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王兒子多,把我當人質也沒什麽用。”拓拔圖恨不得把自己說成是被廢棄的王子,畢竟他可不想被抓去做人質。
然而,下一秒莫念煙就粉碎了他的幻想:“據我所知,北燕王最寵的一個兒子就是你。”
“這麽可能?你聽誰胡說的?”拓拔圖努力辯解,“他說最寵我,怎麽可能放心讓我孤身一人來到大俞?他其實——”
“你就算是被北燕王追殺,逃亡到大俞,也與我們無關。”莫念煙面無表情地開口,“莫紋玉抓你,應該也只是希望教訓你一下出出氣,不會真的把你怎麽樣的。”
“我不就是小小的戲弄了她一下嘛,她怎麽還沒完沒了了?”拓拔圖看向葉承安,“要不你去跟莫紋玉說說,讓她別揪著我不放了?”
葉承安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我的話,她怎麽可能會聽?”
“笑話!”拓拔圖笑道,“你的話她都不聽的話還能聽誰的話?畢竟她那麽——”
一柄劍貼著拓拔圖的耳朵飛過,驚得拓拔圖張大了嘴,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葉承安緩緩走過去,將劍撿起來:“抱歉,劍不小心掉了。”
拓拔圖:“……”
其余眾人:“……”
葉承安撿起劍來之後,也沒有要走的意思,直接拿著劍站在拓拔圖身子側後。
拓拔圖咽了口唾沫,開口道:“莫紋玉的事可以先放一放,你們能不能給我上藥,包扎一下?”
“我幫你上藥。”葉承安道。
拓拔圖連忙擺手:“不不不,隨便派個下人給我上藥就是了!”
“下人怎麽配碰您那嬌貴的身子?”葉景煥笑道,“我大哥既然願意你,就是好好受著就是了!”
葉承安也不跟拓拔圖廢話,直接拽起他的胳膊就拖著他走了。
“……”簡梓桐低聲道,“阿煙,我怎麽覺得,大哥有點不太對勁?”
“姐姐放寬心就是,大哥不是小孩子了,能夠處理好這些事的。”莫念煙勸道,“外邊冷,姐姐還是與阿煙一起回屋,早點休息吧。”
“對對對,一到冬天你就特別容易生病,好在今年還好一些。快點回屋,別再受風寒。”說著,簡梓桐就拉著莫念煙往回走。
“阿姐!”葉景煥站在原地,沉著臉,不滿地叫道。
簡梓桐回過頭來喊了句:“煥兒,你也早點回屋睡覺!”然後便頭也不回地拉著莫念煙走了。
葉景煥握緊了拳,冷風吹在臉上也絲毫不覺得冷,聲音低得像是不存在:“阿姐,你會屬於我的,隻屬於我一個人……”
……
碳火燒得很旺,整個屋裡溫暖如春,但是拓拔圖卻莫名感覺到了絲絲寒意。
砰的一聲,葉承安將劍擱在了桌子上。
拓拔圖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擺開武功架勢。
葉承安瞥了他一眼:“上床,脫衣服。”
拓拔圖不由後退一步:“你,你想幹什麽?”
“上藥。”葉承安找出自己屋裡常備的金瘡藥,擱在桌子上。
“哦。”拓拔圖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坐在床上,卻沒有立即脫衣服。
葉承安也沒有要催他的意思,而是開口道:“我和莫紋玉之間,什麽都沒有。”
拓拔圖睜大眼睛看著他,那神情分明是在說:你是在逗我吧?那天我親耳聽到的還能是假的?
葉承安不自然地移開目光,深吸一口氣,又重新看向拓拔圖:“我和莫紋玉的的確確沒有任何關系,你以後不要再亂說話,不然的話……”
“明白明白!”拓拔圖連忙道,“你和莫紋玉之間什麽都沒有,她也從來沒有說過以後要封你為鳳君的話!”
“拓拔圖!”葉承安強行壓住心底的火氣,切齒道,“那都是她一廂情願!”
“這話不是我先說的嘛?”拓拔圖嘀咕道,“你怎麽能學我呢?”
葉承安忍不住將手伸向桌子上的劍。
“沒有!什麽都沒有!”拓拔圖大聲喊道,“我保證絕對不再亂說!否則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葉承安皺眉:“你發誓就發誓,那麽大聲做什麽?”
還不是怕你突然拿劍捅我。
拓拔圖暗自腹誹一句,又露出了討好的笑:“我這不是怕天上的神仙聽不見嘛!”
葉承安:“……”
葉承安覺得跟這種人計較得不償失,若是真計較下去,最後不是被他氣死就是被他氣瘋。
無奈地歎了口氣,葉承安道:“我還是先給你上藥吧。”
說實話,拓拔圖是不敢讓他給自己上藥的,可惜現在跑已經遲了,只能坐在那裡任人宰割。
葉承安見他坐在床邊一動不動,也不在意,自然而然地伸手為他脫衣服,動作輕柔,尤其在傷口處,更是輕得不能再輕。
拓拔圖似乎是從小到大被人伺候慣了,絲毫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任由他幫自己脫衣服上藥。
葉承安上藥的時候很認真,或者說他做任何事的時候都很認真;上藥的動作也很輕柔,絲毫沒有拓拔圖想象中的挾私報復;有的傷口不好上藥,葉承安也沒有開口讓拓拔圖動一動,反而自己維持著一個高難度的動作。
拓拔圖突然覺得,這個世上再也沒有第二個人會這麽溫柔地對待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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