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梓桐打了個哈欠,也不想跟他討論這個世上到底有沒有神仙之事,只是問道:“你這麽想去感業寺,到底有什麽願望非要求菩薩和佛祖啊?”
“有很多啊!”葉景煥笑道,“煥兒希望阿姐能夠平平安安,能夠永遠不受病痛的折磨,能夠永遠幸福快樂,煥兒還希望能和阿姐永遠在一起!”
“還永遠在一起,你不嫁人哪?”簡梓桐戳了戳他的腦袋,又打了一個哈欠,“那你就不能等阿煙回來一起去?非要這麽早?”
“早點去顯得誠意足嘛!而且,而且……”葉景煥撅了撅嘴,一臉不高興的樣子,“而且煥兒也不想跟小煙妹妹一起出去。阿姐自己算一算,有多久沒陪著煥兒單獨出門了?”
簡梓桐還真認真想了想:在涼州時,她還時不時帶著煥兒單獨出門;回到京都以後,反而懶了下來,能不出門就不出門。可問題是,阿煙一直很忙,大哥也經常出門,府裡可不就剩下她和煥兒了嗎?
誒?不對,大哥最近好像經常在府裡……
哎呀,不管了,那不重要!
簡梓桐想了想,最終覺得小孩子還是要多陪一陪的,更要經常帶出去溜溜。
雖然這個小孩子隻比她小兩歲,已經快滿十五歲周歲了。
於是,簡梓桐讓人備好馬車,帶好暗衛,早飯也不吃了,帶著葉景煥就出發去感業寺,在路上吃著糕點充當早飯。
……
今日早朝就議了兩三件事,而且並未引起較大的爭論,因此比往常早散了一會兒。
對於朝中之事,莫念煙學得很快,此時已經不必時時跟在女帝身邊,可以下了朝就回府找姐姐,就算有事也可以帶回公主府中處理。
只是今日她剛出了宮門,就遇見一個有一段日子沒見的人,而且還主動迎了上來:“在下有事想與殿下商談,殿下可否賞光一敘?”
對於容寂這個人,在沒弄清楚他的真實意圖之前,莫念煙一直對他保持著警惕。只是他這段時間以來,就一直很低調,幾乎是閉門不出,她也就一直沒找到試探的機會。
此時,面對容寂的邀約,莫念煙僅僅猶豫了一下就答應了。
來到容寂的住處,容寂就取出茶具,親自為莫念煙泡茶,手法恰到好處,很快就茶香四溢。
莫念煙接過他遞給自己的那杯茶,道:“這種事交給下人去做就好了,容公子何必親自動手。”
“在下若說是因為不想太過勞煩他們,所以事事都想親力親為,殿下大概會覺得在下虛偽吧?”容寂輕輕一笑,如同冰雪消融,“其實是泡茶的時候能夠靜心,也算是一種樂趣。有時候看著茶葉起起伏伏,就會想到人生。”
“容公子自稱能知過去未來,能斷人禍福,不知在容公子看來,何為人生?”莫念煙問道。
“人人都以為人生就是人所度過的一生,其實不然。”容寂緩緩開口,清冷的模樣讓人忍不住相信他就是塵中仙,“人生有對錯之分,只有對的人生才能稱之為人生,而錯了的人生只不過就是徹頭徹尾的錯誤,不配稱之為人生。”
“那容公子覺得,什麽樣的人生才是對的,什麽又是錯的?”莫念煙很給面子地問道。
“人生而有命,命中有靈。命靈所護者,命格也。人人皆有命格,命格記錄著一個人一生中將會發生的事,稱之為命軌,而此人一生中實際發生的事,則是命途。”容寂解釋道,“當命途與命軌重合,人生便是對的;所命途與命軌發生偏移則是錯的。對錯不在善惡,而在於是否依從命運。”
“命運?”莫念煙輕笑出聲,並沒有掩飾其中的嘲諷之意,“那容公子說,事情偏移了原本的軌跡,會給天下帶來災難,又是何意?”
容寂也不惱,開口解釋道:“我知道殿下不信我,但我會證明給殿下看的。至於殿下的疑問……須知天下眾生之中,必然有超凡拔擢之人,就如同戲曲中的主角。有的人命運偏移,只會影響他個人;但有的人命運偏移,影響的卻是整個天下。”
莫念煙輕輕轉動著手中的茶杯,靜靜聽他胡說八道,又適時地問道:“那容公子可找到了那個可以影響天下的人了?”
“自然找到了。”容寂認真地看著莫念煙,“就是殿下你。”
莫念煙並不驚訝,畢竟容寂既然找到了她,就絕對不會是無的放矢。
“殿下一定是以為我在胡說吧?”容寂從袖中取出了一本書,“只要殿下看了這本書,就一切都明白了。”
莫念煙記起當初容寂在宮中展示自己的神奇術法時,也是從袖中掏的東西,而有些物品絕對不是他袖中能夠放得下的。
如此看來,那件神奇的東西如果不在他袖中,必是在他手上;而他手上,只有一個白玉扳指。
莫念煙啟唇:“容公子手上的扳指很是特別,不知可否給我看一看?”
容寂下意識地蓋住扳指,道:“此物是家父交給我的,特意叮囑我要時時刻刻戴在手上,不能輕易示人,更不能摘下來給別人看,還請殿下見諒。”
他父親一個山村中的獵戶,為人粗鄙,掙到的錢大多換了酒,一心想生個女兒,怎麽能拿的出一塊白玉扳指給他?莫念煙差不多可以斷定,那樣東西就是這塊白玉扳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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