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后勤科这边,把自行车放在车斗上,出厂去了街道。
把摩托车停在街道不远处,这才骑着自行车回去向陈怀礼汇报。
陈怀礼一听轧钢厂那边答应了,立马猛夸楚向前。
楚向前听得直翻白眼。
三两句应付过去,出门骑着自行车离开街道,在无人处,把自行车收进新手村。
这才慢悠悠的骑着边三轮摩托出城。
做戏做全套,只是这次没回林场,而是往门头沟而去。
吹了两个小时的冷风,骑着摩托回了城里,带着5斤京白梨去了陈怀礼的家。
陈家两个小子,一個闺女一看楚向前手里提着的梨、板栗和红枣,顿时叔叔、叔叔不停喊着。
就连陈怀礼13岁的大女儿,都看在这些吃的份上,第一次喊了楚向前叔叔。
陈怀礼嘴上说下次别带这些东西了,脸上的笑容却灿烂的很。
别看陈怀礼一个月工资一百多,但他家的负担其实也不小。
三个儿女,父母,全靠他和媳妇两个的工资。
要不是媳妇和父母都是京城人,口粮的问题绝对会压的陈怀礼喘不过气来。
再加上亲妈的身体一直不怎么好,每个月花费在药上面的费用可不小。
家里只要有人生病,中等家庭很容易就会变得拮据起来。
这也是陈怀礼一口答应带楚向前进城的主要原因。
当然,对比普通人家庭,陈家已经很好了。
至少饿肚子的事不常见。
而楚向前先后弄来两只野猪肚,老太太胃寒的毛病总算缓解不少。
应付了老太太想做媒的心思,陈怀礼这才带着楚向前出了门。
站在屋檐下边抽烟边说道,“今晚你是去看了那些京白梨,还是别人拿着这些梨给你的?”
“放心好了”,楚向前保证道,“我刚从门头沟回来,亲眼看了那些梨,绝对和今天送您的没什么不同。”
陈怀礼这才放心下来,“这样,一会我给你钱,你明天就送过去,把梨全买下来。但别急着送进城。
现在送给上头的领导,不如等上十天半个月,越是接近除夕夜,这东西越显得珍贵。”
楚向前本来还想好了如何拖延点时间,毕竟新手村里只有一颗梨树出现在光圈内。
一天10斤梨,对个人来说很多。
但要是分发的人多了,那就得先收集个百八十斤才行。
现在陈怀礼想奇货可居,正符合楚向前的心思。
楚向前小声说道,“科长,我还和对方谈好了,价格还是五毛,但每一百斤,私下里送我5斤。
到时候,这十五斤的梨,就当是您发给我们治安科的福利。”
陈怀礼撇了楚向前一眼,暗道让这小子就是会来事。
但事情交给他办,次次都符合自己的心意。
随后进屋拿钱,楚向前接过一数,居然足足200块,不由不解的看着陈怀礼。
陈怀礼笑着说道,“拿了你两副野猪肚,再不给你钱,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楚向前这才放心下来,“行,那我就不客气了。下次给您送野猪肚时,再给您弄点肉干和板栗。藏在地窖里,放三五个月没问题。”
陈怀礼心里一动,暗道楚向前应该也在担心来年春耕时,会越发的困难。
毕竟那时,才是所有人最缺粮的时候。
“行,我承你的情。”
楚向前嘿嘿一笑,和陈怀礼点点头,就走了。
陈怀礼回到屋子里,还在想着楚向前刚才的话,有些不放心的对亲爹问道,“爹,您说明年还会干旱吗?”
老头一愣,想了想后说道,“老天爷的事,我们这些凡人谁又能猜到。不过,既然心里有疑虑,做点准备,有备无患总是没错的。”
陈怀礼听完,猛的点头,看着媳妇说道,“向前送来的10斤板栗,全留着别动。”
一家子一听,就连两个小子,也把手里的几个板栗,放回桌子上。
楚向前出了陈怀礼家的院子,骑上摩托就往宣武门走。
快到地方,绕了一圈,找到个巷子,从仓库里拿出两头梅花鹿,用竹筐装着,叠在挂斗里。
这才继续骑行,到了纺织厂附近的一个院子外。
放出山雀绕了一圈,不仅看到李怀明就在院子里,还确定附近没问题,这才下车敲门。
没一会,就见李怀明一脸期待表情的快速拉开门。
看清楚是楚向前后,脸色一喜,“办成了吗?”
楚向前点点头,伸手搂着个竹筐,越过门槛放在地下,随后转身把另外一个竹筐抱了进来。
李怀明忙把门关上,就听楚向前小声说道,“领导,您这运气没的说。我去的时候,山里的猎户几家合力,刚好弄到5头梅花鹿。
我死乞白赖的要了两头梅花鹿,还都是200多斤的雄鹿。”
李怀明一愣,随即用手电筒一照,脸色不由大喜。
拍拍楚向前的胳膊,“向前,真有你的。”
楚向前耸耸肩,“我跟那猎户说,750块钱一头,再给他一张手表票,他才没在犹豫,全都给了我。”
李怀明哈哈大笑,“行,我给你1600和一张手表票。”
楚向前却摇摇头,露出手上的那块不显眼的百达翡丽手表,“领导,你给我1500和手表票就行了。
实在想奖励我,干脆帮我弄个身份,每个星期进山时,能继续骑着那边三轮。”
“这容易”,李怀明想都不想就答应下来,楚向前有了边三轮可以骑,不仅每个星期都得去轧钢厂骑走,又送回来。
等于每个星期都能接触到他,今后再想弄点好东西,那就方便多了。
“你不是有民兵身份嘛,又是厂里借调的半个自己人,我明天就打报告,让你在厂里顶着个班长的身份。
再给你开个条子,今后你去治安科借车就方便多了。
不过,你记得给治安科的人点好处,今后汽油什么的,他们就会帮你解决。”
“明白”,楚向前笑着点点头,“下次我回轧钢厂,弄两只兔子,就在厂里一食堂请治安科的人吃一顿。”
“这就对了。”
李怀明哈哈一笑,“人活在世,无非就是为了口吃的。但凡能用吃的搞定的事,那就不叫事,知道没?”
楚向前忙点头,随即抱着竹筐和李怀明进了屋子。
等他把第二个竹筐抱进来时,李怀明已经拿出个信封。
见楚向前接过信封,看都不看就放进口袋里。
李怀明对他的越发的满意了,笑着说道,“信封里是1500块钱,手表票你明天去厂里接收一个班的民兵时,我让谢振德交给你。”
楚向前点点头,“领导,那我就回去了。”
李怀明点点头,亲自送楚向前出门,看着他骑着边三轮走远,这才关上门。
不过没一会,又开门、关门上锁,骑着自行车,带着一个竹筐就走。
半个小时后,李怀明到了玉渊潭附近,进了公主坟的一个大院。
原来这老小子是给老丈人送野鹿来了,而李怀明能30多岁就当上轧钢厂副厂长,除了自己能力确实不错外。
还因为娶了个好媳妇,自然会刻意讨好着老丈人一家。
甚至李怀明还知道,薛家姑娘,好像看中了楚向前。
而这也是他一见楚向前,会显得那么热情的原因之一。
自行车停在个二层房子前时,还特意看向几十米外,一栋和自家老丈人家的房子差不多大小的房子。
心里暗道,楚向前这小子还真是走了狗屎运。
不仅准媳妇漂亮的很,老丈人家的位置也不低。
当然,最让李怀明在意的是,自己和楚向前的轨迹差不多,都是穷小子攀上高枝,今后必然能走的顺畅点。
甚至李怀明还有些得意,至少自家媳妇脑子没问题。
而薛家的小姑娘,则是有名的没人敢娶。
当然,这没人敢娶也是有前提的。
真肯随便嫁了,有的是愿意拿薛静兰当祖宗一样供着的人。
不提李怀明讨好老丈人,楚向前骑着摩托直接回了四合院。
刚把边三轮停在院子门口,不仅闫阜贵因为摩托的响动,急匆匆披着棉袄出门查看。
傍边两个院子的守门大爷,也急匆匆的出门看看情况。
这年代车辆极少,摩托其实更少。
除了部队,基本上都是派出所、治安警、经济警才使用。
这夜里十来点的时间,忽然传来摩托的声音,不少人心里都在担心是出事了。
闫阜贵看到是楚向前后,不由松了口气,“向前,你这是?”
隔壁的大爷马耀海和侧面院子的大爷高胜文,也已经带着几个人出了自家院子的大门。
站在街上、巷子口看过来。
楚向前对着大家摆摆手,“没事,我今儿出任务,去了一趟门头沟。而且因为任务急,这才打报告从轧钢厂借了这辆边三轮。
这不,刚向领导汇报过公事,现在又这么晚了,领导就让我明天再把车还给厂里。”
大家伙这才放心下来。
马耀海还上前绕着边三轮看了几眼,点头说道,“没错,这边三轮确实是厂里治安科的。
上个星期,治安科的人,还把这车送去焊接车间,莪亲手焊了这车斗上的缝隙。”
这下再没人有怀疑,楚向前也和大家招呼一声,就回了自己的屋子。
可刚躺在床上没一会,就听门外有人敲门。
楚向前暗骂几句,起身开门。
就见傻柱一脸讨好表情,拿着两条大前门摇晃几下。
楚向前一愣,“你这是?”
傻柱推了推楚向前,“进屋说,进屋说。”
得,楚向前不用猜,大概知道肯定是和野兔、山鸡有关
果然,后天就是星期六,傻柱这是接了人家酒席的活,找上门来要野味的。
而两条大前门,是之前和傻柱打赌后,他输给自己的赌注。
楚向前接过两条大前门,笑着说道,“看来你们当厨子的确实赚钱,这才一个星期,就弄来了两条烟。”
傻柱嘿嘿一笑,“哥们的手艺,现在在我们这一片已经是数一数二了。要不是厂里事情太多,天天都有人请我去掌勺。
别说两条烟了,就是一个星期10块钱都不叫事。”
这话楚向前不怀疑,傻柱未来出去做顿饭,市价就是2块钱。
而且他还得又吃又拿。
楚向前直接拆开一条,仍了两包给傻柱,再拆开一包,一人一根点上。
这才笑着说道,“这次要几只野兔和山鸡。”
傻柱笑呵呵的把两包烟放进口袋,“要是能又10只兔子、10只山鸡,十几条鱼就最好了。”
楚向前心里立马警惕起来,皱眉问道,“你用的完这么多肉?”
傻柱耸耸肩,“玉渊潭宾馆知道吗?”
“你这不是废话嘛”,楚向前没好气的说道,“你这意思,是你爹当初的老关系,找你弄野味?”
傻柱点点头,“我上次拿了你的山鸡、野兔,给三家做了酒席后,就有当年我爹的同辈厨师找上我。
我都推了好几次,可上次厂里得了你弄来的130斤野猪。
还有昨儿你弄的山鸡、野兔和大鱼后,今儿又有人来厂里找我。不得已,我只能说帮忙先问问。”
楚向前仔细想了想,还是摇头道,“只有大鱼,而且顶多四五条。”
鱼这东西,一旦工具合适,一网捞出来百十来斤很正常。
可寒冬腊月天,山鸡、野兔虽然能弄到,但数量多了,还是有隐患。
再说,与其卖给玉渊潭宾馆,还不如送去轧钢厂。
甚至用南广生,许大茂的名义送进去。
不过直接拒绝,也不一定就是好事。
既然玉渊潭的厨子知道傻柱能弄来好东西,一直拒绝的话,人家说不定就会在心里想着。
你傻柱不顾老交情,一点忙都不肯帮,那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所以还不如给点甜头,慢慢吊着。
傻柱倒是看的很开,笑着说道,“你没让我空手去应付那些老关系就行。”
两人又闲聊几句,傻柱才起身回家。
楚向前想了想,还是决定尽快把许大茂推到前台。
到时候轧钢厂的后勤主任谢振德和李副厂长心里知道,那些鱼、野兔是自己借着许大茂的名义送进厂里。
而厂里的工人们,却只会把注意力放在许大茂身上。
等于帮自己转移了一部分关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