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璽滿心複雜地離開太女府,心裡盤算著該怎麽讓他的小時洛走出這次失敗。
……
夕陽將落未落,余暉染紅了天邊的雲彩,絢麗無比。
可惜,累得氣喘籲籲、滿頭大汗的時洛卻沒心思欣賞這時的美景。他彎著腰,大口喘著氣:“不,不行了,讓我歇一會兒……”
與之截然相反的是余璽,身上雖然背了一個很大的包袱,卻絲毫不見疲態,依舊健步如飛。
他扶著時洛坐在旁邊的一個大石頭上,聲音充滿了無奈:“你以前不也習過武嗎?怎麽能弱成這樣?”
“你都說了是以前了,這幾年來我為了專心讀書,已經許久不練武了。”時洛臉色潮紅,只是不知是累的還是因為羞惱。
“也是。”余璽低聲自語,“怪不得那一雙手那樣嬌嫩。”
時洛沒聽清:“你說什麽?”
“我說,既然你走不動了,不如讓哥哥來背你吧。”說著,余璽便蹲下身子,“上來吧,不然天黑之後,山路就不好走了。我倒是無所謂,就怕阿洛受不了。”
時洛本來就因為春闈受挫而變得敏感無比,此時更是受不了激將法,當即道:“你可以,我自然也可以!”
“你不後悔就好。”余璽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等時洛徹底歇好,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好在今夜天氣晴朗,繁星滿天,為兩人繼續爬山提供了微弱的光亮。
但很顯然,這微弱的光亮對時洛而言還遠遠不夠。
“小心一點!”余璽及時拉住時洛的手。
時洛因為剛剛踩空摔倒嚇得臉色蒼白,現在還心有余悸,便沒有再拒絕余璽的攙扶。
“來,慢慢來,不著急,我們的時間充足得很。”余璽拉著他的手,慢慢地走著,
只是走著走著,牽手就變成了扶腰,最後乾脆直接把時洛半攬進懷裡。
時洛有些不自在。
常言道,君子之交淡如水,時洛自認君子,與人來往從來都是舉止得體、進退有度的,就連親哥哥,也從未與他有過如此親密的接觸。
黑夜掩蓋了他的窘迫,卻也淡化了他的理直氣壯,原本的指責與商量,說出口卻成了抱怨與請求:“太、太緊了,你先松開我……”
余璽噗嗤一笑,道:“阿洛怎麽搶了哥哥的話呢?太緊了該由哥哥說,阿洛應該說的是太大了。”
“什麽?”時洛沒聽明白。
“沒什麽,阿洛以後會明白的。”余璽也不點破,手上的力道小了些,卻始終沒有松開,“我要是松開,你摔倒怎麽辦?哥哥得護著小阿洛。”
羞惱之下,時洛也沒再追問,偏頭抱怨著:“誰讓你非拉我來爬山,還偏偏挑了這麽一個時辰。”
“嗯,都是我的錯。”余璽與時洛挨得很近,聲音低低的,說話的熱氣正好噴灑在時洛耳邊,為這黑夜平添了幾分曖昧,“上山後阿洛想怎麽罰我都可以。”
時洛下意識躲了躲,但身子被攬著,怎麽躲也是躲不開的,頓時更不自在了——如今這姿勢,好像還不如先前讓他背著呢。
兩人都不再說話,就這麽安靜的、慢騰騰地走著,只有蟲鳴聲此起彼伏。
余璽❦時洛(好愛漫漫)終
上山之後,余璽在時洛驚奇的目光中,從大包袱裡拿出了一樣又一樣的東西。
“走了這麽久餓了吧?先吃些糕點。”余璽遞給他一盒糕點,自己則在一旁忙活起來,很久就搭好了一個簡易的的帳篷。
余璽一回頭,就看到時洛用近乎歎服的目光看著自己,不由一笑:“想學?叫聲哥哥就教你。”
時洛扭過頭去,不再看他。
余璽也不介意,徑直在他身邊坐下,就著他的手咬了一口糕點。
時洛被嚇了一跳:“你——”
“怎麽?我辛苦了這麽久,連口糕點都不能吃?”余璽挑眉看他,“況且這糕點還是我帶上來的。”
“自然可以,但,但……”時洛臉都憋紅了,“但我手上這塊,我已經咬過了……”
“嗯。”余璽點點頭,語氣很是淡然,“沒關系,我不介意。”
時洛:“……”
他臉色更紅,小聲反駁:“這不符合禮法。”
余璽笑了笑,學著他小聲說話的模樣,道:“那你看我像遵守禮法的人嗎?”
時洛:“……”
面對一個不要臉的人,時洛辯無可辯,只能放棄,抬頭欣賞滿天繁星。
“喜歡嗎?”余璽輕聲開口,“這星光璀璨……”
“喜歡。”文人總有些浪漫情懷,時洛也不例外。
“我不喜歡。”余璽緩慢而堅定地說著,“因為……我隻喜歡你。”
“什麽?”時洛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整個人都懵了。
余璽抬手摸了摸他垂下來的頭髮,聲音如這夜色般溫柔:“阿洛,璀璨的星辰很美,但會被烏雲遮擋;光明的前途令人向往,卻難免有挫折攔路。失敗並不可怕,志向和熱血也不該因此湮沒。”
天上的群星閃爍著互相問好,散漫而悠閑;地上的昆蟲卻在賣力地嘶吼,仿佛不如此人生就沒有意義。
余璽輕柔的嗓音混在其中卻並不顯得突兀,反而莫名有種安撫人心的力量,清晰地傳進時洛耳中:“如果累了,你可以停下來歇一歇,或許你會發現身邊有愛你的人,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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