跪拜啊，「當年青山和慧兒那麼對你，你還能不計前嫌的把言知帶回來，還養的這麼好，真是個好姑娘啊，可惜我們青山沒福氣，不過你也幸好沒嫁給青山，看看江老闆多好，年輕有為，有疼你，你是個有福的人啊！」

湯小圓笑了笑，回望著江沅鶴，一臉的幸福。

祝言知拉著被子裡住老爺的手，又跟他說了幾句話，老人依舊沒有什麼力氣說話，只是眼角卻流出了眼淚，他還算有意識的，知道祝家後繼有人，香火沒有斷了。

「你先陪伯母坐著，我出去一下！」江沅鶴忽然說道。

湯小圓點點頭，祝夫人卻有些納悶，「他這是怎麼了？是不是你來看我們，他不高興了？」

「不會的，您放心，他呀，八成是去請郎中了！」湯小圓太瞭解江沅鶴了，他是個善良的人 ，祝青山著實的可恨，但這些與他的父母子女無關，就算看在言知的面子上，他也不忍二位老人受苦。

果真江沅鶴去而復返的時候不僅多了個郎中，還多了一個小廝和一個婢女，都是他們先前的宅子裡的，郎中自然是給祝老爺瞧病，而小廝和婢女則是留在祝家幫忙照顧的。

「言知，你跟我過來一下！」江沅鶴道。

祝言知乖乖地跟了過去，「爹，您有話說吧？」

「不錯，你要知道，爹爹和娘親都是愛你、疼你的，也是捨不得你的，可你既然認祖歸宗了，便是祝家的孩子，如今你爺爺奶奶年邁，我們雖然很想把你帶在身邊，卻不能這麼自私，我說的你懂嗎？」他拍了拍祝言知的肩膀，這些話題有些沉重，但他希望小傢伙能懂。

祝言知本就比同齡的孩子早熟些，「我知道，爹我就在這裡陪著爺爺奶奶，您跟娘還有小弟弟會來看我的，對吧？」

「會的，爹爹也會接你回家的！」等祝家二老百年之後，祝言知再回江家也不遲。

湯小圓和江沅鶴臨走前交代了婢女和小廝要好好照顧二老和小豆子，並且給祝老人留下了一些錢，祝老夫人自然是千恩萬謝的，更美想到的是他們居然會把小孫子留下，雖然這是祝家的孩子，但她深知自己跟老頭子活不長了，小娃兒還是留在湯小圓身邊教養來的好，將來才會有出息，而且等自己百年之後，孩子無依無靠的到那時萬一人家再不管了怎麼辦？

指望孫慧兒的娘家，也是靠不住的，「言知，明日你就回去你娘親吧，爺爺奶奶這裡不用你管。」

祝言知搖頭，「爹爹讓我留下陪你們，我得聽話。」

「奶奶這是為你好啊，萬一……」

小豆子知道奶奶的意思，寬慰道：「奶奶，您放心，爹爹說不會不要我的，所以讓我先陪著你們。」

「好啊，好啊！」祝老夫人沒說，可心裡怎麼想都不是滋味，那麼好的湯小圓，若是當初成了自己的兒媳婦，這個家是不是也就不會變成這樣，兒子是不是也不會死，「言知，以後一定要孝順你現在的爹娘，日後長大了也不能做出對不起你他們的事兒，你親生爹娘欠的債，你也要一同替他們還了！」

祝言知點點頭，他有些不懂，因為從來沒有人跟他說過親生爹娘的不好，湯小圓和江沅鶴也一直沒有說過他們的半個不字，只是奶奶的話，他記在了心裡。

孫慧兒的孩子回來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孫慧兒的娘家，她那個弟媳婦算計來算計去，非要吵著把孩子接回來不可，她就是想要從湯小圓和江沅鶴這裡討些好處。

只不過一大早去江家就撲了個空，不過一直賴在江家，直到湯小圓和江沅鶴從鎮子上看過鋪子後回來。

湯小圓一見到孫慧兒的弟弟和弟媳，就已經猜到他們所來的目的，她不動聲色的看著二人，江沅鶴也像沒事兒人一樣招呼他們。

孫慧兒的弟媳婦忍不住了，道：「大哥大嫂，我聽說我那小外甥回來了，怎麼沒瞧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