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簡梓桐再說“不”已經沒有意義了,隻好點了點頭,心裡卻在發苦:回頭要怎麽哄煥兒才能把他哄好啊?這事兒擱誰身上誰都生氣,更別說煥兒了吧?
雖然簡梓桐並不能很理解兩個人在街上賞燈,和三個人一起有什麽區別,但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份上,簡梓桐自然不能掃興,興致勃勃地跟莫念煙一起賞燈。
“阿煙,前面有人在放蓮花燈,我們也去吧,聽說許願很靈的!”簡梓桐興奮地喊道。
莫念煙緊緊握住姐姐的手,生怕姐姐一時興奮跑丟了:“姐姐有什麽願望可以告訴阿煙,阿煙來為姐姐實現。”
簡梓桐忽然安靜下來,看向莫念煙的神情有些茫然。
願望?她哪有什麽願望?她難道不是因為好玩才去放燈,而許願很靈只不過是一個隨口找的托詞嗎?畢竟她又不信鬼神之說,而且就算有鬼神,人家憑什麽幫你實現願望呢?
不過有些話可以那麽想,卻不能那麽說。
簡梓桐彎了彎眉眼,笑道:“我最大的願望,自然是希望阿煙能夠永遠幸福開心!”
莫念煙隻覺得自己的心顫了顫,剛要開口,就聽姐姐興奮地大喊:“阿煙!我們快過去吧!我一定要挑一個又大又好看的!”
莫念煙:“……”
好吧,姐姐開心就好。
放完了蓮花燈,兩人就開始沿著河邊一直走,不知不覺中竟然走到了黑暗無人處,回首看著那燈火繁華處,竟有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忽然,莫念煙緊緊抱住了簡梓桐。
簡梓桐詫異:“怎麽了?”
莫念煙將頭埋在姐姐的脖頸處,悶聲道:“阿煙想抱一抱姐姐,姐姐就讓阿煙抱一抱好不好?”
簡梓桐雖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卻體貼地沒有多問,輕輕拍著她的背,希望能給她些許安慰。
莫念煙卻覺得自己心無論如何都填不滿,愈發得寸進尺起來,一隻手在姐姐腰間摩挲,另一隻手沿著姐姐的背往上;她輕輕吻著姐姐的脖頸,長發,耳垂……滿懷熱烈,卻又不得不苦苦壓抑著,生怕姐姐發現什麽異樣。
簡梓桐覺得癢癢的,有點想躲,卻硬生生忍住了,只是隨後那酥酥麻麻的、宛如電流通過的異樣感讓她有些不自在,是一種完全陌生的體驗。
不過她也沒多想,隻當是阿煙這段時間在朝中的壓力太大,在她懷裡親密地蹭蹭以示撒嬌,來尋求安慰。
……
轉眼間又是大半個月過去,派出調查容寂的人,終於奉上了打探到的消息。
這個容寂並非是突然憑空出現的,即使他的過往顯然被人刻意遮掩過,但順著順著蛛絲馬跡還是查了出來。
容寂出身山村,沒有什麽正兒八經的名字,因為排行老三,便被人叫做容三。因為自小容貌出眾,山村裡的大人便對他褒貶不一,有喜歡他的,自然也有罵他是狐媚轉世的;同齡人中有喜歡跟他玩的,自然也有因為各種原因排擠他的。
七歲的時候,容三被人拐走,賣進了南風館,做了頭牌的小廝,同時也在學習著如何接客。
同樣是因為這張臉,又是在南風館這樣的地方,自然被不少人調戲過,甚至不止一人想把他提早買回家。但南風館的老鴇覺得奇貨可居,堅決不賣,愈發加大了對容三的培養力度。
容三在十五歲的時候,正式被取名為容寂,開始掛牌接客。但就在拍賣初夜的時候,有兩位客人旗鼓相當,最後竟直接打了起來。最後場面越來越亂,甚至有人想要趁亂劫走容寂。
容寂就在這混亂之中逃走了,然後做了很長一段時間的乞丐。據曾經與他一起乞討過的乞丐說,他曾一度想回南風館賣身,有一次都跑到了南風館門口,但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沒能成功。
再後來容寂便消失了一段時間,不管是當初和容寂一起乞討過的乞丐,還是其他的什麽人,都沒有見過容寂,更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容寂再次出現的時候,就變成了這副仙風道骨的模樣,身上的光罩能夠替他擋掉一切攻擊,還能隨時隨地從袖子中拿出很多東西,更是用一粒所謂的仙丹救活了一個都已經斷氣了的小姑娘。
再後來,容寂就直奔京都而來,目的不明。但可以確定的是,沒人在後面操縱他,一切都是出於他的本意。
看完所有奏報的簡梓桐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這……可以說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嗎?”
莫念煙歎了口氣:“這天底下,又有誰不是可憐人呢?”
若是沒有遇見姐姐,她恐怕和那容寂沒什麽區別吧?
第八十三章 正夫(為大風過酷當加更2039)
想起葉梔璃對莫念煙的虐待,簡梓桐的情緒也低落了下去,輕輕握住了她的手:“遇見阿煙,便是我最大的幸運。有阿煙在,我就一點都不可憐。”
“姐姐慣會哄我。”雖然這麽說著,莫念煙還是忍不住勾了勾唇。
“我說的全都是真心話。”
簡梓桐是獨生子女,媽媽生她的時候已是高齡,雖然做了很多措施,最後還是因為難產去世了。雖然爸爸對她很好,甚至一直沒有再婚,可是她心中的缺憾卻始終難以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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